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芙蕖

第67章 芙蕖

事出反常, 必定有妖。

難不成是因為司馬歡覺得,他的産業,就在他眼皮底下, 比較安全?

沈灼灼覺得不對, 這種産業,要不就是在家族過了明路,為家族斂財的法子,要不就是私底下收斂財富的手段,前者的話,去京城反倒更好, 不管武儀臺多麽的出色,司馬家也能護得住,到時候賺得更多,哪怕分到司馬歡手中的比例低,那也能賺個盆滿缽滿。

若是後者, 那意義就不同了。

後者,代表司馬歡想要擁有一份誰也不知道, 連家族都不清楚的産業,他又不是家族長子,日後肯定不會繼承司馬家,他要這東西幹什麽?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就算是個廢物,那家族也會養他一輩子, 他平白耗費大量心力, 打造一個銷金窟, 他一個家族四子,有那麽大的野心, 是想謀奪家産不成?

沈灼灼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不會吧不會吧,司馬歡不會真的打算來一出四子翻身記吧?

“很好,多謝你今日告知我的事情,我不會将你透露出去,等你回去,就說是來拿錢的便好。”

沈灼灼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然不會再為難一個小販。

小販趕忙道謝,他剛剛真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裏了,對于這些貴人們來說,他不過是個蝼蟻,他的命,随随便便就能輕易奪去。

現在他能逃出生天,真的是意外之喜。

看來這位貴人真的和其他人不同,她不會随意要了小民們的性命。

大概是認識到沈灼灼心善是真的,臨走之前,小販又跟沈灼灼說了一句話。

“大人是女子,其實不該去那個地方,但只有那個地方,才會有人跟大人說實話,講實情。我們七水堂,真的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太陽了。”

縱使只是一個沒有名姓的小人物,他也會熱愛自己生活的土地,在這片土地上,有他喜歡的人,有他的親人,而他的後輩,也将在這塊土地上繁衍生息。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想要七水堂好起來,不是目前這種漂浮于表面的繁華,是真的想讓每一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都受到恩惠的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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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以前的七水堂一樣。

以前的七水堂,在他的小的時候,那才是真的路無凍死骨,家家戶戶有餘糧,那才是真正的盛世!

沈灼灼愣了一下,小販說的遮遮掩掩,但他的意思,已經很好的傳達給沈灼灼了。

他是讓沈灼灼去青樓楚館走一趟。

只有那個地方是女子不該去踏足之地,因為女子過去實在危險,并且這個大環境,非常重視女人的名聲,好像去了青樓楚館的女子,就有了一個道德缺口,可以肆意攻擊她了。

而那些日日流連的男人,卻還能有一個好名聲,甚至傳出風流的雅名來。

起始于欲望的黑暗之地,竟然才有真正心向光明的人,沈灼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想到玉蘭也是同樣的身份,她大概清楚了,現在對抗司馬歡的勢力,到底在哪兒藏着。

怪不得司馬歡如何找也找不到,高傲的世家子,怎麽肯低下頭來,看看那些活在淤泥裏的人呢?

下午,沈灼灼就往青樓去了,她直接穿了一身女裝,沒有任何遮掩,走到青樓前的時候,直接被人攔了下來。

“哪兒來的小姑娘,前頭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身穿短打的壯漢,是青樓的打手,平日裏在青樓附近行走,維護一下青樓附近的治安,大多數時候是為了對付那些想要逃出青樓的女子,以及在青樓消費,掏不出錢想吃霸王餐的嫖客。

還有些青樓會放貸,這時候,打手又會變成催債的人。

各種各樣的身份,他們都可以勝任,是真正的身兼數職,拿了一份工資,幹了許多份活兒。

“別人能去得,我自然也能去得,怎麽?怕我沒錢嗎?”

沈灼灼知道這種地方最認什麽,世人口中的禮義廉恥,在這裏統統不管用,唯有錢,才是開道利器。

她直接掏出幾張銀票,張張都是百兩銀子,京城的字號,在七水堂的錢行也能兌換。

那原本還阻攔沈灼灼的打手,看見這幾張銀票,眼睛都花了,立馬擠出谄媚的笑容,笑着引沈灼灼進去,過往的路人見狀,想要上前勸說,卻被那打手一個怒瞪,止住了步伐。

最後眼睜睜看着沈灼灼一個小姑娘進了青樓。

“哎呀,一個小姑娘怎麽能去那種地方,傳出去還要不要名聲了。”

“關鍵是,她還能出來嗎?”

“那麽有錢,身邊也沒跟着護衛,就兩個如花似玉的侍女,我看難啊。”

“怎麽也沒人說一下,就眼睜睜看着人家小姑娘進魔窟!”

“誰敢說,你敢說嗎?”

幾個路人議論了一番,最後搖搖頭離開了,将這件事記在心中,當做一次教訓,等回去要好好跟家中孩子說說,青樓真不能去,女子進去,有進無回,男子進去,散盡錢財,他們這種普通人家,真的經不起青樓的禍害!

“嘿嘿嘿,這位小姐貴姓啊?”

“姓沈。”

那打手一直跟在沈灼灼身邊,詢問沈灼灼的姓氏,中間有龜公和花娘想要過來招待,都被他給拒了。

沈灼灼一眼就看出他打得什麽主意,無非是見財起心,又或者還有點兒別的心思,正如那些普通路人擔心的一樣,在這種地方,手握錢財的少女進來,那就是行動的錢袋子,人人都想據為己有。

沈?打手在心中快速過了一遍七水堂的大族姓氏,發現沒有一家姓沈,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三分,看來就是一個外地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以為有點兒錢,就能随便亂逛了。

這地方是她能進的?

“沈姑娘,姑娘是哪兒的人啊,怎麽想着來我們醉花樓了?”

“青州人,來醉花樓自然是看歌舞,這裏應該有許多樂人吧?青州那苦寒之地,想看兩場好看的歌舞,當真是難,怎麽一直是你來招待我?你也能跳舞?”

沈灼灼實話實說,看上去可老實了。

她說話間,将銀票遞給樂君,樂君收了起來。

打手的目光就一直緊跟着銀票,等銀票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他還可惜地嘆了口氣。

“當然不是,小的就是個武夫,哪兒會唱歌跳舞啊,小的這就去叫姑娘們過來,伺候小姐!”

原來就是個想看歌舞的小姑娘,還是青州出身,青州那地方也沒什麽大族,唯一一個得罪不起的大族,是姓曹,和沈沒半點兒關系。

打手已經有了想法,走之前還叫來了小弟,讓小弟緊盯着沈灼灼。

這會兒樓裏已經上客了,他們不能做什麽,萬一鬧大了,其他客人不會袖手旁觀,但是等這位沈小姐吃了樓裏的東西,睡着也好,暈過去也罷,那就由着他們施為了。

打手心裏的惡意完全不加掩飾,不光沈灼灼看得清楚,樂君和管弦都看出來了。

樂君小聲問沈灼灼,“二小姐,要不要屬下……”

樂君和管弦雖說是侍女,但她們都有功夫傍身,平常就是沈灼灼的屬下,沈灼灼不習慣旁人伺候,事事親力親為,根本沒有真正的婢女在身側。

“等晚上吧,做事做幹淨一些。”

沈灼灼知道樂君是想殺人,她沒有阻攔的意思,像這種青樓楚館,是屬于城市的陰暗面,根本不會有律法和人來制止他們的罪惡,樂君想殺就殺了,這種惡人,殺一個,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又為多少人報仇雪恨了。

除非是上來一個政黨,願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徹底清除青樓楚館。

古往今來,只有一個政體做到了這件事,還是在現代社會開始後,古代的封建社會,壓根別想讓這種交易消失。

而且就算是現代社會,這種類似的交易,也一直沒有停止,只不過沒有那麽猖獗罷了。

壓制已經是人能做到的極限,想要徹底消除,比做夢還難。

小弟将沈灼灼引到了二樓的一處屋子裏,屋子的陳設非常風雅,瞧着跟現代高端會所一樣,不一會兒就進來一群姑娘,抱着琴、琵琶的,還有穿着一身好看舞裙,打算來跳舞的。

沈灼灼見到姑娘們,二話不說就讓樂君給錢。

跟着姑娘們進來的老鸨臉上笑開了花,平日裏青樓也很少有這麽大筆的消費,尤其是下午時間段,沈灼灼還只是想聽聽曲,沒別的想法,找了一群賣藝不賣身的過來伺候就行。

這錢白賺。

“備一桌酒席,我一會兒還要宴請客人,千萬別吝啬銀子,讓客人來了,覺得受了怠慢。”

本來已經備好酒席的老鸨聞言,愣了一下,“姑娘要在這兒見客人?”

“怎麽,這地方待客的人,不多嗎?”

沈灼灼笑着反問道,老鸨哪兒能說不多,事實是非常多,男人就喜歡幹這種事。

就是很少看見女子也過來這麽做,到底是女子吃虧,這姑娘怕不是個傻的?老鸨心裏想着,嘴上應了一句,“姑娘且等着,奴家這就去布置!”

等老鸨離開,屋內開始奏樂,姑娘們跳起舞來,确實很養眼。

“二小姐,這屋裏的熏香有異。”

管弦微微遮了遮口鼻,小聲跟沈灼灼說道。

沈灼灼倒了一杯茶,遞給管弦,用眼神示意她把香爐澆滅。

管弦起身,快速幹完,還将窗戶打開,散了散屋裏的味道。

看到她這個動作,跳舞彈琴的姑娘們就像是短暫眼盲了一樣,沒有一人分出注意力過來。

“聽說這醉香樓不光有姑娘,還有好看的男子,怎麽沒為姑娘喚來男子,這群人可真夠沒有眼力見。”

樂君覺得特別不滿,在進入青樓後,那些異樣的眼神,理所當然的态度,都讓樂君心中很難受,好像自己身處一個籠子裏,每一步都要按照世人的安排行事,否則便是離經叛道,萬惡不赦。

“姑娘跳舞才好看,一群男人有什麽好看的,況且我是來辦正事,不是真的來逛青樓。有些事情,男人做得,我也做得,有些事情,男人想做,我可不想做。”

跟人比,那就要往好處比,無法控制自身情欲,如同畜生一樣,被欲望控制頭腦,這種事情,沈灼灼絕對幹不出來,那是跟人比爛,沒必要。

她最厭惡失控,任何失控的情況,都會讓她很煩躁。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有理智,有頭腦,有同情心理,這是人區別于動物的關鍵。

“行了,跳累了就下去休息吧,那位彈琴的姑娘,你留下,為我随意彈奏一曲,如何?”

等一曲完畢,沈灼灼開始清場。

正巧這個時候老鸨帶着人來上菜,布置好後,老鸨還問道:“不知姑娘請的客人何時來?這飯菜放下去就涼了,不好吃了。”

“入夜便到,馬上了。”

沈灼灼說得萬分篤定,因為她确實請了人過來,想來那人是不會拒絕她的邀請,只會早到,不會遲到。

老鸨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看來真的有人回來,那該死的阿三還說是來了個大肥羊,可以随意施為,結果人家有約!

可惡,白費老娘一番期待,回去一定要狠狠罵一罵這個阿三。

“二小姐,我先出去一趟。”

聽着樓下嘈雜的聲音,樂君知道上人了,這會兒青樓裏的人正多,所有人都很忙,沒人顧得上一個打手。

沈灼灼知道樂君是受不住那些人異樣的目光,心中生了邪火,想要發洩一番,她點點頭,“順便看看有沒有異常,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什麽。”

“是。”

樂君踮起腳,悄無聲息地離開,低頭彈琴的姑娘甚至都沒有發現,屋裏少了個人。

“姑娘彈得真是不錯,敢問姑娘芳名?”

沈灼灼突然開口,打斷了彈琴姑娘的動作。

彈琴的姑娘緩緩住手,微微俯身行禮道:“客官謬贊了,小女子名芙蕖。”

“芙蕖,花名,倒是典雅,樓裏的姑娘都是花名嗎?”

沈灼灼聽到這個名字,直接聯想到了玉蘭,但她覺得這只是個巧合,拿花名當人名的例子比比皆是,要是能查重,這些名字估計全都是重複用名。

“非也,這名字是我母親給我取得。”

芙蕖擡頭看了眼沈灼灼,那一眼俏生生的,還帶着幾分探究,像是想要看透沈灼灼到底在想什麽。

為什麽一個妙齡女子,會單獨來青樓,還點了樂伎彈琴舞姬跳舞。

“啊,抱歉。”

沈灼灼幹巴巴的道了一聲歉,這倒是稀奇,她很少會因為說錯話道歉。

但是沒辦法,她沒想到這個名字竟然是對方母親取得,而非後來的藝名,這要是還調侃其他人都是一樣的花系列,就有些不尊重對方的母親了。

“客官不必道歉,客官還想聽什麽?”

芙蕖沒想到沈灼灼一個貴女,竟然會像自己一個卑賤的樂人道歉,她眼睛亮了起來,像是閃爍着小星星,格外明亮。

笑容一下子就鮮活了許多,像是從單調的背景板,變成了一幅生動的畫,從一個物件,變成了人。

只需要一點點尊重,就會不一樣。

沈灼灼心情複雜,“不用彈了,我有些事想要問你,你是七水堂的本地人嗎?”

沈灼灼讓芙蕖坐到她對面的位置來,芙蕖哪兒敢坐客人的位置,到時候老鸨知道,怕是要打死她,她只敢站在一旁,像個随時準備侍候他人的婢女一般,小心翼翼地回話。

“奴家是本地人。”

芙蕖頗有些問一句,回一句的意思。

沈灼灼點點頭,“我看你年紀不大,跟我差不多,以前也在七水堂?”

“客官說笑了,奴家今年二十有五,比客官年紀大了許多了。”芙蕖輕笑,人都喜歡旁人說自己年輕,她也不例外,沈灼灼瞧着也就剛及笄,她比沈灼灼能大上十歲了。

“倒是沒看出來。”沈灼灼是真沒看出來,她其實對年紀的感知很微弱,一般分辨人的年紀,都是看人的打扮和頭發,打扮老氣那就是上了些年紀,頭發灰白,那就是老了。

其他年紀,說實話她都看不太出來。

“客官可真會說話,奴家自小在七水堂長大,以前也在,從未離開過。”

大概是沈灼灼的笑容太有親和力,說話時又溫聲細語,聽起來沒有一點兒攻擊力,芙蕖的态度變得輕快了許多,也敢跟沈灼灼說笑了。

沈灼灼這個時候又提出芙蕖坐下談,她是外地人,想多了解一下七水堂,芙蕖這次沒有推脫太過,說了兩三遍就真坐下了。

“喝兩口茶潤潤嗓子吧,也歇一歇手,芙蕖姑娘的琴藝高絕,必須保護好這雙手。”

沈灼灼親自給芙蕖倒了一杯茶,芙蕖惶恐接過,連聲道不敢,最後放在手裏也沒敢喝。

接下來沈灼灼問芙蕖很多七水堂的特色,芙蕖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詳細告知了沈灼灼那些地方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

說話間,樂君從屋外回來了。

她态度輕松的很,腳步都帶着快意,想來是一切順利。

管弦看了她一眼,眉目間帶着些許責備,明明小姐有事,還任憑心意的去外頭惹事。

樂君咧嘴笑了笑,為沈灼灼添了茶,态度頗有些讨好。

“曾大人來了嗎?”沈灼灼沒有注意樂君那點兒讨好的小心思,她的注意力全在芙蕖身上。

她等着芙蕖的心理防線被她徹底攻破,變得輕松起來,也等着一個話頭,提起武儀臺。

“回小姐的話,屬下在底下看見了曾大人的馬車,想來曾大人已經上樓來了。”

芙蕖聞言,有些吃驚地看了樂君一眼,這個婢女怎麽自稱屬下?

但接下來又有客人要來,她也顧不得多深究樂君奇怪的自稱,連忙起身,要去琴後坐着,給新客人彈琴助興,沈灼灼一把拉住她,讓她別急,再喝兩口茶歇一歇,跟她說說七水堂的好去處。

“你是不知道,這位曾大人是京城來的官,我呢,想要讨好他,卻不知道該怎麽下手,盛京已經是天下繁華之最,從那裏來的官員,有什麽是沒見過,沒玩過的?你快與我多說說七水堂的好去處,我好現學現賣,這幾天好好招待曾大人,不叫曾大人失望。”

“可是……”芙蕖為難地看着門口,若是老鸨跟着一起進來,發現她沒彈琴,而是在跟客人聊天,肯定會罵她。

“沒事,我上這兒來就是為了多了解了解七水堂,若是有人因此找你麻煩,你就推到我身上,客人不太無禮的要求,你總不能拒絕吧?”

确實,別說沈灼灼拉着她說話,就是拉着老鸨說話,老鸨也不能轉頭就走,肯定要留下好好說,以免得罪客人。

芙蕖這才放下心來,老老實實坐在位子上,跟沈灼灼繼續說七水堂的景點。

在曾禦史進來之前,沈灼灼說起了武儀臺。

“我聽人說,七水堂有一處非達官顯貴,不能進去的高雅之地,名為武儀臺,曾大人對此也挺感興趣,不知道那地方想要進去,有什麽特殊要求沒有?要怎麽才能證明,自己是達官顯貴,而不是一般人呢?”

“這,姑娘出手大方,想來家中也是顯赫一方的人物,家中必定結交了不少貴人,若其中有一貴人正是那武儀臺的客人,就能經由他介紹,入武儀臺中玩樂了。”

芙蕖說着話,表情變得很奇怪,她看了看沈灼灼,欲言又止。

仿佛是沒想到,沈灼灼會是一個這樣的人,竟然會想去武儀臺。

武儀臺有什麽東西,能讓芙蕖露出這種表情?

沒等沈灼灼問,曾禦史來了。

老鸨将曾禦史帶進屋時,笑容燦爛到像一朵大菊花,臉上的褶子都被擠出來了,她沒想到醉香樓竟然能招待一位朝廷命官!

這位沈姑娘可真不一般,她到底是哪一家的千金啊?

老鸨沒怎麽關注過除了七水堂之外的朝廷,所以沈灼灼的名字,她壓根沒有聽說過,倒是知道有一個女狀元,卻從來沒有想過女狀元會來她這青樓。

“沈……”

曾禦史一進門就打算跟沈灼灼見禮。

大莊的監察禦史品級比前朝要高一級,從正七品變為正六品,曾禦史的品級比沈灼灼目前高半品,但沈灼灼是翰林出身,比其他禦史要清貴不少,況且她頭頂還有個巡按的名頭,回京之後,位置肯定要漲一漲。

因此曾禦史一直對沈灼灼以禮相待。

沈灼灼趕忙打斷了他,“曾大人,快快入座,大人來得正是時候,酒菜溫度恰好入口。”

沈灼灼說着,起身拉住拱手的曾禦史,拽着他就往上位走。

曾禦史一臉茫然,見沈灼灼讓出主位,連忙掙紮,“怎能一來就坐主位,沈大……”

“大小姐讓大人坐,大人就不要推辭了。”

樂君上前,幫沈灼灼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曾禦史。

本來曾禦史就動彈不得,他從來沒想過沈巡按的力氣竟然這麽大!現在加上一個樂君,他更是動不了了,屁股像是長在了凳子上一樣,起不來一點兒。

大小姐?這是什麽稱呼?沈巡按在家中不是行二嗎?

曾禦史感覺腦子裏此刻是一堆問題,偏偏見沈灼灼和她侍女的樣子,是完全不打算給他開口機會的。

好歹是朝廷官員,腦子靈活,見此就知道沈灼灼要隐瞞身份,既然站不起來一點兒,那就只能乖乖坐着了。

曾禦史接過管弦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安撫了下自己快速跳動的心髒,這到底是在幹什麽!

他有預感,沈巡按要搞事情!

說好看在太女殿下面子上,不為難司馬歡呢?

不顧及司馬禦史,也得顧及一下周家吧,這到底是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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