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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簡直像聽到他們說話內容一樣！

所有人收起了聲音, 面面相觑。

葉東升四下掃了一眼，肉眼所及之處，看不出什麽異常之處。

電話那一頭繼續說：“第二次第三次聽我通知, 不要離開白色房子，再次強調, 不要報警！”

說完, 對方挂了電話。

這是要把他們圈定在這裏的意思。

他們也在監視的範圍內。

Jolie的經紀人Amy咦了一聲，正要說話，葉東升用手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接着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去陽臺。

這棟房子Jolie還未正式入住，陽臺上一覽無餘什麽裝置都沒有, 他小心地關上門後, 才擺擺手請對方說。

“我想起來, 桑寧老師不是拳腳功夫很厲害麽？我們是不是不用那麽悲觀？”Amy眼裏重新燃起希望。

葉東升嗯了一聲之後，又微微嘆氣：“是的，但前提是她沒有喝醉。”

只要一喝醉, 她就會貪睡。

而且，對方既然敢綁架以身手出名的Jolie和Blake，想必有後手, 腿腳功夫未必穩妥。

“不管怎麽樣, 先把人救出來。”葉東升眯眼看着海岸線, “同時期待一下, 說不定我師父醒過來以後，還等不到我們交贖金他們就安全了呢。”

與此同時, 在距離Jolie這棟別墅不遠的一幢辦公樓頂層庫房裏。

四周的窗簾都嚴嚴實實拉了下來, 遮擋住外面的光線，日夜交替在這裏變得模糊不清。

庫房中央一塊軟毯上, 除了桑寧之外Jolie和Blake都已經清醒。

兩人一睜眼就發現，三人的腳踝處都綁了沉重的鐵索。

“放了我們！”Blake問。

對方身量不高，戴着口罩眼神淡漠，看他們三人的目光仿佛不像看活物一樣。

他的發音帶着一種其他語系的含混，說：“等有人交錢贖你們。”

Jolie沒參與他們的對話，她低頭焦急地翻着桑寧的眼皮。

“桑寧！桑寧！”她小聲在桑寧耳邊說，“你快起來幹掉他們！”

對方統共就一個人，如果她和Blake腳上沒有被纏鐵索，應該也能打得過。

但如果是桑寧的話，無論有沒有纏鐵索，一定都能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

對，屁滾尿流。

她昨天剛從唐吉米那裏學到這四個字，覺得分外貼切。

可桑寧沒醒。

對方說完，便轉身走除了大門。

門外傳來鐵索和門刮擦的聲音，再之後，便是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只剩下他們三人。

Blake低頭研究起捆住腳踝的鐵索。

鐵索繞了幾圈，固定鎖扣的卻是一個電子鎖，一摁上去液晶屏出現三個數字框，顯然輸對了數字就可以解開。

他摁了幾下，鎖發出滴滴滴的警報聲，再用蠻力也掰不動它一分一毫。

Blake放棄掙紮仰面躺下，說：“你說桑寧可以從這鐵索裏解脫出來嗎？”

Jolie看着桑寧，還未回答，便聽到牆面上的擴音器發出聲音：“不要動鎖，錯10次永遠打不開。”

看來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在對方眼皮子底下。

兩人對視一眼，從各自臉上看到了絕望二字。

Blake咬牙切齒罵了一聲，然後給自己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了下來。

桑寧依然像睡着了一樣。

Jolie看着Blake一番努力毫無結果，索性挨着桑寧同樣閉上了眼睛。

等桑寧醒過來。

**

“嘿，實習生。”

一只被太陽曬成深小麥色的手拍了拍段知遇的電腦顯示器。

他擡起頭，看着同事，客氣而疏離：“你好。”

“今天休息日，為什麽還來公司？”對方笑着問。

段知遇往後仰，盡量讓自己視線和對方保持一個合适的高度，說：“因為我住處沒有電腦。”

離開學校之後，他便沒有電腦可用——這也是他不分工作日和休息日都在公司的原因。

對方搖搖頭：“你破壞了我們不成文的規則。哦對了，這兩天你有聽到什麽不對勁的聲音嗎？”

“不對勁的聲音？什麽樣的不正常？”段知遇皺眉。

“嘶，就，類似打架這樣的聲音。”他解釋道。

段知遇回憶了一下，确認自己沒聽到過。

這家公司的辦公樓已經是這棟樓最高的樓層。

再上去還有一層據他所知只是沒有租出去的庫房，長期免費開放給樓下的公司堆放一些扔了舍不得的舊東西。

對方聽到他的回答似乎很高興，點了點頭後，走到門口，扭頭說：“這次的新産品你測下來怎麽樣？難破解嗎？”

段知遇再次皺眉。

他被師兄分到公司的産品團隊，三令五申測試結果和數據都是一級商密，別說跨部門溝通，部門內部都不允許随意打探。

至于這款新産品，在段知遇眼裏看來存在巨大的漏洞問題。

但這個結論不可以随便下，更不方便透露給不相幹的人。

于是他搖搖頭：“我只負責測試，具體要看最終的報告。”

“嘿，你嘴還挺嚴，這樣好，這樣好。”對方笑着推門離開。

辦公室重歸安靜。

段知遇打開這個密碼鎖的測試報告文檔，看着上面昨天下班前才做出的數據和不予支持量産的結論，心中疑惑：這個人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是公司的人事專員，他關心産品做什麽？還有，為什麽偏偏問他這兩天有沒有聽到打架的聲音？

這不合理。

于是，他打開了公司這一層安全通道的閉路電視。

作為一個業務本身圍繞安防的公司，他們有着比較先進的閉路電視設備，裏面的監控內容可以保存三天。

段知遇調了快速，顯示器上，畫面開始快速動起來。

平時員工上下班都坐電梯，安全通道的閉路電視畫面裏，除了偶爾頂風作案在裏面抽煙的，便沒有什麽異常。

正當他覺得自己神經過敏時，突然安裝了定時開關的樓道出現了長久的黑暗，只能看到十分隐約模糊的樓梯。

然後，便是鐵鏈條撞擊水泥樓梯的聲音，一聲一聲擦着樓梯往上。

再往上一層就是庫房。

當閉路電視裏傳來滴滴滴聲按密碼的聲音時，段知遇後背僵住了——是密碼鎖的聲音！而且是這款測試結果失敗的密碼鎖！

他已經測試了成百上千次，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

當他把錄像的播放速度調整到正常後，在一片黑黢黢的畫面的出現了朦胧的剪影，身型高大壯碩，像東洋國相撲手。

段知遇把這一段錄像截取後複制保存下來。

作為實習結束交接時的參考物，提醒師兄注意安全。

他關掉文檔，打開自己的編程模型繼續完善。

直到饑餓感提醒，沉浸在代碼中的段知遇才發現自己已經大半天沒有吃過東西，僅靠着早上的煎蛋牛奶和三明治撐到現在。

收拾完桌上的東西後，他緩緩走向公司的大門。

關了大燈的辦公室，即使白天也光線昏暗，他看着不同會議室門口的定制鎖，沒來由的又想起了閉路電視裏那幾聲電子鎖開鎖的聲音。

為什麽防火通道裏會有這個實驗品的聲音？

根據公司的工作流程，這些打樣由産品團隊和生産部門合作管理，其他部門的人應該是拿不到的。

而生産部提供給産品的每一個打樣都有編號……等等，編號！

他停下腳步，轉身回到專□□品測試用的小型實驗室。

保管樣品的抽屜裏一共還有15把鎖，測試登記過的，卻有20把！

也就是說，至少有5把鎖的下落不清楚。

段知遇站在安全通道門口。

這裏的門是鎖住的，不出意外的話，鑰匙便在人事行政部那裏。

他帶着困惑離開公司，改乘電梯下了樓。

這棟辦公樓是新修的，從電梯間出來一路經過一樓的一些食品店，小超市，盡頭便是安全通道。

段知遇明知自己不該對這種跟他專業不相幹的事保持距離，還是走到安全通道入口，推門而入。

從這個樓梯間可以看出，物業的管理頗為精心。

他一路走到10樓，樓梯都很幹淨，也沒有煙屁股這種常見的垃圾，但10樓往上就不一樣了，不僅樓梯上垃圾變多，還結滿了蜘蛛網。

直到他們公司所在的13樓往上，蜘蛛網絲突然變少。

當看到14樓樓梯那一層安全通道入口的大門時，他的心噗噗噗地跳起來——上面繞着一條鐵索，而鐵索上挂着他們公司的那個新品密碼鎖！

果然有人在用這個鎖。

可拿走的人顯然不知道，這把研發理念特別先進的鎖，有一個致命問題。

正當他準備上前開鎖時，樓梯間傳來腳步聲。

有人來了！

段知遇情急之下索性繼續上樓，從樓梯間直上天臺。

站在這段海岸線上的制高點，放眼望去是平日裏難得一見的城市和海灘的邊際線風景。

海鷗翺翔，海浪聲聲。

但段知遇沒有停下腳步，他徑直走到電梯廳所在的位置，打開彈簧門往下看去。

跟他猜測的一樣，為了預留充足的逃生通道，電梯廳這一側也有通往天臺的樓梯。

他重新站在公司門口，回望玻璃門時，注意到大門跟自己離開時不一樣了。

因為小時候被玻璃門夾破過小腿，他有個習慣，總是把門推開到最大，等自己從裏面完全出來後再關回去。

這樣關上的玻璃移門總會勾到門上側出風口的布條。

按照他的習慣，這布條此刻應該好好地夾在玻璃門縫裏。

但現在——并沒有！

也就是說，在他離開後，有人從這扇門進去了。

結合在安全通道聽到的聲音，這人不光從前門進了公司，還直接從另一頭打開了那扇門，走到了安全通道。

“叮”電梯門打開，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決定等吃完東西上來，再查一遍閉路電視。

段知遇在樓下吃三明治的時候，Jolie別墅裏的衆人，收到了第二個信封。

裏面還是一張拍立得照片，跟上一次不同的是，三人之中，Jolie和Blake醒了，兩人的表情都很難看。

照片背後寫着：【今天晚上7點，送到香樟大道57號和58號之間小巷的垃圾箱旁邊。記住，送完錢之後立即回到別墅，不許外出！】

對方指定的地點離這棟別墅直線距離不過2公裏。

James擡頭問拿來照片的幫傭：“送照片來的是誰？”

“沒看見，它就躺在草坪上。”幫傭還沒從驚吓中平靜下來，眼神發呆，聲音發顫。

匪徒顯然對他們的動向了若指掌。

這加重了衆人的不适感。

James和葉東升兩人互看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默契。

兩人開車到附近後，在一家咖啡店借了電話報警。

警方來得很快，距離對方指定時間還差15分鐘的時候，兩個便衣到場。

時間緊迫，便衣出示證件後，将他們兩人帶到咖啡店倉庫，關上了冷庫門才開口：“錢放在位置之後，你們按照對方要求馬上離開，我會留在這裏跟蹤對方。”

James很不安：“請務必保證我們三個演員的安全。”

錢沒了都沒關系，他們可以再掙，但沒了命就什麽都沒了。

“我們會保證，如果沒有把握立刻放棄追蹤，避免撕票可能。”便衣目光篤定，帶着安撫和自信，“請相信我們的經驗。另外，如果對方對別墅裏的情況了如指掌，現在馬上安排三個信得過的普通人過來，哦，我指的是不要演員，臉長得普通一些。”

“明白。”葉東升打電話給唐吉米，要他迅速聯系到兩個能幫忙的工作人員到咖啡店來。

幸虧葉東升多生了個心眼，發現三人失蹤的時候，便把同樣喝得酩酊大醉的唐吉米趕了回去。

如今可以安排他在外接應。

150萬現金很重，但葉東升一人就背到了現場。

他從背包中掏出裏三層外三層包滿了黑色膠帶的現鈔，和一堆湯水淋漓的廚餘垃圾一起，放在了垃圾箱的腳下。

葉東升放完錢後，擡頭四顧看了一下四周。

小巷狹長，前後并沒有很高的建築，對方如果要監視這個位置的話，勢必離得不遠。

這一點跟便衣說的一致，匪徒必然在不遠處監視着這條小巷。

放完現金後，葉東升回到咖啡店。

他對James說：“我們該回去了。吉米他們很快到。”

James嘆了口氣上車。

夜色掩映下，車尾燈閃了一閃，緩緩駛入了主幹道。

好半天，他問：“為什麽便衣要我們自己人參與進來，這不應該是警方的工作嗎？”

葉東升沉吟半晌：“我親身經歷過綁架。這些亡命之徒非常敏感，如果察覺到警方的人，他們撕票的可能性很高。但如果只是普通人，他們警惕性沒有那麽高。”

他看着前方隐隐已經在視野中的白色別墅，“她們一定會沒事的，只要師父醒過來。”

車離開後不久，7點鐘。

便衣固定在咖啡店通過一個反光鏡頭，拍到了來垃圾箱房旁挑挑揀揀一番後，抱走了現金的人。

拍立得照片顯影出來，對方是一個身高大約170，體态瘦弱的男人。

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臉，但帽檐下露出的自然卷非常明顯。

“長相普通”的唐吉米和Jolie，Blake兩人的經紀人便到了咖啡店。

便衣看着三人，有點無奈了。

他指的長相普通和大衆，本意是希望參與搜尋的人不能一眼讓人認出來——這三個人的确長相不是那麽“驚豔好看”，可作為一線影星的經紀人，她們也經常接受采訪，更不要說這個人高馬大的新打星了。

“三位有墨鏡嗎？都戴起來。”便衣苦笑着說，“我真怕你們被匪徒認出來。”

三人順從地照做。

“大家看好，這個人落腳的地方應該離這裏不遠，我拍了三張，你們三位的工作，就是從現在開始檢查每棟樓。因為地理位置的關系，對方一定在附近的樓棟落腳。有任何問題，及時聯系。”

他抛給每個人一個對講機，“現在散開！”

三人互看了一下，唐吉米主動指着眼前最高的一棟樓，說：“這棟樓交給我。”

他憋着一股氣，一股始終不信師祖被綁架的氣。

——全世界誰都有可能被武力制服，唯有師祖不可能！他不信！

唐吉米選的這棟辦公樓有十四層高，是附近一片區域中樓層最高的一棟樓。

今天剛好還是周末，整棟辦公樓十分安靜，夜色中連燈都只亮了底層和第13層。

電梯一層一層停靠。

唐吉米每一層下來，檢查每個樓層的辦公室，毫無意外一無所獲。

但他沒有匆匆而過，相反，他檢查得十分仔細，一間一間看過去，不光如此還用耳朵貼在門上聽裏面的動靜。

他重複着檢查的動作，絲毫不以為枯燥。

一直到第13層，他看到了久違的燈光，從辦公室內部透出的燈光。

從樓層的銘牌看，這一整層都屬于一家科技公司。

唐吉米很高很壯，當他趴在玻璃門向內打量的時候，像極了想要破門而入的歹徒。

“誰在哪裏？往後退開！”突然，門外傳來清晰的聲音。

他的目光落到了這家公司門口的擴音器上，那是一種連着門鈴和對講功能的新式門鈴，Jolie家就有。

唐吉米研究了一番，按響了門鈴。

正在侵入門禁系統的段知遇，冷不丁在電腦屏幕上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唐吉米？

他怎麽會在這裏？

他不應該在劇組嗎？

另一個窗口中，人事部那人出現在安全通道裏，身上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

控制着樓道裏的燈亮起之後，他在閉路電視中看到，對方猛地擡頭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段知遇把這一段先拷貝存下來，然後起身走到公司大門前打開玻璃門。

“勞駕，請問……”唐吉米在看清來人時，呆若木雞地吞下了還沒說出來的話，忍不住張望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問，“師公，你怎麽在這裏？”

段知遇看着他陡然蝦起來的背，以及小心翼翼像捉賊的表情，哼笑了一聲：“我正想這麽問你呢，你怎麽在這裏？還鬼鬼祟祟的？”

唐吉米抻着脖子又四下看了看，面露焦急問：“這裏說話方便嗎？”

“不方便！”段知遇飛快地看了一眼走廊盡頭，讓他走公司門外閉路電視看不到的地方，才說：“這裏可以了。”

唐吉米像是無根的浮萍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樹，像是走散了的小雞重新回到了母雞的羽翼下，帶着恐懼和委屈，将桑寧和Jolie，Blake三人被匪徒一鍋端走的前後始末說了一遍。

“就是這樣，師祖被綁了，剛剛匪徒拿走了150萬，我正找這人，根據條子的說法，他離得肯定不遠。”

桑寧被綁架了？

段知遇沉默許久，才從唐吉米認真的表情和反複的确認中，緩慢地在大腦中編譯了這個認知。

但緊接着，他又意識到14樓可能有問題。

他心跳加快，聲音發緊：“帶我去見你們導演，我可能知道一些對你們有用的信息。”

然而唐吉米搖頭說：“我任務還沒結束，師祖你等我檢查完樓上。”

段知遇唇角一彎：“不用了，我确定你不用上去。走吧，不要浪費時間。”

唐吉米回去之前，便衣已經進駐Jolie的別墅。

兩個便衣沒有進主樓，根據葉東升和James提供的信息，他們判斷別墅內可能裝有竊聽器，甚至還有什麽別的監控設備。

反複分析後，別墅背面的花園工具儲藏室是視野的死角，他們入內檢查确認沒有任何異常。

便把衆人叫來這裏商量接下去的工作。

唐吉米帶着段知遇到達後，便衣打了個手勢讓他就地停車，繞開主路來別墅背後。

原本就不寬敞的儲藏室，因此顯得愈發擁擠起來。

看到段知遇，葉東升驚訝地站起：“師公，你，你不是應該在哈登麽？”

有了主心骨的唐吉米忍不住插嘴：“師父，你不知道我看到師祖在那棟樓裏的時候，可把我給驚呆了！”

段知遇點點頭，淺笑了一笑：“我答辯完拿到學位了，在L市一個師兄的公司實習，等桑寧的戲拍完一起回國。”

葉東升滿臉自責：“怪我沒有照顧好師父。”他連忙掏出匪徒送來的第二張拍立得照片，遞給段知遇，“師父喝多了點酒，下午送來的照片看起來還沒醒，但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她又喝酒了？為什麽別人醒了，她還沒醒？”段知遇皺眉。

同樣的問題，Jolie正在質問對方：“她怎麽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