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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宴會結束,把所有賓客送走後,詹家一行人也返回了日常居所小洋樓。
宴會雖然名義上是為了傅雲青舉辦,但更多是一種商業戰略手段,用以加深合作夥伴之間的往來羁絆。
應酬了一晚上的孫雨綿和詹啓梁都喝了酒,面上顯出幾分困乏。
“小魚,我們先去休息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孫雨綿捏了捏眉心,強撐着笑意和兩個孩子說晚安。
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麽,又回頭對詹魚說:“對了,小魚你去看下生生,這小家夥真是叫人頭疼。”
今天的宴會詹蘇生沒有去,他的身體狀況不好,這種人多眼雜的環境,孫雨綿通常都不會讓他去。
除了這個原因,他自己也說不想去,理由是不想要多的哥哥。
傅雲青來詹家的那天下午,他被管家帶出去了,等回來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多了個哥哥,頓時就不樂意了。
“我才不要多的哥哥,我只要有哥哥就夠了。”
因着身體不好,經常住在醫院的緣故,小孩兒被父母嬌寵長大,保護的很好。
即便是十二歲了,仍舊活得很天真,說話也從不考慮別人的心情。
詹魚說了聲好,等孫雨綿離開,他偏頭去看身邊的男生:“你想跟我一起去嗎?”
傅雲青抿唇,淡聲道:“不了,你去吧。”
他知道,那個叫生生的弟弟并不喜歡他,也不歡迎他的到來。
詹魚點點頭,徑直去了走廊盡頭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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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詹魚勾了勾唇,這家夥還真是每次都同一個套路。
房間裏已經關了燈,只留了床邊的小臺燈,散發着暖融融的燈光。
床榻上,被褥胡亂地皺在一起,起伏着小小的山包。
詹魚随意拖了張椅子坐到床邊:“睡了?”
沒有人回應,卧室裏安靜地只有空氣淨化器運作的細微聲響。
“詹蘇生,”詹魚說,“我數到三,要是你沒起來,那我就走了。”
“一。”床上沒有任何動靜。
“二。”詹魚挪了下椅子,做出要走的架勢,被子的邊角扯開一條縫,像是小動物在偷摸摸觀察外面的環境。
“三。”話音剛落,一道瘦小的身影撲出來,一把抱住詹魚的腰。
“哥哥,你好過分,你都不哄哄生生,”詹蘇生氣呼呼地說,“生生這次真的非常生氣。”
詹魚挑眉:“我上次怎麽說來着?”
詹蘇生愣了愣,癟着嘴:“不能用小名自稱,可是我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你有什麽好生氣的,”詹魚想把他推開,但小孩兒的手跟上了鎖一樣,箍得死緊,“有個哥哥寵你還不好?”
“可是我只想要哥哥,”詹蘇生一臉不服氣,“我不要那個哥哥。”
小孩兒說得混亂,一下這個哥哥,一下那個哥哥的。
詹魚拍了拍他的手:“松開,想謀殺我是吧?”
詹蘇生有些不樂意,但還是放開了手,老老實實坐回了床上。
“傅雲青……”詹魚沉默片刻,說:“這人挺好的,而且他是你親哥,你排斥他幹嘛,吃多了撐的?”
“你不是我親哥嗎?”詹蘇生在揪字眼上,向來有一套自己的标準。
詹魚瞥他一眼,冷漠地毫無心理負擔:“我不是,我跟你不熟。”
詹蘇生:“………”
“哥哥!!你好過分!!!”
詹魚被他的聲音吵得頭疼,伸手捏住他的嘴:“再叫我就把你送到爸媽房間去。”
男孩眨眨眼,眼淚跟着就冒出來了。
見他要哭,詹魚立刻站起身:“要哭你就繼續,我回去睡覺了,困得要死。”
“哥哥,你別走,我不哭了!”詹蘇生一秒鐘收住眼淚,可憐巴巴地扯住他的衣服。
詹魚輕嘆了口氣,重新坐下,在床頭抽了兩張紙幫他把濕漉漉的臉擦幹淨。
手法十分粗暴,三兩下就把男孩的小臉擦得紅了一片。
詹蘇生就由着他擦,等擦完了,乖乖地說:“謝謝哥哥。”
詹魚揉了下他的腦袋:“聽我的話嗎?”
“聽。”詹蘇生乖巧點頭。
“嗯,”詹魚拍拍他的小腦瓜,就跟選西瓜似的說:“那就好好和傅雲青相處,別成天跟着我,知道了嗎?你去煩他。”
詹蘇生有些不樂意,鼓着嘴要說話。
詹魚收回手:“想清楚再說。”
詹蘇生:“………好,我知道了。”
“可是我和新哥哥不熟,不知道和他玩什麽,”詹蘇生不高興地抱着手,“他看上去不好玩。”
詹魚想了想:“你可以找他玩作業,玩試卷,玩習題冊。”
詹蘇生:QAQ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
卧室門口--
傅雲青垂手站在門邊,隐在陰影中聽着裏面一大一小的聊天。
聽到詹魚說,那個人挺好的時候,他微微抿了下唇,壓住不自覺上翹的唇角。
“好了,你睡覺吧,小孩兒別熬夜。”裏面的聊天結束了。
聽到椅子腳劃過地面的聲音,和小孩說‘哥哥晚安’,傅雲青無聲地後退兩步,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輕輕合上門。
腳步聲隔着門板響起,在經過他房間的時候,略略停頓了下,又繼續向前走,直到另一個房門被關上,走廊徹底歸于平靜。
傅雲青擡手把手機舉到眼前,手機正停留在錄音界面。
簡單剪輯了下,十分鐘的錄音就只剩下了五秒。
傅雲青垂着眼,修長的手指點到播放按鍵,男生清朗的聲音就從揚聲器傳出來:“傅雲青……他人挺好的。”
-
周末,是個風清氣朗的晴天。
詹魚和陳博洋幾人約了一起打高爾夫球,孫雨綿知道後,立刻要求詹魚把傅雲青帶上。
傅雲青現在對外是公布身份了,但在富二代圈子裏還沒什麽朋友。
詹魚那個圈子的人,雖然都是些纨绔子弟,但至少門戶上結交一下還是可以的。
聽說詹魚要帶上傅雲青,詹蘇生立刻不幹了,吵着鬧着也要跟着去。
“寶貝,你的身體才剛好,不适合參與這種戶外運動哦。”孫雨綿連忙出聲阻止,順帶給詹魚使眼色。
詹魚正在換鞋,聞言看了眼死活要出門的小孩兒,敷衍道:“你不準去。”
“我不,我就要……”詹蘇生扯着嗓子的叫嚷,一口氣沒喘勻,立刻咳得昏天暗地,整張臉憋成了紫紅色。
“我的天,”孫雨綿連忙伸手去摸男孩的衣服口袋,但什麽都沒有摸到,瞬間就慌了,“生生哮喘犯了,他的藥呢,誰看到他的藥了!”
周圍候着的傭人頓時忙亂起來,去尋找小少爺的藥。
詹魚踩着鞋站起身,從口袋裏摸出一個藥瓶,“咔嗒”扭開,三兩步走過去,把藥瓶塞進男孩的嘴裏,擰着眉:“用力吸。”
詹蘇生熟練地吸了一口粉霧劑,然後憋住氣。
詹魚在心裏默數,等時間到了,又把藥瓶塞進去:“再吸。”
接連兩次下來,詹蘇生的臉色才逐漸平緩下來,不似剛才那般吓人。
詹魚捏了捏眉心,話語裏帶着股子火藥味:“你的藥呢?”
他問的是詹蘇生,作為一個哮喘病患者,竟然沒有随身帶藥,這跟找死有什麽區別。
“我換衣服忘了,”男孩自知做錯了事,有些心虛道:“我知道哥哥一定會帶着藥的,哥哥最好了!”
“別拍馬屁,”詹魚冷着臉,把手裏的藥瓶丢進他懷裏:“下次再忘記,麻煩你找個我看不見的地方發病,別死我面前。”
“詹魚,怎麽跟你弟說話呢!”孫雨綿氣得差點失了儀态,因為剛剛着急找藥,本就松散的頭發落下來兩縷。
詹魚笑了下,伸手指着孫雨綿,冷聲道:
“這麽寶貝你的兒子,麻煩把藥焊死在自己身上,指望一個小孩兒帶藥,你怎麽不讓他幹脆把自己治好呢。”
整個洋樓裏瞬間安靜下來,傭人們面面相觑,孫雨綿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詹魚,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孫雨綿咬着牙,脖頸上青筋突突直跳,“誰給你的膽子這麽跟我說話。”
詹魚輕嗤:“這話我早就想說了,不說出來,遲早憋死我。”
說罷,他偏頭對隔岸觀火的傅雲青說:“走吧。”
“好。”傅雲青收回目光,跟在他身後走出家門。
洋樓裏因為小少爺發病,還在是一片嘈雜,腳步聲紛亂,伴随着女主人氣惱地指責,還有傭人小心翼翼地道歉。
約定的地方在揚城的郊區,是當地最大的一家高爾夫球館,服務到位,場地維護做得非常好,采取會員制,聚集了大量的上流人士前來。
球館和詹家有些距離,所以司機開了車,送兩個人過去。
“你還好嗎?”
詹魚回頭,傅雲青坐在旁邊,垂着眼看他。
“你在擔心我?”詹魚挑眉,雖然對方臉上沒有擔憂的意思,但這句話可以這麽解讀吧?
傅雲青斂眉,聲音很淡地嗯了一聲。
詹魚微怔,沒想到對方這麽直白,直白得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能有什麽事。”詹魚轉頭看向車窗,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小的時候,他還會因為孫雨綿偏心詹蘇生感到傷心,會因為媽媽說要謙讓弟弟而憤憤不平,因此還針對詹蘇生。
但後來,他發現,孫雨綿的愛也不過如此,甚至會有些同情詹蘇生。
車窗外,景色飛馳而過,一輛輛轎車從眼前經過,逐漸走遠。
他不說話,傅雲青也不再說話,整個車廂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少爺們,球場到了。”前面的司機輕聲提醒。
炙熱的陽光有些刺眼,候在門口的服務生立刻舉着傘走過來,恭敬地拉開車門,等候兩位貴客下車。
“歡迎二位,請問有預約嗎?”
球館建設非常漂亮,外形是白色的球體,巨大的環形落地玻璃窗,一看就造價不菲。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綠油油的草地,修整得很細心,空氣中浮動着淡淡的青草香。
旁邊還設立了拍照打卡區和戶外休息區,提供給偶爾奢侈一下的小資群體,顯然這位投資商很明白消費者的訴求。
不等說話,另一位服務生經過,看到詹魚,連忙湊過來,在服務生肩上用力地拍了下:
“你個沒眼力勁的,這位是詹少爺,人都認不全還出來迎接貴客,丢人。”
說完臉上堆着笑和詹魚道歉:“不好意思詹少爺,這是個新人,您可千萬別介意,等下來了我們一定好好培訓。”
“無所謂,”詹魚擺擺手,根本不在意這些小事,“陳博洋他們到了嗎?”
老服務生聞言把腰又往下壓了點兒:“陳少,兆少也都到了,就差您了。”
“那帶我們過去吧。”
“好的,請跟我往這邊走。”
服務生領着詹魚和傅雲青往裏走,經過新人的時候,瞪了一眼。
新人無辜地撓撓頭,連忙舉着遮陽傘跟上。
一群人走到八號休息室,送到門口服務生鞠躬離開:“少爺們有什麽事請随時按鈴,我們就不打擾了。”
等到休息室的門關上,新人不解地小聲詢問:“不用給這幾位安排球童嗎?”
老服務生敲了敲他的頭:“少爺的事,哪是我們能知道的,別瞎打聽。”
“哦,不問就不問嘛。”
詹魚帶着傅雲青往裏走,繞過屏風,休息室的全貌顯露在眼前。
和大多數休息室差不多,只不過布置得更加溫馨些,陳博洋和兆曲各窩在一個沙發裏各自拿手機發消息。
聽到聲音,陳博洋擡起頭,立刻樂了:“喲,傅學霸也來了啊。”
兆曲一驚:“卧槽,魚哥你怎麽把傅學霸也帶過來了?”
詹魚聳聳肩:“我媽安排的。”
“說實話,不管看幾遍,”陳博洋看看他,又看看面無表情的傅雲青,“我不是質疑啊,先說好,你們兄弟倆這長得是真不像啊。”
那能長得像嗎?
詹魚想,要長得像,那這個世界才叫玄幻呢。
“不過,魚哥,你把傅學霸帶過來真沒事嗎?”兆曲猶猶豫豫地問。
“有什麽事是我不可以知道的嗎?”傅雲青看着面前的幾人。
“沒事沒事,都是小事,”陳博洋樂呵地站起身,三兩步走過去打開旁邊小房間的門,“快來快來,電腦都給你們開好了。”
“走吧,帶你去打球。”詹魚對着傅雲青挑唇一笑。
傅雲青跟上去,走進小房間,腳步停住。
說是小房間,但只是針對外面的休息室而言,本身空間是不小的,差不多有三四十個平方,裏面并排放了五臺電腦。
其中三臺電腦已經是開機狀态,界面是目前市場上一款挺受歡迎的求生游戲。
“這……就是打高爾夫?”傅雲青少有的露出幾分遲疑。
“對啊,”陳博洋興奮地尋着靠邊的位置坐下,但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傅學霸你應該不會說出去吧?”
詹家,陳家,兆家關系非常密切,別看他們的成績不好,但陳博洋和兆曲的父母都非常反感玩物喪志,其中游戲首當其沖。
幾家父母很贊同他們培養一些高雅的興趣愛好,所以他們就想了這麽個騷操作,不止是高爾夫球場,還有棋室和調香興趣部也有電腦。
詹魚:“沒事,他不會亂說。”
頓了下,他偏頭看向身邊的男生:“你應該不會告狀吧?”
傅雲青淡聲:“不會。”
陳博洋立刻送上一個響亮的馬屁:“看吧,我就說傅學霸肯定不會是這麽嘴碎的人!告狀什麽的,那能是咱們學神幹的事嗎?!”
“那就好,我小學時候的同桌,是個小胖妞,特別小心眼,最喜歡的就是和我爺爺告狀,讓我爺爺揍我。”
詹魚拍拍胸口,一臉的心有餘悸。
傅雲青:“………”
作者有話說:
傅學霸:我懷疑你在內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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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