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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梁九功想起之前康熙對他說的話,連忙不着痕跡地看向佟安寧。

好奇佟安寧會不會發怒。

康熙滿臉笑意,帶着三分促狹和期待,“是不是高興地沒邊了?”

佟安寧:……

雖然她對于這種東西沒有什麽忌諱,如果真有忌諱,也不會天天将“陪葬品”、“死”字挂在嘴上,經過她十年如一如的洗腦,現在身邊的人,不管是阿瑪、額娘、瑤瑤他們,還是康熙、伊哈娜等人都脫敏了。

就是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活到現在。

現在康熙明顯期待她的反應,她怎麽讓他失望了。

雖然她不介意,但是這種事傳出去,就不知道外人怎麽想,古往今來,都不缺樂子人,尤其還是皇家事。

早知道就不亂提要求了,雙字封號這事傳出去,就是兩個極端,要麽認為康熙和她關系好,要麽以為康熙和她有仇。

佟安寧面不改色的盯着康熙,微微挑了挑眉:“那皇上表哥,你既然現在給我弄了谥號,為了報答你,我是不是要死一死,否則這個谥號多可惜!”

康熙:……

他差點被佟安寧這話噎死。

梁九功:……

果然!還是佟主子更勝一籌!

佟安寧見康熙被噎住,心中升起一絲得意,眸光微轉,拿起帕子遮住自己揚起的嘴角,輕啜幾聲,“嗚嗚嗯……皇上表哥,我挺喜歡這個谥號的,不如這樣,為了讓您不丢臉,我先淺死一下,咱們就天涯海角,此後不要見面。”

“淺死……”康熙一頭黑線,無語地看着他。

同時心中無力感飙升,他算是看出來了,佟安寧是遇強則強。

佟安寧眼睛晶亮,“你也贊同,放心,只要你同意我‘淺死’,遺囑給你分一份大的。”

“胡說什麽?”康熙直接上前給了她一個腦嘣,“我看你是歡喜瘋了!”

佟安寧整理額前的碎發,沒好氣道:“到底是誰先開玩笑的,清晏……嗯……差強人意,要給我點時間适應一下。”

康熙眼皮微跳,聽佟安寧這話,她明明知道自己在開玩笑,還故意裝腔作勢。

沒等他說話,就聽佟安寧嘆氣,“皇上表哥,這次的無理取鬧,我就暫且原諒你了,這個谥號就不用改了,正好如果真的死的着急,你也不用費心想谥號了。”

“佟!安!寧!”康熙一字一頓道。

他因為這個封號可是和太皇太後商量了好多次,這女人上下嘴皮一碰,看着怎麽這麽沒心沒肺。

佟安寧見他生氣,沖他勾了勾手,康熙巍然不動,一副他生氣了,如果佟安寧不哄,休想好過。

“皇上表哥,你可知你的心思宮內的嫔妃還是有人猜出來了,之前大封的時候,榮嫔就猜測說兩個字的封號和谥號相關,我猜測,這段時間,京城已經有相關謠言了,你和榮嫔真是心有靈犀。”佟安寧淡定道,順便沖着康熙揚了一下眉毛。

然後如願看到康熙的臉黑了。

她不由得淺淺搖頭。

果然是帝王心态,他能說的,做的,但是不代表別人能說。

康熙正了正色,認真道:“安寧,朕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如果宮外有謠言,朕會讓人處理!”

“呃,皇上表哥,你不用這樣擔心,我對這些不怎麽在乎,貴妃在手,又是雙字封號,酸死他們得了,我很滿意哦!”佟安寧上前墊腳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以後有這樣的驚喜,可以給我個預告嗎?你知道我身體不好,驚吓過度容易出事。”

聽到這話,康熙的嘴角笑意怎麽都抑制不住,偏偏還要做冷臉,“朕之前可讓梁九功提前和你說了,是你沒猜出來!”

佟安寧神情有些委屈,“我就是想破了腦袋,也只在一個字的圈子裏轉悠,誰知道你跳出圈子,選了兩個字的。”

這下不用擔心自己默默無聞了,但是這個封號,就能讓史書和民間野史大寫特寫,等到數百年後,不知道會不會有電視劇講述自己的故事。

“噗——”康熙被她這樣子逗笑,“是你糊塗,可不關朕的事情。”

佟安寧聞言輕睨了他一眼。

……

等到佟安寧離開,康熙又笑了一陣,想起佟安寧的說的話,他笑容淡了下去,“梁九功,現在紫禁城內外對于六宮大封的事情有什麽反應?”

梁九功有些糾結,“這個……皇上,大封六宮自然是大喜事,後宮的娘娘小主自然是歡心,宮外也是一片祝賀之聲。”

“兩位貴妃呢?”康熙道。

梁九功想了想:“對于昭貴妃,大家沒有過多的反應,聽說鈕枯祿一族大擺宴席慶祝,佟主子因為封號的原因,被更多的人熟知,對于說皇上将谥號封給佟主子的事情,許多人聽過只是當逸聞聽,沒有多少人當真。”

本朝妃子都沒有谥號,死了頂多就是晉封一級葬入妃陵,不管是封號還是谥號,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對佟主子的在乎,這事情傳出去,頂多就是當樂子,只有酸紅了眼的人才會覺得皇上讨厭佟主子。

昭貴妃鈕枯祿氏身份貴重,父親又是輔政大臣一等公遏必隆,家世顯赫,對于她晉封貴妃,在大家的情理之中,只是沒想到這次皇上一下子封了兩個貴妃,而且佟主子也有了雙字封號,一下子變得引人矚目起來。

再者,佟主子的情況和其他人不一樣,京城人都知道她身體弱,說不定認為皇上給她弄這個雙字封號是為了鎮魂,若是普通人傳出“谥號”之類的,估計大家真的嘲了。

康熙:“哼!不過是想要抹黑朕和安寧之間的感情,他們還是不了解安寧啊!”

“那是!依奴才看,這世間,您是最了解佟主子的人。”梁九功連忙恭維道。

康熙微微點頭,算是贊同這個說法。

……

坤寧宮中,趙昌奉康熙的命令,給坤寧宮送東西,順便看看坤寧宮的格格、阿哥,回去後,好和康熙交代。

皇後赫舍裏氏端坐在坐塌上,趙昌躬身站在下方聆聽皇後的話。

皇後:“這些天,皇上的休息如何?國事雖重,還是要注意身體。”

“啓禀皇後娘娘,皇上近來休息較好,就是江南水災的事情,睡得有些少。”趙昌恭敬道,“皇上說了,今天下午要來看六阿哥和娘娘,娘娘到時候親眼見到,就能證明奴才所言非虛。”

皇後笑了笑,“本宮知道了,你回去告訴皇上,六阿哥這些日子也很想他。”

趙昌恭敬道:“奴才遵命!”

雙方客氣話說完,趙昌估算了時間,開口向皇後辭行,“皇後娘娘,時間已經不早了,奴才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紅霜,你親自去送趙昌。”皇後給身旁的紅霜使了一個眼色。

紅霜屈身道:“奴婢遵旨!”

……

紅霜在前面領路,趙昌落後她一步,兩人邊走邊聊天。

紅霜:“聽說趙公公是湖廣人士,我老家也是湖廣,聽額娘說,她小時候家窮被人賣到京城了,幸好運氣不錯,進了索尼大人府中。”

她和綠柳都是索府的家生子,小時候因為機靈,長得好看,被赫舍裏氏看上,成了赫舍裏氏身邊的丫鬟。

“我很早就入宮了,小時候的事情記不太多,至于什麽地方的人,現在也不在乎這些了。”趙昌笑道。

他現在是養心殿的總管,過往那些事不想說。

紅霜捂嘴輕笑,“趙公公說的有理,咱們這些伺候主子的奴才哪能有自己的主見,只是……趙公公有些可惜了,依奴婢的見識,感覺您比那些舉人秀才還有學問氣度,如果沒有進宮,不知道現在又是什麽場景。”

趙昌聞言笑容淡淡,“如果沒進宮,恐怕我現在就餓死了。”

趙昌沒想到坤寧宮想在将心思使到他這裏。

“趙公公不要氣惱,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前些日子,喜嬷嬷出宮時,遇到一個人,對方自稱是趙公公的侄子,看着十六七歲的年紀,喜嬷嬷見他長得和趙公公有些相似,所以和皇後娘娘說了一嘴,這種事,皇後娘娘當面說,傳出去後,恐怕影響不好,只好遣奴婢來問一聲。”紅霜連忙解釋道。

“侄子!”趙昌慣常帶着笑容的面容瞬間冷了下來,“雜家已經被割了孽根,哪有什麽侄子親戚,讓皇後娘娘擔心了。”

紅霜見他這樣,神情有些錯愕,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既然趙公公這樣說了,此事奴婢不會再煩擾您。”

她搞不懂,趙昌幼年進宮,注定沒有子嗣,有了侄兒,不是可以養老送終嗎?一些太監畢生追求不就是這些嗎?

如果趙昌知道她的想法,肯定會嗤之以鼻。

堂堂男兒,如果有其他活路,大部分不會選擇入宮,大部分最初的願望,不過是活下來,然後才有其他心思。

他現在雖說身份富貴,也不過是個太監罷了,下面有太多的人想要将他拉下來,時常還有梁九功在一旁和他較勁,何須一個莫須有的侄子伺候他。

不過一會兒,趙昌又恢複了慣常的笑臉,“不說雜家了,大封六宮後,各宮主子娘娘開始遷宮,皇後娘娘這些日子看起來有些勞累,也要顧好自己。”

大封六宮結束後,就是各宮娘娘移宮了,雖說高位嫔妃至今沒有幾個,但是榮嫔、惠嫔、端嫔等人已經熬了出來,而且還都是育有孩子,等到四阿哥、五阿哥回宮,宮裏會徹底熱鬧起來。

紅霜面色誠懇:“多謝趙公公關心,奴婢此次出來和您說這些話,不是娘娘的吩咐,而是奴婢自作主張冠了娘娘的名頭,想着趙公公獨身一人,有個親人也是好事,是奴婢失禮了,還請趙公公諒解!”

趙昌見狀,眯眼笑道:“紅霜姑娘不必介懷,咱們都是做奴才的,紅霜姑娘心善,雜家佩服,只是做奴才的,主子的事情要在第一位,其他事情,尤其皇上身邊人的事情,紅霜姑娘還是少聽少看。”

“……趙公公說的有理。”紅霜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知道這是趙昌在敲打自己。

……

等到送走趙昌後,紅霜回去複命,将兩人之間的對話如實交代。

喜嬷嬷欣慰道:“紅霜真是長大了,懂得自己承擔了。”

“這是奴婢該做的!”紅霜有些不好意思道,“據奴婢觀察,趙公公似乎一點意動都沒有。”

喜嬷嬷說道:“奴婢讓人打聽到,趙昌是老來子,父母死後,就被他的兄嫂賣了,然後送進了宮裏,前些年兄嫂死了,他這個侄子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趙昌的下落,就來京城投奔來,現在看來,他清醒着呢,或者還怨着他的哥嫂。”

綠柳問道:“娘娘,既然這樣,那個侄子我們怎麽處理。”

“一個見利忘義的小人,養着也并不費功夫,看着他,也許後面趙昌會改變主意。”赫舍裏氏淡然道。

說完趙昌的時候,坤寧宮主仆又說起大封六宮的事情。

喜嬷嬷:“聽內務府說,因為移宮的事情,榮嫔和端嫔鬧了好幾次矛盾。端嫔不顧長春宮沒有收拾好,連夜搬了出去,壓根不想理榮嫔。”

皇後赫舍裏氏嗤笑,“榮嫔那個性子真的……”

“誰說不是呢!她現在孩子最多,等到四阿哥、三格格回宮,說不定比承乾宮、延禧宮還矚目。”喜嬷嬷道。

“嬷嬷!”紅霜見她說起承乾宮和延禧宮,擔心皇後生氣,連忙提醒。

皇後擺手,“紅霜,本宮沒有這麽脆弱,喜嬷嬷說的沒錯,比起兩個貴妃,有子有女的榮嫔确實更具威脅。”

“娘娘說的對,雖說延禧宮的那位停了養身的湯藥,可是現在過了三年,肚皮還是沒有動靜,多半是生不了了,再說今年鈕枯祿氏身體一直都虛,和承乾宮的佟貴妃像是比着養病,至于承乾宮的那位,她從小體弱多病,進宮這些年也沒有動靜,多半也是不能生的,所以太皇太後才允許有兩個貴妃出現。”喜嬷嬷說的條條是道。

旁邊的紅霜和綠柳聽得認真。

皇後赫舍裏氏嘴角微翹,“嬷嬷不必哄着本宮,這些我都清楚。只是有時候哪能想的那般清楚,看到時,還是心裏膈應的很,皇上居然給了佟安寧雙字封號,太皇太後居然允許,她真的将我當成孫兒媳嗎?”

說到最後,她委屈的淚水就下來了,當皇後越久,她越發現自己失去的越多,為了維持皇後的尊貴和地位,她親手将皇上推開,勸谏他雨露均沾,在後宮的那些孩子面前,她要維持嫡母的體面,所有人覺得,只要有了一個皇後身份,似乎她應該做這些,應該滿足了,可曾想過她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和母親。

喜嬷嬷上前給皇後擦了擦眼角的淚,“娘娘,您可不能這樣想,太皇太後乃是我大清的奇女子,現在已過半百,她那雙眼睛利着呢,再說,太皇太後一直很寵愛六阿哥,她對承祜阿哥是什麽态度,您又不是不知道,保成阿哥可是承祜阿哥的弟弟,後宮無論有多少阿哥,咱們保成阿哥都是最尊貴的那個。”

綠柳同樣道:“主子,咱們要好好養好身子,看着保成阿哥娶妻生子,看他當上太子。”

紅霜:“對,太醫說了,不能經常傷心,娘娘多想想阿哥,心情就好了。”

皇後深吸一口氣,将心中的那些壞情緒壓制下去,就在她面上重新展露笑顏時,總管許忠全跑進來,告訴她一個壞消息。

輝發那拉氏的貼身侍女清水被人毒死了,就在後院。

皇後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她差點忘了這事,對方真是會挑時候,趁大封六宮,正值內務府忙碌的時候動手,雖然清水什麽都不知道,但是卻是她的誘餌,現在魚沒釣到,餌卻臭了,簡直讓人煩躁的很。

“确定沒有線索嗎?”赫舍裏氏有些不信。

許忠全立馬磕頭道:“奴才仔細查問了後院的奴才,都說沒見到可疑的人。”

“既然這樣,本宮要你有何用?”赫舍裏氏冷冷地看着許忠全。

“請主子恕罪,再給奴才一些時間,奴才一定找到線索。”許忠全連忙道。

赫舍裏氏沒說話,只是煩躁地擺了擺手,示意許忠全離開。

等到許忠全退下,赫舍裏氏沉着臉,“嬷嬷,原先本宮以為是只老鼠,現在看來是條毒蛇。”

喜嬷嬷道:“娘娘莫要驚慌,既然對方出手了,從另外一方面可以證明,輝發那拉氏傷害小阿哥,确實有幫兇。您是皇後,後宮您就是天,對方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赫舍裏氏倚靠在椅子上,單手扶着額頭,“可是紫禁城太大,一頭猛虎好找,但是一條細蛇難尋!”

喜嬷嬷道:“細蛇也想要成為猛虎,終會露出馬腳!”

赫舍裏氏微微點頭,阖眸養神。

紅霜和綠柳動作一下子放輕了,連呼吸都不敢重。

……

永和宮內,比起前院的熱鬧,後院靜的有些滲人。

烏雅氏讓小玉搬了一個椅子放在屋前,坐在椅子上聽着前院的動靜。

富察氏和薩察氏在這次大封裏都封了常在,而烏雅氏仍然是個庶妃。

雖然比起其他宮裏,這點晉封不值一提,不過還是比烏雅氏強,大封過後,富察氏和薩察氏時常借着安慰的借口在她面前炫耀。

想到當時兩人虛僞的面孔,烏雅氏嘴角露出輕蔑之色。

小玉端着一杯清茶走到烏雅氏身邊,“小主,用茶!”

烏雅氏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輕聲道:“小玉,剛才我聽說坤寧宮輝發那拉氏的貼身宮女清水死了!”

“那……她太可憐了!”小玉低垂眉眼,兩手默默攥緊了托盤。

烏雅氏冷笑道:“可憐!忠誠的奴才應該在主子死後殉主,清水賣主求榮,有什麽好可惜的。”

小玉不敢回話。

據她所知,坤寧宮死人的消息後宮壓根沒有傳出來,烏雅氏能知道,不是她指示的,就是別人告訴她的。

烏雅氏一直認為是清水告密才讓輝發那拉氏暴斃,可是自從輝發那拉氏死亡後,清水就被關在坤寧宮,等閑人壓根見不到她,小玉也不敢肯定,現在人已經死了,事情的真相已經無用了。

想到此,她悄悄擡頭瞅了瞅烏雅氏,想起她剛才說的話,默默用指甲狠狠摳着托盤。

現在恐怕在烏雅氏心裏,自己也是她的奴才,早就忘了自己是她的妹妹。

……

宮裏的熱鬧也延續到宮外。

這些天,明珠府上、法喀府上、還有佟府都大擺宴席,尤其佟府,那是門庭若市。

原先傳出康熙要大封六宮的時候,無論是後宮還是前朝,都推斷佟安寧和昭妃應該有一個會往前晉封一級,也就是貴妃,可是大家沒想到居然兩人都成了貴妃,而且明顯佟安寧先行一步,比鈕枯祿氏的地位要靠前些。

俗話說,人紅是非多,外人看到佟安寧花團錦簇,進宮就是妃位,不到三年又升了貴妃,心中不由得酸了起來,于是一些人旁敲側擊地在佟安瑤身邊撺掇。

……你看看,現在佟安寧擁有的一切原先都是你的,如果你進宮了,你現在就是貴妃了,還是大清第一個擁有兩字封號的貴妃,何必現在嫁不出去……

佟安瑤對于這種說法嗤之以鼻,她如果進了宮,多半最後也會當貴妃的,但是肯定不會有姐姐現在的待遇,雖然她和姐姐都是皇上的親表妹,但是明顯皇上對姐姐更親,自己恐怕連姐姐一半都比不了。

現在自己即使不進宮,也不缺什麽,自己有事業、有田有地、有爵位,還是皇太後的義女,只要她願意,可以說的大清的男子随便她選,再說嫁人有什麽好,如果可以,她寧可招贅一個。

對于佟府的人來說,佟安寧成了貴妃,他們是與有榮焉,可惜佟安寧的身體一直以來就是他們的遺憾。

現在府中大小主子齊聚前院,佟安寧的大伯佟國綱捋着胡子,又開始舊事重提,“娘娘成了貴妃是好事,只是她的身體終是太差,如果膝下能有一個孩子,何愁佟家不崛起!”

佟國綱的福晉跟着一唱一和,“弟弟,弟妹,我也是看着貴妃娘娘長大,也心疼她,以她的身體生子恐怕太過艱難,送一個府中的姑娘入宮,既能為娘娘分憂,又能讓娘娘減少風險,咱們佟府也能有一個小阿哥,一石三鳥啊!”

佟國維把玩手中的文玩核桃不說話,赫舍裏氏同樣淺笑不語。

葉克書和德克新見狀不說話,他們的媳婦也跟着不吭聲。

佟安瑤和隆科多對視一眼,眸中都帶着嘲意。

一時間,正廳裏一片安靜,中間的冰鑒發出袅袅白霧,散發出的絲絲涼氣不止涼在皮膚上,似乎也緩慢滲進心裏。

佟國綱看着裝聾作啞的弟弟一家,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人家出了一個貴妃,又不能生氣,只得尴尬地輕咳兩聲,“佟國維,你倒是說句話!”

佟國維聞言,皮笑肉不笑道,“大哥,這件事我不是早就和你說了,不成,貴妃娘娘不會同意!皇上也不會同意。我家那丫頭的脾氣大着呢,如果惹惱了她,恐怕就連聖上都管不住。”

佟國綱福晉臉色有些難看,“貴妃娘娘也是晚輩,豈能這般任性,再說她能當上貴妃,皇上也是看在咱們佟府的份上,有慈和皇太後的情誼在,不能不為家裏考慮吧。”

赫舍裏氏一聽,臉色比她更難看,忍着怒氣道:“嫂嫂,大哥,你們可曾想過,也許正是因為貴妃娘娘的身體緣故,所以才得到這個貴妃位子。”

這次直接兩個貴妃位都滿了,一個是遏必隆的女兒鈕枯祿氏,一個是佟安寧,如果她沒有猜錯,恐怕鈕枯祿氏的身體真的出問題了,今生恐怕無法生子,估計這也是慈寧宮贊同晉封兩個貴妃的原因。

佟國綱夫妻神情驚駭,均愣了一下,然後細思後,想通了其中的關竅,佟國綱心中的火熱驟然涼了一般。

隆科多見狀,撐開自己的“阿彌陀佛”折扇,緩緩晃着,“大伯父,你與其操心貴妃娘娘,不如多管教鄂倫岱、誇岱他們,沒事讓他們考個科舉或者武舉,總是想着靠貴妃娘娘,娘娘身體不好,如果被他們拖累了,皇上不會饒了他們。”

“隆科多,怎麽和你大伯說話呢!”佟國維佯裝生氣道。

“哎呀,我還小,說話沒有顧忌,還請大伯見諒。”隆科多敷衍地道了歉。

至于誠意有多少,看看佟國綱氣的亂抖的胡子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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