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月明星稀,夜有凜冽寒氣。

小姑娘的聲音在空闊的地下車庫裏,顯得特別清晰。

陸子開冷冷地掃了蜷縮在地上的人一眼後,就直起身,往她的方向走去。

看到她幹淨卻通紅的眼眶,頓了頓,最後什麽也沒說,摸摸她的腦袋,牽着她的手離開。

“我們走吧。”

從始至終,女生都特別乖特別聽話。

安安靜靜地跟在他身側,他走一步,她就跟着走一步。

跟平時的蓬勃朝氣完全不同。

“你不用怕”

坐到出租車上,陸子開看她還是一言不發的樣子,想了想,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但是一些事情他又不能說的很具體,組織了老半天措辭,最終吐出一句,

“他們會遭到報應的。”

......

這話說的。

軟弱的都不符合陸子開的氣質了。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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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安慰,沉默了好久的小姑娘終于開口,但一邊說,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

帶着氣憤的哭腔,

“我就是覺得,他們怎麽能這麽蠢呢。”

“明明我都解釋的那麽清楚,正常人早就聽明白了。”

“他們卻還覺得我是在騙人。”

“他們是腦子有坑麽。”

“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那麽蠢那麽蠢的流氓混混。”

女生抽噎着,眼眶紅紅。

“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做一個校霸。”

“連你的一半智商都沒有!”

.....

男生用手掩着唇,輕咳一聲,但還是沒忍住,低低笑出聲來。

他揉揉她的長發,語氣裏帶着贊同的笑意。

“嗯,你放心,他們肯定會被自己蠢死的。”

李珂南他們有沒有被自己蠢死許梨不知道,因為周一她回到學校,就聽到了一個消息。

李珂南退學了。

他本來就是高三複讀生。

花着父母的錢,插進實驗班,卻依然不讀書。

成天混,勒索打架,壞事幹盡。

現在終于退學,很多被他欺負過的學生都可以說是喜大普奔。

程茉莉倒是蠻好奇的,和許梨八卦。

“诶,你說,他之前犯了那麽多事,都沒被勸退過,怎麽這會突然不聲不響的就退學了?”

“不知道。”

許梨畫着手上的畫,頭也沒擡,“可能是校長嫌他太蠢了,只想把他快點趕走。”

“啊?”

程茉莉摸不着頭腦,不過看她一直埋頭在數位板上描繪着線條,就好奇地湊上去,

“你在畫什麽?”

“幫英雄畫頭像。”

“英雄?”程茉莉更懵了,“這不是陸子開嗎?”

“诶,不對,我怎麽覺得你畫的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你以前不都是随便給他描個Q版頭像?怎麽這回弄得這麽細致?”

便攜式數位板上,是一個男生的全身像。

穿着黑白校服,逆光立着,身形修長,眼神淩厲。

幾乎完全把陸子開某些時候的氣質給體現出來了。

而且還是厚塗。

許梨塗着男生的手指,小臉上滿是嚴肅。

“英雄的畫像怎麽可以随便,這是在亵渎他。”

“......”

“許梨,有人找你!”

正當程茉莉無語之際,右邊窗口上突然傳來一個同學的聲音。

許梨停下畫筆,偏過頭,就看到同班同學朝身後的走廊欄杆指了指。

走廊欄杆。

陽光最好最顯眼的地方。

寧菀言正抱着本書,面朝着教室的方向,咬唇看她。

臉上的表情可憐又可憐。

許梨啪的放下數位板,直接站起身,走了出去。

停在她面前,眼裏帶着隐隐的怒火,但聲音很平靜,

“什麽事?”

“許梨,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寧菀言膽怯地看着她,“我知道,李珂南他對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真的對不起,我當時本來只是随口抱怨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那麽放在心上的。”

她伸手遞給她一封信,眼眶紅紅的,語氣真摯。

“這是我親手手寫的道歉信,希望你看完,可以原諒我。”

“陸子開他現在也誤會我了......不過也沒關系,我不用你跟他解釋什麽,我只求,你可以原諒我。”

......

許梨接過那封信。

“致許梨

——來自非常非常抱歉的寧菀言。”

她擡眸看了寧莞言一眼,勾起唇,什麽也沒說。

甚至連信都不打算拆。

就直接轉身向樓梯口走去。

不過走到一半的時候,女生轉過身,微微笑着。

“你想跟我去一個地方嗎?”

寧菀言連忙跑上跟着她。

“許梨,你去哪,哦,對了,我還有件事想問問你,你有沒有跟陸子開說過什麽?其實你真的誤會我了,我只是.....”

許梨沒搭理她。

直接走出教學樓,朝着東邊的方向,步履輕便,越走越快。

“許梨,你到底要去哪?”

寧菀言跟着她,漸漸覺得不對勁。

皺起眉,直到看見她最後進了行政樓裏,才意識到什麽,一把抓住她,

“你要幹什麽?”

許梨一把甩開她。

然後站定,回過身沖她勾了勾唇角,就當着她的面,把這封還未拆封的道歉信,徑直扔進了校長信箱裏。

......

“許梨你瘋了吧!”

寧菀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聲音都放大了好幾個度。

女生往後退一步,直視着她的眼睛,彎彎眉。

“惡意毀壞校長信箱,或者擅自取出他人信件者,記大過處理。”

“并通報批評一次。”

“寧莞言,你往上看看。”

“有監控哦。”

“許梨!”

寧菀言尖叫一聲,驕縱的脾氣一上來,已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沖上前來就要打她。

但是被一直注意着這裏的行政人員連忙拉住了。

她們這兩個小姑娘氣勢洶洶地走進來,動靜又鬧得這麽大。

還是在校長信箱前。

早就有人朝這塊地方投來了視線。

這會見事情不對頭,連忙上來阻止。

“呀!你別拽着我,許梨!你要本事你別躲在別人後面!你站出來咱們光明正大地說啊!”

“你這樣打小報告,有什麽意思!”

“咯嗒。”

旁邊的門被打開。

......真是沒料到。

萬年不在校長室的校長今天居然剛好待在了辦公室。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皺眉走了出來。

“怎麽回事?”

......

星期一上午九點,晉城一中書聲琅琅,正是老師和學生們都待在教學樓備課上課的時間。

但此刻,校長室裏卻站滿了人。

許梨。寧菀言。

許梨的爸爸媽媽。寧菀言的爸爸媽媽。

陸子開。

作為唯一沒有家長的外援,男生靠着門邊,懶洋洋地建議,“我有李珂南的聯系方式,打個電話去問問不就行了”

“他會接的。”

“我們怎麽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來陷害我們菀言!她跟這件事根本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就是在誣陷!”

“寧女士。”許母打斷她,語氣冷冷的,“您女兒的道歉信還在這擺着呢。”

寧母還要再說,那邊她丈夫已經直接拉住了她,眼神示意了一下坐着一直沒說話的許爸爸。

然後賠笑道,

“許梨啊,這件事是菀言的不對,但是她年紀小不懂事,你看你呢,也幸好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就原諒她這一次行不,叔叔保證,叔叔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

......

“叔叔你可能不知道。”

“我學畫畫的路線是她告訴李珂南的,要做什麽也是她直接吩咐李珂南的,甚至連相機卡都是她給的。這些過程,李珂南微信上都有聊天記錄。”

許梨擡起頭,聲音輕輕的。

“寧叔叔,我沒有直接報警,都是看在她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

“要說年紀小,誰不年紀小。”

許母冷笑一聲,“我家許梨還比她小半年呢,她小小年紀,就能做出這麽惡毒的事,如果這次輕輕放過了,誰知道她以後還會犯下什麽事來!”

“哎,許梨媽媽,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現在是打算仗勢欺人嗎?我告訴你......”

......

一幫人聚在辦公室争論了半天,證據也找了,哭鬧也哭了,求情也求了。

還是糾纏不清。

最後,許母直接讓許梨回教室上課,所有事情都交給她和許爸爸解決。

板上釘釘的犯罪行為。

陸子開那孩子把小混混的手機都交出來了,裏面的聊天記錄、語音聽得清清楚楚的。

這麽嚴重的事情,是一句道歉可以掩過去的嗎?

那天晚上,陸子開送許梨到家,聽閨女講完事情經過後,許母差點沒急火攻心背過氣去。

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點。

要是許梨沒打通電話。

要是陸子開接了電話沒找到她。

要是他找着了事發地點卻晚了一步。

......那會發生什麽真是不敢想象。

許媽媽冷笑一聲,拍桌而起。

“校長,這件事情您要是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是不是也太說不過去了?”

許梨不缺理,不缺證據,甚至也不缺背景。

最後的結果,在周二早上大課間,清晰地傳達給了一中的每位同學。

——寧菀言被記大過,留校觀察一學期,并當衆給“受害同學”道歉。

“......高二一班的寧菀言同學,思想品德極其不過關,親手組織了一場惡劣的暴力行為,對受害者帶來極大的精神傷害。

要不是陸子開同學見義勇為,及時阻止,那後果将不堪設想。在此,校領導經過商議,宣布: 寧菀言同學被記大過一次,并留校察看......”

校長這番話,通過廣播傳到每個班裏時,小胖子申東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掏了掏耳朵,猶猶豫豫轉過身。

“陸子開同學......見義勇為?”

他震驚地瞪大眼睛,“開哥,你見誰的義了?”

陸子開瞥他一眼,“關你什麽事?”

“不是,我好奇嘛。你見義勇為,難道,這是校領導最近流行的笑話?還是說.....”

“閉上你的嘴。”

“......”

小胖子轉回頭,嘟囔一句,“你堵得了我的嘴,你堵不住悠悠衆口的嘴。”

——是的,尤其是幾天之後的作文課。

語文老師抱着一疊作文本走進來,“今天的作文課,我特別要讀一下許梨的文章。”

“雖然我建議過,高中作文盡量不要寫記敘文,要往議論文上靠。但是許梨的這篇記敘文,盡管文筆稚嫩,可結構和感情流露都非常好,完全能打一個高分。”

“她的作文題目是:兩面派。”

“世界上的人,大抵都是兩面派的生物。外表和善卻內心險惡,說話溫柔實則口蜜腹劍......但也有些人,兩面派的讓人敬,讓人嘆。

我身邊,就有這麽一位兩面派。他雖然看上去像是個兇惡的反派,其實內心柔軟,藏着陽光。

那天,是一個夜色深沉的夜晚,黑暗像一只怪獸,吞噬着月光......

他不懼自身的安危,不懼敵人的兇惡,只身上前,救下了那個無辜又脆弱的女孩......

最後,女孩對我說,當時她問那位見義勇為的英雄,問他為什麽要只身犯險去救她,英雄笑了笑,說:沒有為什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臧克家曾經說過: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着。

是的,有的人外表不堪,內心卻無比美好。

就像這位不懼自身危險見義勇為的小英雄。

——他永遠活在我的心中!”

......

小胖子在座位上已經笑得快背過氣去了。

語文老師帶着激昂的語調讀完。

“相信大家都知道,許梨說的是誰,來,在點評之前,我們先給陸子開同學鼓鼓掌!”

噼裏啪啦一陣熱烈的掌聲。

“不過這篇作文,雖然結構和情感都不錯,但有些措辭還是要注意一下的,比如這個他永遠活在我心中,就不太好......”

陸子開坐在座位上,面帶笑意地聽着老師講解。

然後微微向前傾身,

“許梨,你想死不用這麽麻煩,直接跟我說。”

“我讓你永遠活在我的心中。”

......

就在校園男神作為民間英雄又火了一次之後,文化藝術節也終于跟着到了。

文化藝術節,可以算是晉城一中最大的節日,持續兩周,除了三臺晚會,期間還會有其他零零碎碎的小活動。

周四下午,在十佳歌手晚會之前的一項活動,就是全校性的跳蚤市場。

一整個操場被劃片,每個班各占一塊,擺放着班裏同學打算拿出來“賤賣”的東西。

而這次東西賣出去,都是要記錄錢數的,學校會依據這個數額,評出跳蚤市場收益最高的班級,然後給第一名發獎品。

總之這天下午,操場上人流湧動,在一個又一個攤子前駐足觀看。

頗有點以前趕集的意思。

不過相比于其他班斟酌半天還要和顧客讨價還價的情況,十八班的售賣活動,就進行的異常順利。

不,何止是異常順利。

簡直就是如火如荼。

因為攤子旁邊豎着一塊小巧的牌子,上面寫着:

陸子開愛用物。

——底下擺着的都是最貴的那些商品。

陸子開過來找許梨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這塊牌子。

女生還蹲在牌子前,為它添磚加瓦。

在上面畫了一個Q版的小人。

估計是給他畫頭像畫多了,現在擡手就來,都不用思考。

牌子上就出現了一個不羁又拽的墨發小Boy。

男生邁步走過去。

輕輕擡起手。

“哎呦!”

許梨頭都不用擡,就捂着自己的後腦勺抱怨,

“你能不能別老是敲我頭,真的會被敲笨的!”

男生随手提起那塊牌子,嗤笑一聲,“反正基數已經這麽低了,再笨一點也看不出來。”

然後看着她在原地磨磨蹭蹭,還有空回應顧客的詢價,挑挑眉,

“你還走不走了?”

許梨揉揉腦袋,看在他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份上,忍了下去。

背起書包跟在他後邊,

“走吧。”

因為車庫事件的發生,這段時間,許梨去學畫畫或者回家,不是由家裏人接送。

就是跟在陸子開身後。

以保證她的安全。

班長見着他們離開,眼睜睜地看着陸子開提着那塊精心制作的牌子,啪的一聲丢進了垃圾桶,張口欲言。

但最後還是膽怯地閉上了嘴。

算了算了,如果讓開哥知道他們還借着他的名頭,高價賣出了一根粉紅色發箍和幾只嘟着嘴的小豬鑰匙鏈的話。

——可能會把他們打死。

......

學完畫畫之後,許梨又在老師家吃了頓火鍋。

所以等她到達體育館時,十佳歌手的比賽已經開始有好一會了。

舞臺下一圈圈坐滿了人。

有抱着平板玩游戲的,有聊天的,還有借着黑暗談情說愛的。

說實話,這種純唱歌的節目,其實沒多少人會認真看。

大家都是借着機會,伴着免費的背景音樂和燈光,撒了歡的解放自己。

許梨不想往裏面擠,就幹脆搬着椅子坐到了最外圍。

靠着過道的欄杆,躲在人群後面拿着板子畫畫。

陸子開更不想走進去,懶洋洋地靠着過道的欄杆,玩手機。

——旁邊是小胖子申東。

他聽說他開哥在最後面,就屁颠屁颠地抱着椅子,穿過人群來找他。

還召集了其他幾個哥們,非要湊一桌打牌。

但是被他哥拒絕了。

“跟你們玩?”

開爺挑挑眉,不是很感興趣。

“不玩。”

“為什麽?!”

“老是贏,沒意思。”

......

人都是有骨氣的。

小胖子頓時就生氣地拂袖而去,在旁邊自己開了一桌。

還打算拉許梨入夥,“許梨,你打雙扣不?”

“不打,我畫人設呢。”

“你怎麽老畫畫?”小胖子擰着眉毛,完全不能理解,“學完畫畫又畫畫,你咋都不嫌煩的?”

“好歹要有點娛樂生活吧。”

“你不懂。”

女生勾勒着線條,頭也沒擡,“這就是我的娛樂生活啊。”

在老師家學畫畫的時候,學的是專業技巧。

畫的都是一些老頭老太太之類的人像,畫久了确實會膩。

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去論壇解解壓。

開個人設樓,畫畫小仙女啊俠客女皇什麽的,心情就會放松很多。

不過她畫到一半,還沒來得及上色,就被人call走了。

文藝委員緊急找她幫忙補個面具。

面具是班級文藝表演要用的道具之一,但其中有一個,寄到的時候從發現色差太大,根本不能在舞臺上用。

所以只好拜托許梨在白面具上重新畫一個。

這倒不難,畢竟沒什麽精細的線條,都是大面積的色塊。

許梨十幾分鐘就弄好了,順便還去理了理紙服裝的設計。

最後看時間差不多,自己的手繪板還放在椅子上,才收拾收拾回到了體育館內。

這會,體育館內的喧嘩聲明顯比之前大了很多。

因為現在在臺上唱歌的不是別人,剛好是學校的老師們。

同學們都揮着熒光棒歡呼起哄。

許梨走過去,才發現申東他們打牌已經打嗨了,扔炸.彈的時候都帶着一股風。

但是她找了半天,都沒找着自己的手繪板。

“東東,我椅子呢?”

小胖子擡起一個眼皮,伸手指了指,“開哥那兒呢......哎哎,炸什麽炸什麽,小爺我還沒出呢......”

許梨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結果這一看,頓時就炸毛了。

右後方,男生正懶洋洋地靠着欄杆睡覺。

一個人霸占了兩只座椅,正前方那只,應該就是她的椅子。

——被他用來放腳。

手繪板則被安安穩穩地挂在身後的欄杆上。

怎麽挂的呢?

用她的大紅色圍巾打了個結,牢牢地系在欄的柱子上。

呀呀呀呀呀!

真是太過分了!

太陽神阿波羅?

呵呵,我今天就讓你變成被後羿射死的金烏之一。

小姑娘氣勢洶洶地跑過去。

叉着腰,瞪着閉目養神的男生。

“陸子開,你給我起來!”

——但男生半點反應都沒有。

甚至還皺皺眉,換了個姿勢。

許梨都快要被氣死了。

哇呀呀,真是太嚣張了太嚣張了!

她直接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把他拽起來。

“陸子開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啊呀!”

“咣當!”

“嘭!”

大概真是氣昏了頭,許梨完全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位年級大佬的重量。

根本就不是她這個小姑娘可以提起來的。

而且腳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一個不穩,直直地往下摔。

一頭撞在他身上。

“哎呦我的媽呀!”

......

陸子開是被砸醒的。

胸口處傳來悶悶的疼痛。

他壓抑着怒氣睜開眼,剛要發火,就看見胸膛上一個黑壓壓的腦袋。

長發拂過下巴,傳來滑順的觸感。

味道很熟悉。

小姑娘正趴在他身上,一邊捂着額頭呦呦叫,一邊手忙腳亂地想爬起來。

這究竟是什麽胸。

為什麽比她的頭顱還硬?

真是痛死了痛死了。

再這樣下去,水滴石穿,遲早有一天,她的腦袋要因為陸子開被砸開。

......

男生這會也不急着起來了。

懶洋洋地躺着,雙手往後撐着腦袋,任她在自己胸膛上掙紮。

然後挑挑眉,勾起一抹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小胖團,你這是趁我睡着,想欲行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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