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珠商
第64章 珠商
師爺這才知道, 原來送信給司馬大人的人,竟然是當朝太女,那位史無前例的女太子。
同時也是他們的敵人。
“大人, 之前那位太女從未主動送信過來, 現在在這個關頭,她突然送信過來,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想要包庇誰?”
師爺其實打心底裏看不起這一位縣令大人,雖說這位縣令大人是出身名門,其父更是九卿之一,家學淵博, 但其人性格、品性和才學都太過一般。
師爺在司馬歡手底下做事,并不是說他只能當一個縣令的師爺,而是他沒有好背景,爬不上去。
但凡他和司馬歡一樣出身名門,此刻的他絕對已經位列朝廷大員之列, 而不是縮在一處地方當縣令。
司馬歡此次着急忙慌的将去往京城的船只扣下了兩艘,直接拉到了江州, 一直困在江上沒有動過。
此舉讓師爺特別看不順眼,就沒見過這麽蠢的人,直接暴露了自己的目的,等之後事情爆發,司馬歡會首當其沖,誰都能跑, 就他跑不掉。
但凡這是愚蠢的對手, 師爺晚上做夢都能笑醒, 偏偏這是自己的主子,那除了給主子擦屁股以外, 他什麽都幹不了。
現在讓他因為一封信去主動放人,師爺實在不願意。
“別人的話我可能會考慮一下,但她不是別人,她是謝秋莳。”
司馬歡知道自己家和謝秋莳并非同一陣營,別看他和周家的大老爺關系密切,甚至是那位大老爺的入室弟子,可等之後真要是站隊的話,他肯定會跟自己的家族站在一起。
他和他的家族是謝秋莳的敵人。
但就是因為他們是敵人關系,所以司馬歡特別清楚,朝廷上的人都有可能會使用陰謀詭計,迂回試探他,去給他挖坑,唯獨一個人不會。
那就是謝秋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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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謝秋莳一樣的傻子了。
司馬歡覺得謝秋莳是傻子,是因為謝秋莳是司馬歡看見的,最為善良的人。
哪怕是身處皇家,并且身處一個危險的境地,依舊保持着初心不變,甚至不止一次,為了平民百姓跟世家作鬥争。
他們生來高貴,平民不過是一群奴隸,于他們來說,平民的命根本不是命,不過是蝼蟻草芥,何足挂齒?
偏偏謝秋莳和其他人不同,竟然真的将那群平民放在了心上。
“你還愣着做什麽?是要我親自去放人嗎?”
司馬歡不想多想謝秋莳的事,那會讓他感覺自己無比卑劣,明明他也是學聖賢道理長大,曾經心中亦有一份為國為民的理想。
無奈他這個出身,根本談不了一句理想。
師爺看司馬歡已經不耐煩了,只得低頭應了一聲是,随後走出屋子,去找官差,将人帶下船,安置起來。
他還留了一份心眼,讓官差找幾個婦人,仔細查查那母女四人,身上有沒有特殊的書籍。
他很懷疑密語本已經轉移了,現在不清楚在誰身上,這母女四人非常可疑。
周三娘帶着三個女兒,她坐在屋裏無所事事,一天除了發呆,什麽都做不了。
倒是她的三個女兒,別有閑心的開始了教書生涯。
成日裏,只聽見三個女兒在那裏念詩集,不時還要感嘆一句,詩人實在是才華橫溢。
周三娘聽不出來哪裏才華橫溢,她一句都聽不懂。
“唉,真不知道你們姐姐什麽時候來接人?也不知道要在這兒待多久。”
周三娘真的太無聊了,一開始的那幾天她成日裏膽戰心驚,生怕自己卷入到不得了的陰謀裏,平白無故丢了性命。
後來她發現,身為一個地地道道的青州人,她可能是整艘船上最安全的。
一開始那群人找的是江州人,後來找江南人,再後來又去找京城人,反正沒有将主意打到青州人身上的意思。
司馬歡是覺得,青州那地方是個苦寒之地,他做的那些事情,青州的百姓如果知道,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反應。
畢竟對于青州的百姓來說,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活到下一個冬天,就是他們每一年最大的目标,除此之外他們什麽都不在乎。
不管是叛國也好,通敵也罷,跟他們都沒有關系。
他們不會頂着丢命的風險,去做危險的事。
随着日子一天天過去,周三娘愈發确定自己不會遇到危險了,随之而來的感覺,便是無聊。
真的是太無聊了,每天只能被關在小小的屋子裏,最多是到廁所去一趟,吃飯喝水都有人專門送上來,衣服也有人拿去洗,還給她們準備了新的衣裳。
她們就像是被人養起來了一樣,每天只需要思考今天會送什麽飯,對于不少老百姓來說,這種日子簡直跟做夢一樣美。
周三娘本來也覺得這樣的日子還不錯,可是時間久了,她開始挂念外面的兩個女兒,同時也很擔心跟在她身邊的三個女兒。
她在哪兒都行,被關起來一輩子也無所謂,可是她的女兒們不行。
她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不應該被關在一處,然後一步都不走出去,就和以前那個她一樣。
“阿娘,不用擔心,我覺得快了,江州距離京城很遠,但快馬三五天也能跑個來回,大姐和二姐她們肯定已經開始努力救咱們了。”
沈善和安慰周三娘道,自從出了事之後,她一直表現的非常冷靜,因此周三娘對她産生了一絲依賴。
周三娘自己都沒察覺到,或者說,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竟然會去依靠一個十一歲的孩子。
但是孩子不是普通的孩子,而是她自己的女兒,一個被沈灼灼蓋章過的天才。
正是因為有了這點兒依賴心理,所以周三娘才會直接将自己內心的不安說出來,要是換做以前,她一定會強逼着自己強大起來,好保護她的女兒們。
“我知道,她們一定會來,可是我害怕,你們拿了那個東西,真的不會出事嗎?”
周三娘看向被沈善和随手放在書案上的詩集,她像是視線被詩集燙到一樣,看見後,立馬轉過頭來,不敢多看一眼。
“不會有事的,阿娘,那不過是一本普通的詩集,而且還很有名,書舍裏有許許多多類似的詩集,我不過是拿過來看看而已,又能犯什麽忌諱?”
沈善和其實心裏也忐忑,但她不會表現出來,一旦她表現出來了,她們會失去主心骨,陷入迷茫無措的境地,任人擺布。
“普通的詩集,你會主動要過來?”
周三娘不夠聰明,她學不會大道理,認不清那些方方正正的字,但是她了解她的女兒,沈善和可不是個手不釋卷的人,她不會無緣無故要一本書。
她确實了解自己的女兒,沈善和笑了笑沒說話。
正在此時,有人敲響了門,屋內所有人都看向那扇木門,等待外面的命運開口。
三天後,沈灼灼到了七水堂。
在路上的時候,她收到了謝秋莳的信,謝秋莳說,司馬歡已經将周三娘母女四人安頓好了,還給了她一處院落的地址,沈灼灼若是不放心,到了七水堂,可以先去那地方看看。
因為拿到了這個保障,所以後來沈灼灼沒有急忙趕路,她現在頂着朝廷命官的頭銜,不适合日夜不停趕路。
在陸路和水路之間,沈灼灼選擇了更快的水路,理由是路上颠簸,不如水上安穩。
從翰林院和禦史臺出來,跟着她一起去江南巡查的其他官員,對此沒有任何意見。
沈灼灼說得對,路上真的好颠簸。
不是所有文人都和沈灼灼一樣,文武皆修,大多數文人那都是非常純粹的文人,一輩子可能都沒怎麽碰過刀槍劍戟,騎馬的次數也不多,雖說君子六藝要求他們能騎馬射箭,但現在大莊境內還算太平,朝堂上出現了不少普通出身的官員,沒有了練武的需求和財力。
所以不去騎馬,而是坐船,符合大多數文官的需求。
練武可不是随随便便練,沒錢的話,養不起馬,買不起弓箭,沒有練習弓箭的場地,怎麽學?
況且現在朝廷上文武之争愈發嚴重,已經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文官能不碰武力,就不會碰武力。
養出來一堆大腹便便的白斬雞。
沈灼灼走到甲板上的時候,正巧看見一位禦史過來,挺着個大肚子,脖子和臉都特別白,一看就沒吃過苦,也沒怎麽曬過太陽。
“沈巡按,巡按也被晃得頭疼,來甲板上透氣?”
“曾禦史,是啊,上一次坐船還是從青州到京城,有一段時間了,現在突然再坐船,确實有些不适應。”
“咱們青州山多沙地多,确實沒幾條河,我也不适應,對了,還沒問過沈巡按是青州哪兒的人啊?”
“老家是平縣,後來定居在黑山鎮了。”
沈灼灼話音落下,這位曾禦史猛地一拍手,發出興奮地聲音,“巧了不是!我與沈巡按乃是同鄉!”
“曾禦史老家是平縣?”
“不不不,我老家是風沙灣,距離平縣和黑山鎮都不算遠。”
沈灼灼的笑容停滞了一瞬,這人是覺得她沒看見過大莊地圖不成?
風沙灣在靠近青州邊界的地方,從“靠邊”程度來看,它和黑山鎮确實是挺像,如果不是一個靠在西北邊,一個靠在東南邊的話。
離了四萬八千裏,怎麽還能說同鄉?不過若是單論青州,确實是同鄉。
“還真是不遠。”沈灼灼說了一句聽不出好話的話,随後閉口不言,有意結束這段對話。
結果曾禦史可能是實在閑得慌,想找個人唠嗑,又接着說道:“要說同鄉,沈巡按和曹禦史才真是有緣分,都是出自平縣,聽說曹禦史的本家在平縣大興文教,教導許多人讀書,沈巡按怎麽沒留在平縣啊?”
“當時有其他打算,就去了黑山鎮,平縣實在是人才太多,我若是留在平縣,也不好出頭。”
沈灼灼見曾禦史從頭到尾都笑眯眯,看不出什麽意思,索性跟他唠下去,她倒要看看,這位葫蘆裏到底裝的什麽藥。
“确實,聽說曹禦史的本家,向來是只收天分高的讀書人,而且還以門第論高低,即使沈巡按有狀元之才,恐怕也難入他們眼啊,現如今陛下大興文教,鼓勵貧民子弟入學,曹家若真是想學周氏教化一地,那也該一視同仁才對,連學子都要以門第分個三六九等,未免太過狂妄了,曹家也不過是出了一名禦史罷了,又不是多麽底蘊深厚的世家大族,真不知道司馬大人怎麽看得上曹家這小家子做派。”
這位曾禦史,是來吐苦水了?
沈灼灼可真是大開眼界了,曾禦史話裏話外的酸氣,都傳到她鼻子裏了。
看來司馬慶真的非常看重曹家,愛屋及烏于曹禦史。
歷史上,曹家和魏王之間早就勾勾搭搭,穿一條褲子了,而曹禦史在上次魏王大婚的時候,站出來彈劾魏王鋪張奢靡,看似是站在了魏王的對立面,但後來魏王大婚,朝中民間無不感嘆魏王勤儉大方,這場大婚并沒有耗費頗多,最大的開銷,是沿街撒錢。
沒錯,魏王将大筆錢撒了出去,以此來換取名聲。
不得不說這招真的很好用,尤其是有曹禦史前面的彈劾做對比,民間和朝中的人,一下子都心疼起魏王來。
覺得魏王悶聲做好事,心懷仁慈,這樣的人一定會感恩。
雖然沈灼灼是完全看不出當街撒幣和心懷仁慈之間的關系,但魏王那一脈吹得很歡,聲音也很響亮,從這件事裏可以看出,曹家果然和魏王早就穿一條褲子了。
曹禦史既然是板上釘釘的魏王黨,那麽司馬慶賞識曹家人,甚至到作為同僚的曾禦史已經積怨在心,随便拉個人都要暢談一次,不吐不快的程度,那麽司馬慶的底子還幹淨嗎?
沈灼灼沒有從歷史書上找到答案,因為一直到謝秋莳登基,司馬家似乎都沒有太大的波動。
不知道是司馬慶藏的好,還是司馬慶和上官文一樣,不過是四處投注,不管做什麽,都以家族為先。
“沈巡按,咱們要去的七水堂食司馬大人四子所在,依我看啊,這七水堂人美景美,近些年來被司馬縣令治理的井井有條,咱們過去就是游玩一番,是妥妥的肥差,沈巡按的意思呢?”
一邊抱怨上司不做人,一碗水端不平,一邊又拍上司馬屁,甚至是隔空拍在上司兒子身上,這位曾禦史可真有意思。
沈灼灼當即笑着點點頭,“曾禦史說的不錯,這一趟公差,咱們算是賺到了,又能賞景交朋友,又能為朝廷效力!曾禦史大概不知道吧?這位司馬歡縣令,師從周家狂士,與太女殿下關系向來不錯,這次去七水堂,殿下也說了,好好玩,不必有太大壓力。”
聽到這兒,曾禦史臉上的笑容帶了三分真切,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一層關系在!
親戚關系,曾禦史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京城那麽多世家,世家之間的姻親關系別提多複雜了,大家誰不是沾親帶故,要說親戚關系,謝秋莳和謝友懷關系才近吶!影響他們天天在朝廷上針尖對麥芒嗎?
利益關系,才是曾禦史最看重的點。
周家和太女之間的關系很奇怪,周家沒有明目張膽的支持過太女,但是周家的二小姐和三公子,可都在太女麾下效力,兩位嫡系加起來,也能調動周家不少人脈了。
不少朝臣都認為,周家表面上不支持謝秋莳,是為了避嫌,畢竟周家不是普通的皇親國戚,到了周家這一步,再往前走,就會讓皇帝無比忌憚,不如按兵不動,不叫皇帝生出戒備之心,能保自身無恙。
只要周家在一天,謝秋莳的太女身份就能穩如泰山一天。
魏王不管怎麽折騰,嫡出公主,周太女的身份,都能壓住魏王,魏王上位,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所以司馬歡和周家走得近,太女認為司馬歡是個好的,不願意動他,這個理由非常有說服力,曾禦史一聽就信了。
沈灼灼笑而不語,這些人太不了解謝秋莳了,謝秋莳可不是自吹自擂的魏王,她的仁慈與愛民,天生刻在骨子裏。
有些事情,現在謝秋莳還做不到,可只要給她機會,她遲早會去做。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沈灼灼乘坐的船便靠岸了,七水堂到了。
乍一看七水堂,很難看出司馬歡在這裏亂作,因為這裏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岸邊全都是小販商鋪,大大小小的船只井然有序的一一靠岸,或是停下,或是駛出,好一番盛世之景。
同行的禦史和翰林院編修,在看到這一幕時,滿眼贊嘆,跟着沈灼灼出來的譚孺更是直接提筆寫詩,歌頌眼前的這一幕。
寫出來的詩還不錯,科舉入朝的學子,都有真才實學,就是這眼睛實在是不好使。
沈灼灼看見沿街一個乞丐都沒有,那些身形瘦小的船工竟然都穿着整整齊齊的麻布衣裳,連個補丁都少見,就覺得眼睛疼。
船工們在搬運貨物的時候,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看他們的表情,說他們在走高跷都有人信,分明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還有沿街商鋪與小販,商鋪都有些陳舊了,不過打掃的很幹淨,猛一看看不出來,小販的擔子那叫個新啊,沈灼灼眼睛好,一眼就看見有小販的擔子剛做好的樣子,還沒上漆,挑着生木頭就上街賣東西了。
東西五花八門确實不少,可果瓜蔬菜也就罷了,那些琉璃寶石是哪兒來的?
這是一個小商販應該賣的東西嗎?
“沈巡按,你一直在看這些珍珠,為什麽不買一些?可是囊中羞澀?不如我借巡按些錢?”
譚孺歡天喜地投入到購物之中,他帶了不少錢出來,正巧前段時間剛新婚,他想着給家中妻子買點兒珠寶,回去打首飾,肯定好看。
沈灼灼側頭看向譚孺,“譚編修,你可知何為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嗎?”
譚孺聞言眼睛一亮,搖了搖頭,“未曾聽過此話,當真是言簡意赅,其意隽永,是沈巡按所言?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巡按好志氣!”
“不是我說的,是我以前聽一讀書人說起,覺得很有道理,這才記下。”沈灼灼拿起一顆珍珠來,詢問小販,“此珠作價幾何?”
“一、一兩一顆。”
“一兩?”
沈灼灼還沒說話,正在挑珍珠的譚孺震驚喊了一聲。
這一嗓子把小販給吓得一哆嗦,只見那身形瘦弱,像是一把骨頭似的小販,哆哆嗦嗦回答道:“客、客官,不是,這位大人!您要是嫌貴,五百文也行!”
“這麽大的珠子,瑩瑩潔白,如月如玉,要是京城的話,少說五十兩一顆,你竟然只要五百文?你這小販瘋了吧?”
譚孺特別實誠地說道,那小販臉色一白,吓得腿一軟差點兒沒跪下。
是沈灼灼一把拉住他,又轉過頭跟譚孺說:“百姓無知,大抵是不清楚市價,況且你我身着官服,他們估計是不敢得罪當官的人,所以故意報了低價。”
“我有錢,你不用給我報低價,要是讓我夫人知道,我給她買了顆五百文的珍珠回去,她定然會生氣!這是一百兩,我挑兩顆大珍珠,你莫要亂報價!”
如果是別人,大概不會相信沈灼灼的解釋,但眼前的人是譚孺。
譚孺把錢掏出來,拍給那哆哆嗦嗦的小販,然後認認真真去挑珍珠了。
小販有些油污的手攥着銀票,不知所措地看着沈灼灼,“大人,您看這銀票……”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方為買賣,既然他買你的珍珠,你收錢便是。”
沈灼灼低頭翻看珍珠,她不太喜歡珍珠飾品,對珍珠了解不多,但基礎知識還是知道一二。
“你以前是在客棧做跑堂吧?怎麽想起來到碼頭賣珍珠了?七水堂可不産珠,只有極南之地的珍珠才是這樣的顏色,你這珍珠,是從南商手上囤來的?下了不少本錢啊。”
沈灼灼每多說一句話,那小販的表情就絕望一分,等沈灼灼全說完,小販已經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了。
“大、大人,大人饒命,草民不是……”
“你膽子這麽小,可不适合來這兒當小販,快起來吧,被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
沈灼灼覺得,她好像找到了一個切入口。
真沒想到啊,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知道朋來客棧嗎?我會住在那裏兩天,這是腰牌,到時候,你持腰牌過來拿錢。”
沈灼灼抓了一把小珍珠,放進錢袋子裏,又拿出薄薄的腰牌,遞給小販,随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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