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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下課,詹魚剛出教室就看到了一個說不上熟悉的人——劉麥。

兩個人迎面遇上,看到他,劉麥愣了下,立刻露出個腼腆的笑容。

其實半年前她也嘗試過接近詹魚,結果詹魚根本就沒正眼看過她,兩個人愣是沒能正經地說上一句話。

成天就跟一群男生混在一起,根本看不懂她的暗示,死直男一個。

詹魚盯着她看了會兒,半晌,面無表情地轉頭離開。

劉麥臉上的笑容一僵,這兄弟倆怎麽都這麽難相處……

門口又走出來一個人,劉麥下意識看過去,正好看到傅雲青走出來,手裏還提着一杯奶茶。

她看了看那杯沒動過的奶茶,又看看傅雲青,看着不像是會喝奶茶的人,難道他喜歡的人就在三班?

“雲青,我看你沒去沖刺班,擔心老師問,所以過來看看。”

年級前三十名的好學生一直在沖刺班有課,之前是周末,現在又加上了晚自習。

傅雲青都不怎麽去,不過老師們也都不管他,畢竟以他的成績來說,再沖刺都不知道沖到哪兒去了。

這種學生,有自己的學習方法,老師強行幹預不見得是好事,只要學生能穩住分數就再好不過了。

“我已經退出沖刺班了。”傅雲青徑直穿過她,把奶茶丢進了垃圾桶裏。

劉麥看了眼垃圾桶,收回目光:“……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

傅雲青:“上個學期。”

之前是學生會主席的時候,偶爾會幫老師帶下課,當然是有償的,是學校特意為他提出的勤工儉學方案。

現在不需要了,所以他也就不去了。

“那……”劉麥還想說什麽,傅雲青偏頭,問:“你什麽時候來的?”

“一下課就來了。”

傅雲青眉心蹙了下,掃了一眼樓梯的位置,那裏空空蕩蕩的,沒有人:“以後別來找我。”

劉麥有些尴尬,但還是咬咬牙說:“我們兩家聯姻勢在必行,你拒絕不了的,以後我們結婚了,沒了詹魚的阻礙,你能順利拿到首席的位置,我們劉家自然會全力扶持你們詹氏……”

她話說到一半就沒了聲,面前的男生眼神冷得吓人。

“詹魚從來不是阻礙,其次,我對詹氏不感興趣。”傅雲青神色越發冷淡,說完不管劉麥是什麽反應就回了教室。

劉麥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被人兇過,不止是因為她家的家境,她的學習成績也好,老師也都捧着她。

被人這麽一說,她頓時就紅了眼眶。

“麥麥,你怎麽了?”楊程程看到劉麥在門口,傅雲青也去了門口,還以為兩個人約好的,結果沒一會兒,傅雲青就回來了,留下劉麥一個人。

劉麥揉了揉眼睛,有些委屈:“這些都什麽人啊。”

一個比一個還難相處。

“你是……”楊程程小聲說:“麥麥,你是在和傅雲青交往嗎?”

雖然她幫着約了好幾次,但劉麥沒跟她說過具體原因,她其實想問是在追傅雲青嗎?但考慮到劉麥這人比較重面子就換了個詞。

劉麥看她一眼,撇撇嘴:“關你什麽事。”

“我就是好奇,”楊程程不好意思地笑笑,“當我沒問吧。”

劉麥打量着她,半晌,突然說:“對,确切說我們以後打算結婚。”

雖然傅雲青說他對詹氏不感興趣,但她才不相信,有那種血蛭一樣的養父母,傅雲青怎麽可能對詹氏這樣的龐然大物不感興趣。

估計也就是被戀愛沖昏了頭腦,等高考結束,大家各分東西,也差不多就會分手了。

所以他們在一起,結婚是遲早的事情。

楊程程驚訝地捂着嘴,生怕自己聲音太大被別人知道:“你們都已經想到結婚了啊!”

她是知道劉麥家情況的,詹家很有錢,劉家也不差,兩個人結婚豈不是強強聯手。

“嗯,只不過現在要專心高考,”劉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和你關系好才跟你說的,你可別跟其他人說。”

“好好好,”楊程程連連點頭,“我肯定不說。”

上課鈴打響,楊程程回教室的時候沒忍住多看了兩眼傅雲青,心裏又是興奮又是惋惜。

這麽帥的學霸,怎麽就名草有主了呢……

懷揣着巨大的秘密,她一晚上都沒能靜下心來,總是忍不住回頭去看後面的人,傅雲青低頭正在寫什麽,時不時停筆思考。

課間休息時間,傅雲青離開了教室,最後一節課也沒回來上課。

楊程程又回頭去看,座位空蕩蕩的。

“楊程程你在看什麽?”坐在她旁邊的林雨菲問,“你都看了一晚上了。”

一節課看四五次,想忽略都做不到。

楊程程連忙搖頭:“沒看什麽,沒看什麽。”

林雨菲狐疑地看她一眼,但見她沒有要說的意思,也就不再問了。

課上到一半,倒是楊程程先湊過來跟她說話了:“雨菲,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千萬別跟其他人說。”

“什麽?”林雨菲低頭正在做題,聽她這麽說,就放下了筆。

“你先發誓,絕對不和別人說。”楊程程不放心地說。

“好,我發誓。”林雨菲無奈地順着她的話說,“你要不放心,也可以不跟我說的。”

“不行,我憋不住了,”楊程程苦着臉,“你知道的,我這個人真的藏不住秘密,多一秒鐘都難挨。”

林雨菲笑笑:“那你說吧。”

“傅學霸和劉麥在談戀愛,”楊程程飛快地說,生怕自己猶豫,然後又說不出口,憋上許久,“他們高考後就準備結婚了。”

“啊,”林雨菲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高考後不是還沒到法定年齡嗎?”

楊程程小聲地說:“他們這種豪門家庭,肯定是先結婚,後面再補證,新聞上不是還有只結婚不領證的嗎?”

林雨菲:“他們真在談戀愛?”

她也遇到過兩次劉麥來找傅學霸解題,但說實話,傅學霸對她的态度,感覺很冷淡,還不如對着詹魚。

不對,差遠了,至少她經常看到傅雲青對詹魚笑,還會給詹魚買奶茶,整理書桌。

要真說談戀愛,她寧願相信傅雲青和詹魚在談。

“劉麥剛剛親口跟我說的,”楊程程很肯定地點點頭,“是不是想不到!”

“确實,”林雨菲表示贊同,“原來傅學霸對戀人也這麽冷淡啊,突然有點同情劉麥了。”

剩下的兩節晚自習,詹魚沒有回教室,叫着陳博洋他們一起去了網吧。

回去看着某人就覺得煩,剛好有段時間沒去網吧了。

“魚哥,你怎麽點這麽多奶茶?”陳博洋上個廁所回來,就看到包間的桌子上放了十幾杯奶茶。

“有錢任性,”詹魚頭也沒回地說,“請你們喝,喝到爽。”

“傅學霸不是給你買了,你還能喝得下?”陳博洋随手挑了一杯拿到自己的機位前。

詹魚:“他買的不好喝。”

兆曲一愣,回想了下:“不就是我們平時買的嗎?”

同一家店,同一個口味,難道是糖放多了?

“你快死了。”詹魚面無表情地提醒他。

兆曲一回頭,就看到自己不知道怎麽的竟然從樓頂摔了下去,一群喪屍正在朝着他的方向狂奔而來。

“卧槽,我怎麽掉下來了!”他手忙腳亂地開始往上爬,“魚哥,你快幫我狙一下,不然喪屍疊上來了。”

詹魚收起滿是子彈的槍,說:“沒子彈了,你自求多福。”

說完,身手矯健地跳到了另一棟房子的房頂上。

“這個游戲太殘酷了!”兆曲嗷地一聲慘叫,被喪屍咬了五六口才勉強逃脫,僥幸撿回一條命。

四個人在網吧一口氣玩到了晚上十一點才踩着回家的警戒線散了。

買的奶茶太多,一人喝了兩杯,快喝吐了也還剩着三杯沒人動,詹魚只好又拎着回家。

這個時間點,揚城附中的學校門口還有一些學生逗留,有人在等車,有人騎着電動車轉進街道。

詹魚看了眼學校大門,從這個方向能看到高二高三的部分教室,如果帶着八倍鏡,估計還能看到教室裏靠窗坐的人。

回到家只用了十分鐘都不到。

随手把奶茶放在玄關上,詹魚正低頭換鞋,就聽到腳步聲。

擡頭,傅雲青站在他一步之外,眼睫低垂地看着他。

“回來這麽早,”詹魚瞥他一眼,把鞋放到鞋櫃裏,“今天不用講題了?”

傅雲青無聲地笑了下,雖然人還在生氣,也不知道能不能哄好,但小魚吃醋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我錯了,以後不給別人講題了。”傅雲青誠懇地說。

“關我什麽事,我就一陪練。”詹魚想從他身邊繞過去,卻被人攔腰抱住。

傅雲青環着他的腰,低聲說:“我寫了檢讨書,你看看?”

“檢讨?”詹魚睨着他,“好學生也會寫檢讨?”

“就給你一個人寫。”傅雲青低下頭,“給男朋友一個機會,好不好?”

“你覺得自己錯了?”

傅雲青:“嗯,錯在讓我們小魚生氣了。”

詹魚:“我沒生氣。”

傅雲青從善如流地點點頭:“我口誤,我寫檢讨。”

見詹魚态度有些軟化,他低頭在詹魚的臉上親了下,觑着神色說:“我也是第一次做男朋友,業務不熟練,你要是覺得不對的,就提出來,及時糾正我的錯誤。”

“我準你親了嗎,”詹魚瞥他一眼:“檢讨呢?”

傅雲青牽着他走到沙發坐下,茶幾上放了幾張紙,詹魚随手拿起來看,只看了個開頭就皺起了眉頭。

“你這寫的啥玩意兒?”

傅雲青坐在他身邊,拿起桌上的筆遞給他,笑道:“協議一式兩份,我們明天去公證,協議受法律保護。”

協議是他之前比照着民法典拟出來的,晚上和律師做了最後的修改和确認。

詹魚大致看了眼:“簽這玩意兒幹嘛?”

“婚……”傅雲青剛說了個開頭就可疑地停頓了下,糾正地說道:“戀愛期間財産處理,共同享有對方的所有財産。”

詹魚:“那你只能享有我的蝼蟻花呗了。”

他如今可沒什麽錢,以後也夠嗆。

傅雲青低頭在他的唇角啄了下,低聲哄道:“我有錢,以後也會努力賺錢,你簽了穩賺不賠,以後我要是做錯事了,解除協議就能分走一半。”

這輩子他做了很多的準備,也攢了不少錢,雖然比不上如今的詹氏,但也足夠詹魚的花銷。

詹魚擰了下眉,把協議丢在桌上:“我不簽。”

“為什麽?”

詹魚哼笑一聲:“你當我傻,你這不是騙我簽結婚協議?”

目前國內已經有同性婚姻法在議案,但什麽時候能通過,什麽時候發布新法都還是未知數,他是沒見過結婚協議,但這聽着和結婚有啥區別。

傅雲青低低地笑了聲:“我們小魚真不好騙,那能簽這份嗎?”

他又從協議下面取出另一份文件:“如果需要做手術,我們可以為對方簽字。如果遇到意外,是彼此遺産的第一繼承人。”

頓了下,他說:“經歷過以前的事情,我不放心家人,遇到意外情況,我希望你能幫我簽字。”

想到他嘴裏的那些家人,詹魚松動了些,但還是狐疑地看着他:“你能有什麽危險?”

傅雲青摸摸他的頭,笑道:“以防萬一。”

詹魚想了想:“那行,後面這個我給你簽了,前面的那份你想都別想。”

萬一這家夥做個闌尾手術,或者割個包I皮呢。

剛寫完名字,他突然反應過來:“不是,我他媽還在生氣,你就讓我給你簽這破字?”

傅雲青沒忍住笑了聲,一只手攬住他,另一只手把協議塞進抽屜裏:“嗯,現在才是哄你。”

說着,他低頭在詹魚的唇上親了下,詹魚臉有些紅,瞪着他:“誰要你哄,不準親我。”

“你不準那我就只能采取強硬手段了。”傅雲青從嗓子裏壓出一聲笑,桎梏住懷裏人的手,深深地吻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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