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86章

和沉睡的詹家別墅不同,劉老七那邊即便是深夜也熱鬧得很,時不時能聽到夜市攤老板吆喝的聲音,還有三五醉漢在放聲大笑。

但電話裏卻尤為安靜。

兩個人無聲對峙,誰也沒說話。

“別問我,你知道的,涉及到以往雇主或者衍生出現的問題,我都只會告訴你三個字,不能說,給錢也沒用,這是我們的行規。”

劉老七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大概是詹家那位自己說漏了嘴。

“那我換個問題。”傅雲青說。

“什麽?”劉老七心裏叫苦不疊,他是私家偵探,能不能尊重一下他的職業素養!

“陳小雲的身份是你告訴詹魚的吧。”

劉老七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傅雲青淡淡看着他:“什麽時候說的?”

劉老七抓抓臉,認真想了想,确定能說才說道:“詹家給你舉辦宴會那天。”

這部分內容是他作為贈品贈送給詹魚的,承認了也無關緊要。

那個時候,他單純是覺得他們這關系看上去還挺有意思,所以也就說了。

畢竟,那個時候他和傅雲青還沒有合作關系,詹家大少爺才是他的財神爺。

誰會不喜歡贈品呢,還是這麽有意思的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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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家大少爺對你還挺好的。”想到什麽,劉老七突然說到,“他知道了你的身份,還讓我把那些資料和痕跡都給處理了。”

不然前段時間,全網吃瓜的時候,難免有些人為了蹭熱度,把傅雲青以前的身份給抖出來。

這些東西,他能查到,自然其他人也能查到。

傅雲青把手裏的煙碾滅,臨到挂電話說了句:“既然保密,就別讓其他人知道。”

“好,”劉老七略顯沉默,有些擔憂地問:“那個,你們不會把錢要回去吧?”

那個錢他就拿了個零頭!!

頗有些憂愁地看向自己的盒飯,這錢都花了……

傅雲青笑了下,“不關我的事。”

電話挂斷。

劉老七猛地松了口氣,心想,蚊子再小也是肉。

遇上這麽兩個做事要跟自己分錢的主,真怕把錢給要回去了。

“師父,那你要告訴詹家大少爺嗎?”

打電話的時候,劉老七正在和小徒弟吃晚飯,所以小徒弟也聽了全程。

“不管吧,”劉老七咂咂嘴,“等他找上門了再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不變應萬變方是上策。”

小徒弟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低頭撥了一嘴飯。

“但師父,告訴傅哥,詹家大少爺是什麽時候知道他身份的這件事,真的沒有違背原則嗎?”

“陳小雲那個身份,和原則有什麽關系?”劉老七撿了幾顆花生丢進嘴裏,嚼的嘎嘣脆,“你師父我的嘴可是很牢的。”

“不是哦,”小徒弟搖搖頭,“我說的是傅哥詹家人的這個身份。”

“我沒說啊。”劉老七認真回想自己剛剛的話,傅雲青問到這件事的時候,他明明啥也沒說。

“你會告訴詹家大少爺傅哥的身份,那不就是因為詹家大少爺告訴了你傅哥的身份嗎?”小徒弟跟說繞口令一樣,差點沒把劉老七繞暈。

見劉老七還在懵,小徒弟又反過來解釋一遍:“詹家大少爺知道了傅哥的身份,告訴了師父,師父投桃報李,又告訴了大少爺傅哥陳小雲的身份。”

師父确實沒承認傅哥被尋回詹家和詹家大少爺有關,但師父說陳小雲的身份是在詹家宴會上告訴大少爺的。

足以推斷兩個人的交集至少是在宴會以前,能讓兩個人産生交集的交點不就只有傅雲青的身份。

劉老七臉上的茫然一點點散去,一聲卧槽站起身,把桌上的花生碟子都給撞翻了,花生米滾得到處都是。

“媽的,被那小子給繞進去了。”

翌日。

一大清早,詹魚回籠覺才睡沒多久,就被索命一樣的電話吵醒,閉着眼睛挂斷。

只不過片刻,手機屏幕上一條接一條的消息跳出,除了兆曲就是四人小群,手機的震感堪比地震。

才早上八點,群消息就已經99+了。

詹魚低氣壓地睜開眼,低罵一句。

拿過手機就想罵人,但看到兆曲連發十幾個樂颠颠的生日表情包,忍了又忍,又把對話框裏的內容給删了。

[你趙大爺上線了,快來磕頭:快出來,我們去歡樂谷,今年加了好多新項目,生日快樂.jpg]

[你有楠了:哥們兒,現在才八點,生日快樂.jpg]

[博學多才我洋哥:別睡了,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快起來嗨,我魚哥呢??生日快樂.jpg@請叫我詹同學]

………

………

群裏消息刷得飛快,幾乎每一條聊天都要帶上生日快樂的表情包,做足了面子工程。

最後,詹魚也只是面無表情地在群裏跟了一個生日快樂的表情包。

算了,過生日,他勉強容忍一下。

群裏約定的時間是九點半。

看了眼時間,八點整,詹魚又縮回被窩,閉上眼。

還能睡一個小時。

剛剛有了些朦胧的睡意,門板又響起“吱吱”的聲音,像是指甲在門上抓撓。

詹魚:“………”

“幹什麽?”詹魚忍無可忍地打開房門。

門口的果然是詹蘇生,小孩兒穿得整整齊齊的,還帶着一個黃色的棒球帽。

“哇,哥哥你今天起得好早!”詹蘇生一臉驚喜。

詹魚扯了扯嘴角:“你猜我為什麽起得早。”

“是因為兆大爺的生日嗎?”詹蘇生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兆大爺也邀請小生了呢。”

“哦。”難怪一大早就來撓門。

“哥哥,我們要出門了嗎?”詹蘇生背着書包,臉上的期待都快怼到別人臉上了。

“不出,我還沒洗漱。”詹魚拒絕這麽早起床。

“我給哥哥帶了,”詹蘇生舉起手裏的小桶,“毛巾現在用溫溫的,剛剛好哦。”

桶裏不止是用熱水泡着的毛巾,還有已經擠好牙膏的牙刷,擔在漱口杯上,連護膚品,護手霜都有。

詹魚:“……我還沒吃早點。”

匆忙把桶放下,詹蘇生将書包抱到胸前,得意洋洋地打開:“我帶了牛奶面包,還有熱騰騰的包子,油條,豆漿,哥哥早餐想吃中式還是西式?”

不大的書包裏,被幾個保溫盒塞得滿滿當當。

看得出來,小家夥有多渴望去歡樂谷了。

“把東西放回去。”詹魚面無表情地說。

“可是……”詹蘇生嘴巴撅得高高的,有些不情願,他想早早出門,這樣就能多玩好多項目。

“不然我就回去睡覺了。”

詹蘇生眼睛一亮:“哥哥是要起床了嗎?那我去樓下給哥哥熱牛奶。”

說完,生怕詹魚後悔,一溜煙地跑了。

“………”

見人走了,詹魚正要回房間,對面的房門突然打開。

傅雲青穿着T恤長褲,眉眼清明,絲毫不見晨起的乏倦,看樣子起床有一會兒了。

看到他,詹魚條件反射地就砸上了門。

“砰”地一聲,震得樓下都能聽到。

收拾好自己,詹魚就下了樓,在飯廳又遇到了正在吃早餐的傅雲青。

“………”

飯廳不止他,還有詹蘇生和平時很忙,難得遇見的詹啓梁。

詹魚一臉淡定地走到傅雲青身邊坐下,椅子側着些,眼角餘光都沒有分給旁邊的人。詹蘇生坐在詹啓梁旁邊,乖得像是一只鹌鹑,只偷偷拿眼睛給詹魚比劃。

詹啓梁已經吃完早餐了,拿着閱讀器正在看財經新聞:“聽說你昨晚喝酒了?”

知道這是在問自己,詹魚習以為常地回答:“喝了一點。”

詹啓梁淡淡地嗯了一聲,關閉閱覽的網頁,候在旁邊的傭人适時遞上擦手的毛巾。

離開前,他才說道:“不要喝酒,對嗓子不好,別讓你爺爺擔心。”

詹魚沒有辯解什麽,只說了一句好。

他很清楚,詹啓梁并不是在關心自己,他關心的是能不能完成和老爺子的承諾。

等到人走了,詹蘇生這才又活躍起來,殷勤地給詹魚擺餐盤,又把刀叉,筷子放他面前,擺放得整整齊齊。

“哥哥,快吃快吃,吃完我們要出門了,兆大爺催得急了。”

詹魚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你兆大爺約的是九點半。”

詹蘇生吃驚地捂着嘴:“真的嗎?兆大爺跟我說是八點半,他太過分了,竟然騙小生。”

懶得看他演戲,詹魚拿起筷子準備吃早點。

“哥哥你昨天喝酒了呀,”詹蘇生不甘被冷落,湊着問道:“酒好喝嗎?”

他從來沒有喝過酒,只偶爾在詹啓梁身上聞到味道,孫雨綿倒是存了紅酒在家裏,但不會在他面前喝。

“難喝。”詹魚神色懶懶地說,伸筷子夾起一個小籠包,“比無糖可樂還難喝,難喝一萬倍。”

無糖可樂是詹蘇生最讨厭的飲料,聞言果然皺巴起了小臉,對酒的味道好奇立刻跌到最低點。

“聽說喝酒會斷片,哥哥你斷片了嗎?”他又問。

“怎麽可能。”詹魚嗤笑,把小籠包咬了一半。

“你都還記得?”身邊的人突然出聲詢問。

詹魚的手頓住。

操,忘記旁邊還坐着個祖宗。

“不記得了,”詹魚面無表情地吃下剩下半個小籠包,“我一喝酒就斷片。”

傅雲青偏頭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些許笑意:“那你剛剛怎麽看到我就關門?”

“我先要關門,才看到你的,”詹魚着重申明,加重了語氣,“這中間有先來後到的關系。”

傅雲青了然地點頭。

“哥哥你剛剛砸門的聲音超大的。”見兩個人聊天不帶自己,詹蘇生立刻找着話題參與進來。

“我只是關門力氣比較大,沒有砸門。”詹魚迎着傅雲青的視線,頭皮一陣陣發麻。

“那哥哥你也不記得你昨天去狐貍精哥哥房間的事情了嗎?”詹蘇生問。

小孩兒一臉好奇,詹魚相信他真的只是好奇,但是……

傅雲青聲音裏帶着笑意,學着詹蘇生的話問道:“你忘記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嗎?”

詹魚的手緊緊捏着筷子,手背上青筋跳了跳:“不記得了,一點都想不起來。”

只要不承認,昨天就啥也沒發生。

都是酒精惹的禍,關他什麽事。

“哥哥喝酒也會臉紅嗎?”詹蘇生上半身趴在桌子上,跟個好奇寶寶一樣問個沒完。

“不會,”話題被詹蘇生帶走,詹魚暗暗松了口氣,沒白疼這家夥,“我喝酒不上臉,不會臉紅。”

詹蘇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有些糾結:“可是哥哥……你昨天晚上從狐貍精哥哥房間出來的時候臉好紅。”

像是怕詹魚不相信,他又非常認真地描述了一下:“超級超級紅,整張臉,耳朵,脖子都是紅的,比哥哥唱戲的時候還要紅。”

詹魚:“………”

“你耳朵又紅了。”傅雲青輕笑一聲。

詹魚下意識伸手捂住耳朵,有些惱羞成怒:“我耳朵毛細血管多不行?”

傅雲青盯着他捂着耳朵的手看了好一會兒,才抱歉地說:“我看錯了,你耳朵不紅。”

頓了下,“可能是昨天酒意沒散,眼花了。”

作者有話說:

抱歉抱歉,我肥來了,這章有紅包!!

謝謝寶貝們的關心,今天狀态好多啦,愛你們,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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