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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傅雲青瞥了眼稿紙,神情平淡:“忘記帶稿子了。”
詹魚挑眉,心想,這人是在炫耀自己可以脫稿演講嗎?
“怎麽了,傅同學?”見傅雲青還沒有下臺,教導主任走過來詢問。
“沒事,我稿紙掉了,多虧這位同學及時幫我撿了起來。”傅雲青淡淡笑了下,側身讓出拿着稿紙的詹魚。
“哦哦,那你還不趕緊還給人家!”教導主任現在正是看詹魚哪哪都不爽的時候,聞言瞪他一眼,“別耽誤人家好學生。”
詹魚可就不樂意了:“主任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我這也算是助人為樂不是?”
教導主任本來還想訓斥他兩句,愣是被他這話說得不知道該怎麽接,但也不想低頭,兩個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
“确實是應該謝謝詹魚同學。”傅雲青出聲打斷兩人之間的對峙,态度看上去很真誠。
“………”詹魚那股想要擡杠的氣勢瞬間就散了,又回到了懶洋洋的狀态。
圍觀的學生會同學偷偷松了口氣,他可真怕這位祖宗又和教導主任杠起來,不然真是不知道如何收場。
升旗儀式後,各個班依次回教室。
操場上人走了個七七八八,只剩下詹魚和教導主任還在升旗臺上站着。
周圍沒了人,教導主任立刻把臉繃緊:“詹魚,你上次是不是跟我保證不會再犯,結果呢,這才兩個星期,你就又打架了!”
詹魚思考了下:“你知道的,我為人比較正直。”
教導主任一臉麻木:“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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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你現在知道了,”詹魚樂呵呵道:“隔壁學校的人竟然想要搶我們學校的學生,作為揚城附中的一份子怎麽能坐視不理。”
教導主任呵呵冷笑:“所以你就把人都給打進了醫院?”
詹魚沉吟片刻,搖搖頭:“也沒有,還有倆跑了。”
要不是那倆跑了的,這事兒指定是鬧不到學校。
“我比較善良。”
教導主任聞言一瞪眼:“還善良,都把人打骨折了,要不是你家裏有錢,你說說這事怎麽收場!”
詹魚是初中部直升上來的,兩人打了五年的交道,知道這老頭向來是嘴硬好面子,關鍵是特別護短,這麽說就是讓步了。
如果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打架,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但這次詹魚還确實是間接幫助了同學。
“主任,您是沒看到,咱們的學生都被敲詐勒索大半年了,聽說李同學成績還因此下滑了好多,”詹魚長嘆一口氣,頗為同情,“也幸好是遇上我了。”
教導主任皮笑肉不笑:“是周同學。”
“哦,對,周同學。”詹魚附和教導主任的話,說錯了也不心虛,“周同學真是太慘了。”
周同學就是上周五被隔壁學校敲詐的學生,為了躲避這群人,準備放學不走正門,翻牆溜走,那些人也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風聲,就守在學校牆根下。
結果還沒到放學時間,詹魚不耐煩等,翹了課,準備翻牆出去吃火鍋,被這群人堵個正着,于是就有了這麽一出。
“這件事看在你是為了幫助同學的份上,學校也酌情處理,罰你打掃高二年級樓層的廁所,兩個星期,同意不?”
詹家有錢有勢,學校不敢招惹,加上詹魚算是特長生,只要不鬧出什麽大事,學校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詹魚聽樂了:“這意思是還能拒絕?”
“可以拒絕,第二方案是廁所和操場三周。”教導主任笑得比詹魚還開心,魚尾紋都好幾層,能讓這小子不舒坦的事情都是能讓他感到高興的事情。
“………”
“不是我說,你看看傅雲青,次次考試第一,參加比賽也都是金牌起步,你倆初中是校友,高中是同學,你怎麽就沒被感染到,學點好,馬上就高三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教導主任語重心長地說道,詹魚在附中讀了五年,他管這小子的時間,比詹家父母都多,每每被氣得半死,但又忍不住想要勸導。
“金牌起步……”詹魚想了想,“意思是他還拿過比金牌更高的獎項?鑽石還是王者?”
教導主任:“………你趕緊滾,從我面前消失!!”
-
每次月考後,高二三班的班主任陳潇都會特意挪出一節課,作為班會課,為學生們分析分數和各科成績的變化。
“大家都安靜一下啊,”陳潇敲敲講桌,吵吵嚷嚷的教室逐漸安靜下來,“我和各科老師商量了一下,決定在班上開啓一對一幫扶學習計劃……”
一對一幫扶在揚城附中是老傳統了,但在三班這還是頭一遭。
“哇哦,那是不是要換座位?”張楷舉手提問,“是要跟成績相反的同學坐嗎?”
陳潇點點頭,笑道:“對,咱們就第一名和倒一坐,第二和第二十名,第三和第二十一,依次排列下去,一會兒下課大家就把座位換了。”
“為啥只有第一和倒一反着坐的?”陳博洋很好奇,所有人都是正向排名,除了第一和倒一。
第一名自然是是傅雲青,他承認傅雲青很強,次次第一,科科第一,堪稱六邊形戰士,就連全市聯考都沒人考得過他,是附中名副其實的學神。
但他并不認為,這位大佬能幫助他的好兄弟走出倒一的困境,畢竟這位學渣是真的不讀書,從初中到現在。
陳潇環視一圈,視線落在最後一排,坐在最後的都是班上個子最高的一群人,這些人裏好幾個都是班上的體育生,只除了兩個--
一組靠後門的位置趴着個男生,用衣服罩着腦袋,只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和幾撮銀白色的頭發,另一邊四組,傅雲青正在低頭寫字,脊背挺得很直,言行舉止非常符合好學生的标準。
這倆,一左一右,一個倒一,一個正一,截然相反的兩個極端。
陳潇雙手抱胸:“詹魚同學的基礎比較差,所以傅雲青會比較合适。”
她沒說的是,這樣的安排主要是為了傅雲青不會受到影響,這位是學校最看好的學生,希望他能為學校搏個省狀元回來。
至于詹魚,這學生确實是倒一,成績也不好,但好在他就喜歡上課睡覺,也不影響別人學習,反倒是最好的同桌人選。
當然,如果傅雲青能把這位帶得願意學習,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陳博洋咂咂嘴,坐他後面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一節課結束,老師剛剛走出教室,班上的人立刻就活躍起來,開始讨論換座位的事情,還有人拿着成績單看自己的新同桌是誰。
感覺到後桌抵了下背,陳博洋回頭,就看到詹魚一臉惺忪地坐直身體,因為趴着睡,臉上還殘存着衣服褶皺的條條楞楞。
“喲,魚哥醒啦?”陳博洋立刻扭身打招呼。
“放學了?”詹魚揉了揉眼睛,只覺得周圍的同學格外活潑,像極了要放學,要放假的樣子。
他睡得迷糊,沒有發現頭發豎起一根呆毛,迎着風來回擺動。
這懵懂的模樣,看得陳博洋有一瞬間的父愛泛濫,竟然覺得他魚哥有一點可愛,甚至大逆不道地想rua。
這想法肯定是不敢和本人說的,他還沒活夠。
“還沒呢,課間,下節課換座位,少上一節課,大家都高興着呢。”陳博洋打了個哈欠,“看你睡覺給我都看困了,話說你下節課和那個誰坐一塊……”
詹魚對和誰同桌不感興趣,對他來說有沒有同桌都一樣。
“我去廁所,”詹魚站起身,睡得久了,身上骨頭劈啪作響,“去嗎?”
陳博洋感受了一下,搖搖頭:“不想尿。”
詹魚哦了一聲,出了教室。
從洗手間出來,回教室的途中會經過老師的辦公室,吹了風,詹魚腦子清醒了些,剛走過辦公室就突然聽到個熟悉的名字,腳步一頓。
“陳老師,我不想和詹魚做同桌。”男生的聲音和早上升旗臺致辭一樣平淡,回蕩在辦公室裏,引得一衆老師回頭。
陳潇沒想到他會有意見,有些詫異:“為什麽不想跟他做同桌呢?”
在此之前,傅雲青對于跟誰做同桌都沒有異議,不管坐什麽位置,同桌是誰,都不會影響他的成績,她鮮少能看到成績這麽穩定是學生。
傅雲青沉默了一下,垂下眼:“他會影響我學習。”
聞言陳潇反倒松了口氣,她還以為是這倆學生有什麽矛盾呢:“這個你不用擔心,詹魚雖然不愛學習,但他也不會影響同桌,上課睡覺,下課打球,做同桌是個不錯的選擇。”
傅雲青斂眉,還想說什麽。
“叮鈴鈴--”上課鈴打響,樓道上響起紛亂的腳步聲,很快又陷入安靜。
“好了,就這樣吧,先坐一段時間,不合适再換,”陳潇撿起桌上的課本站起身,風風火火往外走,“走,先去教室。”
見她堅持,傅雲青抿唇,沒再多說。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教室,傅雲青經過陳潇,走下講臺,走到自己座位時,他偏頭看了眼後門的方向。
坐在那裏的男生撐着頭,許是察覺到他的視線,恰好看着這邊,傅雲青頓了下,對他點點頭當做打招呼,然而對方沒有理會他的友好,反倒似笑非笑地比劃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傅雲青微怔,不明所以。
陳潇是個行動派,立刻組織學生換座位,傅雲青的座位沒變,是詹魚搬到他那邊。
“我遠嫁他鄉的哥,永別了,我會懷念你的。”陳博洋拽着他的衣擺,戀戀不舍。
詹魚盯着他,又看了看自己被扯得變形的衣服,倏地一笑:“勞資蜀道山。”
“………”
陳博洋立刻松開手:“魚哥你這小情緒有點暴躁啊,您可悠着點,別吓到了我們的學霸同學。”
詹魚呵呵冷笑兩聲:“吓死了我給他出殡葬費。”
說罷毫不留情地拎上自己的書包,他沒什麽課本,書包空蕩蕩的,攥在手裏還會來回晃蕩。
目送人離開,陳博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驚魂未定地小聲嘀咕:“我這哥是尿尿的時候分叉了咋滴,脾氣這麽暴躁?”
“要不你再說一遍,我錄給魚哥聽?”同桌趙曉意笑嘻嘻問。
“我怎麽覺得魚哥說到傅學霸的時候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是我的錯覺嗎?”
“想多了吧你,你見魚哥和學霸說過話?”
“沒有。”
“那不就得了,話都沒說話,怎麽結仇,腦電波嗎!”
詹魚不知道自己被編排,穿過大半個教室,走到一組最後一排,居高臨下地俯視自己未來的“床榻”。
比起他課桌的清爽,這位學霸的桌子就顯得擁擠很多,桌上堆放着很多的書本和練習冊,書皮上寫着主人的名字,飄逸俊秀的行書--“傅雲青”。
“喂,騰點位置。”詹魚随手把書包丢在長椅上,一臉不爽。
長這麽大,他這還是第一次被別人嫌棄,當着這麽多老師的面,他不要面子的嗎?!實在是可惡!
在教育改革後,揚城附中取消了尖子班的制度,尖子班的學生都下放到各個班級,但無形中,成績好的學生和成績差的學生也形成了兩個互不幹涉的壁壘,少有交集,也沒什麽共同話題。
前面的兩學生日常考試都是前十五名的成績,平日裏聽說了這位校霸不少“偉岸事跡”,樁樁件件都是他們惹不起的。
被詹魚這一嗓子吓得,兩人連忙拖着自己的長椅往前挪,給騰出半個人的空間來,座椅和課桌幾乎靠在一起,本就不富裕的空間雪上加霜。
詹魚莫名地看了眼前面的同學:“你們離這麽遠幹嘛,退回來,我一會兒睡覺。”
得前面座椅抵着,他趴在課桌上睡覺,課桌才不會跑。
前排的同學沒敢說話,偷摸對視一眼,又苦着臉把座椅挪了回去。
長腿一邁,詹魚坐進座位,視線不經意間掃過新同桌的袖口。
附中的校服有兩套,都是三件套,襯衫褲子和外套,質量好,價格也高,是其他學校的兩倍還多。
這好學生雖然校服洗得很幹淨,還帶着皂角香,但袖口的位置有縫補的痕跡,針腳細密工整,還挺明顯,似乎縫補了不止一次。
詹魚啧了一聲,有些氣不下去了,怎麽這人看着還怪可憐的……
“詹同學。”旁邊傳來聲響,聲音淡淡的。
詹魚偏頭,看到好學生正在低頭做題,手上的筆寫得飛快,就像是不需要思考一般,就這還能分出心思來和他聊天。
這是要和自己建立友好同桌關系嗎?
詹魚琢磨了一下,如果對方主動求和,誠心道歉,那他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的原諒這家夥之前大逆不道,大言不慚的事情。
“我希望我們能做好同桌關系,”傅雲青眼睫低垂,指骨分明的手捏着中性筆,在選擇題寫上标準答案,頭也不擡地淡聲道:“不要超過中間這條線,不然會影響到我學習,謝謝。”
課桌中間的線畫得筆直,就像是拿尺子精準測量過一樣,和桌面形成标準的直角。
詹魚:?
作者有話說:
詹魚:??三八線?勸你不要太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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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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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