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作品相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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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予初坐在書房的沙發上,靜靜等待時振南說話。

一時之間,父女倆誰也沒開口,就這麽安靜的相對而坐。

時予初覺得有點尴尬。

畢竟前世她沒有擁有父愛,并不知道和父親怎麽相處。就連重生後的她,與父親之間也帶着些生疏。

于是她只能将目光落在懸挂在牆壁上大大小小的照片,靜靜的發着呆。

時振南清了清嗓子,見女兒視線漂移,便直奔主題道︰“其實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之前覺得還不到時候,今天薇薇提起了,我就想着還是跟你說說。”

時予初收回看照片的視線,繼而與時振南對視。

“您說。”

“早在你小的時候,其實和莫家老爺子見過。那時候你媽媽還在世,莫老爺子最小的孫子和你年紀差不多,所以那時候就商量過等你滿18歲了,就與莫家那孩子訂婚。”

聞言,時予初愣住。

訂婚?

和莫家?

現在這個年代不是提倡戀愛結婚自由,怎麽到了這些豪門裏,反倒就變成指腹為婚了?

17.父女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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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答應莫家了?”

“初初,這是雙方所協議的。我也尊重你媽媽的決定。時家将來的産業肯定由你來繼承,你未來的伴侶在某些方面要麽與你相當,要麽高于你。莫家家族世代繁榮,根基穩健,對你,對整個時家都不會有太大的威脅。我覺得,你應該慎重考慮。”

時予初雖然不懂豪門之間的利益紛争,可還是能聽的出時父這番話的真正目的。

無非是家族利益至上。

她心中冷笑,随後道︰“您确定莫家沒有改變主意?畢竟,這已經是多年前的事兒了。”

莫家的小孫子……

不會是莫川吧。

“這次莫家晚宴既然邀請你,我覺得,他們還是記得那樁婚事的。初初,如果莫家那邊已經沒有這層意思,我也不會逼你。只是,希望你能理解一下爸爸。時家能夠走到今天不容易,而這些,将來全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時振南目光如炬,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會去莫家晚宴,但其他的,我接受不了。”

“沒關系,你答應去便好。初初,雖然平日裏我對你和薇薇兩人相差無幾,可是……”時振南話鋒微轉,“畢竟你才是我的親生女兒。有些時候,為了維護這個家的和睦,你也要退讓一下,偶爾多和你舒姨親近親近,和薇薇好好相處。你心底怎麽想爸爸不會幹涉,可表面還是要花些功夫的。”

“您的意思是我不太好相處?”時予初反問。

“當然不是。”時振南搖頭。“說實話,初初。你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和爸爸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說話了。也怪我,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可是你要明白,沒有父母是不愛自己的孩子的……”

時振南這番話,驀然讓時予初想起她還是蘇蕊的時候。

她與母親相依為命,從小沒有見過自己的生父。母親雖然文化不高,可對待她,在教育和生活方面沒有絲毫的偏差。沒有再嫁的母親獨自撐起父親的角色,對她嚴加管教,也溫柔善待。

猶記知道母親因為知曉她在學校的事情,氣得住進了醫院。直到事情演變的更加惡劣,她趕去醫院後,卻得知母親搶救無效的噩耗。

期待越高,失望越大。

母親去世前曾說她後悔養了這麽個女兒。可最後聽搶救過她的護士說,母親失去最後的意識前,念叨的卻一直都是她。

越想心髒越發的壓抑。

時振南見時予初難看的臉色,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忙道︰“初初,你別多想,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以後性格開朗些,不要什麽總是悶不吭聲……”

“沒有。”時予初搖頭,接着站起身來,“我有些累了。”

“好,你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課。”時振南溫聲說道。

……

時予初剛出書房,舒慧就端着杯冒着熱氣的茶準備敲門。

兩人對視,舒慧揚着溫和的笑容,道︰“聊完啦?”

時予初看了她一眼,輕輕‘嗯’了聲,随後往自己的房間方向走去。

舒慧站在原地沒有立刻進去,溫潤的眸子靜靜注視着時予初的背影,情緒難測。

可是她端着托盤的手指,卻因為用力過度,有些隐隐發白。

18.青梅竹馬

當下的夜裏,時予初夢境交錯,反複回放着她曾經的記憶。漸漸地,夢境轉變,全都換成了令她陌生的環境。

高貴典雅的少女卧室,一排排朝她恭敬問候的傭人,體貼溫和的管家,嚴肅儒雅的父親,還有端莊大方的女主人……

夢境的最後,是這個女主人用着冷漠透徹的眸子盯着她,嘴巴一張一合,不知在說些什麽……

時予初從夢中驚醒過來,原本漆黑的卧室內已經升起點點蒼白,窗外天邊翻起了魚肚白。

她緩緩坐起,撐着有些昏脹的腦袋,淺淺嘆了口氣。

又是一夜淩亂的夢境。

靜坐了一會兒,床頭的鬧鐘滴滴的響起,她這才慢吞吞地翻身下了床收拾着去學校。

……

由于送學生的車輛過多,時予初便讓阿宇将車停在了距離校門口不遠的路口,她這才下車慢悠悠的往學校方向走去。

沒走幾步,身後傳來車喇叭的鳴笛聲。

時予初轉過頭一看,就見一張邪氣肆意的笑臉從車窗裏探了出來,朝她道︰“怎麽走路?你家車呢?”

時予初還沒回答,祁澤已經打開車門邁了下來。他随意将包跨在肩上,對駕駛座的人說道︰“車停好,鑰匙記得給我送過來。”

說完後,祁澤轉身朝她走了過來。

逆着光下,那人俊秀的臉上神情慵懶,帶着些倦意,慢慢晃來。校服襯衣領口微敞,校服外套被他連帶着背包一起甩在了肩後。有些淩亂的短發帶着些雅痞,卻不失氣質。

對于這副畫卷,時予初卻顯得很淡然。

因為空氣中,漂浮着些許酒味,祁澤越走近,時予初鼻尖嗅到的酒味就越明顯。

在祁澤離她還有三步之遙的時候,時予初立刻向後退了一大步。

祁澤頓住腳步,對時予初嫌惡的表情有些納悶兒。

“你身上的味道有些重。”時予初說的委婉。

聽了她的話,祁澤皺眉嗅了嗅自己的衣服,随即明了。

“哎,昨天和東越他們喝高了,這在所難免啊!你那是什麽表情!”祁澤惡狠狠地瞪了她眼,随後上前一把攬住她的脖子。

一股更濃烈的酒味夾雜着煙草味來襲,時予初差點吐了出來……

沒辦法,她實在讨厭這種味道。

高大結實的男性身體,時予初作為女生力氣畢竟吃虧,所以難免掙脫不開。

“祁澤,你給我放開!”她的聲音有些冷。

可祁澤仿佛對她的警告恍若未聞,依舊強勢帶着她向校門口走去。

兩人這親密無間的姿勢頓時成了校門口的風景線。

可大多數人都知道祁澤和時予初是從小就是公認的青梅竹馬,對兩人的行為沒什麽太大的反應。

況且,祁澤在學校桃花無數,對外兩人也沒說過是男女朋友關系。

這時一輛豪車停在兩人旁邊停下,車裏下來一名漂亮女子。

時予初認出來,是上次堵她的女生。

“祁澤,你回來啦!”不似上次那般咄咄逼人,面對祁澤時,她臉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美麗的臉蛋更加明豔動人。

可祁澤仿佛沒聽見一樣,低頭朝擰他胳膊的時予初吼道︰“我靠!你這丫頭怎麽變這麽狠了!”

說着,他疼的倒抽一口氣,壓在時予初肩上的手松開。

轉頭看到女子笑盈盈的臉,他問了句︰“你剛剛說什麽?”

晾在一旁的女子臉色唰的白了,可依舊帶着笑意。

“我說……”

“喂,祁澤,你竟然來學校了!你還來學校幹嘛!?”

未聞其人,先聞其聲,說的就是喬以恩了……

“怎麽,我來學校了你要給我慶賀一下?”祁澤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說道。

“去去去,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已經嗨完了,真是臭死了。初初,我們去教室。”喬以恩拉着時予初進了校門。

祁澤挑了挑眉。

他很臭?

他并不覺得。

随後祁澤才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似乎想起了什麽,祁澤腳步一頓,轉頭看了眼被晾在原地的女生,默了幾秒才道︰“再不進來,就要被記遲到了。”

話落,祁澤便轉身離去。

女生有些受寵若驚,對着他的背影笑着猛地點頭回應。

她默默跟在祁澤他們後面,看到祁澤和他身旁兩人的嬉笑打鬧,眼底劃過落寞和嫉妒。

“安安,你在看什麽呢?”姚燦兒走到她身邊問道。

裴安安搖搖頭,沒有回答。

19.我是時予初

高三a班教室裏一如既往的喧嘩熱鬧,直到上課鈴聲終止,老師的身影出現,教室裏才漸漸安靜下來。

時予初正帶着耳機埋頭做着題,對周遭反應沒有絲毫的察覺。

身旁的喬以恩碰了碰她的胳膊以示提醒,時予初納悶兒的擡起頭,卻正好與講臺上的老師對視。

想了想,她摘下耳機收好,發現教室出奇的安靜。

未想老師指了指她,并道︰“就是這位同學了。麻煩你去趟辦公室,幫我把今天要給你們做的心理測試題拿過來。”

毫無疑問,這節課是心理課。

北禹高中除了必修的幾門課程,還會附加一些心理健康、上流禮儀這類的課程。

時予初點點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

辦公室在教學樓對面相對的樓層裏,兩棟樓之間相連,可以直接穿過去。

對北禹高中還不是太熟悉,時予初只能憑着感覺和喬以恩的提醒辨別方向。

直到看見高三年級辦公室指示牌,她才松了一口氣。

輕輕敲了敲門,聽到裏面傳來了聲‘進來’,她才推門而入。

諾大的辦公室,整齊排列的辦公桌,清淨的令人覺得一陣寒意。

裏面只有兩三名老師和一個學生。

她詢問了一個老師,找到了心理課老師的辦公桌。看見上面一摞心理測試題試卷,她整理好拿起來便向門口走去。

這時有人喚了她一聲,時予初轉過頭去,一位老師笑眯眯的看着她。

恰好就是她的班導。

“時予初,正好你來了。今天咱們班轉來一名新同學,我現在有點事,就麻煩你帶她過去了。”

話音剛落,那名女生轉過身來。

時予初看了過去,那一秒,渾身的鮮血仿佛凝固,世界仿佛都靜止了一般。

她覺得,上天可能就是喜歡捉弄她。否則怎麽會讓她現在都得不到安寧。

那名轉學生走了過來,微笑着朝她伸手道︰“你好,我叫柳夢然。”

柳夢然……

那個對于曾經的她,如同噩夢般逃脫不了的人。

即使到了現在,她用時予初的身份來面對她,她的心裏,仍舊湧出了無數地恨意。

她竟然還能這般坦然的、從容的用自己僞善的笑容來蒙蔽別人的眼楮。

上一世的記憶慢慢湧出,她怔怔的看着那只幹淨白皙的手掌,一時出神。

誰能想到,這只手曾狠狠的扇在她的臉頰上,只因為她和她穿了同一款式的裙子。

她是所有事情的唆使者,主導者,唯一親自動手的就是扇她耳光,後來她才知道柳夢然只是因為被人拒絕,将氣撒在了自己身上。

她被她們關進學校體育器材室一整夜,那時正是寒冬,她生病入院,高燒三天,錯過音樂考試。

而柳夢然她們,笑的得意而殘忍,沒有絲毫的愧疚。

甚至在她傷心欲絕想要尋死之時,他們也沒有慌亂害怕。

明明同為女生,相同的年齡,可她做出來的事情,遠遠比你想象的還要殘忍惡毒。

“時同學?”柳夢然又出聲喚了句。

時予初擡眸,冷淡的注視着她,随後輕輕握住她的指尖,聲音淡然︰“你好,歡迎來到高三a班,我是時予初。”

不是蘇蕊,而是時予初。

20.轉校生

回教室的途中,時予初能感覺到柳夢然若有若無打量着她的視線。

快走到教室門口,時予初忽然停下腳步,側頭回視過去。

柳夢然望着她的視線一怔,随後彎起眉眼道︰“我覺得你好漂亮。”

時予初偏過頭,握上教室門把慢慢拉開。

“謝謝。”冷淡而生疏。

別人聽了多半都會高興。可在時予初耳裏,柳夢然能說出來的誇贊,多少都帶了些虛僞和讨好的成分。

教室門被打開,老師和學生們的視線都看了過來。

時予初将手中的試卷放到了講臺上,才道︰“老師,這是新轉來的同學。”

說完,時予初便往自己的座位走去。也許連她都未曾察覺自己現在渾身散發的氣息有多麽的冰冷凜冽。

講臺上響起老師和柳夢然的聲音,伴随着掌聲來襲,時予初坐在座位上,看都不看臺上一眼。

直到柳夢然自我介紹,有學生低聲道了句︰“柳夢然?她不會就是前段時間唱原創歌曲走紅的女高中生吧?”

“不行,我得搜搜看。”有人低頭拿出了手機。

身旁喬以恩托着腮幫子看着柳夢然,和那些人聊了起來,道︰“**不離十了。感覺看着是有些熟悉。”

時予初聽了,翻開課本的動作一頓。

原創?

她不由冷笑。

周身的讨論聲在老師的一聲令下停止。

柳夢然走了下來,徑直向時予初斜後面的位置走去。

時予初看着自己的課本,甩都沒甩她一眼。

看一眼,都覺得是給自己找不快!

上午的課在她混沌淩亂的思緒中走了過去。

柳夢然在這個時候轉學來到北禹,也許是和她以前做的事情脫不了關系。

只是柳夢然家就算在t市混得風生水起,在高官雲集,富商數之不盡的a市裏根本算不上什麽。

北禹高中錄取率并不高,更何況是a班了。

正思躊間,喬以恩忽然湊了過來,飄了句︰“柳夢然還真是那個女高中生,初初,你要不要聽聽,還不錯诶。”

喬以恩遞了個耳機過來。

時予初接過,潺潺女聲入耳,婉轉好聽的音樂環繞在她的感官裏。

那一瞬,時予初的渾身血液凝結。

還沒聽到**部分,她摘下耳機,“還真是不錯。”

完美的将她以前寫的詞、編的曲全部都套入進去。時予初不由向柳夢然看了過去,她此時正被幾個人圍着,聊得正熱,臉上如沐春風。

“初初,你不聽啦。”喬以恩說道,“你剛才帶她來教室,感覺她人怎麽樣?”

時予初這時推開椅子從座位上站起身。

“我去趟洗手間。”

其他人聽了動靜從這邊看了過來,喬以恩還未來得及開口,時予初已經匆匆走了出去。

……

洗手間裏,時予初站在洗手臺前,低頭關掉了水閥。

鏡子裏倒映着張白皙美麗卻對她來說有些陌生的臉。

那首歌的旋律對她來說太過熟悉。當初本來打算用在音樂考試上,可惜因為後來發生的事情,她根本來不及去想這些。

可是,這首曲子,全然被另一個人占據了。

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她從校服口袋裏拿出手機,顯示聯系人是阿宇。

“喂。”

“時小姐,先生讓我告訴你,中午放學後去試穿你去參加晚宴的禮服。”

“中午?”

“是的。”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客氣了。”

挂完電話後,時予初這才轉身向外走去。

出去的時候差點與來人撞個正着。

時予初擡頭一看,正是柳夢然。

柳夢然朝她笑了笑,正要說話,時予初卻徑自冷漠的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她嘴角溫和的笑僵住,最後漸漸化成冬日裏的寒冰。

21.再遇

回到教室,喬以恩關切的眼神落在她的眼裏。

時予初坐下後,便道︰“待會放學陪我去試禮服。”

“試禮服?”喬以恩神情一亮,“你要去參加莫家晚宴啦!”

“嗯。”時予初點點頭。

“太好了。”喬以恩欣喜的說道。

“嗯?你有事?”時予初一眼就看出她雀躍的小眼神。

喬以恩扭扭捏捏了會兒,才道︰“嗯……秦浩南說要我做他的女伴。”

時予初挑了挑眉,一副明了的模樣。

“話說回來,初初,你要一個人去嗎?”

“對。”

“可是,祁澤……”

“他?”時予初腦海出現他那張吊兒郎當的臉。搖搖頭,“我還是一個人去比較好。再說,随時都可以離開。”

“好吧。總之你到了現場就給我電話。我們那裏見面。”

望着時予初皺眉的神情,喬以恩心裏覺得奇怪。以前一提到祁澤,時予初神情怎麽說都會有些波動變化。

而現在,除了嫌棄……

要麽就什麽也沒有了。

難道,初初放下了?

正這麽想,時予初扭過頭來看着她,“怎麽了?這麽看着我?”

喬以恩看着她嘿嘿的笑,沒回答。

……

中午放學給老師打了個招呼,兩人便先離開了學校。

阿宇已經過來,在校門口等待兩人。

北禹高中距離時予初她們去的地方不近不遠,又因為目的地就是一個繁華的商業街,所以午餐也會在那裏吃。

時予初要去試衣服的地方是一個國際知名的獨立設計師在a市建立的僅有的一家工作室。

這次時父本就很看重莫家晚宴,所以要準備的自然必須是最好的。

工作室很大,涵蓋了快四家店鋪合起來的面積。

一進去,裏面的裝修設計從大到小無一是非常精致考究的,明亮好看的燈光打在穿在人形模特上的衣服上,擺放錯落有致,整體服飾的色系搭配和類別也有門道。從視覺上看過去,令人覺得賞心悅目。

剛走進去,一位員工制服的女子走了過來,帶着和睦禮貌的笑容看着她們,問道︰“請問兩位小姐是否預約?”

時予初想了下,才道︰“我姓時。時予初。”

那名女子聽了,歪頭打量了下她,随後目光驟亮,表情變得更加殷勤,道︰“原來是時小姐,您稍等一下。我們有專門人員來接待您,請稍等一下。”

話落,那人連忙轉身去了另一邊。

兩人被人帶着去一旁接待區裏,低矮的茶幾上立刻擺上了冒着熱氣的花茶和精致好看的點心。

時予初道了聲謝,目光繼續打量着這裏的環境。

喬以恩開心的吃起了甜點,偶爾和一旁接待她們的人讨論某件禮服。

見有本雜志,時予初拿起來翻了翻。

這時喬以恩忽然撞了撞她的胳膊,道︰“初初你看,那不是莫川嗎!?”

時予初聞聲擡眸,心不自覺驚了一下,連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順着喬以恩指過去的視線,時予初看到了從外走進來的莫川……以及,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的年輕女孩。

還是如之前那樣,冷冰冰的站在那裏,似乎任何時候都是沒有多餘的面部表情。

可時予初還是發現了,當那名女孩擡頭和莫川說話,莫川的眸子裏才會有一些溫度。

看來,冰山還是有溫情這一面的。

正這麽想着,莫川的視線忽然精準無誤的看了過來。

22.傳聞不近女色是假的

時予初沒想到莫川會忽然看過來。

正僵持間,莫川卻率先移開了視線,神情毫無波動。

對于上次差點得罪他,時予初還是心有餘悸。可現在看來,莫川似乎已經忘了那個小插曲。

“難道傳聞莫川不近女色是假的?”一旁的喬以恩又開始八卦了。

時予初見向她們走來的人,放下手中的雜志。

那人正好道︰“時小姐,抱歉讓您久等了。您的禮服已經都準備好了,請跟我前往試衣間挑選試穿。”

時予初點點頭,随着那人去了裏面。

試衣間裏寬闊明亮,兩面牆壁是巨大明淨的鏡子。一列列衣架上懸挂着各色不一的禮服。

“時小姐,這是我們為您準備的幾套禮服,您可以挑挑看。”那女子臉上挂着溫和禮貌的笑容道。

時予初看着面前顏色鮮亮的禮服,心中一時有些犯難。

這時喬以恩湊了過來,又走到一排禮服前,挑了其中一款禮服遞到時予初面前,滿臉希翼的她道︰“初初,試試這個!”

時予初接過她手裏的禮服看了幾眼,“好吧。”

幾分鐘後。

時予初才不緊不慢的,低垂着頭,扯着領口有些低的禮服從試衣間裏走了出來。

一襲漸變海藍色的吊帶低胸長裙将肌膚勾勒的雪白晶瑩,裙擺直垂在地面。裙面上的細鑽璀璨閃耀,長發随意披散下來,令站在燈光下的時予初更加明豔動人,仙氣十足。

室內寂靜了些,随後響起了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噠噠的腳步聲以及旁人的贊美聲。

“初初,真好看!”喬以恩誇張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是呀,時小姐,您朋友的眼光很不錯,這套特別适合您。”店員也由衷贊嘆道。

時予初聞言擡眸,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

她從未穿過這類的衣服,重生前的她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可以踏足名流晚宴圈,所以這些都是她遙不可及的東西。

蘇蕊的人生和時予初的人生,是兩種天差地別的人生。

她不禁想,自己是否有心撐到最後?

“咦,初初,你沒穿鞋啊。”喬以恩這時看見了時予初光着腳踏足在地面。

“哦,脫來脫去太麻煩,就沒穿。”

“時小姐,搭配一下鞋子效果可能會更好,我這就去給您拿幾雙。”

話落,店員便小跑着去了一邊。

喬以恩站到了時予初身旁,手牽動着她精致閃耀的裙擺,随後做了一副‘請’的姿勢,道︰“我的仙女,能否請你跳支舞?”

聽着她的調侃,時予初晦暗複雜的心情褪去了半分。

“以恩,你不試試?”時予初看向那一排禮服。

總不能白來了一趟。

“我啊,我不着急。”

“看來這些有人都給你安排好了。”

“嘿嘿,沒有啦。”喬以恩吐了吐舌頭,眸光閃着些許的幸福。

戀愛中的人,無論做什麽表情,身上總會帶着不一樣的光芒。

兩人正淺淺交談時,空氣中傳來店員谄媚恭敬的話語,時予初循聲看過去,發現正是和莫川在一起的那個女子。

她此時站在鏡子前,微轉着身體看着鏡子裏穿在身上的禮服。

一襲素色長裙,低調卻不失華貴,被那女子穿出了另一種特別的韻味。

“,這套如何?”

女子牽着裙角,看向恰好從外走進來的莫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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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記錯了鞋碼

所有人聽了,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那道清冷孤傲的身影。

時予初在鏡子前擡眸,透過鏡子裏看見了莫川淡漠如絲的表情,微微張合的冷冽薄唇。

“還行。”

簡潔平淡的話語響在寂靜的空氣裏。

那女生聽了,秀眉微蹙,撇了撇嘴。

“那就再看看吧。”

話落,女子跟着店員去另一邊繼續挑選禮服。

莫川似乎并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不妥的話,長腿一邁,去了一旁的沙發坐了下來。

他的視線微轉,不經意落在了時予初的方向。

時予初感覺到他的目光,下意識垂眸。

“真好奇着女子何方神聖,竟然可以和莫川這種冰山待在一起這麽久!”喬以恩誇張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繼而問向時予初︰“初初,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冷?”

即使到了九月份,室外的溫度還是有三十左右。所以這裏面的冷氣開得很足。

開始可能覺得清爽肆意,可待久了難免覺得有些寒意。

赤着雙腳踩在地面,時予初覺得有些不适。

“初初,我去接個電話,嘿嘿。”喬以恩拿着手機朝她示意了下。

店員來的及時,便向她道︰“時小姐,請您坐到那邊的沙發上,這樣會方便一些。”

時予初聞聲擡頭,莫川還坐在那裏,不過已經低頭看着手機。

想了想,她點點頭,慢慢走了過去。

挑在莫川對面的沙發,時予初忽略面前這位存在感極強的人,聽着店員的詢問。

“時小姐您平時穿多大的鞋子?”店員蹲身下去擡頭問她。

“額,38。”時予初報了個數字。

“好的。”店員挑了一雙。

剛将腳踩進鞋裏,時予初就覺得不對。

“時小姐,鞋子似乎大了,您确定不是再小一碼?”店員不由疑惑。

時予初愣了幾秒,這才道︰“抱歉,我糊塗了,是37。”

她還沒從蘇蕊的記憶和習慣裏徹底擺脫出來,有時候容易混淆。

話落,店員表現中規中矩,輕笑了下後認真替她穿起鞋來。

時予初呼了口氣,随後擡頭,恰好看見莫川飄過來的視線。

她呼吸一頓,心想莫川是把她們的話都聽進去了?

轉眼又想,反正和他不熟,也不在乎丢不丢人這種問題了。

于是時予初掀了掀眼皮,便低頭看着鞋子。

可莫川覺得,他似乎收到了,一個白眼?

莫川神色更冷。

喬以恩接完電話回來,看到了就是這副場景。

長長的禮服因為坐姿鋪散開在四周,時予初的坐姿較為慵懶,披散下來的長發也為她增添了幾分頹廢感。

而沙發對面的莫川,即使身着休閑服,可依然掩埋不住他身上的奢靡高貴的氣質。

兩人各占一方,一個容顏美豔妖嬈,一個俊朗不羁冷漠內斂,讓旁人覺得像是一幅俊男美女圖。

可為什麽喬以恩會覺得,兩個人之間有股奇怪的氣息湧動?

難道是錯覺?

……

選定禮服和搭配的飾品鞋子後,時予初和喬以恩便結伴離開。

趕不及下午的課,兩人在附近逛了會兒便在一個路口分別。

時予初目送喬以恩被自家的司機接走,這才轉身離開。

阿宇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時予初看清楚了便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正巧莫川他們從一家店走出來,時予初再次和他們打了照面。

許是剛才在店裏有過一面,那女生友善的看了時予初一眼。

擦肩而過時,時予初還能感覺到莫川身上的寒氣。

等身後的交談聲愈來愈遠,時予初頓住腳步向後看了眼。

有了莫川這樣的人在身邊,夏天連空調都可以省了。

——

劇情得循環漸進,精彩會慢慢呈現,還望大家耐心~

喜歡的話不放收藏推薦~愛你們~~祝愉快~

24.不缺給外人住的房間

莫家晚宴舉行的日子如期而至。

這日恰好是周末,時家餐桌上人員到齊,席間氛圍還算平常。

時振南正看着最新一期的財經雜志,依稀可以看見上面出現了莫家洛川集團的字眼。

舒慧體貼的給兩位女兒倒上了一杯剛榨好的果汁,模樣端莊賢惠。

時茜薇優雅的拿着刀叉切着盤中色澤好看的荷包蛋,不忘擡頭給了舒慧一個甜甜的微笑,并說了聲謝謝。

至于時予初……

時予初的精神似乎不怎麽好,只是垂眸靜靜咀嚼着嘴裏的面包,一言不發。對舒慧的遞過來的果汁,沒有來得及反應。

時振南這時放下了財經雜志,喝水的途中不經意看了時予初一眼。

見時予初眼底下的黑眼圈,不由皺眉,問道︰“初初,昨晚沒有睡好?”

時予初擡眸,望進時振南略有些關切的模樣裏。

她心思翻湧,平靜回答︰“嗯,快考試了,昨晚複習的有些晚。”

“你今晚還要去莫家晚宴,精神還是得養足了。待會兒再上去休息休息吧,學習的事情,放寬心。”時振南說道。

時振南關切的話語響在耳邊,時予初一時有些愣神。

她靜靜盯着時振南充滿慈愛儒雅的臉,怎麽也無法将他和夢境裏的冷漠威嚴聯系在一起。

到底做了什麽事情,才會夢到她被時振南趕出家門,對外宣稱時家從此再無時予初。

或許只是她太緊張了?

“初初。”

又一聲呼喚,将時予初從思緒裏喚了回來。

她緩了緩呼吸,換上一副笑臉道︰“爸,我沒事。待會兒我再上去睡一會兒。”

時父滿意點了點頭。

“爸爸,能否跟您和予初商量個事情?”時茜薇忽然說道。

時振南挑了挑眉,笑道︰“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有什麽要求直接提。”

“嗯……我堂妹最近轉到北禹高中了,她父親的工作還沒交接完,得過段時間全家才能搬到a市。她一個女孩住在外面也不大好,所以……能不能來家裏打擾幾天,等她爸爸來了,我就送她走。”時茜薇用溫吞而拘謹的眼神望着時振南和時予初。

還未等時振南回答,舒慧先道︰“不行,家裏最近事情本來就多,我們在a市有好幾處房産哪裏不能住人。況且,初初喜歡清靜,你怎麽不為初初考慮一下!”

這番話,別人聽了還好,聽在時予初耳裏,怎麽都覺得刺耳。

時予初瞥了眼舒慧,便道︰“阿姨哪裏的話,要住就住。時家本就不缺給外人居住的客房。”

空氣有幾分凝固。

時振南率先打破沉寂,道︰“好了,住就住吧,這也沒什麽。”

話落,他又轉頭看向舒慧︰“安排來家裏的造型師們都聯系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下午他們就會過來。”

“行,那好。”時振南從椅子上站起身,“送初初去宴會現場的車子,也安排妥當。還是讓阿也跟着。”

“放心放心,這些事都好辦。”舒慧一臉無奈的看着時振南。

時振南摸了摸鼻子,最後朝時予初和時茜薇打了招呼後,才離開了餐廳。

“媽,您還沒吃幾口呢,快吃早餐吧。”時茜薇拉了拉舒慧的手。

“你們吃吧,我去接個電話。”舒慧淡淡回了一句。

時予初凝望着舒慧的背影,渾身忽的冒起了寒意。

前往宴會的車子真的是由舒慧準備的。

夢裏,她快抵達宴會現場的時候出了意外。

再然後……

時予初有些想不起後來的片段。

“時予初,你的教養去了哪裏?我媽給你倒果汁你連謝謝都不知道說嗎?”

時茜薇的聲音再次打斷了時予初的思緒。

她擡眸,冷冷的朝時茜薇掃過去。

時茜薇不由語塞。

時予初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着時茜薇︰“我不惹你,你最好也不要來打擾我。”

時茜薇愣了愣,望着時予初轉身離去的背影,随即換上了一副幽深莫測的神情,嘴角勾起一絲邪惡的弧度。

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25.前往晚宴

由于莫家晚宴這次的舉行地點在a市郊區的一個私人度假酒店,距離時家較遠。時間恰好臨近道路上車流多的高峰期,所以時予初需要提前一個小時出門。

出門前時振南一幹人出門送時予初,這仗勢倒是頗有幾分時予初要出遠門許久不回來的感覺。

但時予初知道,這是因為時振南很看重這次的莫家晚宴。

其實她很想告訴時振南,莫家應該不會在意那個荒謬的約定了。

畢竟,莫家小孫子已經有了‘心上人’。

莫家的小孫子,可不就是莫川嗎。

不過,沒有得到結果,時振南恐怕是不會死了與莫家聯姻的這條心,她就當去開開眼界罷。

“晚宴上言行舉止都要注意。莫家不同于平常的富商之家,去參加的客人們都是等閑之輩,切記不要落了人家口舌。”時振南有些不放心的提醒了句。

“您放心吧。”時予初乖巧回答。

說完,時予初轉身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車子。

站在車邊的阿宇替她打開車門護送她上車,時予初彎腰進去,回頭看去才見時振南還站在原地看着她,并朝她揮着手。

阿宇上了副駕駛後,車子才緩緩啓動駛離。

時予初收回視線,直到出了時家院落,看不見時家別墅時,她才開口︰“阿宇,車子準備好沒?”

“準備好了,在前面等着了。”阿宇回答。

“好。麻煩了。”時予初視線落在已經等候在正前方的黑色轎車。

“時小姐客氣了。只是,怎麽會突然想着要換車?”阿宇不禁疑惑。

約莫下午的時候,時予初突然打電話給他,讓他另外準備一輛去莫家晚宴的車子。

電話裏時予初沒有細說,可語氣中夾雜的嚴肅認真,阿宇不有疑問的照辦,只是依然免不了好奇。

車子漸漸停下,阿宇先下了車替她打開了車門。

時予初扭頭對司機說了句︰“不要再用這輛車,先去找人來看看。”

阿宇聽了這話,渾身一震,神色也有些凝重。

司機本有疑惑,阿宇卻先行打斷道︰“按時小姐說的做。”

時予初沒有再多說,而是朝正前方的轎車緩緩走去。

繼續前往度假酒店的途中,阿宇從後視鏡裏多次向後掃視,眉間夾雜疑慮和嚴肅。

時予初本看着車窗外的風景想事情,可多次感覺到阿宇的視線,令她根本無法忽視。

于是她道︰“我知道你很好奇,也清楚你想問什麽。說實話,那輛車到底有沒有問題,我也不是很确定,可是為了确保安全,換一輛車,總歸是好的。”

阿宇沉吟片刻,才道︰“時小姐,我只是覺得自己有些失職。作為你的保镖,第一責任是保證你的安全,排除掃清任何有威脅于你的事情。可在出行車輛方面,我似乎還沒有你的謹慎。剛才那位司機給我回複,那輛車……”他頓了頓,“如若長時間行駛,可能會發生無法阻止的意外。那輛車是你父親于剛剛新購置不久的奔馳s級,安全性能方面不可能這麽快出現差錯。除非……”

除非有人故意破壞。

聽了阿宇的話,時予初臉上很平靜。

無非是證實了她的夢境。

上午回房間裏,她又翻出了那本日記,上面并沒有記載關于莫家的只字片語,更沒有莫家晚宴這一回事。

最後她才發現,日記本上顯示的日期,全是一年前,至于所處的這一年發生過什麽,根本完全沒有提到。

所以這幾日的夢,是在告訴她這一年所會發生過的事情嗎?

26.中途換車

時予初腦子裏變得淩亂。

“時小姐,這件事要不要告訴你的父親。”

阿宇的話語飄來。

時予初擡眸,沉思了幾秒,“你會經常向我爸爸彙報我的事情嗎?”

阿宇愣了會兒,才道︰“如果沒有什麽大事,我一般不會驚動時董。”

“那就請你暫時保密吧。”

她現在自己也是無法确信一些事情,所以還是得思量思量。

如若真的和舒慧有關系,那她不得不謹慎了。

畢竟舒慧能藏得這麽深,肯定有許多退路。

她不能輕易冒險,只能先想辦法避開。

“阿宇,我父親他們如果問起這件事來,希望你能給他們一個好的理由。”

“好的,時小姐放心。”

時予初點頭,向後靠在了椅背上。

……

時家主宅這邊。

送走時予初後,時振南便去了客廳看着報紙。

舒慧給廚房交代了幾聲晚餐需要準備些什麽,随後去了樓上卧室。

關上卧室門,舒慧拿出手機回撥了一個電話。

剛才礙于時振南在,舒慧并沒有理會這通電話。

那邊沒一會便接通,不知說了什麽,舒慧的眉頭幾乎立刻蹙了起來。

“你說時予初中途換了車?”她有些心驚。

“是的,夫人。”那邊人恭敬回複。

舒慧眸色一冷。

這丫頭,倒是比以前機警了許多。可是,時予初怎麽就會想到車子被人動了手腳。

還是這純粹屬于巧合?

緩了緩起伏的情緒,舒慧又道︰“左讓,既然沒成功,接下來還需要做什麽就不用我明說了吧。”

“我明白。”

話落,舒慧挂斷了電話,随後删除了則通話記錄。

舒慧的胸口起伏,似有一種淤積在胸口的怒氣難以消散發洩出來。

她覺得現在的時予初是有一些變化了,變得令人有些難以掌控。特別是時予初看她的眼神,變得太過于平靜,太波瀾無驚了。

舒慧憎惡這種感覺。

如若再不動手,她什麽也争取不到。

……

時予初本靠在後座假寐,許是昨晚沒有睡好,她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只是睡得很淺,還保留着感受周遭變化的意識。

一直行駛的車子停頓了會兒,她也在這時睜開了眼。

外面的視野變得開闊,他們此時正在度假酒店範圍的入口。

入口處有穿着筆挺制服的保安,戴着白手套的手正接過司機從車窗遞出去的邀請函。

時予初打量周圍,發現并不止這一個入口,其他的入口處也是同樣的安檢方式。

最後司機将車窗合上,啓動繼續前進。

窗外是郁郁蔥蔥的樹木,他們此時正行駛在幹淨寬闊的柏油路上,遠處景色迷人,依山傍水,植物繁多,其中房屋建築極富有特色,從這裏就能看出,打造這片領域的人,必定講究高上,也追求世外桃源境遇。

周圍豪車紛紛駛過,他們此時都開往同一個方向。

大約又行駛了半個小時,他們才在一座巨型建築前停下。

時予初也是這會兒才覺得,這個度假酒店占地範圍的寬廣。

“時小姐,我們到了。”阿宇這時提醒了句。

27.威名在外的莫老爺子

度假酒店主建築頂層,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向外看去,遠處視野開闊遙遠,清晰的将度假酒店整個區域都盡收眼底。

依稀可見從入口駛來的連綿不斷的車輛,排長驚人。

幾乎占據整層的酒店總統套房裏,落地窗前矗立着一道颀長挺拔的身影,正低頭看着手機。

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沙發上,坐着一位約莫七十多歲的老人。即使頭發近乎花白,臉上爬滿了褶皺,卻依然掩埋不了這位老者眉間所散發的銳氣,身上所散發的威懾力。

他此時認真的盯着面前的液晶電視,似思索,似考究。

這時走過來一位西裝中年男子,似是老者的貼身助理。

他手裏端着托盤,裏面放着白水和白色的藥片。

見老人看得專注,他猶豫了下終是出聲打擾道︰“莫老爺子,您喝藥的時間到了。”

西裝男子看着此人仍然繼續看着電視置之不理,不由心中犯難。

正這時,電視屏幕一黑,硬生生切斷了正繼續下去的畫面。

莫老爺子眉頭緊蹙。

西裝男子暗想,完了。

他看向‘罪魁禍首’,怒視道︰“莫川,你這臭小子皮癢了是不是?!!”

落地窗邊的身影動了動,繼而轉過來一張冰冷清冽的俊容。

莫川收起手機,對莫老爺子眼裏的怒火視若無睹,道︰“您看這些東西,不怕加速智商退化嗎?”

話落,莫老爺子氣得嘴邊的胡子顫了顫,蒼老的手随後向一旁摸索。

只是半天卻摸索出一個玻璃質煙灰缸,似覺得不妥又放下。又摸向一旁擺放好的水果盤,是一個圓滾滾的只果……

他猶豫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如此反複。

身旁西裝男子見狀,放下手裏的托盤,将那盤水果和煙灰缸全都拿開,道︰“老爺子,使不得。砸傷了少爺,待會兒在晚宴上影響不好。”

這是勸解,是安撫,也是給莫老爺子的臺階。

笑話,莫老爺子哪裏真下得去手。

畢竟是自個兒的親孫子。

莫老爺子眉頭一挑,手掌狠狠拍了下茶幾,似覺得有些疼,他眉頭皺的更厲害,可依舊威嚴十足的說道︰“把電視給我打開!”

莫川雙手環胸,只是掃了眼茶幾上的藥片。

西裝男子機敏察覺,又将水杯端到了老爺子面前,溫聲道︰“老爺子,您先喝藥,不然耽誤了時間也不好。”

莫老爺子鼻子裏哼出一口氣,奪過水杯利索的将藥吞進了喉間。

水杯被他狠狠往茶幾上一擲,液晶電視也在這時被打開。

恰好播放到了電視劇情的**段,莫老爺子也來不及跟莫川置氣,全神貫注的盯着電視。

邊看還邊啧啧有聲道︰“這女子好大的心機……”

一旁的西裝男子瞥了眼電視上熱播的宮鬥劇,雖已經習慣莫老爺子的打開方式,心裏還是忍不住唉聲嘆氣。

誰能想到,威名在外的莫老爺子,會有這麽一面呢!

莫敘剛,外人習慣尊稱為莫老爺子。莫老爺子年輕時當過幾年兵,後來兄長去世,他才棄軍從商,幫助父親将莫氏家族勢力財力繼續壯大發展。

莫老爺子有三子,其中兩名兒子都從政,最小的兒子莫啓文從商。

而莫川則是莫老爺子最小的孫子。

也是,唯一一個,敢直截了當阻礙莫老爺子看電視的人……

28.怎麽就這麽難相處

直到一集電視結束,莫老爺子有模有樣的跟着哼起了片尾曲。

莫川忍着惡寒,半晌才冷聲道︰“您的正事就是折磨我和嚴衡的耳朵?”

嚴衡就是方才伺候老爺子吃藥的中年男子。

一旁的嚴衡聽了,暗想,這爺倆又要開始了。

但他知道,這種情況,多半是少爺占了上風。別看莫川平日冷漠寡言的模樣,如若開口,字字毒辣。

莫老爺子繼續跟着片尾曲哼完,這才掀開眼皮瞅着自家冷傲孤群的孫子︰“小啊……”

這才起了個頭,瞥見莫川如冰刀般的眼神掃過來,他立即止住了幾秒,繼而不滿開口︰“臭小子!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爺爺了。叫你小怎麽了?你小時候我這麽叫你,你也沒這麽大反應啊!”

呵……

還敢提小時候。

莫川唇邊綻開一抹淡笑,給俊美絕倫的臉頰增添了許多風采。

可莫老爺子卻覺得冷飕飕的。

被這眼神掃的有些底氣不足,他又在心裏偷偷回憶了下莫川小時候。可記起來的全是粉琢玉雕,可愛活潑的模樣。

他又掃了眼渾身自帶寒氣的莫川,大大嘆了口氣。

也是這時候,莫老爺子終于恢複了些許正經,清了清嗓子後︰“這次晚宴不同于以往,你應該很明白,以前不強求你出席這種宴會,是覺得時機未到。現在你既然有接受家族企業的打算,可不能像以前那樣松散任性了。”

“誰說我一定會接手莫家的企業?”莫川語氣不明。

莫老爺子聽了臉色都變了,“你不接手自家的企業,你想幹嘛?”

“我已經和我父親協議,這兩年內不接管家族任何事務。”

“說的都是什麽混賬話!那你這兩年幹嘛!?想上天啊!?”莫老爺子再次揚起自己高分貝的怒吼。

嚴衡忍住捂上耳朵的沖動,又擔心又畏懼,半天沒聽見莫川的回答,他才插話︰“老爺子,醫生說您平時要注意情緒,不然對身體沒有益處。”

莫川皺眉,終是開口解釋︰“我需要自己發展兩年。”

他沒說完,也沒打算說得太全。

“呸!”莫老爺子心裏不解氣。

對于他這些行為,莫川習以為常,于是裝聾作啞起來。

緩了會兒,莫老爺子情緒漸漸平複下來。

“行,随你便。”莫老爺子接過嚴衡遞過來的茶潤了潤嗓子,繼而奔到了正題上︰“這次晚宴上,我也邀請了時家,你記得找到時家的人,把她帶過來。我有事情需要和時家人談談。”

莫川視線狐疑,“您身邊缺人手?”

言外之意就是這種事情,随便一個人都能做。

“讓你去就去!”莫老爺子借着低頭喝水的瞬間,隐去眸子裏的心虛。

莫川打量着莫老爺子,眼神直勾勾的,卻也陰嗖嗖的。

“不去。”

他扔給了莫老爺子這兩個字,随後擡步向外走去。

莫老爺子看着他離開的身影,“你這臭小子怎麽就這麽難相處?”

莫川腳步不頓,背對着回答︰“彼此彼此。”

氣得莫老爺子差點又要摔東西。

嚴衡見此,邊将離莫老爺子手較近的東西撤離,邊問他︰“您為什麽一定要找時家人?”

輪門戶,哪一家不比時家強勢千倍萬倍。況且,時家在某些方面,不能完全和莫家利益同化。

莫老爺子靠在沙發上,靜了幾秒,才語氣認真道︰“川他奶奶的恩人,更是我們莫家的恩人。”

他有些滄桑渾濁的雙眼盯着液晶電視,過往雲煙細數劃過。

門外,矗立着一道颀長的身影。

聽了莫老爺子的話後,他漆黑的眸子思緒翻湧了片刻,最後化為平靜。

29.非同一般的豪門

到了舉辦晚宴的酒店門口,時予初站在車邊,擡眼看去天邊已經漸漸暗了。

宴會現場允許跟随私人助理和保镖,所以阿宇随着時予初一起進入現場。

這也給時予初了一個安慰,畢竟就算事先了解了一些關于宴會方面的資料,她也不能全然應付。

到了門口,侍者禮貌的朝他們鞠躬問候,躬身指引他們前行的方向。

一進去,時予初被眼前富麗堂皇的擺設裝飾所震驚。大到牆壁的壁畫,小到自助餐桌上的一個小小的裝飾盤,無一不在無聲訴說着這裏的每一物的價值不菲。

周圍穿梭着衣着統一高檔制服的侍者。

時予初靜靜打量着周圍來自各界的賓客大佬,發現大多數的人都在電視機以及各大媒體報道上出現過。尤其是再看到某個她上一世為之崇敬的,國際着名鋼琴大師兼作曲人,時予初內心的沖擊力不小。

看來,莫家确實是非一般的豪門世家。

時父恐怕希望渺茫吧。

“時小姐,給你。”阿宇貼心的遞給了時予初一杯果汁。

時予初見他手裏的果汁,不由心中一暖,接過後真誠的勾起嘴角。

“謝謝。”

雖然和阿宇相處不久,可時予初還是能感覺到阿宇對自己職責的認真。

剛接過果汁沒幾秒,室內四周明亮的燈光驟然暗了下去,唯有遠處燈光聚集。

時予初循着人群朝向看了過去,就見一名西裝革履,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走上臺,一雙睿智明亮的黑眸掃過臺下賓客,低沉渾厚的嗓音透過話筒響徹整個晚宴現場。

“這就是莫氏集團的負責人,莫啓文。”阿宇在一旁低聲提醒她。

時予初點點頭。

莫啓文這個名字,在商界裏就是一個傳奇。

莫家早些年的産業主要占據本國市場,其次是半個亞洲。莫啓文十幾歲就開始打理企業,過早的閱歷和家族的支撐是成功其次,主要是莫啓文本身的能力和做事手腕非同一般人能比拟。在他二十多歲那年,莫氏集團企業全面占據亞洲,最後成功開拓歐洲市場。也是在那幾年裏,莫家再一次刷新在全球富豪榜上的記錄,總資産達六百多億美元以上。

莫啓文的開場白說的簡潔明了,沒有多餘的廢話。可每一句話,無形之中都帶着精銳。

最後晚宴燈光漸亮,沒有方才那麽明亮,橙黃的燈光伴随着緩緩響起的音樂,增添了許多溫暖浪漫。

時予初看見,莫啓文一下臺,賓客的身影正一個接着一個湧了過去。

成功者,走到哪裏都是備受萬衆矚目。

正這麽無聊的想着,時予初想起喬以恩今晚也來了晚宴。

剛轉身打算去尋她,一個侍者端着杯紅酒迎面撞到了她身上,鮮紅色的液體頓時灑在了她的肩膀手臂上,酒香四溢,就是灑在的地方有些不對。

侍者驚慌失色的彎腰致歉︰“抱歉抱歉!這位小姐,我、我……”

時予初垂眸看着手上的紅酒液體,聽到侍者驚慌的道歉,她沒去看自己的禮服,擡頭對侍者搖頭道︰“沒事,你去忙你的吧。”

“可是,你的禮服……”

“不礙事。”時予初平靜回答。

侍者神色猶疑,再次深深鞠了一個躬道歉。

眼見着要吸引其他賓客看過來,時予初看了眼阿宇。

阿宇收到眼神,扶起侍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系,你去忙你的。”

侍者抱歉的看着她,糾纏了會兒才被阿宇勸走。

阿宇轉過身來,看着時予初胳膊上沾着的酒水,“小姐,你去洗手間清理一下吧。幸好沒有全部潑在禮服上,不然可就不好辦了。”

時予初垂眸看了眼手臂,點點頭,轉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30.莫老爺子有請

才剛開場,就出了這麽個小插曲,倒也不是生氣被人潑了一身酒,只是終歸會受一點點影響的。

看來今晚注定是不能和莫家的人見面了。

時予初洗完手後,垂眸将水閥關上。

身後廁所隔間門打開,一道倩麗的身影站在了她的身邊。

時予初擡眸,就從鏡子中無意間看到那女子的模樣,不由愣了下。

這正是那天和莫川在一起的女子。

許是注意到時予初的視線,她側頭看了過來,定了不出幾秒,朝着時予初禮貌的笑了笑。

時予初回以一個微笑後,便轉身離開。

剛走出洗手間沒幾步,時予初就被一道身影擋住。

她擡眸一看,一個陌生男人靜靜注視着她,随即揚起微笑︰“時小姐,我們老先生有請。”

“老先生?”時予初疑惑。

“是的,就是莫老先生。”男人解釋了聲。

莫?

時予初聽了,心裏有些猶豫。

畢竟,眼前的人說的話是否屬實她都不能确定。

那人似乎看出她的謹慎,便道︰“我是莫老先生的助理,雖然這麽請你去有些冒昧,可老先生實在不方便現在出來,所以,只好由我來請你……”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時予初也不好說什麽,于是她點點頭。

男人擡起手,向另一頭的走廊指過去,“請跟我來。”

與宴會現場是相反的方向。

走了幾步,時予初想到阿宇,便道︰“不好意思,我随行的朋友還在那邊等我,能否叫上他?”

前方帶路的男人腳步頓住,幾秒後才轉過身來,致以抱歉的神情︰“莫老爺子只說讓時小姐去。況且,應該耽誤不了多久。”

“好吧。”時予初只能妥協。

男人勾了勾唇角,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只是這時,男人嘴邊的笑淡去,眼神也比方才鋒利許多。

……

洗手間裏走出一名高挑美麗的女子,她偏頭看向時予初他們漸遠的身影,垂眸仔細回想了一下。

她印象中,莫爺爺身邊似乎沒有這個男人出現過。

難道是新換的助理?

沒有深想,女子往晚宴方向走去。

這時迎面走來一名相貌英俊的男子,目光始終都落在女子身上。

“小慈。”

許慈望着男子,立即揚起微笑,滿臉嬌媚的挽住男子,“晉堯哥,你怎麽過來了。”

莫晉堯寵溺的看着她笑了笑,答非所問︰“爺爺想見你。”

“嘿嘿,我剛才才想到莫爺爺呢。對了,怎麽不見?”許慈擡眸問道。

“現在和爺爺在一起。走吧,正好我把你送過去,我待會兒還得和人談事情,你一個人在這裏瞎轉悠,我不放心。”

說得理所當然,莫晉堯其實存了私心。許慈今晚穿了件露背的禮服,蝴蝶骨漂亮精致,纖腰線條極美。

他可不樂意自己的女人讓那麽多男人看。

許慈沒想這麽多,只是當莫晉堯帶她走向私人電梯方向時,她不由疑惑問了句︰“莫爺爺在這邊?”

莫晉堯帶着她走進電梯,“嗯。在頂層。”

許慈聽了,想到剛才那人帶着那女孩去的方向……

好像兩個方向全然相反,和這邊隔了很遠的距離。

“還有其他地方通往樓上嗎?”

莫晉堯搖頭,“頂層屬于私人領域,除了安全出口,不會設置其他多餘的入口。”

見許慈滿臉心驚的模樣,他摸了摸她的臉頰問道︰“怎麽了?”

許慈回神,皺着眉道︰“晉堯哥,我剛才在洗手間那邊聽到有人自稱是莫爺爺的助理,說是莫爺爺找那名女孩有事要說。我覺得……”

“我覺得其中有些問題。”

31.有人想害她

離宴會現場越遠,周圍變得越來越寂靜。

長長的走廊裏,只剩下時予初和前方男人的腳步聲。

越走一步,時予初心裏的疑慮就加深了幾分。

怎麽想都覺得,這個人是特意等在那裏的。

見前方的人還在繼續向前,時予初出聲道︰“請問還沒到嗎?”

男人腳步不有停留,背對着她回答︰“快了。”

時予初心中的疑慮确定了。

于是,她止住了前行的步伐。

男人似乎聽見身後沒了動靜,終于轉過身來,依然是那副親和禮貌的模樣。

可時予初這一刻卻看清了藏匿在他眼眸底的寒冰。

“你不是莫老先生的人吧。”

時予初沉靜的看着他,背後卻漸漸生涼。

男人臉上的神色微變,擡手輕撫了下額頭,唇邊扯開了笑。

他再看向時予初的眼神已經變得極為陰冷,笑容玩世不恭︰“時小姐,太過機警了總歸是不大好的。因為……”

“還不至于死得太快。”

話落,時予初心一沉,與男人對視的眼眸也冷卻下去。

以前看見這種事情,都是電視或者書上,如今身臨其境,時予初竟然格外的冷靜。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死過一次的原因?

想到這裏,時予初竟然看着男人笑了起來。

男人見此皺起眉頭來。

時予初視線匆忙掃過周圍,竟然沒有一個人出現。

走廊兩邊的房間都緊閉着,透過門牌上vip标識她認出,這裏應該是給賓客們準備的休息房間。

可現在晚宴正在舉行中,房間裏有人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尋思了幾秒,她搬出莫家︰“這裏好歹是莫家的地盤,莫家是什麽人,你我心知肚明。如果發現有人莫名死在這裏,我父親若知道了,定會聯系莫家一切徹查此事。希望大叔做事還是考慮清楚為好。”

“你倒是比同齡的孩子冷靜多了。”男人擡起腳步慢慢靠近時予初。

時予初往後倒退,回答︰“我和大叔無冤無仇,實在想不清楚我是做了什麽事,至于讓大叔你下這樣的狠手?”

“別吵。殺你是我的任務,理由不是出自我。”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想讓你殺我?”時予初反問。

男人腳步一頓,眼神毒辣的看了過來,“少他媽廢話!”

時予初被這聲低吼震到,随後看着男人身後道了句︰“阿宇!”

男人偏頭看去,走廊除了他們空無一人。

他立刻轉頭,時予初已經向來時的方向跑去。

時予初提着裙擺大步跑動,她只祈禱阿宇已經察覺到不對勁。

沒有感覺身後的動靜,時予初猛地回頭,發現男人忽然不見。

時予初喘着粗氣,只能逼迫自己趕快逃離。

還沒走出幾步,她的胳膊驟然被人抓住,她驚慌失措的看去,頭部被人狠狠的砸向牆面,腦袋震蕩,她感覺頭部暈眩,四周模糊起來。

男人用力捂住她的口鼻,蠻橫拖着她軟弱無力的身體打算離開。

就在這時,時予初聽見了一陣匆忙而急促的腳步聲。

男人似乎低聲咒罵了句,來回查看着什麽。

随後,男人将她放開,她身體下滑,倒在了地面上。

視線倒轉,男人已經沒了蹤影。

時予初輕呼了口氣,撐着地面慢慢站了起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時予初轉過身,就看到約莫七八名身穿警衛制服的男子。

他們看到她似乎一愣,最終整齊地停下了腳步。

時予初也在這時看見了,從他們身後漸漸走出來的身影。

漆黑的眸子冰冷平靜,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時予初望進他幽深的眸子裏,腳步虛浮,眼前的人影變得有些重疊模糊。

這些人,是來救她的,還是……

她膝蓋一軟,身體向前傾倒。

32.上輩子的事

時予初又陷入了陌生的夢境。

只是這一次的夢,更加的完整,更加的分明。

她像是一名旁觀者,又像是親歷者,看着夢裏所發生的所有的事情。

這是時予初的一生。

從生到死。

車禍重傷、被罵傷風敗俗、被退婚和被時父趕出時家。

直到形勢驟變,時父發現不對勁已經為時已晚。

時家被人鸠占鵲巢,改名換姓,從豪門望族落魄下去,無人問津。

她想用一己之力将家奪回來,将時家的東西全都奪回來,可結果卻是,祁澤為了救她而死。

因為對方的手段更加陰險歹毒,因為她太沖動,因為她太低估人心。

祁澤的死,給她的打擊太重,最後她抱着祁澤的屍體從橋上跳入了江水裏。

年僅十九歲。

在夢境中望着這些過往的畫面,她的心髒劇痛的無法呼吸。尤其是,在看見祁澤渾身是血的被人扔出來,毫無聲息的躺在地面上,她恨不得沖上去将夢境的那些人全都撕碎。

時予初完整的一生,和蘇蕊的結局一樣,崩潰自殺。

原來,她的重生,承載的是兩個人的人生,兩個人的悲慘過去。

兩個人的恨。

……

豪華奢靡的酒店套房裏,時予初躺在寬大的床上,緊閉雙眼,神情痛苦。

尤其是她眼角不斷湧出的淚水,幾乎要将枕頭全部浸透濕潤。

莫老爺子站在床邊,再次彎身看着床上的女孩,眉頭不由皺起︰“這丫頭怎麽哭個沒完呢。這到底是夢見什麽了?”

“額,老爺子,要不要叫醫生再來一趟?”嚴衡也托腮尋思着提議道。

莫老爺子站直身體,杵着檀木手杖,轉身走到不遠處的沙發前,戳了戳坐在沙發上的莫川。

“你救的人,怎麽帶回來了你就撒手不管了呢?”莫老爺子盯着莫川的後腦勺。

“奉您的旨意帶回來,肯定是您管。”莫川慢條斯理的翻着雜志。

“要不是晉堯他們發現了,還不知哪個不知死活的借着我的名號繼續害人了!”莫老爺子憤恨說道。

莫川瞥了自己爺爺臭屁的模樣,懶得回答。

莫老爺子尴尬的咳了聲,又道︰“那人抓到了沒?”

“跑了。”莫川淡淡道。

“讓人嚴鎖出口,提前離場的人全都注意仔細了!”莫老爺子一本正經的命令。

“這話我已經和他們說了。”

“咳咳……”莫老爺子再次咳了聲。

這臭小子真的是沒有一天不嗆他的。

轉身看了眼床上的女子,莫老爺子眼中亮了亮。

本來在找時家丫頭這件事上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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