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
接着,他擡起一只手指,托起何溪的下巴,旁若無人般閉了眼睛朝何溪唇上一嘬~
他溫軟而熟悉的唇又撫了上來,何溪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才觸到這唇,身子先軟了,不由自主地向他那邊兒一傾。
衆人都看傻了眼。北喬瞪大了眼睛,許久才緩過神來:“蘇公子,你怎麽可以這樣!”南苑紅着臉捂着眼睛,又禁不住從指縫扒着往外望。門口的林夕則是看着二人,流着口水,一臉羨慕的神情。柳氏看看二人又看看何彥昌,眼神意味深長。何彥昌看過二人一眼便垂首搖頭,心想,這女兒真是不省心啊。
至于鐘澳——他早已臉色煞白。愣了半天神後,他走過來朝何溪不住地搖頭喊道:“溪兒,溪兒......”見何溪被他吻得面色潮紅,身子癱軟,他又上前去扒蘇淮:“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家夥,你怎麽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對溪兒做如此龌龊之事,你......”
這邊,何溪雖是不讨厭這溫軟的感覺,可面對這麽多雙眼睛,她臉上還是發燙得緊。她試圖推開蘇淮,無奈身子就是不聽使喚。她只能任由蘇淮靈巧的舌頭在她口中肆意纏綿缱绻。而更令她難以啓齒的事,這感覺,配合他痞痞帥帥的樣子,分明又讓她欲——罷——不——能。
鐘澳在一邊拉扯着蘇淮,卻絲毫拉不動他,急得小白臉兒都又青了。何彥昌別過臉撫着額頭,不住地搖頭。蘇淮終于停下口中動作,也不回頭,擡手向後一伸,便攥住了鐘澳手腕,又輕輕一掰——
只聽咚得一聲,鐘澳便摔倒在地。他一邊摸着受傷的手腕呲牙咧嘴,一邊不停說着“溪兒,你不能相信這種人,他恬不知恥......”
何溪摸摸紅臉兒,又抹抹嘴唇,氣惱道:“蘇淮,你這是幹什麽 !”
蘇淮對她擠擠眼睛,轉過身,撲通一下子給何彥昌跪了下來。“叔父,您也看到了,溪兒已經對蘇淮芳心暗許了。因家事,蘇淮得晚些時日再去提親,還望叔父嬸娘見諒。”
相比鐘家,何彥昌本就對蘇家更為中意。見蘇淮對女兒與鐘澳之前的瓜葛并不介懷,何彥昌自是不願再多加幹涉。但他還是裝出不情願的樣子,看看艱難從地上爬起的鐘澳,凝眉道:“鐘公子,你看......”
鐘澳搖着頭朝何溪走近了兩步:“不,溪兒!我不相信你會是此等負心之人!是不是這蘇淮強迫你做了什麽,你才不肯反對?溪兒,你跟我回去吧,我們成親,我們公話西窗,我們相攜到老!”說着,他擡起沒受傷的那只手去抓何溪。
何溪看出,若不是蘇淮這個流氓般的強吻,恐怕自己要被逮回去嫁到鐘家。無奈之下,她只好将計就計,想開口“承認”與蘇淮之間的“感情”。
她自信滿滿地運了運氣,清清嗓子,正想好一大串臺詞準備來說,卻被蘇淮搶了先。
蘇淮起身,朝鐘澳近了半步,悠悠地擡起一只手來向後攏了攏頭發。鐘澳以為他又要出手傷自己,心有餘悸地縮回要拉何溪的手,一個激靈向後閃了一下,險些跌倒。
蘇淮悠悠地一笑:“鐘公子,強扭的瓜不甜,況且,我們都已經有夫妻之實了,你還是回去吧。”
鐘澳一聽,氣得臉色通紅,他伸出手來指着蘇淮:“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來。許久,他咬着下唇捶胸頓足地離去了。
他一走,蘇淮又如同變了個人般,再次給何彥昌行禮道:“請叔父原諒小侄的......情不自禁。”說着,他還臉一紅,裝出一幅羞赧的樣子來。
何溪聽到“夫妻之實”這四個字,羞得不知所以,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撇了撇何彥昌夫婦。只見何彥昌乍聽到“夫妻之實”時,本也是怒意橫生,正想發作,卻被柳氏暗暗送過去的一個眼神給擋住了。
柳氏看看蘇淮,滿意地笑了笑,又走到何彥昌跟前,踮起腳來在他耳畔輕聲道了句:“老爺,反正溪兒将來也是要嫁到蘇家的,這樣也好,免得如張家女兒一般,守那個活寡去。”
何彥昌一聽,面上緩釋了幾分,點了點頭。所謂張家女兒,是何彥昌交好的張員外之女,她被嫁到家世顯赫的劉家,本以為會享齊人之福。不想,成婚多年沒有子嗣。一次此女回家省親,父母忍不住問起此事,才知姑爺其實是有那方面的隐疾,所以不能與女子圓房。張家女兒成婚多年還是個黃花兒閨女。
何彥昌轉念一想,柳氏說的也有道理。便嘆了口氣,轉而對蘇淮說道:“哎,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只要何溪願意就好。”
何溪看看門外鐘澳的身影,見他還沒走遠,便不住地點點頭道:“嗯嗯嗯,爹娘,我願意,我願意。”
北喬卻在此時插話道:“小姐,可是那恒王殿下......”
何彥昌一聽,打斷道:“什麽恒王殿下?”
蘇淮清清嗓子道:“啊,叔父,恒王殿下來溪兒店裏買過衣服,覺得衣服好,便送了幅墨寶。溪兒一直想找機會謝過,還未去。叔父放心,擇日待我和溪兒成親後,我帶溪兒一并去謝過。”
北喬還想說些什麽,被何溪一瞪眼,擋了回去。
何彥昌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日後你二人成了家,可不能總做這些商賈之事啊~”
蘇淮指了指他放在門口的書,一本正經地說道:“叔父,小侄定當發奮苦讀,來日考取功名,讓溪兒享受榮華富貴。”說着,他還對何溪擠擠眼睛,一副寵溺的神情。
何溪抿抿嘴巴,心想:這蘇淮演戲演得蠻到位嘛,連道具都準備好了。平日裏哪見他看過書啊。他早說過不願涉足官場的。不對呀,明明他是買書回來才看到鐘澳來逼婚的呀?
門外~鐘澳一邊摸着受傷的手腕,一邊一臉喪氣地走在路上。之前一直候在服裝店門口的随從試探着問道:“鐘公子,不娶何小姐回家了嗎?”
鐘澳黑着臉答道:“不了!”
随從不解地問道:“可是何家財産......”
鐘澳停下腳步,将一肚子的火兒發到了随從身上:“你以為我不想娶嗎?何家家大業大,何家小姐誰不想娶?可我娶不到了,能怎麽辦?你說,能怎麽辦?”
随從還是第一次見鐘澳發這麽大的火。他只好不住地點點頭:“是啊,咱們鐘家畢竟小門小戶的,鐘公子又只是秀才而已......”
随從本是想勸慰鐘澳,不想鐘澳聽了這話,怒意更甚了。“閉嘴!”随從一臉無奈地點點頭道:“好的我閉嘴,對了,你的手腕怎麽弄的啊?”
鐘澳見他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怒之下擡起胳膊來就要打随從,卻不慎擡起了受傷的那只胳膊,疼得“哎呦”起來。
“奶昔服裝店”,何彥昌夫婦思念女兒太甚,便留在了店裏,打算住幾天再走。是夜,何彥昌夫婦宿在了店邊客棧中。柳氏一邊輕輕卸着臉上的脂粉,一邊柔聲說道:“老爺,你說溪兒一個女兒家,每日操勞于商賈之事,會不會......”
何彥昌打斷她道:“夫人莫再多想,雖然蘇家還未提親,然憑蘇大人和我的關系,定不會賴下這門親事。溪兒既已是蘇家人,便由她去吧。蘇家不在意就好。”
柳氏卸過脂粉,散下如瀑的長發來。她走到何彥昌跟前,點頭道:“是呀,老爺說的是。”說着,她想起蘇淮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來,便擡起纖纖玉手,輕輕撫摸着何彥昌的臉頰:“老爺,我看那蘇淮倒是生的相貌不凡呢,比老爺年輕時還要俊上幾分。”
何彥昌側頭看着自己的小嬌妻,有些不滿:“比我俊?他有我對夫人好嗎?”
柳氏嬌嗔地笑了笑,用手指點着何彥昌的胸口道:“哼,老爺,你真小氣,連姑爺的醋也吃。他越俊,咱們女兒不是越幸福麽~在我心裏,當然還是老爺最俊了。”
何彥昌轉而一笑,對這話很是受用。柳氏蓮步移到床頭,一邊褪着自己的外袍,一邊說道:“而且看那蘇淮身材颀長健美,想來身體也是好得很那 ~”
看着柳氏光潔的脊背,何彥昌走上前去往懷裏一攬,“夫人覺得我身體好麽?”
柳氏輕輕一哼,“讨厭~”接着,何彥昌便熄了燈。一室旖旎。
這邊,父母一走,何溪便松了一口氣,早早兒關了店門,簡單總了總當日的賬目,正準備歇下。
蘇淮鬼魅一般地朝她笑道:“還不快謝我?”
何溪擡眉,對上他邪魅的眉眼,趕緊又低下頭來~她怕自己看多了,又想起他唇上的溫潤來。“謝你什麽啊,謝你占我便宜啊~”何溪噘嘴道。
蘇淮挑挑眉道:“若不是本公子出手相救,你現在恐怕已經嫁給那個假深情的鐘公子了吧~”
何溪抿抿嘴:“好吧,這點是謝謝你,可是蘇淮,你可記好了啊,以後不準再随便親我了啊 ~”
蘇淮眼睛一亮:“不許随便親你?那就是說,要親得認真點了?”說着,他挪到何溪身邊,見何溪垂首伏在案上,正裝模作樣地總賬,他也趴到案上,故意将頭壓低,讓何溪對他的目光躲閃不得。
何溪緊張地向後一閃:“不許親!”說着不許親,她卻不由地懷念起他唇上的溫度來。
她閉上眼睛,拼命搖着頭,心想自己這想法好可怕呀。
這邊,卻聽蘇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何老板,今天都親了幾次了?要清心寡欲,快睜開眼吧,改日再親~”說着,他起了身要回房去。
何溪見狀,羞紅了臉:“誰要親了,我是讓你別親!”
“本公子也沒打算親啊,本公子可沒工夫親你,回房讀書了 ~”說着,對她擠擠眼睛,回了房。
讀書?我沒聽錯吧?何溪心裏想着。見蘇淮的房門虛掩着,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前,向裏頭看去。可不是麽,蘇淮還真的抱着一本書,漫不經心地看呢。
何溪驚訝不已。心想,他看得準是金、瓶、梅一類的閑書,對,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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