6 站着是母豬,(1)

也許是有了如貴妃的“加持”,和步萌有牽連的幾個人都異常倒黴,言輕差點被推進水裏淹死,曲碗碗差點被燒死,步萌的心裏那叫一個冰火兩重天。而骁貴人的日子也不甚好過。在步萌的勸說下,“倒黴者們”全部住進了芳華宮,準備均攤傷害。

越是氣氛緊張,言輕的發明欲就越旺盛,為了讓曲碗碗得到溫樓的青眼,言妃創作出很多溫樓形象的抱枕、玩偶,讓曲碗碗拿着這些去追星,結果歪打正着,這些發明風靡全宮,一時風頭無兩。

溫樓才剛出現在禦花園拐角,一大堆嫔妃和宮女就跟狂熱粉絲團一樣,手裏拿着鮮花、手牌、等身抱枕、玩偶等一切溫樓形象的周邊,充滿了狂熱的愛,大聲叫喊着,仔細聽,中間還夾雜着激動地哭聲……

“啊~皇上!皇上!臣妾喜歡你,臣妾想為你生猴子!”

“選我選我!我會唱三十六首小曲兒,還會做七十二種姿勢!”

“龌龊!雖然我們早已經沒有臉了,但不能因為沒有臉,就徹底不要臉啊……”

“你想什麽呢?我說的是七十二種舞蹈姿勢,邊唱邊跳是我的強項啊,你的內心才龌龊!”

“皇上今日太有型了,真是帥到讓我想爆哭!皇上,我沒她們那麽貪心,我不求別的,但求一吻足矣啊!”

福熹和吳惟庸伸開雙臂,攔住瘋狂的女人們,溫樓在後面捏了捏眉心:“朕想要出來透透氣,可這種更加透不過來氣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吳惟庸趕緊安撫讓他息怒,可溫樓一時半會兒很難平複,他一臉厭煩道:“全都是這樣,一個個腦子裏就像勾了芡一樣糊成一團,太沒有內涵了。”

他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一個相愛的伴侶,就是因為他讨厭只會嗞哇亂叫的女人,他想要的是和人類間的正常對話,而不是自己開口沒幾句,對方就為他傾倒、歡呼、尖叫、崇拜,甚至于興奮到暈厥。

步萌和骁貴人此時正在場外嗑着瓜子看熱鬧,見到溫樓愁眉不展,步萌整顆心都妥帖舒展了:“哈哈哈,他好慘。骁貴人,你看那些嫔妃粉面含春的樣子,難道世間的愛情就是這麽的淺薄和直接?”

骁貴人道:“我沒看到愛情,只看到發情,要知道女人多的地方就猶如最險惡的戰場!”

才剛提到“戰場”這個詞,步萌就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險惡的眼風朝她刮來,細一看,原來是溫樓透過人群朝她望過來了,她還沒來得及躲,就被溫樓瞪了一眼。完了完了,看熱鬧幸災樂禍被發現了,他不會遷怒于她,要拿她來發洩怨氣吧……

吳惟庸稍後就來找她,說皇上近日陷入了人生的迷途當中,而步萌是宮裏少見的不瘋狂追星的女人,如果她能去見見皇上,讓皇上欺負欺負,興許能讓皇上的心情舒暢一點。這樣的話說得如此直白,吳惟庸真是一個人才。步萌自然是不答應,她躲都來不及,怎麽可能上趕着去讓人欺負,她又沒瘋。

吳惟庸雙手合十求了半天,沒有動搖步萌丁點,這時曲碗碗神出鬼沒殺了出來,一副要英勇就義的模樣:“我去我去,讓皇上欺負我好了!我也是宮裏少見的女人,別人可能是仰慕皇上的威名,或者敬畏他的權勢,又或者貪圖他的富貴,我可不一樣,我垂涎的是他的盛世美顏!讓我去!我去!”

步萌:“……”

吳惟庸岔開話題:“曲嫔娘娘,老奴聽說今日蔡大廚開發了一個新品,還沒有率先品嘗的人——”

曲碗碗眉開眼笑,将溫樓抛到了九霄雲外:“我去我去!品嘗新品的事情我最拿手了!”

曲碗碗胸無大志,平生只希望禦膳房的人能在肉末茄子裏多放點肉,小龍湯包裏多放點汁,煎餅果子裏多放點薄脆,這就是她的人生追求,很容易滿足,也很容易被人看透。

吳惟庸不停地給步萌使眼色,步萌感覺如果自己不答應,他的眼珠子都能從眼眶中飛出來,她嘆了一口氣,聖母之心又被對方的可憐期盼樣喚醒了,于是只能點了點頭,灰頭土臉地獨自去禦書房找虐。

溫樓此時正在專心練字,有一縷發絲被進堂的微風吹得蕩了蕩,看上去是那麽的出塵。連步萌走到他身邊,他都沒有察覺。眼看着他寫完一首詩,步萌才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可能太過突然,溫樓猛地一驚,筆在紙上畫了一道長長的敗筆……他皺起眉毛,腦中好像有一群馬蜂飛過。在堵心的時候遇到一個更可能給你添堵的人,換做誰,都不會和顏悅色。吳惟庸這回這招險棋,可能下得有點偏。

趁着他還沒發威,步萌趕忙表态:“據說皇上近日遇到了煩心事,連人格發展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障礙?臣妾受人之托,過來幫皇上開解開解。”

步萌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地壓抑話裏頭的興奮感了,但不知為什麽還是被溫樓察覺,他離開案幾向步萌靠近,步萌後退,直到背靠書架退無可退……溫樓嘴角斜了斜,高深莫測道:“朕心思煩亂,愛妃卻笑得幸災樂禍,你說,是不是該罰?”

他的笑容就像埋着屍體的櫻花樹,葉繁花茂,稍稍有一股風吹過,花瓣就簌簌下落,飄灑在步萌身上,落進她眼睛裏,她覺得自己都快要瞎了!

“別啊皇上,臣妾真的沒有幸災樂禍!”步萌微笑着否定,不知怎的竟覺得臉上的肌肉有點僵硬,一定是最近假笑太多的緣故吧。

溫樓伸出雙手撐在她身後的架子上:“是嗎?那朕被她們當成猴子一樣圍觀的時候,你在遠處看着熱鬧笑得一臉春回大地,是什麽意思?”他身姿修長,本就有幾分冷酷姿态,加上這說話的語氣和動作,特別的霸道。

步萌的嘴角有些顫抖,遲疑道:“呃,這個……”

溫樓越湊越近:“你覺得嘲笑朕,應該判個什麽罪好一點呢?”

步萌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被人抓在手裏,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被捏爆。她從溫樓的手臂下鑽出來:“皇上,臣妾願意戴罪立功,為你解憂,您說,到底有什麽好煩亂的?”

“好,朕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見解。”溫樓似笑非笑地瞟了步萌一眼,“近日的風氣朕很是不喜歡,人人都拿着朕的形象玩偶,有人谏言說新興的文化要給它留有發展餘地,不能殘忍打壓抹殺,朕也不知是該遵從自己的意志,還是該順應歷史的潮流?”

“皇上的形象周邊無論是在宮中還是坊間,都正處在流行的前沿,雖然不夠莊重,透露不出皇室的威嚴,但如今太平盛世,高冷的路線都已經不吃香了,唯有親民接地氣,才能征服所有國民,得民心者得天下嘛。”

步萌說得頭頭是道,但溫樓并不是很認同:“朕還是覺得很別扭,你覺得那些東西很好?”

步萌點點頭:“還不錯啊,看她們拿着都很高興的樣子。”

溫樓問:“那你買了嗎?”

步萌想都沒想就回答說:“沒有。”

不知為何,溫樓的表情好像稍稍變了些,他端起茶杯,抿了兩口,狀似不經意地問:“你很缺錢嗎?為什麽不買?”

步萌心想,若是說實話,一定會惹怒他,那不就成自尋死路了嗎,這種時刻,只能靠演技過關了!步萌拍了拍胸口,裝作無比真誠道:“皇上,臣妾是真的想買,但是它們太搶手了,臣妾愣是排了兩天的隊都沒買到一個,心都要碎了。”

步萌正陶醉于自己精湛的演技中,萬萬沒想到溫樓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的眼神裏百般情緒流轉,最後伸出了白皙的手掌朝步萌招了招,用着招狗的姿勢:“不用心碎,你來,朕這兒有最好的周邊産品,送給你了。”

“什麽啊?”

“來磨墨,別廢話。”

步萌硬着頭皮去給溫樓磨墨,她哪裏是磨墨的料兒,那墨被她磨得稀濃不均,不過溫樓不嫌棄,他拿筆沾了沾,寫下了一幅字,步萌登時兩眼放光:“這是皇上賜給我的墨寶?天吶,不會吧!”

傳說中聖上一筆可值千金,這都寫了好幾筆了,步萌已經腦補出她拍賣此墨寶後發大財買房買馬笑開顏的畫面了。可溫樓這時給了她一個爆栗子:“想什麽呢,這張只是練筆。”他抽掉第一張宣紙,在第二張紙上寫下“貪生怕死膽小鬼,愚蠢無為馬屁精”兩行字,字跡好看,婉若游龍,寫完後溫樓拿起紙來一扔,便将它蓋在了步萌臉上:“這張才是給你的,不用謝。”

“什麽嘛!”這樣的貶義詞句是注定賣不了大價錢的,沒人想把它挂在屋裏,步萌噘着嘴,将臉上的紙拿開,沒想到短短時間就被沾上了墨跡,看起來像只小花貓。

溫樓忍俊不禁道:“既然朕給了你這麽貴重的禮物,你也要還朕一個。”

敲詐,這就是明晃晃地敲詐啊!還有沒有人管了?步萌深吸一口氣,控制着自己的語氣不要顫抖,否則溫樓要是找到了樂趣,一定會獅子大開口:“說吧,皇上想要什麽?”

溫樓是一國之君,想要什麽能沒有?所以他提出的要求,一定是以為難步萌當主,這個女人和一般女人不同,所以女紅刺繡肯定抓瞎:“這樣吧,你就親手繡個荷包出來。”

步萌雙眼瞪得溜圓:“這是你研究出來的新型整人法嗎?荷包沒繡好之前我可能就已經被自己用針戳死了!”

溫樓一笑:“那豈不是更好?”

步萌冷哼一聲走掉,之後吳惟庸進來,捕捉到的就是溫樓嘴角還沒流逝的笑容,他也跟着笑:“跟萌妃娘娘在一起,皇上的心情真的好了很多呢。”

溫樓突然反應過來,一斂笑意:“胡說什麽,朕哪裏和她在一起就高興了?!”

吳惟庸垂下頭:“是是,皇上說什麽就是什麽……”

步萌帶着皇上的墨寶回到芳華宮,曲碗碗很激動地迎上去:“姐姐,我聽煙兒說,你去見皇上了?咦,你臉怎麽髒了?”曲碗碗拿出手帕幫步萌擦臉,步萌這才意識到溫樓最後是因為什麽才發笑……

那個人真的是很幼稚诶!步萌氣得嘔血也只能往肚裏吞。

曲碗碗不停追問着:“你去的時候,皇上在幹什麽呢?他是不是心情不爽?我能做點什麽嗎?我把我最愛吃的小吃送過去,你覺得這個主意怎樣?”

“很不怎麽樣。你還是自己留着吃吧。”

“哎呀那要怎麽辦,急死我了,在這個時候不能趁虛而入上位,以後就也沒機會了!”曲碗碗發現步萌手裏拿的東西,疑惑道,“這是什麽?”

步萌将卷起來的字藏在身後,岔開話題:“我去的時候,皇上正在練字。”

曲碗碗摸摸下巴:“練字?好,我也要跟皇上擁有共同愛好!煙兒,你給我拿紙筆來,我要給皇上寫首情詩!一解他的煩惱!”

步萌翻了個白眼:“你确定?平時但凡碰着左右上下分隔的字,那必然會被你寫得五馬分屍、辨識不能。你要是真把情詩送上去,我擔心皇上收到後會以為是恐吓信,然後責罰你。”

“怎麽可能是恐吓信,你真讨厭!”

“那就是詛咒信。”

曲碗碗一通粉拳砸過來,嗲聲嗲氣道:“讨厭讨厭,你讨厭。”

步萌差點被這對方的這股嬌嗔勁兒雷暈了。

給皇上繡荷包的事情提上了日程,他還另外加了幾條規矩,說荷包想要白色的底色,步萌一眼就看透了溫樓的那點小九九,因為但凡紮破手指留下了血跡,整個荷包就得換了重繡啊!對于她來說,工作量不就翻了幾番?!

每次夜深人靜之時,步萌就爬上屋頂,對着月亮繡,她不想讓大家知道,怕被笑話,可還是被骁貴人抓了個正着。骁貴人用輕功飛上屋頂,看着手指纏滿了紗布、拿着根針、憤憤不平咬牙切齒戳着什麽玩意的步萌,問道:“你在紮誰的小人?”

“皇上的。”

“什麽?!”

以防對方的驚呼刺破長空,步萌趕緊接了一句:“給皇上繡荷包。”

骁貴人松了口氣:“哦,繡荷包而已,你手怎麽了?”

步萌說:“這樣包着,比較不容易被針紮流血啊!這可是血淋淋的經驗之談。”

骁貴人也不怎麽繡這種東西,但還是能看出點名堂來:“纏着手指會不方便吧,也會繡得不好看。”

步萌翻了個白眼:“給他繡就不錯了,要什麽好看不好看啊,大家都是以互整取樂為目的,就不要搞得情意綿綿了。”

不知道是不是步萌繡荷包的姿态太過于像“紮小人”了,沒過幾日,宮裏就出了大事,溫樓的愛雞暴斃了。據傳言,那是皇上最喜歡的寵物鬥雞,毛是紅色的,名叫小白,地位可比嫔妃都高。那鬥雞一嗝屁,皇上一下子就更冷漠了,氣壓低到凡人不能近身。現在舉宮都在悼念皇上的愛雞,就連蔡太賢他們,都把雞圈的雞嘴全都綁上了,唯恐皇上聽見傷心。

步萌等人正在吃飯,言輕從外面八卦回來,将新鮮的消息放送給大家,聽完以後,骁貴人糾正道:“不是暴斃,是因公殉職。”

曲碗碗吸了吸口水:“啊,那怎麽辦啊,接下來就只能紅燒了嗎?或者是清蒸?我還是喜歡吃清蒸的,最近長痘了,得清淡。”

步萌見過神經病,但沒有見過溫樓這號如此清新脫俗的神經病,死個雞而已,皇宮的氣氛低沉地就像皇上駕崩離她們遠去了:“不就是一只雞,皇上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言輕怒其不争道:“你們抓重點的功力太差了!重點不是雞,重點是皇上現在失去愛雞心靈受創了!後宮嫔妃都急忙開門送溫暖,紛紛去看皇上,據說送溫暖慰問團的排班行程都排到下個月了,萌妃,我們之間就你還能被皇上多看幾眼,你也趕緊去勸勸吧。”

有什麽好勸的?被他多看幾眼就能倒黴幾年好嗎?還要去給他送溫暖?有毛病!她堅定地搖頭:“拜托各位,饒了我吧,他心情不好,我才不要去自尋死路。”

言輕說:“如此冷漠,是人幹的事兒嗎?這是道德的淪喪!”

曲碗碗說:“人性的泯滅!”

骁貴人說:“強烈建議判刑!”

她們意見如此統一,步萌很憂郁,她覺得世界對自己一點都不友好,這三個女人肯定是自己夢游的時候拾荒撿來的吧,怎麽這麽不可心呢?!她趕緊表态:“我為人冷漠?我熱情得都快要自燃了好不好?!”

言輕終于抓到了步萌話裏的漏洞,她拍拍步萌的肩:“那就對了嘛,請用你如火一樣的熱情去溫暖那個冰冷的長極殿吧!走起走起。”

步萌還沒吃飽,就被她們趕了出來,她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為什麽大家都在拼命地把她往溫樓那裏推,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啊!

長極殿外,步萌拿着根笛子徘徊着。別的嫔妃排隊慰問,她不想跟風,和溫樓套近乎太拉仇恨了,生存難度基本屬于噩夢級,所以她決定在門口吹一首安魂曲聊表心意,讓溫樓覺得她也很悲痛,在悲痛之下還懂得給他的愛雞安魂,說不定他會很感動。這個主意太完美了,如果一切都能按照她想象中的來,那說不定到了年底還能被評選上個“宮中德智體美勞五好妃嫔”的大獎。

步萌拿起笛子開始吹,架勢非常有型,就如同曾在樂府蹉跎過數年,可她才将将吹了半首曲子不到,柳謹言就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殺了出來。他背着小藥箱,穿着的衣裝比繁花都要爛漫,襯得周圍的景色都黯淡了許多。步萌心想,這東西真的是恃寵而驕不怕死,皇上死了雞正心痛呢,他倒開心得仿佛撿了錢。

柳謹言盯着她,一雙微眯的眼睛裏帶着幾分玩味,薄唇勾出了一個賤賤的弧度,開口阻止道:“萌妃娘娘,快停下別吹了,連我都聽不下去,更別說是皇上了。老實講,這是不是一個科研項目,你想測試一下皇上的審美底線和忍耐度到底在哪裏?”

步萌登時就不高興了:“哪裏難聽了,明明很好聽!”

柳謹言不疾不徐道:“早就知道你跟一般的大家閨秀不同,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樣樣抓瞎,我都有過心理準備,可是今天一見還是吓了一跳。”

步萌翻了個白眼:“胡說什麽,大家閨秀那些煮酒撫琴、吟詩看雪的格調我也是會的好嗎?我作的曲子,是另一種文藝風,一般人鑒賞不來。”

柳謹言問:“所以,娘娘你是混鄉村文藝圈的?”

步萌說:“開玩笑,我作的曲子可是大規模發行流傳的,怎麽可能局限于鄉村!”

柳謹言又問:“哦,是在鬼節首發嗎?”

步萌豎起眉毛:“請道歉!”

柳謹言立刻接話:“對不起。”

吳惟庸這個時候出來,步萌趕緊把笛子往腰間一插,後退兩步準備落跑,可不能被抓壯丁了,她只是抱着過來走秀一場的态度,萬萬沒想要真情演出啊。但是有柳謹言在,萬事都不能随心,他伸出胳膊攔住了步萌的去路,笑着說道:“吳公公,你跟皇上通報一聲,我和萌妃娘娘就是特地來為他排憂解慮的。”

步萌瞬間咬碎了一口銀牙。

吳惟庸感動地眼淚嘩嘩的,就差沒給柳謹言頒發一個“感動深宮十大人物”的獎杯了。既然都通報了,那步萌想跑也跑不了,只能硬着頭皮進入禦書房,她在心裏祈禱,希望溫樓今日別找她的麻煩。

不得不說,溫樓的氣質無以倫比,周身透着一股矜貴,更是長着一張挑不出錯的臉,即使情緒不高,眉頭不展,憂郁地坐在那兒,也是特別能撥動女性的心弦,勾得你特別想要掏盡荷包斥巨資給他買買買,好換回他一展笑顏。

步萌可能不是一般的女性,她一看見溫樓,甭管他什麽表情,條件反射就想防備。行完禮後,溫樓都沒有擡頭看她和柳謹言,只是慢悠悠道:“你們有沒有看到,方才是誰在外面吹笛子?本來朕的靈魂正處于災後重建階段,聽了那曲子,又再次塌方了。”

步萌身軀一僵,接着快速做出反應,她把腰間的笛子移到後背,轉口道:“就是,到底誰吹的啊?這個時候還給皇上的傷口上撒鹽,那人太過分了。皇上別生氣,別搭理她,她會有報應的。”

溫樓問:“不是愛妃嗎?”

步萌的一顆小心心自顧自在胸腔裏升升落落,炸出漫天紛雜煙火,她縮了縮脖子:“當然不是我!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是以皇上的快樂為己任的,相信我。”進宮之後每天還要虛與委蛇阿谀奉承,好累哦。

柳謹言意味深長地看着步萌,一雙黑眸似有些欲言又止,不過卻被對方警告的眼神掃射了一遍,他輕笑,然後鎮定下來跟溫樓彙報:“皇上,別傷心了,小白的死因微臣查清楚了。”

溫樓道:“你說。”

柳謹言将藥箱打開,拿出一個紙包,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面包着只烤雞,他把紙包放在溫樓面前:“經過微臣一整夜的驗屍,細細琢磨後初步斷定,小白它是得了産後抑郁症。”

産、後、抑、郁、症?!步萌心裏的吐槽連起來可以繞皇宮三圈!這庸醫,單說這只雞是公雞就已經斷定它不會生雞娃了好吧!怎麽會産後抑郁?!他媽生他的時候是不是撞了鬼月,簡直是生了個怪物出來好嗎?!

“臣的意思是說,小白從被生産出來以後,它就一直抑郁,抑郁了五年。”柳謹言一派風騷姿态,長聲感慨着,“所以皇上啊,它現在暴斃,也算是久病不治的最終歸宿,想開點啦~”

溫樓點點頭:“你倒挺有想法的。”

還點頭?他的說法有什麽值得點頭的地方嗎?步萌簡直服氣了:“這都可以?!誰會信這個啊!皇上你冷靜一點!別被這個庸醫诓了!”

溫樓擡起手在步萌頭頂動了動,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發簪歪了,緊接着,就聽見溫樓充滿磁性的聲音徐徐說着:“朕覺得這個診斷也算靠譜,萌妃你知道嗎?其實小白是被人遺棄的,所以朕才收養它,培訓它,它肯定忘不了童年的悲慘,于是……”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壓抑自己的悲傷情緒。

步萌都想給他這行雲流水地表演點贊加分了。怎麽會有人遺棄雞,是瘋了嗎,明明可以吃啊,遺棄幹什麽?準備幾個菜譜就好了啊!

“把你那意猶未盡、欲說還休的眼神給朕收起來吧。”溫樓重申道,“小白又不是普通的雞,它是朕的愛雞。有什麽問題?”

你也不是普通的神經病,屬于進化到金字塔頂端的那一款。步萌嘴角抽了抽,将吐槽聲緊緊壓抑在心裏:“……沒問題。”

溫樓又問:“你真能體會朕的感受?”

也不知道步萌的微血管到底斷了幾百根,總之她表面上還是努力笑得很賢惠,她柔着嗓,好聲安慰道:“那太能了,就像身臨其境,臣妾現在都想找個地方哭會兒,小白太可憐了。”

“如此甚好。”溫樓瞥了步萌一眼,将油紙包的雞屍塞進步萌懷裏,臉上甚至還有些笑意,“拿去安葬了吧!”

“诶?讓我嗎?”

“朕近來幾日一直夢見小白,它是那麽活潑可愛,卻遭此聚變,怨氣很大,在夢裏一直追着叨朕。朕想起曾經那些與它歡快玩耍的日子,再看着那些它為朕帶來的榮譽,實在不知該怎麽辦?!既然愛妃說能夠感同身受,那安葬小白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十萬八千九,從不信邪的步萌都覺得自己現在可能是撞了邪,不然命不能這麽背,她握起拳頭做最後的掙紮:“皇上,不要覺得自己帥就可以胡說八道。一只雞怎麽可能托夢給你啊?!”

對于步萌的質疑,溫樓沒有放在眼裏,他不管不顧地說:“葬禮要與衆不同,可以鋪張浪費,但不給報銷,你看着辦吧。”

步萌算是徹底明了了:“套路,全是套路啊!你就是想耍我,想讓我掏錢,明知道我的俸祿都被扣到明年了,請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要是朕挑戰了呢?”

溫樓的這句話,基本就給此次事件定了性,沒有回旋的餘地。柳謹言在一旁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滿臉都是“要是再有袋瓜子兒就完美了”的美中不足的遺憾感。

步萌想不通她爹好歹也在京城有兩房兩馬,不僅假期帶薪,還能周游列國,這麽好的福利為什麽好整天跟溫樓過不去,害得父債女償,讓她飽受欺負。

心裏苦,但寶寶不哭。

步萌抱起紙包雞屍氣鼓鼓地走了,她覺得自己簡直像是越王勾踐的後人,太能吃苦了。

柳謹言看到步萌的身影走出長極殿,這才終于笑出聲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慘絕人寰,仿佛要把一生的笑點都透支用在今天:“哈哈哈哈厲害了我的皇上,論整人手段,誰都不及您吶!”

溫樓睨了他一眼,眼底也帶着笑意,卻還是裝作高貴冷豔地說:“滾。”

芳華宮從這天起多了一只死雞,因為言輕說要把皇上的愛雞埋在這裏,會給大家帶來好運氣。盡管步萌覺得這忒晦氣,但也拗不過言輕的決定。坑是骁貴人挖的,曲碗碗還奉獻眼淚為那鬥雞哭了一場,哭得眼睛像個老核桃。

鬥雞小白剛在院子裏下葬的第二天,就壞了事兒了。這天芳華宮四美剛起床,懶腰還沒伸完,就發現院子裏站着一個陌生女人,她穿着一身插着羽毛的衣服,體态修長,氣質出塵,而她腳下就是鬥雞小白埋屍骨的地方。骁貴人立刻做戒備姿勢,将步萌幾人擋在身後:“什麽人?報上名來!”

那女人拈花一笑,随手對着步萌一指:“本座就是皇上的愛雞小白,你,來給本座揉揉肩。”

曲碗碗腦殼有點不好,所以第一時間就顫抖起來:“怎麽死了的雞,還能成精啊?!”

叫小白的女人搖搖頭:“你說錯了,本座是神仙。”

步萌翻了一個淋漓盡致的白眼:“姑娘,你是不是在摧殘我的智慧啊?這是宮廷劇又不是玄幻劇!”

話音未落,只見小白驀然身形一閃,轉眼間已經俏生生站在了步萌的身後,速度之快,幾乎像瞬移一樣。她拍了拍步萌的肩膀,步萌登時兩腿就軟了,其他人也都害怕得縮了縮,只有骁貴人還硬挺着堅持:“你、你輕功不錯啊……”

“年輕人,這不是輕功,這是法術。”小白又打了個響指,指尖就多出一根雞毛,再一瞬間,雞毛着火燃燒!小白的手一揚,着火的雞毛就不見了!大家都沒有見過這樣的身手,神乎其神,不似凡人,于是在瞬間,大家就尖叫着分散跑開。

那雞精緊跟不舍,甩脫不掉,最後将她們一個個提溜回來,按在了屋中座位上,還跟她們談起了人生,她說她本欲成仙,誰想到一失足,進了宮。進了後宮,跟了皇上。一跟皇上,那不管皇上喜不喜歡,她生都是他的人死都是他的吉祥物了。她還表示,想見見皇上。

骁貴人連忙拒絕:“不行!皇上情緒不穩,你出現再吓着他,他崩潰了怎麽辦?”

言輕接話道:“吓崩潰是小事,吓駕崩了那就是大事了。”

骁貴人打不過小白,小白将芳華宮變成了囚籠,不管她們怎麽勸說,小白就是不走。不過她還說了,她倒也不是不能走,只不過凡人的進貢沒給到位,對她不虔誠,所以她升不了天,被牽絆住了。

說白了還是要錢!芳華宮本來就是後宮中很偏僻的一座宮殿,不是冷宮恰似冷宮,隔三差五還要被如貴妃修理敲打一下,金錢方面也并不是很富裕,所以只能用籌錢的借口拖延,拖延到步萌搬救兵回來。

夜幕降臨,步萌蹑手蹑腳地從走廊剛溜到院子裏,就突然被人按住了肩膀,那只手就仿佛是鷹爪,讓人渾身為之一抖。步萌生怕被打,顫顫巍巍道:“大仙,這麽晚了你還沒睡啊?”

小白沒理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要去哪兒?”

“我、我去上個茅廁。”

“屋裏不是有夜壺嗎?”

“夜壺滿了。可臭了,不信你去聞。”

小白一臉嫌棄,看來也是潔癖患者,她擺擺手,終于給予放行。步萌朝着茅廁小跑,到了茅廁門口,回頭看了看小白已經不在原地了,她這才趕緊繞道茅廁後牆,辛苦地翻牆出去,由于心急又害怕被抓,她摔下牆根,沾了一身土,很是狼狽。

長極殿中,溫樓正讓吳惟庸陪着他下棋,突然一個黑影從窗戶外面爬進來,“咚”地一聲就摔在地上,吳惟庸十分機敏,登時就閃到了溫樓身前護駕:“是誰?!來人,有刺——”

溫樓顯然是見多識廣,他按住了吳惟庸,非常淡定道:“莫慌,這麽蠢的應該不是刺客。”他起身走到步萌面前,音色裏帶着嘲笑:“愛妃,為何行此大禮?”

步萌還趴在地上,這時擡起了臉,一時間就愣住了——

對方穿着很自在的便衣,比坊間那些公子纨绔的造型還要浮誇,但浮誇中透漏着一股富貴,低調中又隐藏着一種炫耀,特別是他居高臨下的氣質,能把世間男子都甩出幾條街去,真真是一個妙人。

呸呸呸,美色真是這世界上最犯規的東西!步萌都快要忘記自己幹什麽來了,她馬上爬了起來:“是我是我,不是刺客。”

吳惟庸一臉無奈:“萌妃娘娘,有門不走,你這是何苦?怕是剛才‘咚’的那一聲……把你的腦花都要撞散了吧?”

腦子還暫且堅強,步萌揉着摔疼了的胳膊和腿,解釋着:“我有要緊事要跟皇上講,擔心被人看見,才從窗戶進來,皇上,你聽我說,那個小白——”

溫樓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她的嘴:“有什麽話憋着,朕正在下棋,別擾了朕的雅興。”

步萌忙表示:“我會下。”

“好,聽沒聽過有這樣一句話,凡是棋局都帶賭,你若贏了,孤聽你說廢話,若是輸了……”他恰到好處的停頓,給了後半句話一個很大的想象空間。

步萌懶得去想,只問結果:“你說,輸了幹什麽?”

溫樓道:“輸了自然是要受到懲罰,機會難得,當然是得罰你做些平時不會、也不肯做的事。”

沒想到作為一國之君都可以這般厚顏無恥,步萌扯扯嘴角,還是答應了:“行。趕緊的,我真的有重大事情要上報。”

吳惟庸整理好棋盤,步萌和溫樓對坐兩邊,開始對弈,步萌先拿起黑子,猶猶豫豫放在了棋盤正中間的格子裏,溫樓頓時就無奈了,重重拍了拍棋盤:“這就是你說得會下?連線都不壓,你在放飛自我嗎?”

步萌沒吭聲,溫樓這才細細看了她一眼,她穿得衣服也髒髒的,臉也髒髒的,不時揉揉自己的膝蓋和胳膊肘,看來摔得也挺疼的,不知為什麽,見步萌這副慘兮兮的樣子,溫樓雖仍舊面無表情,但語氣已不知不覺放軟,他默默嘆口氣:“行了,有什麽廢話你就說吧。”

獲得了允許,步萌急忙說:“你不是讓我安葬小白嗎?安葬之前,那只鬥雞成精了!”溫樓冷笑兩聲,沒有說話。步萌對着手指,垂下眼皮,又道:“皇上,你別這樣笑,這笑容陰得簡直能把人常年不複發的風濕骨痛給勾出來,我怕。”

溫樓停頓了一下,換上一個淺淺的嘲笑:“那只雞成了精?呵呵,你這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東西?需不需要孤安排一下讓你家人沐浴更衣,在祖墳前燒三十只香為你祈福,好祈求你下輩子投胎,老天爺記得給你帶個腦子。”

“我是說真的啊!她會法術,不然皇上跟我去看!是人是鬼是仙是精,總得把懸念破了吧!”

“連裝神弄鬼的事情你都處理不了?朕真是心疼你的頭腦,她現在在哪兒?”

溫樓起身,示意讓步萌帶路,但是步萌又貼近溫樓小聲叮囑:“那什麽,她就在芳華宮,但是你得答應我,動靜別搞太大,我不知道她的意圖,萬一是個有內情的可憐人呢?”

這聖母之心簡直是普照大地,溫樓恨鐵不成鋼地用手指頂着步萌額頭,将快要貼在自己身上的步萌推開:“你還是先可憐可憐你自己吧。這一局算你輸了,懲罰的內容稍後跟你說。”

步萌:“……”

溫樓就這麽一臉狐疑地跟着步萌去了芳華宮,一臉不爽地跟步萌爬上牆頭,瞪着眼睛朝院子裏瞅,順便蔑視步萌:“朕真是瘋了才會跟你一起爬牆……”

步萌忙豎起食指擋在嘴唇上:“噓,小聲點,這是最佳觀賞位置。那只雞精白天圍着我們,晚上也不睡覺在院子裏守着我們,別被她發現了,她很厲害的。”

溫樓眉心微微一鎖:“有多厲害?”

“連骁貴人都認輸了!你一個位高權重的美男子,要是被她賴上了,可就完了!”

對于步萌的擔憂,溫樓覺得她太多慮了,自己能這麽多年安然無虞地避過了多少心機深沉手腕狠辣功力深厚的狐貍精們,總不可能輕易栽在一個女人手裏,他從鼻腔傲嬌地發聲:“哼。”

“哼什麽,我是在誇你!看,她出來了!”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院子裏确實有一個女人在閑晃,她東摸摸西看看,仿佛是在找什麽值錢的東西,那身影依稀似乎仿佛有點印象,溫樓皺起眉頭:“朕記得她,好像叫小春子。”

“可是她說她叫小白。”

溫樓改口:“喔,想起來了,是叫小白。”

什麽鬼啊!步萌瞬間覺得有點缺氧:“你連名字都記不清,這算哪門子的想起來了啊!”

“宮裏女人這麽多,難道朕都要一一記得名字?”溫樓微笑補刀,語氣倒是一派理所當然。

瞧瞧這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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