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74章

佟安寧嘆為觀止地瞅着伊哈娜,“你這個腦子怎麽長的?”

伊哈娜有些戒備,“你是誇我還是損我?”

佟安寧讨好地送過去一杯熱茶,“當然是誇你了!”

伊哈娜接過茶抿了一口,來了句商業互誇,“我也納悶你的腦子是怎麽長得!”

“……”佟安寧語頓,就當是伊哈娜誇她了。

伊哈娜見她這樣子,得意地輕哼一聲。

佟安寧見狀,直接上手揪住她秀氣的鼻子,“哼什麽哼!我真是好奇,你怎麽想着對禦膳房出手?”

伊哈娜皺起眉,見佟安寧不松手,擡手往她的腋下撓去。

察覺對方的動作,佟安寧連忙松開,用手去抵擋她的爪子,可惜雙方戰鬥力相差太大,伊哈娜一下子摸到她的咯吱窩。

“哈哈哈……哈哈!”佟安寧渾身顫抖,她沒辦法,只要被她察覺,外人一碰她的咯吱窩,就覺得癢,有時候太敏感了,就是碰到胳膊、腿等地方也會覺得癢。

“主子,小心別摔着!”秋嬷嬷擔心道。

佟妃和伊哈娜都坐在椅子上,又不是在榻上,動作大了,若是椅子倒了,摔到了主子,那就不好了。

佟安寧被伊哈娜弄得,一下子失去了戰鬥力,椅子一歪,身子倒進伊哈娜懷裏,兩手想要反擊,往伊哈娜的脖子、咯吱窩摸去,可是無論她用多少的力氣,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連眼都不眨一下。

“嬷嬷,不用擔心,我揪着她呢!”伊哈娜輕松道,說話時,右手已經捏住同佟安寧的鼻子,沒好氣道:“讓你揪我的鼻子,自己現在得報應了。”

“好!我……我認輸……我認輸!”佟安寧被弄得沒力氣了,再折騰下去,自己也沒有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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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看在你識時務的份上,我就放過你了!”伊哈娜松開她的鼻子,佟安寧起身。

兩人的衣飾淩亂,花了一些時間重新整理了一番,宮女也給兩人重新上了妝。

佟安寧為了防止被伊哈娜再次偷襲,讓人拿了一個雞毛撣子,時不時戳一下伊哈娜。

看模樣還是有些不死心,想要找到伊哈娜的破綻。

伊哈娜沖着她揚了揚拳頭,“你确定要拿雞毛撣子當武器!”

佟安寧将雞毛撣子放到身後,擠出笑容,“咱們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禦膳房的人怎麽惹到你了?”

伊哈娜到了一杯茶,潤了潤口,“你不是對烏雅·如月忌憚嗎?雖然我不了解對方上位的方式,覺得你說的挺有道理,雖然她是個包衣,但是在宮裏,烏雅氏也是內務府中一夥不小的勢力,我和你之前在坤寧宮的時候,估計得罪了她,否則禦膳房的人怎麽就慢待我呢,既然現在得了宮權,就順便将禦膳房整頓一下,看看沒了額參,烏雅·如月會怎麽做。”

佟安寧小手梳理着雞毛撣子,說道:“這禦膳房見人下菜碟啊!我這裏的價格好像沒變。”

而且禦膳房有時候有什麽新鮮吃食,還會送到承乾宮來讨好她。

“我和你能一樣嗎?”伊哈娜斜了她一眼,“你雖然入宮時間晚,但是身份不一樣,是皇上的表妹,而且還得寵,禦膳房能敢在你的飯菜裏耍花招嗎?不怕被皇上秋後算賬嗎,我就不一樣了,宮裏的人都知道皇上将我當一個擺件,從來沒有承寵過,他們自然會耍些小心思。”

佟安寧聞言點了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

“那是當然了!對了,你聽到宮裏的謠言嗎?說你和昭妃結盟了,你打算怎麽辦?”伊哈娜瞅着她。

佟安寧低笑,“還能怎麽辦,當然繼續幹下去,你說,明天還能撤幾個牌子?”

伊哈娜瞪大眼睛,“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佟安寧往前勾了勾手,示意她上前。

伊哈娜見她這樣子,就知道有秘密要說,連忙湊上去。

佟安寧小聲道:“我給你透個底,現在坤寧宮有三個孕婦,主要是皇後娘娘還懷着孕,我擔心出事,所以想躲一躲。”

若是皇後生産時真的大出血崩逝,宮內肯定也要經過一次大清洗,若是不小心沾上了,自己肯定會倒黴,在皇權面前,別說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就是骨肉親情都撐不住,她可不敢賭。

她還是有自知之明,和皇後這些宮鬥高手,而且地位天然高于她的人,只能避其鋒芒,尤其現在皇後身上還懷了孕,這些buff加身,已經是無敵效應。

“你和我說這些,難不成也想讓我躲出去!”伊哈娜眨了眨眼。

佟安寧皺起眉頭,小拳頭抵着下巴,“你沒有什麽威脅,應該會無事吧!”

“可是你剛才的話,就是篤定皇後生産時可能出事。”伊哈娜湊近道,“可是咱們也不能一連躲好幾個月,除非皇上将我們打入冷宮!”

佟安寧示意對方低頭,然後小聲訴說自己的主意。

伊哈娜眸光越來越亮,等到揚頭時,語氣輕快,“就這麽說定了!”

……

佟安寧讓敬事房接連撤了三個庶妃的牌子,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皇後聽到後,連忙讓人去宣召佟安寧。

雖然她知道佟妃會對宮裏的嫔妃挑刺,會對敬事房使手段,可是沒想到對方這麽沒有顧忌,不怕被皇上和太皇太後訓斥嗎?

等到佟安寧來到坤寧宮,皇後午睡才醒。

此時皇後已經有了六個月的身孕,腹部攏起,穿着精致的淺黃色繡牡丹紋旗裝,外置金絲短褂,面色紅潤,除了唇角染了一點脂粉添氣色外,其他地方并沒有塗胭脂。

端莊娴靜地坐在那裏,貴氣十足,向世人昭示她中宮的身份。

佟安寧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臣妾參見皇後!”

皇後坐在梳妝臺前,并沒有吭聲,在盒子裏挑揀自己喜歡的花簪。

坤寧宮的人不敢吭聲,低着頭不敢擡起來。

看來皇後要給佟妃下馬威了!

佟安寧攥了攥帕子,唇瓣微抿,半蹲着身,擡頭淡淡地看着她,語氣微沉,“臣妾參見皇後!”

同時心裏暗自下決定,如果皇後真折騰她,康熙就不要怪她發飙了,妻債夫嘗,他們夫妻一體,康熙就扛着吧。

皇後察覺她的視線,起身坐到室內的寶座榻上,右手搭在扶手上,眸光深沉,帶着迫人的壓迫力,面無表情地看着佟安寧,“佟妃,你可知本宮叫你來有何深意?”

佟安寧仰頭,嘴角擠出弧度,“皇後娘娘,臣妾可以起來嗎?”

皇後注意到她微顫的裙擺,嘴角翹起弧度,佯裝懊悔道:“本宮近日真是糊塗了,居然忘了這茬!佟妃,快起來吧!這人懷孕了,有時候總會迷糊!”

佟安寧聞言,笑道:“哦!還好臣妾不用受這苦,皇後現在懷有身孕,反正宮裏的活已經分下去了,娘娘就安心養胎,就算臣妾、昭妃、伊哈娜解決不了,還能找皇上,肯定不會打擾到皇後,現在後宮誰不知道,坤寧宮是洞天福地,未來半年将有三個格格、阿哥出生,到時候皇後娘娘再也不會孤獨了。”

說完,她自動挑了距離皇後最遠的椅子坐,雙方之間間隔六七米。

皇後看到她的位置,眼皮一跳,“佟妃,你坐那麽遠幹什麽?”

佟安寧用帕子擦了擦額頭的細汗,“臣妾身體不好,時常喝藥,擔心影響到皇後娘娘,大家還是隔開點。對了,皇後娘娘說話建議大聲點,否則我聽不到,若是做了什麽失禮的事情,還請娘娘見諒,畢竟我今年才一八,比娘娘要小好多,皇後娘娘要多體諒體諒我,我這人做事有商有量,皇後娘娘若是不願意和我坐下來談,我就只能去找其他人了。”

皇後赫舍裏氏:……

喜嬷嬷等人:……

過往佟妃來坤寧宮請安時都是随大流,別人做什麽,她就做什麽,結束後,絕不在坤寧宮多留,和皇後的第一次有矛盾,是因為輝發那拉氏,現在輝發那拉氏懷孕,可是觀察佟妃的情緒,似乎并沒有過多傷心。

今日皇後小小懲戒了她一下,佟妃直接坐的離皇後八百裏遠,他們看佟妃的樣子,似乎只要能遠離皇後,就算在院子裏放一把椅子,佟妃也會高興地選外面那把椅子。

讓她們實在疑惑佟妃到底怕不怕皇後,若說不怕,剛才皇後為難她時,她也受着了,若是怕,可是現在又坐到那個位置。

皇後赫舍裏氏深吸一口氣,“佟妃,你……”

佟安寧豎起耳朵,大聲道:“皇後娘娘,您說話大聲點,我聽不清。”

“……”皇後再次深吸一口氣,聲音揚高了兩分,“佟妃,你莫要胡鬧,坐在那個地方,讓人看到了會笑話!”

佟安寧截下宮女的端上的茶,輕抿了一口,“臣妾覺得挺好的,皇後娘娘此次宣我過來,是因為何事?”

赫舍裏氏臉上的笑變得僵硬,“佟妃,你可知,你這行為是大不敬,本宮可以治你罪!”

“皇後娘娘,臣妾可不覺得,臣妾這是為你好,臣妾從小體弱,骨血都是藥味,帶多少香囊都遮不住,娘娘您現在是雙身子,可不能被臣妾影響了,而且臣妾剛才可是規規矩矩地行了好長時間的禮,幸虧皇後娘娘不算太迷糊,說不定臣妾再堅持下去,會倒在坤寧宮,若是消息被傳出去,還會以為坤寧宮又有了什麽不好的東西。”佟安寧慢悠悠地看着赫舍裏氏。

“佟妃口才了得,本宮佩服!”赫舍裏氏此時臉色已經略黑了,眸光流轉間,帶着冰冷淩厲。

佟安寧低頭品茶,裝作沒看見。

喜嬷嬷走到佟安寧,一臉哀求,“佟妃主子,奴婢求你了,娘娘現在還懷有身孕,不能太動氣,您坐在這裏,實在是不合規矩!”

“嗯,你說的有道理!”佟安寧思索片刻,直接起身道:“珍珠,我們走吧,既然皇後娘娘見了我生氣,咱們為了皇後娘娘的身體,就不要在坤寧宮逗留了。”

赫舍裏氏右手五指狠抓靠枕,嘴角抿緊,目光追着佟安寧。

喜嬷嬷連忙閃身擋住佟安寧,堆着笑臉賠笑,“佟妃娘娘息怒,是奴婢不好,您就不要生氣了。”

佟國維到底怎麽養閨女的,看着柔柔弱弱,脾氣那麽刁鑽。

佟安寧見狀,重新坐回了原先的椅子上,

皇後赫舍裏氏此時心中心火漸起,自從她進宮後,許久沒有這麽憋屈的感覺了。

喜嬷嬷來到她身邊,給她遞了一杯降火的茶,輕聲道:“娘娘,正事要緊。”

皇後赫舍裏氏深吸一口氣,恢複之前得體的笑容,“佟妃,本宮聽聞你讓敬事房接連将李氏、富察氏、鐘吉氏的綠頭牌都下了。”

佟安寧溫聲道:“啓禀皇後娘娘,富察氏和鐘吉氏前段時間發生摩擦,都受了傷,臣妾讓她們養病,李氏打聽皇上表哥行蹤,意圖堵截,而且還吓到了董氏,将她的綠頭牌撤下有理有據。”

皇後赫舍裏氏冷冷道:“佟妃,你可知宮中姐妹不多,你這一下子撤了三個人的綠頭牌,剩下能侍寝的人就不足十個了。”

“臣妾覺得人數已經夠了,近些日子,皇上忙着前朝的事情,無心後宮,再說坤寧宮已經有三個孕婦了,臣妾覺得衆姐妹應該能堅持到娘娘生産後,到時候臣妾就輕松了。”佟安寧直接來了個皮笑肉不笑。

皇後:……

“佟妃,你答應本宮,綠頭牌萬不能再撤了,如果後面富察氏、李氏等人知錯,可以酌情将牌子放上去。”赫舍裏氏有些頭疼道。

佟安寧眉梢微揚,嘴角噙着笑:“臣妾之前對富察氏她們說了,只要皇後娘娘願意為她們求情,懲罰可以免除,畢竟臣妾現在只是代管理,後宮大權還在您手中,正好臣妾也可以輕松了。”

赫舍裏氏眼皮微跳,佟妃這話的意思是,她後面還會這麽幹。

佟安寧在坤寧宮待了将近兩刻鐘,等到佟安寧離開,赫舍裏氏如打了大仗般,有些虛脫地靠在榻上。

“娘家底子厚的妃子果然不好惹!”赫舍裏氏苦笑道。

喜嬷嬷給她按摩肩頭,疏松肩膀,“奴婢聽佟妃的意思,後面她不打算收手,娘娘勸也勸過了,和咱們無關。”

赫舍裏氏按了按額角,“只能這樣想了,本宮就擔心佟妃做的事情惹衆怒,皇上不忍心懲罰她,最後還是我這個皇後收拾攤子。”

“要不然将這事告訴皇上,這樣娘娘也盡了責。”喜嬷嬷提議道。

“也行!”赫舍裏氏靠在榻上,慢慢合攏上雙眼。

……

之後除了佟安寧,昭妃、伊哈娜也被叫去坤寧宮。

佟安寧估計和她差不多的,無非就是勸她們處理宮務時要“寬容”。

然後……

昭妃第一天再次罰了一個庶妃,佟安寧緊跟其後,繼續撤綠頭牌,伊哈娜已經開始查賬了,尤其是廣儲司的賬。

于是六宮衆人為了防止犯錯被撤牌子,一時間變得安分不已,就連身邊的太監宮女也進行嚴格約束,因為身邊的宮女、太監犯錯後,昭妃罰過人後,佟妃還會牽連他們的主子。慎刑司發現自己的活變少了不少,一些平時趾高氣昂,眼睛長到頭頂的太監、宮女變得乖順,紫禁城的素質水平提高了一個階梯。

康熙知道後,也就沒再管,因為前線戰事,他現在無心後宮,就連去後宮都沒時間。

慈寧宮的太皇太後見狀,也就由着佟安寧、伊哈娜他們折騰,現在的重要是除了前朝站事,就是坤寧宮的三個孕婦了。

所以等到康熙回過神後,敬事房呈上的綠頭牌就只有兩個了,一個是鹹福宮的王佳氏,一個是坤寧宮的葉赫那拉氏。

康熙看着托盤裏孤零零的兩個牌子,眼皮直跳,沉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梁九功看着甚是冷清的托盤,瞳孔一顫。

佟主子辦事果然不同凡響。

海總管将托盤舉國頭頂,不敢看康熙的目光,“啓禀皇上,去掉養病還有特殊日子的小主,确實只剩這兩個。”

康熙嘴角直抽,“如果朕再晚兩天,是不是連這兩個牌子也沒了?”

“奴才不敢!”海總管小心翼翼道,他偷瞄了康熙一眼,見他似乎沒有生氣,輕聲問道:“皇上,您還挑嗎?”

“挑什麽挑!”康熙擺手讓他将托盤撤下去,眼不見為淨,忽而開口問道,“佟安寧的牌子怎麽沒看到?”

海總管恭敬道:“啓禀皇上,佟妃娘娘身體不适,前段時間也生病了,也将牌子撤了下來。”

“昭妃呢?”康熙問道。

海總管:“昭妃娘娘來了月事!”

康熙擺手讓他下去,等都海總管退下,康熙無奈道:“朕是不是該感謝佟安寧只是撤牌子,沒有将朕給賣了。”

梁九功組織了一下言語,“奴才覺得佟主子只是和皇上開玩笑,她做事有分寸。”

“有分寸!短短半個月,将綠頭牌弄得只剩下兩個,這還叫分寸?”康熙無語道。

梁九功讪笑兩聲,“皇上,佟主子雖然平時看着沒心沒肺,歸根到底還是女人,她就是嘴上說着不在乎,您看看她做的這些事,樁樁件件都是在說在乎您!您打仗國庫空虛,佟主子一話不說,拿了錢(雖說是借的),還不願意別的妃子挪到承乾宮,現在得了敬事房的差事,佟主子又接連撤綠頭牌!皇上,這些都代表佟主子對您的心意!”

“是嗎?”康熙雖然語氣疑問,嘴角的笑已經蕩開,笑的令人目眩!仿佛開屏的孔雀,格外蕩漾。

梁九功連連點頭,默默擦了擦額頭的汗!

心想:佟主子,奴才只能幫到你這樣了!

……

“阿嚏!阿嚏!阿嚏……”

佟安寧不可自抑地打了三個噴嚏,她用帕子擰了擰鼻頭,納悶道:“難道我又感冒了?”

秋嬷嬷連忙用手背試了試她的額頭,沒發現發熱,長舒一口氣,“主子進屋子裏吧,夜深了,天還是有些涼!”

佟安寧仰頭看着嵌在空中的彎月,嘆氣道:“默默,你說皇上表哥什麽時候找我算賬,還剩兩個牌子,再不來算賬,他就一個都不剩了。”

秋嬷嬷神色有些擔憂道:“主子,咱們真要繼續嗎?惹了皇上沒事,主要是您惹了後宮這麽多嫔妃,以後大家怎麽相處!”

“我自認脾氣不好,還是不和她們和諧相處了,再說,她們只需要再忍一段時間就好。”佟安寧淡淡道。

清冷的月光如紗般傾斜而下,佟安寧揚起手,想要抓住那一縷紗,最終只能抓到一縷清風。

風從指縫間飛走,自由地融進夜色。

佟安寧仰頭望天,看着靛藍夜空中的彎月,從來到這裏開始,月光就特別亮,可能因為上輩子城市裏到處都是霓虹燈還有玻璃牆,這些驅趕了夜晚的黑,是城市夜生活不可或缺的标志。

對于霓虹燈,佟安寧已經不奢望了,畢竟現在連蒸汽發動機都沒有,就先不要奢望電力了。

秋嬷嬷見她一直望着天,也學着佟安寧的模樣,看着天,見佟安寧的注意力在東邊的月亮上,頓時眼圈泛紅,連忙轉身擦了擦眼角。

恐怕是娘娘又想家了!

“不知道瑤瑤能不能行?”佟安寧的喃喃聲将秋嬷嬷驚醒。

秋嬷嬷疑惑,怎麽又說起一小姐了,果然是想家了!

佟安寧轉身回到屋內,讓珍珠鋪了一大張白紙。

宣紙細軟,不适合作畫,所以佟安寧讓人給她專門制作了作畫的硬紙,并且讓人制作了炭筆。

将剛才剎那間回憶起的圖片畫下來,給以後的談判增加籌碼。

……

第一天,天才蒙蒙亮,慈寧宮前就站了不少請安的庶妃。

衆人心情複雜,互相對視了一眼,看着慈寧宮的宮門嘆氣。

這些日子因為皇後赫舍裏氏懷孕,,宮務由佟妃、昭妃、伊哈娜三人掌管,此後大家就沒了安生日子。

佟妃撤綠頭牌上了瘾,不止主子犯錯要撤,身邊的宮女太監犯了錯也要撤。

昭妃也狠抓宮規,有時候還和佟妃進行一對一配合。

伊哈娜接連整頓禦膳房和廣儲司,最近慎刑司的牢房人滿為患,聽說伊哈娜這些天為皇上追回了一百多萬銀兩,所以皇上也就由着她。

太皇太後和皇太後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于不管是佟妃撤綠頭牌,還是伊哈娜整頓禦膳房,都沒吭聲,大家就知道此事是太皇太後默許的。

心中帶着疑問和惶恐,反複回想以前的行為,懷疑是不是她們中有人幹了錯事,讓太皇太後生氣了,所以由着佟妃折騰她們。

……

慈寧宮內,蘇麻喇姑正在伺候太皇太後穿衣,太皇太後聽着外面的動靜,問道:“外面來了多少人?”

蘇麻喇姑奉上溫毛巾,“奴婢剛才看了,除了承乾宮、延禧宮、永壽宮的娘娘和小主,其他都來了。”

太皇太後擦了擦臉,“一個個起的比我這個老人家都晚!”

“是是是!當然比不上太皇太後精神了。”蘇麻喇姑将太皇太後扶到梳妝臺旁,調節了梳妝鏡的方向,然後開始給太皇太後上妝。

太皇太後:“她們現在在外面聊什麽?”

旁邊一個老嬷嬷笑道:“啓禀太皇太後,外面的小主們還是在說佟妃撤綠頭牌的事情,奴婢估計今天可能要撐不住了,要向您告狀了!”

“不是還剩兩個嗎?”太皇太後笑道。

她之所以不管,一方面是沒有多大的影響,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佟安寧負責的敬事房上,坤寧宮那邊的壓力就小些,對皇後養胎就有利,一是好奇佟安寧到底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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