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落敗

落敗

走到火鍋店外，陸雨涵找了一個小角落，把程遙引了過去。

“喂，你到底要說什麽。”程遙沒有那麽好的耐心，尤其對着這個一天到晚都跟自己作對的女人。

陸雨涵察覺出對方的不耐煩，但她只是輕蔑一笑，便目光沉沉地看着程遙，問道：“程遙，你知道我哥陸青濯喜歡你吧？他是真的喜歡你。可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玩弄他的心意啊。”

程遙的心慢慢沉下去，往事慢慢閃過。

陸青濯喜歡她嗎？好像是喜歡的。

她想起來，從小時候，陸青濯就會把好吃的讓給她，長大之後他會給她頂鍋，她和母親吵架的時候，陸青濯還會幫她和母親緩解母女關系。

程遙咬了咬自己的唇，她知道陸雨涵說的可能是真話。

過去她和陸青濯之間的感情，好像籠罩着一層濃霧的森林。她依賴他，他也眷戀着她。

但那樣的感情究竟是什麽，她以為，沒人有定論，

但此刻，她也慢慢地意識到一個事情，就是其實陸青濯早有定論了，他是喜歡她的。

這些微不可見的真心藏在平日生活的每個角落裏，偏生她不清楚。

但玩弄這個詞，對她來說有些過分。

雖然她确實不算喜歡陸青濯，但是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玩弄他的感情。

“我沒有玩弄他。”

這句話說得幹巴巴的，沒有什麽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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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玩弄是什麽？”陸雨涵神情非常嚴肅，她幾乎算得上咄咄逼人般地詢問：“那你告訴他，你要追他。等他信以為真之後，你又輕飄飄地告訴他，不要向你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比如約會。”

“程遙，給一個人希望，又親手熄滅這份希望。你不是玩弄是什麽？”

這些話說得讓人無法反駁。

程遙沉默了，她那能說會道的嘴第一次偃旗息鼓。

陸雨涵見她沉默，繼續說道：“程遙，如果你真的不喜歡他，哪怕是念在他是你的發小，也曾經喜歡你這麽多年，你對他好點吧，起碼，我拜托你，對他真心相待。”

程遙默然不語。

她第一次感到有一點迷茫，她現在模糊地感覺到，自己其實好像并不喜歡陸青濯，所謂的牽手、接吻甚至更親密的事情，她并不想跟陸青濯做。她也不會因為他而吃醋。

這種種跡象表明，她其實根本不喜歡他。

但是她和他的婚約，難道不就是建立在，如果她沒有喜歡的人的前提下，跟陸青濯在一起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嗎？

但是現在，她喜歡的人出現了嗎？

喜歡的人。

程遙想到這幾個字的時候，不經意之間想到了向雲。

她想到向雲甜甜的微笑，想到她望向自己的時候，那雙濕漉漉的眼睛。

不行，不行。她想到哪裏去了。

程遙搖了搖頭，驅趕了腦子裏面奇奇怪怪的想法。

陸雨涵也不管她，只是直接轉身回到店裏。

只是，這一次，她搶先坐到了向雲的身邊。

面對向雲的一臉驚異，陸雨涵淡淡地說道：“我這些天老是跟我哥呆在一起，看煩了。而且我今天輸了，心情不太好，坐在向雲身邊，我心情好一些。向雲，你不會拒絕我吧？”

向雲看着木着臉走過來的程遙，讷讷地說道：“這樣嘛。。。”

但是程遙卻靜靜地走過去，坐到了陸青濯身邊。

向雲沉默了一下，又說道：“可以。”

陸雨涵伸手捏了捏向雲的臉，說道：“我就知道，向雲你呀，最好了。”

向雲縮回臉，親親地揉了揉自己被掐的皮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程遙默默地看着這一切，沉着臉夾菜。

陸青濯看大家的氣氛有點僵，連忙說道：“程遙，今年暑假你打算去哪裏啊？回美國嗎？去見你外婆嗎？”

程遙冷着臉，死死地盯着陸雨涵，說道：“不去，我去泰國。”

泰國？陸青濯有些疑惑，沒聽程遙說過啊。。。怎麽突然就要說去泰國了啊，于是他問道：“程遙，你去泰國幹嘛啊？”

程遙深呼吸一下，強迫自己鎮定一點，然後說道：“去泰國拜一拜，防一防小人。”

“小人？”她這麽一說，陸青濯覺得更迷糊了，堂堂程大小姐，怎麽還會犯小人？

程遙喝了口飲料，說道：“對啊，我之前還覺得沒啥，現在覺得自己最近犯小人。”

“。。。”

她的意有所指，陸雨涵明白，但她才不理她，只是問向雲道：“向雲，你有什麽規劃嗎？”

向雲忽而被cue到，正在喝水的她連忙放下水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沒什麽規劃，我想。。。”

她擡頭看了看程遙，然後默默地低下頭，說道：“我可能會找一份簡單的暑期工吧。”

陸雨涵點了點頭，說道：“向雲，很棒嘛，這個聽起來很有趣。”

向雲無奈地笑了笑。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想賺多少錢，只是不願意暑假總是待在家裏。而暑期工，是她唯一一個離開家的正當理由。

陸雨涵想了想，說道：“那這樣，好不好？我媽媽最近開了個奶茶店，打算招一點暑期工，你有沒有興趣來啊？每天在那邊待個四個小時就可以了，12.5元一個小時。”

“真的？”向雲眼睛亮了起來，陸雨涵太好了吧。上一次幫她撿書，這一次幫她找工作。

陸雨涵點了點頭。

向雲連忙點頭道：“好啊，好啊，我想去。”

陸雨涵笑道：“那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我也會去，我和你一起做暑假工。這樣，我們還可以一起玩。”

“好啊。”向雲揚起笑臉，說道：“我們一起玩。”

陸雨涵轉過頭，問陸青濯道：“哥，你呢？你來不來？”

陸青濯看了看身邊的程遙，那人一副低氣壓的樣子，連忙說道：“我去泰國，去泰國。。。”

陸雨涵笑道：“哥，你要跟程小姐一起去泰國嗎？這都還沒有結婚，就黏得這麽緊了？”

“雨涵。。。別亂說話。。。”

這句逗趣的話，平時程遙到沒覺得有什麽，只是這時卻聽得很是刺耳。

程遙扭過頭來，說道：“你為什麽去泰國？”

“因為。。。”

陸雨涵截住自己沒出息的哥哥的話，說道：“因為程小姐不是說要去泰國嗎？”

程遙的臉色已經落到冰冷，沒辦法帶一點笑，她沉默了一小會，說道：“我不去了。”

突然，程遙覺得面對昔日很喜歡的食物，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她坐在位置上，怎麽都覺得難受，于是說道：“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

說着，她就自顧自地站起來，往外走。

“程遙。。。”

向雲下意識地想站起來追程遙，但是被陸雨涵按住了。

陸雨涵說道：“讓我哥去吧。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解決。”

是啊，程遙的未婚夫兼青梅竹馬是陸青濯。

聽到這句話，向雲遲疑了，而這時陸青濯已經追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