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升仙宴:三
第58章 升仙宴:三
司南踩着點入場,着實驚到了一群人。
她以酒賠禮,飲下一杯後,牽起妙星玄的手,與衆人道:“升仙宴已開,還請諸位盡興。”
言罷,也不管在場衆人如何想,牽着妙星玄的手,在蘇濟世身後落座。
在場諸多大乘修士裏,蘇濟世雖算不上輩分最高,可卻是如今九州是四海聲望最隆的一位。
她德行極高,與星北鬥并排同坐主位,無人有異議。
倒是司南,牽着自己的徒弟甘願端坐在司南身後,真真令人詫異。
尤其是對於清韻而言,她看着主位上的蘇濟世格外礙眼:“星池神君到天上走了一圈,怎麽臨到頭又下來了呢?”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望着蘇濟世身後的司南淡淡道:“是不是在這世間游歷數十載還是太稚嫩了些,修為不夠,被打落神殿啊?”
她提的問題,就是在場衆多大乘修士的猜測。
在場修士紛紛豎起耳朵,等着司南的回答。
能入神殿卻偏偏墜落凡塵,世界上哪裏存在這樣的修道傻子。
說得好聽是自己墜凡,難聽一點,怕是道行不夠,被驅逐到了凡塵吧。
司南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慢條斯理地給妙星玄剝掉天元碧玉果的外皮。
聽到於清韻的問題,一笑置之:“既然陛下是這麽想的,那就權當司南是被打落神殿的好了。”
她不争不辯,任由人說,反倒讓人意興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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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清韻一時沒了趣味,倒是司南前頭的蘇濟世沖她翻了個白眼:“人司南愛跳不跳,又沒招惹你東海,你管那麽多事幹嘛!”
蘇濟世擡手捏訣,從星北鬥桌前攝了一串紫晶葡萄,猛地朝於清韻擲去:“話多得煩人,那麽多吃的,還填不滿你那張血盆大口是吧!”
她沒用上靈力,于清韻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她砸了滿臉。
“砰!”
葡萄汁液在於清韻身前炸開,沿着她的護身屏障,緩緩往下流。
於清韻一下就炸了:“老不死的,你什麽意思!”
“要打架是吧,來啊!”
她拍案而起,對着蘇濟世怒目而視。
蘇濟世攏着衣袖揣着手,滿是不屑道:“就你那點三腳貓的修為,還要和我打架,呵……”
她罵都懶得罵,不屑之情溢言於表。
於清韻氣死了:“你!”
眼見着她倆就要大鬧萬器宗大殿,星北鬥連忙站起來,安撫道:“好了好了。”
“兩位,兩位……”
“今日好歹是我大師伯的升仙宴,給我個面子,消消氣消消氣。”
蘇濟世冷哼一聲,端坐在她身後的司南将一枚剝好的果子遞過去:“祖祖,先吃點東西。”
蘇濟世瞥了眼那麽果子,低頭咬了一口,這才含糊道:“我與你這蠢龍計較什麽,開宴開宴!”
她罵歸罵,但沒有說於清韻是妖物,只說她是蠢龍。
蛟龍與龍天差地別,這一個詞,也不知道是誇還是罵,生生噎得於清韻一口氣不上不下,愣是再罵不出來一句。
她瞪着蘇濟世,胸口劇烈起伏着。
星北鬥見狀連忙道:“請妙音閣道友齊奏蒼神太一曲。”
“開宴!”
随着星北鬥的話音落下,妙音閣少主樓詩懷抱七弦琴,飛入大殿之中端坐。
她一襲嫣紅绫羅紗裙,端坐在大殿之中,撥動了琴弦。
“铮……”
琴弦聲動,七十二名身穿各色绫羅紗裙的少女,懷抱着樂器飛入了大殿之中。
笙歌妙曼歌舞翩翩,在少女們的演奏中,靈力幻化成花瓣片片落下。
随着靈力越發浩瀚,這七十二名少女層層疊疊,踩着花瓣彙聚成了一條彩色靈龍。
靈龍輕吟了一聲,簇擁着殿中的少女,以靈力将她托舉起來。
華美的音樂聲中,少女樓詩褪去了披在肩上的绫羅,懷抱着琴弦,升入了空中,宛若飛天,即将離去。
臺下的修士望着少女即将離開凡塵的這一幕,無不心馳神往。
這就是飛天,這就是蛻凡登仙!
在這一刻,他們只覺得那一個腳踩靈龍即将離去的少女就是自己,整顆心都被天上的神國所吸引,一直以來毫無波動的修為,竟然有了隐約的松動。
只見那少女在靈龍托舉之下,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直到要穿透萬器宗大殿上方的壁畫時,只聽得轟隆一聲,萬器宗大殿正上方的遮擋轟然打開了。
那了“靈龍”推着少女往上一抛,一身嫣紅的少女飛在了半空中。
一縷清光從大殿裂開之處照了進來,光打在了少女的身上,塵埃漂浮之中,那少女一身的嫣紅轉化成清白之光。
在那一瞬間,她頭上盤着的發髻散開,在光中随着塵埃漂浮,好似水藻一般散開。
少女閉上了眼,沐浴在光中,微微仰首,寶相莊嚴,俨然已是神女。
下方的衆人仰頭望着這一幕,只屏住了呼吸,不敢妄語,惟恐驚擾了這位初登神國的神女。
靈力在她周身凝聚,形成了一朵又一朵的金色蓮花苞。
沒一會,場內響起了無數聲啵啵聲。
“啵……”
“啵……”
“啵……”
無數朵蓮花在空中盛開,形成了漫天的蓮花池。
在場的大乘修士這才像是回神一般,紛紛擡手鼓起了掌聲。
“啪啪啪啪啪……”
熱烈的掌聲裏,那沐浴在光中的少女,才好像松了一口氣那般,從清光中離開。
她收斂了自己的神性,朝在場衆多修士行了一禮,這才不好意思回到自己的座位。
那七十二名音修朝外散去,天空的蓮花徐徐掉落,坐在上首的碧滄海接到了第一支蓮花,垂眸朝手心托舉的蓮花看去。
只見靈力凝聚成的蓮花裏,盛滿了水。水光倒映出自己的模樣,碧滄海一怔,隐約有些明悟:“我總以為看過千帆,就算是過好了這一生。”
“如今看到這朵蓮花,方才知道這一花也是一世界。”
她嘆息了一聲,托舉着手中的蓮花,望向慕容洛:“慕容宗主真是好福氣。”
“先有妙星川這等悟性超絕的徒兒登仙,如今又有樓詩這般天資聰穎的徒孫能領悟蒼神太一登仙之姿。”
“妙音閣前途無量啊。”
碧滄海鮮少誇人,今日樓詩這一曲,無論是樂聲,還是舞姿,都可以稱作獻神。
在場的其餘修士也忍不住誇贊道:“是也是也。”
“樓詩少主,當真是悟性過人啊!”
衆人誇贊聲裏,蘇濟世回頭,見妙星玄正在給司南喂果子,兩人挨在一起竊竊私語,很是不痛快。
“咳咳……”
她輕咳了一聲,妙星玄與司南擡頭去看她:“祖祖?”
蘇濟世往後挨着她們,以手擋臉:“剛才樓詩彈奏你聽了嗎?瞧瞧人家,年紀輕輕,多有出息。”
現在司南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激勵
妙星玄早日大乘,替她師父撐腰。
結果妙星玄眨了眨眼,很是無辜道:“沒有……”
蘇濟世瞪大了眼:“哈?那你幹嘛去了?”
妙星玄捧着果子,正正經經地和蘇濟世解釋:“師父餓了,我在喂她吃東西。”
司南如今是凡人之軀,早上就吃了個湯圓,不饑腸辘辘才有鬼。
兩人一坐下來,妙星玄就緊着司南,狂給她喂東西。
蘇濟世氣得不行,一拍大腿:“哎呦!”
這倆不中用的東西!
她們三人嘀嘀咕咕的,右一的慕容洛聽到碧滄海的誇獎,頭一回不謙虛道:“哎……的确是我妙音閣否極泰來,受了天道福澤了。”
衆人附和着,又将妙音閣誇了一番。
司妙聖作為丹宗的少宗主,自然也要出言誇贊一番:“樓詩師侄不愧是逝之師姐的侄女,天賦異禀,驚才豔豔。”
“我曾聽聞當年琴靈仙子也彈過獻神之曲,我自己雖未聽過,如今看妙音閣的英才,也能想像得到琴靈仙子的風采。”
司妙聖容貌絕美,說話猶如妙音,一開口衆人就心神就跟着她走。
她淺笑了一聲,看向了上首與司南同坐的妙星玄:“不過我聽說星玄師侄也是一名音修,既是琴靈仙子的升仙宴會,師侄都彈了一曲慶賀,那麽作為親生女兒,星玄師侄是不是也應當彈一曲啊?”
衆人齊刷刷地将目光落在了妙星玄身上。
妙星玄正在喂司南吃瓜果,一下就被大家的視線紮在了原地。
她停住了自己的手,轉過頭來望着在場的修士,很是茫然。
她以為自己就是來吃個席,祝賀祝賀就完了,怎麽還要表演啊。
偏生東方罄覺得場子熱鬧起來了,還起哄了一句:“就是嘛,好侄兒,你也彈一曲呗!”
聽到她這句話,正在吃東西的司南擡眸,掃了她一眼。
不鹹不淡,但總覺得像是在刀人。
聞人神愛連忙伸手掐了她一把,冷聲道:“少說兩句。”
東方罄一下就閉嘴了。
可其他人還在期待地望着妙星玄,萬人矚目裏,妙星玄放下手中的瓜果,擡眸對司妙聖淡淡一笑道:“樓詩師妹一曲蒼神太一,樂聲動人,舞姿翩跹,已是登峰造極。”
“我慚愧,只修了兩年道,可不敢班門弄斧。”
“還是請各位音修師姐們再獻曲吧。”
她既是妙行川的女兒,也是司南的徒弟。
在這樣的場合裏獻曲,必定要力壓群雄,才能說得過去。
可以妙星玄如今的靈力,強行彈奏一曲,不能蓋過樓詩的風頭,又要力壓群雄,只怕所費心力會引得靈力動蕩,紫府再次撕傷。
如此看來,還不如不彈。
司妙聖向來通情達理,按理說妙星玄拒絕了之後,通常她也會順着給臺階上。
偏偏這次,她與妙星玄糾纏上了。
只見她微微一笑,很是體貼道:“無妨,你是行川師姐的女兒。”
“這既然是她的升仙宴會,你彈一曲,盡力就好。”
“我想,行川師姐在九州十四海之上的天外星域感應到了,也會為了你的心意而開懷。”
她一提到妙行川,樓逝之也深有同感,開口附和道:“就是嘛,你就為你娘彈一曲嘛。”
不止樓逝之在說,就連陳星也在附和:“就是就是……星玄師侄,彈一曲嘛。”
“就彈一曲嘛。”
衆人意興正濃,就連慕容洛也朝妙星玄看去。
妙星玄陷入為難:“這……”
這時司南吃掉了一顆瓜果,牽着妙星玄的手起身:“既然是獻神之曲,不如我也來湊個熱鬧。”
“我與星玄,為我師父與行川共奏一曲。”
她牽着妙星玄拾階而下,長袍拂過碧滄海的桌前時,司南朝她伸了手:“碧宗主,你的燕翅鎏金借我用一下。“
她這一伸手,身上毫無靈力波動。碧滄海一怔,召出自己備用的玉簫遞了過去:“拿去吧,便是贈你又如何。”
司南接過玉簫,牽着妙星玄來到大殿中央,衆目睽睽之下,她持簫道:“玄兒,雲中之曲。”
妙星玄從納戒中抱出自己的築,一手按弦,一手擊築。
“铮……”
築聲一起,司南橫簫,徐徐吹奏了起來。
她們師徒二人,一坐一立,背對着彼此,各自相合着。
築聲清冽,雖未加入任何靈力,宛若一道涓涓溪流,淌過整座大殿的修士識海。
這道溪流推走了登仙褪凡的華麗景象,只将神識洗淨,将本源大道原原本本呈現在衆人眼前。
簫聲渾厚富有磁性,宛若空谷幽風,掠過清溪之時,掀起陣陣漣漪。
恍惚間,衆人被這風帶到了遼闊狂野的空谷處,只覺得自己是一頭無憂無慮的食草綿羊,奔跑在這曠野,奔跑在這幽沽之中。
他們随着簫聲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曠野盡頭,進入了深谷之中。
最終,它停下了腳步,站在深谷幽潭邊垂眸望向自己的倒影。
在倒影之中,他們看到了自己。
是羊?
是人?
簫聲陡然拔高,宛若驚天鶴鳴。
“唳!”
在場衆人渾身一震,只覺得自己身上羽翼瘋漲。前腳掌化作了雙翼,後肢幻化成雙爪,狂風湧來,振翅高飛!
“唳!”
剎那間,衆人只覺得自己幻化成一只雄鷹,振翅翺翔,高飛在空中。
蔚藍天空下,雄鷹翺翔,在烈烈狂風中飛向更遼闊的地方。
正是此時,司南吹着簫回眸朝妙星玄看了一眼。
恰好妙星玄舉着擊築棒,擡眸朝司南看去。
師徒二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笑了起來。
妙星玄福臨心至,舉起擊築棒,重重的敲了下去。
“咚!”
擊築棒一落,好似命運之神降臨,發出自己的贊嘆。
飛在曠野的雄鷹在高原之上,發現了一只落單的羊羔,猛地朝羊羔撲了過去。
“唳!”
當雄鷹的爪子抓到羊羔之時,衆人只覺得自己的神魂頓時出竅,羽翼消退,爪子化為後肢,重新變為一只小羊羔,撒歡地扯開蹄子,奔向了曠野。
遼闊的風還在吹着,衆人随着曲聲,朝無邊的草原奔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築聲嗚咽,簫聲停歇,這曲聲仍在梁上繞着,久久不能散去。
司南放下了玉簫,站在大殿之中,與妙星玄并肩站在一起,等着衆人回神。
無數的鳥雀口銜花枝從殿外湧入,紛紛叼着花砸在司南身上。沒一會,司南與妙星玄,就被這些花枝給淹沒了。
碧滄海從這曲聲回神,一眼就看到司南正在将妙星玄打橫抱起,逆着滿殿的花枝往前走。
她先是一怔,繼而苦笑道:“我原以為,論音修一道,在這世上無人能及。”
“未曾想,還有你這般的存在。”
“一曲雲中曲,竟能化音為境,帶得人上天入地。”
這時東方罄也醒了過來,拍着胸口一陣後怕:“好厲害的音陣,沒有靈力尚且如此禍人。”
“要是帶了靈力,只怕在座所有的大乘都要被你關進幻境裏。”
“是人,是羊,還是鷹?有意思,有意思。”
在司南抱着妙星玄回到座位後,大殿上的大乘修士也陸陸續續地醒了過來,具是大驚。
⊙
就連蛟龍女王也在贊嘆:“不愧是天星武神,上過神殿的,果然很厲害。”
司南笑笑,這時端坐在蛟龍女王身後的小龍女,第一次在這宴席上開了口:“神君這一曲,是道禪辯嗎?”
這少女一襲藍衫,生得冰清玉潔,氣質十分清冽,很像是少年時的司南。
此時端坐在席位上,眼巴巴地看着司南,很是乖巧。
司南聞言笑笑,點點了頭:“嗯,正是禪辯。”
這小龍女得到司南的回答,略有些雀躍:“果然如此。”
她話說得少,可又想和司南說話,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神君很心善。”
司南莞爾,沒有再回答她。倒是妙星玄聞言多看了這小龍女一眼。見着少女這般神情,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的師父,果然很容易招惹人。
妙星玄收了眼神,目光看向司南,略有些小小的不快。
司南瞧着她的眼神,很是不解,用眼神問了一句怎麽了。
妙星玄輕哼了一聲,也不回答她,就讓司南猜。
這哼得司南很是莫名。
師徒二人眼神交流着,從未在人前開過口的秦觀月端坐在輪椅上,啞着聲音開了口:“神君這一曲,令我想到了一個南海慈航齋的故事。”
秦觀月雖毀了容,嗓子也被人毒啞了,可她身上不知為何就是有一種光風霁月的皎潔感。
她一開口,衆人皆朝她看去。
尤其是她身旁的秦醉星,仰頭望着她,一雙眼亮晶晶的,滿是愛慕與崇拜。
“有一日,慈航真人見鷹要吃兔子,她心善,想要救這兔子一命,就要這鷹放開兔子。”
秦觀月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只是将雙眸望向司南,平鋪直敘道:“可是這只鷹卻說,不吃這只兔子,它就會死。慈航真人救了這只兔子,就是害了鷹的命,同樣也是在殺生。”
“為此,慈航真人割肉挖心,幾乎是以自己一命換了這兔子的命。”
司南點了點頭,含笑望着秦觀月。
秦觀月也笑了笑,繼續道:“世人都敬佩慈航真人此舉,卻又将那些遵循慈航真人此舉之人稱為傻子。”
“我以前也覺得這是傻子做的事,如今聽着這一曲,方才明白。原來羔羊是我,鷹是我,我是我。”
“我即是我食用的所有一切,食用我的一切也是我。”
“我是萬物,萬物是我,所以萬物的性命就是我的性命,我造的殺業是在殺我自己,同時,也是在生我自己。”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她這一番話,衆人聽得稀裏糊塗。除開碧滄海,也唯有司南撫掌贊嘆:“觀月島主大才,大善!”
秦觀月笑笑,與她道:“是我要謝謝神君,一曲引我入夢,喚醒我這幻夢的人生,也了卻我的心結。”
她所造的一切因,才得來今日的果。
秦觀月頓了頓,與司南道:“不知神君接下來是否會閉關?若是不閉關,秦某能否去府上打擾,請教一二呢?”
別看這滿殿許多大乘修士,可能夠明白司南價值的,也就寥寥幾人。
不然,這些大乘修士也不會卡在此境界上百年。
司南一怔,還未等蘇濟世反對,就暢快道:“好啊,只要島主願意來,我随時恭候。”
秦觀月免力支撐起身體,朝司南行了一禮:“多謝神君願意指點一二。”
秦觀月此舉,更為司南這一曲造勢,增添了無數奇妙的遐想。
原本只是想為難一
下妙星玄的司妙聖見狀,簡直是咬碎了銀牙。
她用力地握住自己的手,簡直要将自己的掌心掐得血肉模糊。
嫉妒心幾乎要擊垮了她,她簡直是要發狂。
越是這樣,她面上越是不顯,反倒開了口:“星馳師姐與星玄師侄這一曲動人,想必仙域的一清仙君與琴靈仙子也倍感欣慰。”
“既然星馳師姐開了頭,不知接下來還有哪位願意獻曲?”
司妙聖轉眸看向了樓逝之:“樓師姐,要不你也為行川師姐奏一曲?”
樓逝之欣然應之:“好啊。”
她持笛飛出:“我肯定沒星馳吹得好,就吹一曲驚鴻吧。會的同道們,都來一起演奏啊!”
鬼笛一出,樓詩連忙回應:“姑姑,我也來。”
碧滄海朝身後的碧潮生看了一眼,碧潮生收回看向妙星玄的目光,跟着道:“既如此,我也來吧。”
“我也來!”
“我也來!”
小輩音修們紛紛加入,歡天喜地地演奏着驚鴻曲。
在這歡快的曲聲裏,司妙聖端坐着,仰頭望着正在給妙星玄喂葡萄的司南,目眦欲裂。
別人看不出來,只以為她們是師徒情深,但司妙聖知道,她們并非如此。
她見過司南愛一個人是什麽樣子的,就是如今這般專注認真,全心全意,好似整個世界都是對方。
司妙聖恨得咬碎了牙。
師徒不倫,彌天大錯!
妙星玄怎麽敢的!
怎麽敢這麽勾引她的師父!
她一定會徐徐圖之,讓這個妖女萬劫不複,付出比她娘當年更加慘烈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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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