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端午宴後,太皇太後又舉辦了兩三次宴會,比起之前的端午宴,後面的宴會帶有更多的安撫性質。

七月,驕陽似火,紫禁城開始進行新帝的第一次選秀。

凡滿族八旗人家适齡女子,必須參加選秀,這件事也讓京城徹底熱鬧起來。

這件事目前和佟安寧無關,佟家今年也沒有适齡女子送入,而且因為天熱,很早就去郊外避暑了,不過每天也能從仆人那裏知道京城的許多熱鬧。

比如因為之前端午宴納喇氏的行為,現在京城勳貴家流傳一個未解之謎,就是蘇克薩哈和索尼的關系到底是什麽樣的。

民間的說法傳到更多,更雜。

有的說的信誓旦旦,說看到索尼的兒子索額圖親自上門拜訪蘇克薩哈,兩人勾肩搭背,好的像兄弟一樣。

這種謠言傳出來,就是侮辱蘇克薩哈了,雖然蘇克薩哈比索尼要小幾歲,但是他也是和索尼同輩,說他和索額圖像兄弟,可不是給索尼擡輩了。

也有說看到索尼家的管事當街和蘇克薩哈家的管家對罵!

有人反而看到遏必隆和蘇克薩哈喝酒,兩人在桌上推杯換盞,似乎好的像親哥們。

……

總之,對于索尼和蘇克薩哈是死對頭,還是暗中結盟了,大家衆說紛纭,期間還夾雜着遏必隆和蘇克薩哈之間兩三件不可說事情。

反正,在民間口中,索尼、蘇克薩哈、遏必隆三人俨然成了狗血言情戲的主角,你愛我,我恨你,他愛他,他恨他……

呃!事先說明,上面這種說法不是民間傳言,而是某個現在無民事責任的某人在宮裏和康熙吐槽說的。

當時康熙聽到這說法,快要笑瘋過去。

讓佟安寧懷疑他是不是被點了笑穴。

康熙之後在一段時間內看到四大輔臣,總會不自覺的想起佟安寧說的“你愛我,我恨你”,每當想起這,臉上的笑就變得微妙。

惹得鳌拜、蘇克薩哈等人一頭霧水,懷疑皇上是不是暗地裏憋着什麽壞。

總之四大輔臣中聽到這些說法,就沒法高興,就連不在話題中的鳌拜,也暴怒了好幾回。

遏必隆确實和蘇克薩哈喝酒了,不過并不代表他們關系好,只是在一張桌子上談事情,關于置換他們名下正白旗和鑲黃旗的圈地問題。

即使在一張桌子上吃酒了,兩人之間還是劍拔弩張,最後事情沒談成,尤其遏必隆想到他家閨女距離皇後寶座一步之遙,就是蘇克薩哈家的攪屎棍閨女,才讓他家閨女落敗,就更加嫌棄蘇克薩哈了。

……

除了朝堂上的熱鬧,随着各地秀女入宮,紫禁城也熱鬧起來。

太皇太後、皇太後和皇上也進入忙碌時間,畢竟除了皇後人選,後宮還需要有嫔妃,最起碼四大輔臣家的姑娘要謹慎考慮。

初秋時分,天氣變得涼爽,佟安寧也咳咳嗽嗽地回到了佟府,她因為貪涼,這次又着涼了。

同時大選結果也出來了。

皇後人選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就是索尼家的赫舍裏·婉玥,同時遏必隆家的鈕枯祿·秀珠也被冊封為昭妃,雖然不是皇後,可是才入了宮,就有了妃位,還是有封號的妃位,可以看出對鈕枯祿氏的重視。

除了赫舍裏氏和鈕枯祿氏,鳌拜家最後在端午宴上變戲法的瓜爾佳氏也被選上了,不過沒有封號,沒有位分,只是低等的庶妃。

應該說除了鈕枯祿氏和赫舍裏氏,其他被選入宮的姑娘都是庶妃。

入宮的姑娘也有納喇氏,不過不是蘇克薩哈的女兒,而是內務府正黃旗人士,父親是個正五品郎中。

蘇克薩哈的女兒納喇氏并不在此次宣旨中。

就在蘇克薩哈家滿心惶恐,不知所措,納喇氏以淚洗面時,慈寧宮又有了旨意,太皇太後為納喇氏和鳌拜的兒子指婚。

這道聖旨如晴天霹靂将蘇克薩哈家震懵了,不止他們,滿京城的人都瞠目結舌。

納喇氏傻眼了。

她不僅沒進宮,還要嫁給鳌拜的兒子。

這……這不是要逼死她嗎?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鳌拜和阿瑪不對盤,他們倆遲早要你死我活,現在能成兒女親家嗎?

“唉!”蘇克薩哈捶着桌子,“這叫什麽事啊!”

納喇氏癱坐在地上抽抽噎噎道:“阿瑪,你快想辦法啊!”

蘇克薩哈黑着臉,“聖旨都下了,要麽嫁,要麽死,你走哪條路?”

他仔細問過閨女端午宴的情況,她雖然惹了索尼家和遏必隆家的,但是在他看來,太皇太後應該不至于遷怒她,現在怎麽會将她指給了鳌拜的兒子。

難道是對自己的敲打,還是想惡心鳌拜?

納喇氏聽到這話,仿佛如同重錘捶擊,臉色煞白,可又不知道怎麽做,只能小聲抽噎着。

蘇克薩哈被她鬧得心煩,一方面心疼閨女,一方面不知道如何處理這項禦賜婚事。

……

此時的鳌拜府邸也是萬分熱鬧。

宣旨的人前腳才出了大門,鳌拜一把将正廳一百多斤的桌子掀了,一聲怒吼,“蘇克薩哈那老賊欺人太甚,以為将女兒嫁進我家,老子就能放過他,他是在癡人做夢!”

此時鳌拜的大兒子那摩佛後揮手讓附近的下人退下,上前将鳌拜扶到椅子上,“阿瑪息怒,聖旨以下,達福和納喇氏的親事無法更改,反正咱們家不缺這一雙筷子,蘇克薩哈是賠了女兒又折兵。”

小兒子達福上前奉上一杯茶,“阿瑪消火!比起這個,兒子更疑惑,為什麽宮裏會将蘇克薩哈的女兒嫁給我?”

鳌拜接過來一口幹完。

“啪”的一聲,杯子在地上炸開。

那摩佛後和達福面色冷靜,并沒有被吓到。

鳌拜:“還能怎麽樣?不過是上位者的平衡之法,正因為老夫和蘇克薩哈不和,所以會安心賜婚。”

“阿瑪英明!”達福笑着恭維道。

“少拍馬屁!你現在該想想如何對付蘇克薩哈的女兒!”鳌拜虎目圓瞪,想着還要和蘇克薩哈虛與委蛇,他都要吐了。

“後院多一個女人而已,嫁進咱們家,就是有通天的翅膀也飛不起來。”達福不以為意。

鳌拜冷哼:“莫要小看女人,真是無腦的人,也入不了太皇太後的青眼。”

“是,阿瑪教訓的對!”達福嘴上說着,眼中卻帶着輕視。鳌拜也清楚這小子的心思,只得搖頭,如果是大兒子成親,他不擔心,但是這家夥,他可拿不準。

……

對于鳌拜和蘇克薩哈的結親,有人擔心鳌拜和蘇克薩哈會結盟,索尼聽着幕僚的擔心,搖了搖頭,“鳌拜驕肆不遜,賜婚這件事只會更加惹怒他。比起這件事,老夫更加關系皇上大婚的事情,這是赫舍裏一族的喜事。”

現在赫舍裏氏和鈕枯祿氏都入了宮,雖說現在他們家贏在了起點,但是終點是否能贏,還未可知。

幕僚們見狀,紛紛恭喜道:“恭喜大人得償所願!”

……

雖說明年才會大婚,對于一些大家族光是準備婚禮就要兩三個月,皇帝大婚需要的時間就更長,即使現在還剩一年時間,內務府的人還是感覺時間緊張。

佟安寧要進宮一趟。

因為佟佳氏已經去世,佟安寧去宮裏的次數就少了,一般只有宮裏宣她的時候,她才去,至于康熙給的令牌,基本上沒用過。

等到後宮有了女主人,她的年紀逐漸大,估計就沒有機會去了,畢竟要避嫌,也可能等不到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

這次去慈寧宮,是因為伊哈娜病了。

接到宮裏的消息,佟安寧是一刻都沒有耽擱。

到了慈寧宮後殿,見到伊哈娜,她正靠在窗側的寶座榻上曬太陽,人消瘦了不少。

伊哈娜看到佟安寧進來,虛弱地笑了笑,“你來了!”

佟安寧靠近她,就聞到了熟悉的藥味,以往只在她身上經常聞到,“你這是怎麽了?”

伊哈娜看着面前小姑娘蹙起秀氣的眉毛,玩笑道:“我感覺應該是水土不服吧!”

“那你這症狀延遲挺長的,都來紫禁城兩三年了,居然才水土不服。”佟安寧白了她一眼,脫掉鞋子上了榻。

“咯咯咯!”伊哈娜不禁笑出了聲,“說的有道理!安寧,皇上要大婚了!”

“嗯!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怎麽了?”佟安寧有些疑惑道。

難不成這是病因。

伊哈娜望了望從窗戶上斜射下來的光柱,迎着光的眼眶盈滿淚珠,如一汪深沉的湖水,看着波瀾不驚,湖面下面藏着委屈、隐忍和傷心,“我是科爾沁的姑娘,皇上大婚娶了索尼家的姑娘,這點我沒有意見,為了朝局穩定,可是遏必隆家的姑娘都得到了一個妃位,我都沒有,你說別人會這麽看我。”

“怎麽看你?你是科爾沁的姑娘!是太皇太後的人,就這樣看啊!不止你,除了她倆,其他人也什麽都沒有。再說有太皇太後在,皇宮既是你的婆家也是你的娘家,只要你放寬心,沒事,天塌下來,還有太皇太後和皇上頂着!”佟安寧拍拍胸脯道。

“哼!果然是小孩子,和你說不清。”伊哈娜一時無言以對,她想要的又不是這樣。

太皇太後說了,後宮如果沒有皇上的寵愛,就算是有靠山,也過不了好日子。

佟安寧聞言,站了起來,走到伊哈娜跟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你好笨啊!幹嘛用自己的短板比人家的長板,人家比寵愛,你就比靠山,這才能贏,幹嘛要按着別人的想法活。”

伊哈娜愣神,“這樣能比嗎?”

佟安寧理所當然地擡起頭,“當然!你說呢,塔塔!”

“嗯!佟格格說的沒錯”塔塔一臉堅定。

格格因為這些嚼舌根的話郁悶好多天了,佟格格說的有道理,她們能入宮,靠的可不是皇上的寵愛,而是太皇太後和背後的科爾沁。

……

裏屋的老嬷嬷見伊哈娜精神好了不少,欣慰的笑了,躬身退了出來,來到前殿,向太皇太後彙報,“太皇太後,佟格格果然是舒心妙藥,格格心情已經好多了。”

太皇太後點了點頭,“她們說什麽了?”

老嬷嬷将兩人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這佟安寧年紀雖小,看的通透!”太皇太後嘆氣道,“你去告訴伊哈娜,這次可以讓佟安寧多留宮中幾天,争取和皇帝多交流交流感情!”

老嬷嬷恭敬地退下。

蘇麻喇姑上前給太皇太後按壓太陽穴,“主子,伊哈娜格格還小,被別人一說,當然就有些亂了。”

太皇太後嘆氣:“哀家也想給她弄個妃位,但是現在四大輔臣打的正火熱的時候,再者皇帝也沒有松口,等他下午來時,哀家再和他說一下吧。”

……

傍晚時分,佟安寧和伊哈娜一起去乾清宮給康熙送慰問品。

才到乾清宮門口,就被守門的侍衛堵住了。

侍衛:“兩位格格,皇上正在和鳌拜大人商議事情!”

“什麽?”

佟安寧和伊哈娜異口同聲道。

鳌拜!

佟安寧墊腳豎耳傾聽,果然聽到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其爆發力和傳播力完全不是康熙現在稚嫩的少年音可比拟的。

“皇上!倭赫擅騎禦馬,藐視皇權,将其斬首是罪有應得,沒有牽連家人,費揚古就應該感恩戴德,現在居然對朝廷有仇怨,理應抄家滅族……”

聽到“抄家滅族”四個字,不止佟安寧和伊哈娜打了一個寒顫,就連值守的侍衛也是額頭冒汗。

倭赫那事他們知道。

內大臣費揚古的兒子倭赫是皇上的貼身侍衛,不知費揚古大人或者他如何惹到了鳌拜。

一次,倭赫陪着皇上去騎射打獵後,沒過多久,本人就被鳌拜以“擅騎禦馬,擅用禦弓”的名義拉到菜市口斬首了,等到皇上知道時,身體都涼了,當時,皇上快被氣死了,生氣了好多天。

原以為這事就過去了,沒想到鳌拜居然連倭赫的父親都不放過。

……

殿內,康熙看着步步緊逼的鳌拜,眉間緊鎖,他知道,鳌拜殺倭赫,可能平日和倭赫有點矛盾,更多的是想滅他的威風,倭赫是他的人,他的态度就影響倭赫的态度,而鳌拜也利用倭赫的死試探他和太皇太後的态度。

不管如何,倭赫既已斬首,往事不能更改,但是費揚古不能出事,否則朝中還有誰替他沖鋒陷陣。

“鳌少保,費揚古兢兢業業,對朕的忠心,恐怕你聽了小人讒言,所以誤會了,如果鳌少保有疑問,朕可以傳喚費揚古禦前自證,鳌少保近日家有喜事,不如靜下來,好好為達福操辦婚事,年底成親的時候,朕親自為兩家證婚!”康熙擠出笑容,右手負後,一副淡定的模樣。

他身後的梁九功看到康熙背後的右手緊攥,已經滿是青筋了,視線不動聲色地移開。

鳌拜眉峰擰在一起,拉着臉緊盯着康熙。

康熙微笑面對。

一老一少對立而戰,一位身高八尺,高大強勢,猶如古樸壯樹,蟒袍上的眼睛威風凜凜,殺氣騰騰,仿佛要将面前的少年吞下。

少年身板較為淡薄,好似清秀禾苗,龍袍上金龍盤踞,炯炯有神地盯着對面的蟒蛇。

兩人之間似有看不見的氣流沖擊,互不相讓,殿內的內侍被兩人的對峙吓得滿頭虛汗,大氣都不敢出。

“哈!哈!哈!皇上說的對!奴才告退!”最終還是鳌拜先開了口,他向康熙拱了拱手,大步轉身離去。

康熙緊繃的身子一松,就在他放松時候,忽然聽到“啪”的一聲,下意識扭頭,就看到殿門的一名內侍軟倒在地上,見康熙望過來,連忙跪地,“奴才萬死!奴才萬死!請皇上贖罪!”

康熙看着對方那沒膽的樣子,再次皺起了眉頭,心中煩悶更多。

……

此時大步流星走出來的鳌拜撞見了佟安寧和伊哈娜兩人。

他皺着眉,“你們是誰?”

佟安寧見狀,沖着鳌拜行了福身禮,“佟安寧,我阿瑪是佟國維!”

被吓住的伊哈娜也緩過神,“我是科爾沁的格格伊哈娜。”

鳌拜了然,他知道這兩人,在掃過兩人後,他将視線集中到佟安寧身上,“聽說你身體不好,注定早夭!”

“呃,我這麽有名?”佟安寧撓了撓頭發。

鳌拜俯身,替佟安寧擋住光線,陰沉着臉,從佟安寧這個角度仰視,可以看到對方臉上的蔑笑和惡意,還有如老樹皮一樣的褶子,以及眼裏的寒意,他用略微詭異的聲音道:“這麽小的孩子,就是死了也沒人記得吧!老夫早年在戰場上殺過四五歲的孩子,小孩子脖子脆,輕輕一擰,就沒了,啧啧!真是可憐啊!”

看這小臉、小身板,就是再受寵有什麽用,身子弱的一點風都能被吹跑,大家族的孩子可是脆弱的狠。

伊哈娜倒吸一口氣,連忙緊張地看着佟安寧。

佟安寧撇着嘴,蹙着眉,眼淚汪汪地看着他,“我今年六歲了!比你要年輕好多,再過五十年,咱們倆誰能活着還不一定!”

心裏早就翻起了白眼,吓唬小孩子要遭雷劈的。

伊哈娜:……

這話說的倒有理,今年鳌拜五十多歲了,佟安寧才六歲,五十年後,鳌拜早就老死了。

不過,她說這話,到底吓沒吓着!

“哦?個子小小,倒是牙尖嘴利!”鳌拜再次壓低了身子,“你可知道,就是佟國維在老夫面前都不敢亂說話!”

“你……你好過分!我……我……”

佟安寧捂着胸口,眼神帶着恐怖,後面的話沒說完,小身板就倒了下去。

哼!經過三年的操練,她這個身子的吐血技能和昏倒技能都已經爐火純青了!

“安寧!”伊哈娜驚叫出聲,連忙去扶她,沒等她手碰到對方的小身子,眼前一黑,她的身子也倒了下去。

塔塔和秋嬷嬷瞪大了眼睛,齊聲喊道:“格格!”

兩人也顧不得害怕,連忙上前扶起兩人。

只見兩人都面色蒼白的躺在他們的懷裏,緊閉着雙眸。

鳌拜也愣住了,他胳膊微微前伸,剛才佟安寧倒下時,他原想将人拎起來的,然後被伊哈娜的聲音震住了。

一名侍衛見狀,手忙腳亂地跑進去,邊跑邊喊,“皇上!佟格格和伊哈娜格格被鳌大人吓死了!”

先不說殿內的康熙渾身一激靈,單是鳌拜就被氣的吐血,大吼道:“那個混蛋亂喊的,老夫砍了你!”

鳌拜的怒吼聲在殿前回蕩,吓得周圍的侍衛們心頭一震,同時感慨剛才那位兄弟真是勇士啊!

“怎麽回事!”康熙震驚。

剛才康熙在內殿忙着平複心情,之前門口被鳌拜堵着,所以沒人通報佟安寧、伊哈娜到了乾清宮。

他疾步出來,就看到鳌拜這個“兇手”站在一旁,氣的面紅耳赤,而塔塔和秋嬷嬷蹲在地上,抱着伊哈娜和佟安寧哭嚎。

“格格!格格!格格!你怎麽了!你可別吓唬奴婢啊!我怎麽跟福晉和大人交代啊!”

“格格!格格!你快醒來啊!咱們找太皇太後評理!皇上,你快看看格格啊!”

康熙沉聲道:“喊了太醫沒有?”

其中一個侍衛道:“去喊了!剛才奴才看了,兩位格格大概是暈了,具體情況奴才也不肯定。”

康熙上前檢查了兩人,也試探把脈,确定人還有氣,微微松了口氣。

同時檢查時,他撓了撓佟安寧的掌心,發現沒反應,臉色更加陰沉。

起先聽到兩個人一起昏倒,還以為兩人一起惡作劇吓唬鳌拜,沒想到真昏了。

“鳌少保,安寧和伊哈娜她倆都是孩子,也沒有惹到你,你連孩子都容不下嗎?”

康熙臉沉的像黑鍋底,眼神懾人。

鳌拜臉上滿是不忿,“皇上,外面的這些侍衛可為我做主,我絲毫沒碰到兩個小格格,她們倒下去,我也吓了一跳。”

他真是流年不利,朝堂上有個老的快入土的索尼昏倒,出了乾清宮又撞上兩個小的,居然真被他吓暈了。

真是虎父犬子,真不如她們的長輩。

想到這裏,他眼中閃過一絲譏诮。

康熙面無表情,“達哈布,你說一下!”

站在門側的高大漢子出列,“皇上,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佟格格和伊哈娜格格給您送點心,因為您和鳌大人有事商議看,所以奴才就沒讓她們進……”

……

“佟格格和伊哈娜格格被鳌大人吓死了!”這句話的信息量和給人的震撼度太大,即使後面辟謠了,傳遍皇宮和京城的也是這句話。

好比現代營銷網站看到的那些震驚部标題黨,一下子抓住衆人的眼球。

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小宮女的彙報,眼前一黑,差點喘不過氣來。

也顧不得其他,兩人帶着人趕緊趕到了乾清宮。

佟安寧和伊哈娜已經被擡進內殿,兩名太醫正在給她們醫治,鳌拜黑着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康熙不停地走來走去。

康熙看到太皇太後進來,迎上來,“皇祖母,皇額娘,你們怎麽來了!”

太皇太後連忙問道:“兩個丫頭怎麽了?”

皇太後顧不得和皇上說話,走到佟安寧和伊哈娜躺着的地方,問道:“她們兩個怎麽了?”

許太醫行了一禮,“皇太後,兩個格格只是因為驚厥昏倒,休息一段時間就行了。”

皇太後疑惑:“怎麽會輕易昏倒的?”兩個人膽子都不小,見到鳌拜不至于吧。

鳌拜也有這個疑問。

旁邊的林太醫見狀,先是吊了一大串書袋,從藥理到玄學都說了一遍。

可能因為身體差,佟安寧的身體弱大家都知道,至于伊哈娜,她這段時間也是湯藥不停,小臉都瘦了一圈;也可能是因為受到突然的恐吓,小孩魂弱,所以就昏了……

總結一句話,人已經昏了,但是,是不是被吓到的,他們不确定。

鳌拜聞言,嫌棄地瞅了他們一眼,“無用!廢物!”

林太醫:……

許太醫:!!!

鳌大人,你再這樣,他們就要改口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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