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悲慘的日子

悲慘的日子

鋼琴師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動飛舞着，糜稽站在窗前，左手執扇，扇面展開掩住紅唇，面無表情的看着漸漸暗沉的天空。

此時的糜稽穿着一身深藍色長裙，一身黑色西裝的伊爾迷坐在她的身後，相當歡快的切着甜點。

似乎是來早了點，不過……糜稽小同學斜觑了自家吃得歡快的老哥一眼，相當懷疑這一只是故意的。

算了……心裏挫敗的垂下肩膀，面上冷若冰霜的糜稽小同學将折扇收入袖中，繞過自家老哥徑自找了沒人的桌子，坐下。

賓客們一邊小聲的交談，一邊有意無意的注視着大廳左側的一張桌子。

在那裏有個漂亮的女孩子單身人坐在一桌子甜點面前，秀眉杏目，唇色殷紅，漂亮的容貌顯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女孩單手托腮，百無聊賴的掃着來來往往的賓客，稚氣中帶着稍稍不耐煩的神色，明顯是哪家跑出來玩的大小姐。

會是哪一家的孩子呢，賓客們細致的打量着女孩的穿着和頭飾。

那一頭漂亮的黑發纏着綴有細碎晶亮飾物的銀色鏈子，在燈光下異常醒目，那些細碎的晶體明顯是近日來價格炒到天價的礦液結晶。

那身深藍色的禮服，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是昨日才出的新品。

那雙鞋子……

“小姐是一個人嗎”滿頭銀發的滿臉皺紋的老管家有禮的詢問。看到這張在圈內相當有名的臉，賓客紛紛收回有意無意的刺探。

不少人在心底嘆息，多好的獵物，可惜有人已經看中了。

糜稽撐着臉的胳膊稍稍放下，擡眼看了看他，還算禮貌地點了點頭: “嗯。”

“我家主人有請。”老管家鞠躬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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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發出一聲疑惑的詢問，深藍色緞扇下，殷紅的唇角輕輕地揚起。目标自己找上門來什麽的，倒是新鮮的事情。

“請小姐随我來。”管家在前面引路。

燈光驟然熄滅，隐隐可以聽到不少女性發出細碎的驚呼聲。

前臺的大燈驟然打開，吸引着衆人的目光，聚光燈下，一襲紅色露背禮服的女人一個優雅地鞠躬之後，開始了今晚的主題。

“很高興大家能夠光臨這次的宴會。”

“但是，告訴大家一個很不幸的消息。”女人的唇角高高的翹起: “這次宴會的賓客裏混進了一些不請自來的客人，相信各位一定聽說過他們的名號，惡名昭彰的揍敵客殺手們。”

底下一陣騷動，伊大貓黑漆漆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臺上的女人。

“真是漂亮的小姐。”蒼老的男人笑着贊美道，他坐在長桌後面，筆挺的西裝梳得一絲不亂的頭發都不能遮掩住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感謝您的誇獎。”糜稽行了一個提裙禮。

“您非常的像我的一位女兒。”男人眯着眼睛看着牆上的照片，表情有些飄忽像是想起很遙遠的事情一樣。

糜稽順着他的看向牆上的照片，精致的相框裏是一幅老舊的畫，畫紙有些微的泛黃。在那裏，年輕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坐在草地上，手裏提着一籃子水果，笑容明麗，生氣逼人。那樣熱切的期待與幸福生動得可以穿透畫布傳遞給每一人。

“你恨我嗎”男人這麽問着，似乎帶着某些期待。

“不恨。”糜稽看着相框裏的女孩，嘛，完全不像嘛。

“因為你不是她。”男人笑了。然後問道: “你是來殺我的嗎”糜稽一愣，這才注意到男人的桌子上放着一張精致的卡片，那是揍敵客的死亡通知單。

“嗯。”給出了正面的回應又想了想糜稽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有點可憐，決定說點什麽安慰安慰他: “您的命很值錢。”

男人笑得聲嘶力竭: “非常感謝你的誇獎。”

“不客氣。”不值錢的單子揍敵客從來不接。

“露妮。”白發蒼蒼的男人念着這個名字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的胸口一個巨大的空洞，那裏已經沒有了心髒，卻詭異的一滴血都沒有流。

糜稽看着自己的手指上暗紅的血色皺了皺眉頭，還是不小心沾上了一點。用窗簾把手指擦幹淨的糜稽環視着整個空間，想了想還是将牆上的那幅畫取了下來。

咚咚咚的敲門聲在安靜的夜裏特別清晰。

“大人”在呼喚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之後，一大批黑色西裝的男人破門而入。

接着就是紛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糜稽隐在暗中，冷漠的看着這些人，幾個錯步離開了案發現場。

來到大廳的時候裏面一片騷動，臺上聚光燈下的女人彎唇一笑: “開玩笑的，但是這裏有一件東西能夠讓你遇到了這世界最頂級的殺手也能夠逃脫。”

“結束了”伊爾迷叼着塊蛋糕問。

“嗯，大哥呢”糜稽揉了揉腦袋，好久沒這麽跟老年人聊天了，真是有點不習慣呢。

“也結束掉了，走嗎”吃掉最後一塊蛋糕的伊爾迷如是問。宴會中殺掉個把人對伊爾迷來說真的是小意思，更何況這次主辦方還這麽給面子的把燈全關了。

【我要那個……】剛準備回答的糜稽就聽到包菜細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把那個給我，書就當送你了。】

臺上，紅布蓋住的東西被緩緩掀開。

包菜想要的東西會是什麽呢另一只搖曳的包菜嬌羞的趴在托盤上。

糜稽默默無語，轉頭對自家老哥說: “我們走吧。”

【咳——你也到了這個年紀了。】

【喂，你什麽意思瞧不起水生植物談戀愛嗎!】

【沒有……】我只是震驚罷了，真的，相信我。

“這種變異的植物體有一種非常特殊的功用……但本次并非拍賣，我們只接受以物易物。”

“這株變異青絲藤的所有者提出了三個可以交換的條件……”

場內介紹依舊繼續，沒有人發現少了兩位客人，也沒有人發現數位賓客在瞬息之間失去了生命。

生意結束，糜稽抱着杯酸奶有一下沒一下的抿着，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那幅畫。

相框是特殊材料的，畫紙也經過了特殊處理，但是引起糜稽注意的卻不是這些，這幅畫有着濃郁感情氣息。思念，幸福，過往以及隐隐的悔恨。

情感，真是相當有意思的東西。

将書放到畫布上，往其中輸入念力，片刻之後，畫布化為黑灰。

在書的第一頁出現了同樣的圖片，女子眉眼彎彎笑得一派天真燦爛。

名字是:永恒的思念。

下面是細小的注解——讓人願意永遠沉睡其中的夢境，哪怕是死亡也不能使之醒來。

糜稽皺了皺眉，這和他預想的顯然不太一樣，正打算合上，發現第一頁的背面有着密密麻麻的介紹:此畫作者:斯泰勒。

作畫時間: 19XX年XX月XX日開始，前後分三次完成。

作者身份:世界十大黑幫組織的創建者。

作者生平: 1960年出生自艾爾的一個邊陲小城，父母是普通農民， 1970年考入市區的一所普通中學【密密麻麻的生平簡介。】

作者目前所處位置:無。

作者目前狀況:死亡。

看完以後，糜稽将書扔進識海裏，衣服都沒換就仰面躺倒在床上。

時針剛剛指向五點，外面還是一片迷蒙的夜色，空中挂着半面月亮，旁邊還有着星星點點的光亮。

睡得迷迷糊糊的糜稽只覺得一股寒意直逼腦門，猛地跳起，正巧躲過一大票釘子。

“……”大哥你這是謀殺嗎

伊爾迷毫無愧疚的拍手，聲音愉悅: “今天不錯，有進步。”

世界上用這種方式叫人起床的，僅此君一人，揍敵客家大少爺伊爾迷是也。

這幾天，整天天不亮的被大哥拖起來，美曰其名鍛煉身體提升實力。然後四處奔波打工還錢。簡直痛苦非常。

不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的欠款已經還清了”

“嗯，你沒記錯。”大貓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有些憂心于自家老弟隐隐有退化跡象的記憶力: “但你顯然忘了家族日常訓練和日常任務。”

“……”

這半個月來，和這位哥哥的親密接觸，讓糜稽深刻的感覺到奇犽怕伊爾迷的原因。大哥這種生物森森的愛，那絕對是一般人承受不住的。

乖乖走到dj室的糜稽小同學坐到規定的位置上，四個金屬環子瞬間扣住了他的四肢。

“八十萬伏特。”戴着眼睛的實習女仆面無表情。

十分鐘以後——

“一百萬伏特。”

又過十分鐘——

“一百二十萬伏特。”

“……等等，為什麽今天突然漲這麽多”

“啊，伊爾迷少爺特別關照了，說dj強度要盡量提高一點。”女仆推了推眼鏡，一邊說一邊翻閱着筆記: “我們在進行一系列精細的預算以後才決定了今天的訓練計劃，說起來少爺們的感情真是好得讓人羨慕。”

旁邊退休的老管家點頭附和: “我記得上一次大少爺特地關照還是三少爺的生日呢。”

“……”大哥，不要告訴我你一直是那這些東西當做禮物的。

“一百四十萬伏特。”

……

“三百萬伏特。”

……金屬環松開的時候，糜稽幾乎癱倒在地上，龇牙咧嘴的爬起來，黑這張臉往外走。

糜稽•揍敵客手記

二月二日

今天吃完飯睡午覺的時候覺得鼻子有點癢，撓了撓，結果鼻血直流。用了三卷紙才勉強止住，噴得一床的血。

事後去找大哥對峙。

大哥一臉驚奇的看着我: “啊，只是流鼻血了嗎，看來還是可以再加大劑量的。”

“……”我強烈要求換兄弟。

二月三日

刑訊訓練的皮鞭統統換成了閃着寒光的倒刺鋼鞭，執行師說是大哥贊助的。

真的很難相信那個財迷會自己掏錢改進刑訊設備。

二月四日

所有的任務都從中等難度上升到了高等難度，大哥說是為了便于統計。但是……負責統計的那個人是我才對吧喂。

二月五日

任務似乎出了點問題，被一群念能力者圍攻了。

努力殺掉那些麻煩的家夥以後很不幸的發現自己肋骨斷掉四根，右手徹底斷了，就點皮還連着。

正糾結着怎麽接上去呢。大哥一身幹爽的從樹上跳下來，爽朗的一巴掌給我拍地上了，雖然依舊是那張百年不變的面癱臉，但聲音顯然表示他心情不錯: “幹得不錯。”

在那一瞬間，我悟了，感情這一切就是早上老哥說的驚喜。

我一點都不想承認那個臉朝地默默無語的人是我。

之後，一身血回到家

母親的電子眼亮晶晶的繞着我足足蹦跶了兩圈，腳步輕盈得像只美麗的花蝴蝶。

顯然一身血的形象很符合母親大人的審美。

二月六日

身體檢查的各項指标都是正常，母親大人很高興。

開了一個小型家庭聚會，貌似只有我和她兩個人，話說這種東西真的是家庭聚會嗎喂

二月七日

哥哥出任務去了，貌似很忙，我以為終于能夠解脫一點的時候……

馬哈太爺爺放下手裏的茶杯，笑得一臉奸詐。

母親用手帕掩住不停滴水的繃帶。語調哀傷: “我的小糜稽終于長大了，要出門歷練了，要離開媽媽了，嗚嗚……”

然後梧桐管家一臉鄭重的将行李遞到我手上，

喂!這是怎麽回事，我沒說要出門啊。

傑諾祖父沖我擺擺手。

爸爸沖我點點頭。

家裏的女仆列隊歡送。

然後

然後我就被掃地出門了。

……我能說我根本就不想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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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絡:去遠行吧少年!

糜稽:……我好想宰了你。

感覺之前寫的雜亂，改了一下……要是以前的讀者會覺得後面幾句特別熟悉【掩唇笑】

諸君對于入V怎麽看【一定要回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