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他喜歡她

他喜歡她

胡曉雲的動作很快，李僴和沈映雪沒等多久，酒菜便端上桌，歌姬舞姬們紛紛到了雅間。

沈映雪被眼前的場面驚得目瞪口呆。

“殿下，你這是做什麽？”

“你不是要聽小曲兒，喝小酒嗎？本王在滿足你的要求，讓你盡興。”

沈映雪被李僴的操作驚呆。

所以，他把她帶到這裏，就是為了滿足她？

他到底哪根筋搭錯了？

胡曉雲要上前為二人斟酒，李僴淡淡道：“你出去吧，這裏不用伺候。”

“是。”胡曉雲放下酒壺，剛要離開，李佺走了進來，“六哥，六哥。”

他一進來便看到這一桌的酒菜，還有一群藝姬。

“六哥，你還真是會享受。”

“你有事嗎？”李僴問。

李佺看向沈映雪，“聽說你會在夢，你能占出什麽？”

沈映雪還未來得及回應，李僴率先開口，“這裏沒你的事，你出去。”

李佺不情願道：“為何讓我出去？喝着小酒，欣賞歌舞，多一個人也多份樂趣嘛。要不讓胡姐姐也留在這，咱們四個人一起。”

他看樣子是個大大咧咧的，沒什麽心眼，情商也不高，像是個被慣壞的孩子，絲毫沒有發現李僴臉上的不悅。

胡曉雲察覺了李僴異樣，上前跟李佺說：“绛王殿下，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我們出去吧，別在這裏打擾兖王殿下和沈道長了。”

李佺聽到喜歡的姑娘主動和他說話，他心裏開心極了，“真的嗎？曉雲姐，我也有好多話要跟你說，不過……”

他從懷中掏出那支金釵，“你得收下這個。”

胡曉雲為了讓李佺出去，只能硬着頭皮将這金釵收下。

“多謝殿下，那我便收下了。”

李佺開心道：“那我幫你戴上。”

他親自将這金釵戴入她的發髻中。

“殿下，現在可以了嗎？我們出去吧。”

“好，我們走。”李佺拉着胡曉雲的手離開。

李佺還是很好哄的。

胡曉雲想掙脫，可又擔心多生什麽事端，便只能跟在他身後離開。

待他們走後，沈映雪開口：“看來你弟弟很喜歡胡姐姐。只是胡姐姐她……”

沈映雪擰眉，目光嚴肅了許多，欲言又止的模樣仿佛有什麽心事。

上次胡姐姐在兖王府給她打扮的時候，她握住她的手，看到了胡姐姐的夢境。

“她怎麽了？”李僴問。

沈映雪搖搖頭，“沒什麽。”

這件事情，她不能跟李僴透露，要不然會節外生枝，她現在只希望胡姐姐能聽她的話，按照她說的去做。

李僴給歌姬和舞姬們使了個眼色，雅間之內歌舞響起。

他親自端起酒壺，給沈映雪斟了一杯酒，“今天你就在這喝酒享樂。”

沈映雪搞不懂李僴的意圖，她感覺這男人好像在賭氣。

“殿下，你可別忘了我之前為你占夢，很快就要到歲除，你可得小心些。”

雖然這男人有時候挺壞，但是她大人不計小人過，多提醒一遍。

李僴沒說話，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見他沉默，沈映雪也不再多說，該做的她全都做了，剩下的就得看這男人自己了。

既然現在李僴請她看歌舞、喝小酒，那她便安心享受。

一開始，沈映雪還挺享受這惬意之感，可是漸漸的，一切都失控了。

因為這歌舞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按照現代的時間來計算，就是六個小時。

從中午一直到了傍晚未曾停歇。

歌姬和舞姬累了，就立刻走入一批新的替換，還時不時來到沈映雪的身邊撩她。

而李僴穩如泰山地在一旁看着沈映雪窘迫的樣子，一直給她倒酒。

她要是不喝，他就用眼神警告。

歌舞持續時間太長，沈映雪已經看的意識混沌，歌聲在她耳中變成了噪音，舞姬在她眼前舞動時，讓她産生天旋地轉的嘔吐感。

在這三個時辰之內，沈映雪多次想要離開，卻被李僴按住肩膀，讓她強行坐下，要求她繼續看。

沈映雪終于明白李僴在幹什麽，他分明是故意的。

他的意思是，既然她要去百花樓喝小酒，聽小曲，看歌舞，那他就讓她看個夠。

像極了現代的一些家長，對付自己家叛逆的小孩。

既然孩子想玩游戲，那就四十八個小時不間斷地玩，玩到孩子崩潰，對游戲産生陰影。

但她卻不知道李僴幹嘛要這樣對她，跟她賭什麽氣？

“殿下，我實在是不行了，我得回去了，這歌舞您慢慢看吧。”

沈映雪實在受不了，起身要離開，李僴抓住她的手臂，“怎麽了？之前你不是很想看，現在讓你看個夠，你就不願意了？”

“殿下啊，哪有這麽個看法，你別折騰我了行嗎？我真的知道錯了，我跟您說實話吧，我今個不是自己想去百花樓，是門口的姑娘硬要拉我進去的，我只是對你嘴硬罷了。”

沈映雪被酒氣沖的面紅耳赤，她的身子搖搖晃晃，最後站不穩，又坐在了椅子上，無力地趴在桌上。

“是嗎？”李僴挑眉，“這麽說，你跟我說的話是氣話，你不是想去找姑娘？”

“殿下，我自己就是姑娘，我找什麽姑娘？”沈映雪欲哭無淚。

“那你為何當時不說實話？”

沈映雪有些迷糊，說話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道：“我看你從青樓出來，所以我才說了一些氣話，不是故意的。你讓我回家吧，都六個小時了，放過孩子吧，孩子這輩子也不看歌舞了。”

這丫頭嘀嘀咕咕的話，他倒是能聽懂，可是她又蹦出那些奇怪的字眼。

她雖然醉了，但是李僴能聽出她說的是真話，胸中的郁悶倒也驅散了些。

他打了個手勢，讓歌舞停下，示意她們出去。

歌姬和舞姬離開後，沈映雪總算耳根子清靜。

但是也因喝多了酒，她現在沒力氣離開，趴在桌上睡着了。

李僴靠近她，問：“你為何看到我從百花樓出來，要說那些氣話？”

沈映雪嘟囔着嘴，沒給予任何回應。

盯着她熟睡的模樣，李僴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帶着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他輕輕撩開她額前的一縷碎發，指尖點了點她的鼻尖。

似乎覺得好玩，他的手指從她的鼻尖轉移，戳了戳她的臉蛋。

沈映雪感覺癢癢的，撓了撓鼻子，繼續睡。

“沈映雪？”他叫了她一聲。

沈映雪昨晚沒睡好，加上喝多了酒，這會兒睡得很沉。

李僴起身将她橫抱起。

胡曉雲看到李僴抱着沈映雪出來，十分吃驚，她跟上去想叫住他，可又退卻。

李僴轉了個彎，走進一件空廂房，随意用腳将門合上。

門是合上了，但是他踢的力道有些大，門又彈開了一條縫。

李僴沒有理會，直接将沈映雪放在床上。

沈映雪的身子掙紮了起來，嘴裏不知在說些什麽，她緊皺着眉頭，嘟囔了許久，終于說出了李僴能夠聽清楚的字眼，“你逛青樓，我也要逛。”

李僴忍俊不禁，擡起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

這丫頭還真以為他在逛青樓？事情都沒搞清楚就亂生氣。

李僴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眼中又透出一抹無奈，接着他親自将沈映雪的鞋襪脫掉，為她蓋好被子。

他并未離開，而是坐在床邊一直盯着她看，意味深長的目光似乎要将她融化。

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指在她的眉毛上描繪着，動作很輕，之後掌心貼上她的臉，拇指摩挲着。

“你這小道士腦子裏究竟還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嗯？”

他的嗓音很溫柔，明明是在跟她說話，可是實際上在自言自語。

輕撫她面頰的動作，格外的溫柔，眼神之中透着寵溺。

想到自己今天亂吃醋，用這種方式懲罰她，他覺得自己可笑，居然跟她計較這麽多。

也不知什麽時候起，他越看這丫頭越覺得順眼。

明明第一次見面，他差點把她掐死。

後來，他在她面前說了對皇上大不敬的話說，若是傳出去必然殺頭。

所以，他得滅口。

可是當這個念頭産生的時候，他就知道，他不會真的滅了她的口。

但若換做別人，恐怕早就沒了命。

不過，若真換做別人，他根本就不會說皇帝的壞話。

只有在這丫頭面前，他才覺得自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

門外，胡曉雲透過門縫看到這一幕，眼眶中滲出一層薄薄的水霧，她流着淚離開。

……

胡曉雲跑到院子裏，使勁兒憋着眼淚，可是怎麽也憋不住。

她道自己沒資格喜歡李僴，可感情難以控制。

她曾想過，能夠入得了李僴眼的女子是怎樣的傾城絕色，地位顯赫。

可是沒想到，他居然對一個小道士産生了感情。

李僴的眼神她看得清清楚楚，他看着沈映雪時，眼神分明充滿了喜歡和溫柔。

她從未見李僴對任何人有這樣的眼神。

可沈映雪呢？她喜歡李僴嗎？

呵，她怎麽可能不喜歡？

這時，一只手帕遞到胡曉雲眼前，“小姐，外面冷，進去吧。”

胡曉雲借過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不用你管，你去忙你的。”

“看到你如此傷心，我心裏也難受。我知道自己身份卑賤，可是在我心裏你是天仙，不該受委屈，即便他是王爺，也不該讓你受委屈。”阿光的聲音，帶着堅決。

“你在胡說什麽？”胡曉雲大驚，“這話可別讓別人聽到了。”

“我沒有胡說，我只是心疼你。”

“我不需要你心疼我。”胡曉雲惱道：“你配心疼我嗎？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将手帕扔在了地上，與他擦肩而過。

阿光站在原地愣了許久，最後将手帕撿起，緊緊地攥在手心裏，眸中充滿了憤怒。

他在胡曉雲面前身份卑賤，可是曉雲在李僴面前，不也是身份卑賤嗎？

卑賤的人就應該被踐踏嗎？

就不配得到自己想要的嗎？

他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