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天星島

第55章 天星島

因着妙星玄身上有傷,司南又墜凡,不方便回七星峰,蘇濟世就将她師徒二人送到了一座南海中央的小島上。

這是蘇濟世專門用來種植藥材的小島,司南如今既無靈力,又無法寶,實在是沒辦法償還蘇濟世的診治費用。

作為補償,蘇濟世要求她在這島上種植十年的藥材。

将她師徒二人送來島上的這日,恰好是天清氣朗,惠風和暢。

蘇濟世領着這師徒二人從島上的傳送陣法下來,掠過漫山遍野的藥材,與司南說道:“這島上我一共開辟了九十九座藥田,每座藥田裏,單獨設置了陣法,不用你怎麽打理,它就會自動催熟藥材。”

她邊走邊說,指着島外的方向囑咐了一番:“哦,對了。”

“島外還有一個迷霧陣法,海妖遍地,尋常大乘修士都很難進來。”

“你就在這裏待個十年八年,等星玄的傷全都好了,再想去哪就去哪。”

由她領路,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小島的正中心。

在漫山遍野的花海之中,開辟了一座占地八畝的小庭院。

庭院的正大門是一扇金絲楠木做成的赤色大門,門前鋪滿了金耀石,遠遠看着,閃閃發光。

司南一眼就看出了這是陣法的正中央,靈力聚集之處。

她笑了起來,稱贊了一聲:“倒是個好去處,玄兒的傷只怕在這裏住個兩年,就能好了。”

“嗨……”蘇濟世嘆息了一聲,對司南道:“她那個傷,光是兩年還不夠。”

蘇濟世點了點司南,囑托道:“你啊,還得教她誦經定心,少動心動念,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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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穩養着。”

“不然的話,還是得舍棄肉身入魔。”

司南颔首,回答的很是認真:“知道的。”

見她聽進去了,蘇濟世又去看妙星玄:“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

妙星玄極為乖覺:“知道的,祖祖不必擔憂,我會乖乖聽話的。”

蘇濟世冷哼了一聲,很是嚴苛:“你最好是。”

她三人很快就來到了庭院大門前,門口栽種着兩排梨樹,此刻盛放着潔白的梨花,海風徐徐吹來,漫天的梨花飄落,美不勝收。

司南仰頭去看梨花,恰好有風經過,那花随風墜落,輕盈地落在她的白發,藍衫上。

她輕笑了起來:“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

蘇濟世彈指揮開了庭院門,很是不耐道:“好了好了,別念詩了,先進來看看還缺什麽吧。”

“好。”

司南伸手牽住了妙星玄,拉着她一起跟上了蘇濟世。

只見一條金耀石大道從大門鋪向裏頭的樓閣,前院的大道兩側鋪着漢白玉,滿地架着藥材架子,上頭曬着各色藥材。

三人迎着淡淡的藥香味進入了樓閣,查驗了內裏的設施。

“一樓是我放藥材用的,你們住二樓。”

三人上了二樓,裏頭堆滿了藥架和雜物,驚得司南與妙星玄止住了腳步。

蘇濟世立即擡手捏訣:“流風飛雲!”

令訣落下,二樓驟然掀起一陣飓風,将內裏所有的雜物都吹飛,吹向了深海深處。

蘇濟世扭頭看向司南,很是不好意思道:“二樓不怎麽打理,現在好了。”

她從納戒中取出一張一丈寬的雷擊木大床放在了正中央,與司南道:“後院還有一些金絲楠木,什麽鋸子斧子也都在,你有什麽自己缺的就自己弄。”

“我先把你做飯的地和澡堂給搭好了。”

“你們師徒就先這麽安置下來吧。”

司南拱手答謝:“多謝了。”

“客氣客氣。”蘇濟世朝司南揮揮手,對妙星玄道:“你跟我來,先把廚房搭起來。”

說完又對司南道:“以後你得替我管這滿地的藥,你先去把這藥田都逛逛,看看我種了什麽,自己想想怎麽采摘。”

這是要支開她。

司南扭頭過,有些擔憂地望向妙星玄。蘇濟世見狀直翻白眼:“你看她做什麽?我又不會把她給吃了!”

她伸手,在司南的後背推了一下:“你快去快去,煩死了你!”

司南還是有些不放心,目光一直落在妙星玄身上。

妙星玄莞爾,伸手抵在她身後,與她溫聲道:“師父你去吧。”

司南嘆了口氣,起身朝樓下走去。

蘇濟世看了眼她的背影,給妙星玄遞了個眼神,朝樓閣旁走去。

——————————

蘇濟世來到閣樓旁,揣着手站在一旁,開始指揮妙星玄:“你先将那個藥架子挪一挪,挪個三分地出來做廚房。”

妙星玄擡手捏訣,剛想把那些藥架子給挪開。

但蘇濟世立即阻止了她:“哎呀,你用手挪,別用靈力。”

妙星玄也不多問,只點點頭,走向那些曬着藥物的藥架子,矮身進去,将這些足足一丈高的藥架子生抗了起來。

這些架子都是建木做的,品質極為沉重。哪怕是妙星玄這樣的合體期修士,扛起來也極為費力。

肩上陡然一沉,險些把妙星玄壓垮了。

她腳下一踉跄,差點栽倒下去。

可一想到蘇濟世就在一旁看着,她又深吸一口氣,生生咬着牙,扛起這沉重的藥架,往牆邊挪去。

蘇濟世站在一旁,望着她步履蹒跚的背影,兩手揣着,眼神很是冷漠。

一共二十個架子,抗到最後,她都有些眼冒金星,頭昏眼花,腳下打擺,險些站不住。

全部抗完之後,妙星玄只覺得肩上火辣辣的疼。

她走到蘇濟世面前,擦掉額上的細汗,喘着氣與她道:“都好了,祖祖。”

蘇濟世點點頭,擡手捏訣:“搬山!”

令訣落下,上百張小人符從她納戒裏飛出,開始搬着後院的石頭與金絲楠木,搭建廚房。

小人符在幹活,蘇濟世領着妙星玄到後院:“後院還有一堆的柴火,你閑着也是閑着,全劈了吧。”

“哦,對了,還是不能用靈力。”

妙星玄點點頭:“嗯,我知道的。”

她跟着蘇濟世來到後院,蘇濟世挑了個水源豐沛的地方,開始讓搬山小人挖水井。

一旁的妙星玄掃了她一眼,看着這些擺滿後山的高大松木,取過鋒利的斧頭開始劈柴。

她自小被司南嬌養着,在藏經閣讀書長大,唯一一次碰過錘子,還是她第一次煉器,哪裏還碰過斧頭這樣的東西。

再加上方才搬架子搬得昏天暗地,此刻一拎斧頭更是覺得疲乏。

她深吸了一口氣,握住斧子對準立在身前的木頭,猛地一劈下去。

“哢!”

斧頭落下,木頭從兩邊俐落的裂開。

妙星玄伸手,調轉了木頭的方向,開始将木頭一分為二。

利器進攻的聲音是非常有節律的,一劈一落的哢哢聲裏,妙星玄在這樣的聲音裏,隐約感受到了禪意。

那頭的蘇濟世還在挖井水,一邊挖井一邊與她道:“你師父心性非常單純,懂得這世上許多事,卻唯獨在情字上解不開。“

“她前世是天星武神,天生就有大愛,這也就意味着,她不會擁有私心。”

“神格讓她不會擁有私心,所以褪去神格之後才會格外的想擁有一些什麽東西。”

“可她既然來到這世間,成為了一個凡人,她就必然會有自己避不開的劫。”

妙星玄一邊劈柴,一邊聽着。

天色漸晚,夕陽漸漸地沉了下去。

蘇濟世嘆了一口氣,與妙星玄道:“她執意要為你停留,我也不多管閑事。”

“只是她如今是個凡人了,沒了靈力是什麽樣子,我想你也明白了。”

“在愛的時候,多憐惜憐惜她吧。”

“她也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個孩子。”

妙星玄一怔,劈柴的斧子停頓了片刻。

好一會,她才俐落地劈下去——“哢”!

“我明白的。”

談話間,蘇濟世的水井也打好了。

這時候,司南提着兩尾魚與一袋螃蟹,匆匆穿過前院,來到了後院:“瞧瞧我打了什麽回來。”

妙星玄聞言擡眸,在夕陽溫暖的照應之下,司南一席藍衫,滿頭銀發盛滿了柔光,眉飛色舞道:“小龍鳗和大青蟹,今晚有好吃的了。”

蘇濟世站在遠處,聞言翻了個白眼:“我讓你去看看我的藥,你倒好,打魚去了。”

司南笑笑,轉過頭看向正在劈柴的妙星玄。

她一眼就看到妙星玄通紅的掌心冒起來的水泡,斂了笑朝她走過去:“玄兒去把魚和蟹蒸起來吧,我來劈柴。”

還未等妙星玄回話,蘇濟世就擡手驅逐她:“你去去去……”

“真是的,這裏沒你的活,你自己去蒸你的魚。”

司南沒回應她,只是看向妙星玄。

南海的夕陽很是柔和,好似一顆永遠不會墜落的通紅軟柿。

那溫暖的光籠罩在妙星玄身上,更顯得她眉眼溫柔。

她拿着斧子,站在光中,對司南笑笑:“師父去吧,玄兒等着吃你做的飯。”

很是溫柔的語氣,好像個小大人,在哄司南。

司南莞爾,提着手上的東西對兩人道:“那你們快些做完。”

她轉過頭對蘇濟世:“祖祖,吃了晚飯再走。”

蘇濟世忙應道:“好。”

————————

新建的廚房沒有鍋碗瓢盆,幸好司南納戒裏有隕鐵的板子還有藥鼎,可以用來烤魚蒸蟹。

她讓妙星玄取了套工具給她,快速地削了三套碗筷,劈了三張木凳,在後院裏擺着。

暮色四合時分,司南做好了晚飯,就與妙星玄一同招待蘇濟世在後院裏吃飯。

今夜恰好是圓月,天空中沒有任何陰雲,月亮挂在天上,好似一顆會發光的巨大銀盤。

司南的納戒裏有不少酒,她從中取出一壇,給蘇濟世倒上。

蘇濟世嘗着她煎的魚,贊嘆道:“不錯不錯,你這個手藝,哪天混不下去,還可以去萬寶樓做廚師。”

司南笑笑,夾了塊魚肉與她道:“我何止這個手藝。”

“別說是做廚師了,哪怕是簪師,藥師,打鐵匠,保镖……這世上一切人能做的事情,我都做得。”

蘇濟世翻了個白眼:“成成成,知道你能耐了。”

今夜的月色實在是太好了,司南又是逗,又是哄,把蘇濟世安撫得開開心心的。

蘇濟世喝多了,拉着她的手道:“我就你這麽一個寶貝孩子,你要好好的。”

“你玩個上百年都沒問題,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可不能再受傷了知道嗎?”

司南連忙應着:“好好好,明白的。”

臨了要送蘇濟世回去,在傳送陣法前她還在叮囑:“一定要高高興興的,重要的是不能傷着自個,知道了嗎?”

“曉得了曉得了。”

司南推着她往陣法裏走,蘇濟世扒着她的手回頭:“這陣法能傳送到兩個地方,一個是我的洞府,一個是南洲的海港,丹陽港。”

“從丹陽港你能去九州十四海每一個地方。”

“等你那冤孽徒弟養好了,讓她帶你玩去。”

司南嘆着氣,将她推了進去:“知道了知道了。”

“祖祖別擔心。”

蘇濟世還不放心,抓着她的手道:“以後凡是遇到什麽事,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知道嗎?”

司南颔首:“知道的!”

她把蘇濟世推入陣法,一腳踩上傳送陣法的按鈕,與她道:“放心吧,我會平平安安的。”

“你這孩子……你……”

還未等蘇濟世說完,一陣陣法亮光閃起,就将她送走了。

見她消失不見,司南這才松了一口氣。顯住敷

天老爺,可算把這老人家給送走了。

妙星玄站在她身側,望着她的神情輕輕笑了一下。

“呵……”

司南轉過身看她:“你笑什麽?”

妙星玄彎着眉眼道:“我只是覺得祖祖太操心師父了,在她眼裏,師父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妙星玄頓了頓,又繼續道:“我很開心,在這世上,除我之外,還有人這般疼愛師父。”

司南莞爾,輕聲道:“将你的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妙星玄一怔,有些愣住:“這……”

司南伸手去握她的手,妙星玄下意識将手握成拳,不讓她看。

司南握着她的手來到自己身前,俯身将吻落在了她緊扣的手指上:“聽話,張開。”

妙星玄只覺得手指上輕微一熱,手就不

由自主地順着司南的意思,徐徐地打開了自己的手。

月朗星稀,月光如水淌過兩人之間,輕輕地落在妙星玄的水泡上。

司南望着她指根通紅的水泡,很是心疼:“怎麽傷成這樣。”

她伸手,用大拇指輕輕拂過妙星玄指根上的水泡,眼眸盛着破碎的光:“疼嗎?”

妙星玄搖搖頭:“不疼的。”

司南嘆息了一聲,對妙星玄道:“你疼不疼,師父會不知道嗎?”

她們身上有同靈蠱,妙星玄身上哪裏有傷,她都知道的。

“唉……”

她嘆着氣,伸手去撥妙星玄的右肩膀。

妙星玄瑟縮着身子,稍稍躲了一下。

司南的手指扯開她的右肩衣物,語氣稍微嚴厲了些:“別動。”

紅色的衣襟被撥開,露出內裏雪一樣白皙的肌膚。司南低頭,借着月光看清了她右肩的擦傷。

白色的肌膚泛着青紫的痕跡,甚至有些被擦破皮了。

沒有靈力護身,這就是凡人的身體,脆弱而無力。

司南抿唇,收了自己的手,拉着妙星玄往院子走:“先回去吧。”

“回去師父給你上藥。”

失去靈力,成為凡人的司南,只能步履匆匆地往院子裏走。

妙星玄本想抱着她直接飛往院落,可一想到能被她這麽牽着,在這美麗的月色之下走很長的一段路,她就不想飛了。

她跟在司南身後,踩着她的影子走:“師父……別那麽擔憂,只是皮肉傷而已,我沒覺得有多疼。”

“更何況,也只有這樣,我才能體會師父的遭遇啊。”

司南腳步一頓,轉身看向妙星玄。

月光皎潔如銀,照在了妙星玄身上。她沐浴在光中,望着司南很是心疼:“沒有靈力,一切都要依靠自己的肩,自己的手,自己的身體去跑,去跳,去勞作。”

“若是師父失去了我,師父就只能這麽依靠自己,在這小島上求生了。”

妙星玄說着說着,眼裏泛起了水光:“我光是這麽想,就會很心疼師父。”

她拉着司南的手,往前邁了一步,靠在她心口顫聲道:“所以我不會離師父而去的。”

“你為我分擔疼痛,那也就意味着我做的所有的事,都有你在參與一半。”

司南怔在原地,妙星玄伸手去拉她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腰上,仰頭望着她道:“從今往後呢,我與你就在這座小島上住下來。”

“白天,你就去釣釣魚,我在家種藥材,摘藥材,劈柴,挑水。”

“晚上呢,我來燒水,你來做飯。”

“你說這樣好不好?”

司南垂眸望着她的眼睛,只覺得裏頭有碎星淌了出來。

她伸手捧住妙星玄的面頰,良久才問了一句:“這樣的生活,你不會覺得無趣嗎?”

“不會啊。”妙星玄搖搖頭,仰望着她含笑道,“從前我在藏經閣看書,總想着能早點修煉,然後回七星峰陪你煉器。”

“我只想與你就這麽青燈黃卷,一餐一飯,簡簡單單地過着。”

“像凡人一樣。”

“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就這麽過好這一生。”

司南笑了起來,握住妙星玄的手,與她溫聲道:“既如此,你更要好好照顧自己了。”

她拉着妙星玄的手,低頭吻了吻她的掌心:“下次劈柴還是用點靈力吧,不然你疼,師父也是會疼的。”

妙星玄重重點頭,應了一聲:“嗯。”

司南嘆了一口氣,拉着她的手,溫聲道:“走,我們回家吧。”

“好。”

兩人手拉着手,踏着星夜,回到自己的新家。

月光将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在搖曳的花影中,兩人挨在一起的身影是如此的親昵,宛若這世間最動人的愛侶,永不分離。

————————

入住島上的第二天,司南就提了個門匾,給小島取了個名字。

這名字很好記,正是司南的神號,名叫天星島。

司南本意要取星玄之名的,奈何架不住妙星玄的反對,就取了這麽一個名字。

提名之後,司南陸陸續續開始給自己家中做一些家俱。

妙星玄喜歡花,她就先做了一個木質的花瓶。其餘的晾衣架,茶幾啊等等,都是陸陸續續地在做。

她雖沒了靈力,可手腳還和以前一樣麻利,做事又快又好。

只是全部都用手動的,一個衣架做了十天,直把她老腰給扭傷了,才做完。

入夜妙星玄回來,見司南站姿不太對,連忙把她扶到床上,讓她趴下,掀開她的衣物,将靈力輸送過去。

溫熱的靈力入體,緩解了身體上的不适。

司南趴在床上輕嘶着氣,妙星玄心疼得不行:“下次還要做什麽,還是我來吧。”線住負

“不然師父折騰一波,傷筋動骨的,也太受罪了。”

司南趴在枕頭上,想到她數年前第一次煉器,忍不住笑了起來:“不行,你煉器啊……”

“還是算了。”

妙星玄不太樂意了。

“師父……”

她喚了一聲,翻身上床,一手壓在司南的後腰溫着她的腰,一手壓在司南的肩膀,騎在了她身上。

司南忽而覺得身上一重,不解地問:“怎麽了?”

“哼……”妙星玄哼了一聲,很是不滿道:“你好小瞧我哦。”

她壓着司南的肩膀,傾身在她耳邊輕輕呵氣:“你說,我如果今晚折騰你,你明天還能不能起來繼續做你的大事業?”

耳畔一熱,司南稍稍側了側身,扭頭看向她,很是認真道:“你确定要這麽挑釁我嗎?”

妙星玄抿唇,想了想自己沒出息的樣,蔫了吧唧地躺在司南的背上。

“算了,我沒出息。”

她蹭了蹭司南的肩膀,揉着她的腰,小心去吻她的脖子。

“師父……”

司南應了一聲:“嗯?”

妙星玄吻了吻她,在她耳畔悄聲問:“我們……”

“現在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不應該再叫你師父了?”

且不說冰川那一個多月,單單是在這座小島上,她夜夜都在纏着司南。

眼見着升仙大宴越來越近,她與司南再次出現在人前。

到時候,她們會不會和碧滄海與江潮那般被人議論呢?

可她與司南只是訂了情,并未成婚。忤逆倫常……也只是忤逆了一半。

妙星玄稍稍挪開了身體,雙眼亮晶晶地看向司南:“師父你覺得我應該叫你什麽?”

司南偏頭望向她,一雙桃花眼很是多情:“你想喚我什麽?”

妙星玄想了想,歪着腦袋思索道:“我想……”

“嗯……祖祖喚你司南,我娘親喚你星弛,其餘人都喚你星弛道君……”

“我想,我想要一個比較特別的稱呼。”

司南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溫聲道:“那就喚我師父吧。”

“這個稱呼,除了你之外,沒有人任何人可以呼喚。”

妙星玄眨了眨眼睛,很是錯愕:“難道我要一輩子都喚你師父嗎?”線朱夫

司南颔首,很是理所當然道:“喚我師父有什麽不好嗎?”

“當然不好了。”妙星玄反駁了一聲,張了張嘴道,“我……我想……”

說着說着,她臉頰緋紅了起來。

司南莞爾,伸手在她臉上掐了一把,與她道:“我在家中排行第二,按照銀海國的稱呼,凡是王族子女,都是稱呼為公子。”

“你可以喚我二公子,二郎或者南公子。”☆

“又或者,你直接按照民間的稱呼,稱呼我為郎君或者娘子。”

她的心思實在是太好猜了,司南一點破,妙星玄整張臉都跟燒起來了一樣。

妙星玄趴在她背上,落在她脖頸的手從她衣襟往下探,劃過她形狀漂亮的肩膀落在她胸口。

妙星玄停下了她的手,傾身吻上了司南的眼睛:“娘子……”

司南長睫微顫,輕輕應了一聲:“嗯。”

妙星玄輕聲呢喃,啓唇吻住了她纖長的睫毛,又輕喚了一聲:“二郎……”

司南稍稍側身,擁着她的肩膀,顫聲應她:“在呢。”

妙星玄的吻沿着司南的眼角挪到她的鼻梁,落在了鼻尖上:“郎君……”

司南攬住了妙星玄的腰,翻了個身,讓她趴在自己的懷中。

妙星玄嘆息着,閉着眼在她鼻梁上落下一吻,最後輕輕含住司南的唇:“師父……”

司南稍稍擡頭,咬住了她的唇瓣:“張開。”

她命令着,讓妙星玄張開檀口,深深吻住了她。

她吻着妙星玄,聽這女子将自己所有的稱呼都喚了一個遍,喚到最後,她最喜歡的還是那一聲聲又嬌又憐,哭得顫動不已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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