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 34 章

在留觀室之外，夏油傑站在五條悟的身邊，孩子躺在床上，四肢為了避免自殘而被束縛，雙眼被帶上了專門的術式眼帶，封印他們完全沒見過的瞳術。

“……”五條悟看向了夏油傑。

“沒關系吧？”

“沒事，涼面吃多了。”五條悟收回了視線，看向了房間內的人。

四肢的束縛帶內側盡管已經幫了柔軟的布料，但是因為疼痛，早就磨出了血。

“髒器嚴重錯位，身體大部分骨折，還有陳舊骨折導致的增生骨刺，蜘網膜下腔凝血塊……一個孩子要遭遇多少不幸才會變成這樣……”夏油傑喃喃的說到。

說實話，一開始他們也沒想到解開孩子身上的術會有這樣的結果。

麻醉藥的效果有限，炎症伴随的高燒讓孩子哭喊着，聲音嘶啞微弱。

“傑，我現在這裏待會兒，我那邊的任務可以暫時拜托給你嗎？”

“好，我回去安排的，你自己也注意身體。”夏油傑看着五條悟若有思的說到。

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好友如此失态，但看五條悟的狀态現在也問不出什麽來。

周圍的環境安靜了下來，只有醫療儀器的運作聲音和孩子的□□聲。

五條悟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不認識這個孩子，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異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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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是帶着記憶出生的，雖然很模糊，但是如果仔細去回憶的話，五條悟能夠想起來很多，但也有些很模糊。

他能準确地記起夏油傑還有家入硝子的大部分事情，也能在幼年就回憶出高專的事情，憑借着這份未來的記憶，他少走了很多路。

但是真的上高專了，他也發現了有些地方很模糊，他知道自己肯定忘記了什麽，但是記不起來。

他曾經覺得既然是忘記了的事情，那肯定不重要，沒必要在想起來。

直到今天。

這個孩子的出現。

重逢的喜悅，委屈，擔心都化為了一陣陣的劇烈疼痛，他的心髒仿佛正在被撕裂。

他的記憶有一些恢複了。

房間裏的燈光昏暗而柔和，投射出微弱的光芒，猶如燭光般溫暖。牆上挂着一幅抽象藝術的畫作，細膩的筆觸勾勒出奇特的形狀，仿佛在訴說着一種深邃的情感。

在房間的一角，擺放着一張古樸的木質桌子，上面擺滿了書籍和文具，還有各種零散的光碟。

原本無聊的電影聲音在房間裏回響，彌漫着一種清涼的氣息。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他們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在這昏暗又暧昧的氛圍中，他們的手輕輕地碰觸在一起，仿佛是一種默契的交流方式。

他們的手指交織在一起，溫暖而細膩，仿佛是一種承諾和依賴。

“悟，我比你大了十歲。”他的聲音帶着一絲無奈和寬容，仿佛在說出一個不得不面對的事實。

“十歲有什麽關系？而且只有八歲吧？”五條悟的聲音帶着一絲頑皮和堅持。

“話不是這麽說，我是老師，你是學生……”男子的聲音逐漸低沉下來，帶着一絲無奈和矛盾。

他們默默地相互注視着，仿佛在尋找着什麽答案。

在這一刻，他們的內心猶如一汪湖水，泛起漣漪，溫柔而悠遠。

“算了，等到能喝酒的年齡了，我們再确定這件事情。在此之前……就不要提了。”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仿佛是一種無法逾越的規則。

他們的手指輕輕地握緊，仿佛在承諾着彼此的等待和堅持。

他想起來了。

五條悟都想起來了。

一切的一切都對上了。

那些破碎的記憶碎片。

他和小鳥游秋彌的一切。

他的老師。

他的戀人。

小鳥游和自己确定關系其實很微妙，五條悟曾經是非常非常讨厭這個年紀輕輕的老師，各種找茬，各種不滿。

是誰先開始誰都說不清楚。

那是五條悟一次任務準備回學校的時候發現的秋彌，他應該是酒會回來的時候，因為看着醉醺醺的樣子實在是可憐，五條大人勉為其難的捎上了他。

五條悟把他帶到教室宿舍想要丢在床上的，卻被秋彌抱住了肩膀，揉了揉頭發，傻笑着好乖，好乖。

看着秋彌臉色微紅的樣子，五條悟一把直接把人摔在床上。

這個人把最強五條大人當做了什麽？

但是秋彌醉酒臉紅的模樣讓他有些難以忘記，随着時間的推移，五條悟注意到自己的視線越來越多注意在秋彌身上。

他和自己一樣喜歡甜食，但他還喜歡啤酒，這個五條悟可不喜歡，他會因為工作而覺得腰肌勞損，每天在都在喊着毀滅世界，卻會因為體檢尿酸偏高而開始控糖戒啤酒，但是沒兩天就會大喊吃想吃的東西過短命的人生開始大吃特吃。

不是有點傻，是相當傻。

五條悟看着那站在自己面前保護自己的小鳥游不止一次這麽想。

他那個時候不能很好的控制六眼，帶來的副作用也沒辦法控制。

他會不惜一切保護學生，包括他。

最強的他在小鳥游眼裏只是一個叛逆期遲來的學生。

親一次親吻是什麽時候？

那好像是一次意外，那次五條悟任務回來在秋彌的房間裏找吃的，打開冰箱發現了一瓶飲料毫不在意的就打開喝了起來。

結果秋彌的反應比他想象的要大。

臉紅紅的說着不可以這樣，距離超過了。

真的超過距離會怎麽樣？

五條悟想來是喜歡打破常規，但是小鳥游立刻和他拉開了一百八十米的距離。

後來還是因為咒靈的暴走，小鳥游中了類似口藥的效果，當時也沒在意，後來發作已經是兩天後，自己躲在房間裏被自己發現了。

初次嘗試讓五條悟很新奇，而且還有點食之其髓。

只不過效果了的秋彌哭着要起自首了。

想起來還真的是有點好笑。

他們一起度過了高專最美好的五年時光，秋彌站在他們衆人的面前，直到高專畢業前夕，一次任務。

那天，五條悟和小鳥游因為結婚的事情争吵不休，氣氛變得緊張扭曲。為了避免與五條悟見面，小鳥游開始瘋狂地接任務，一次又一次地離開。

然而，他再也沒有回來。

小鳥游秋彌，走了。

小鳥游毫無預兆地默默離開了這個世界。

灰原緊急趕到事發現場，卻同樣無法幸免。

在整理他們的遺容時，他們發現小鳥游的左手殘留了血跡，手上戴着一枚平凡無奇的銀色指環。那是小鳥游和五條悟兩人在游樂園玩時抽中的對戒，小鳥游曾說獎品已經丢失。

原來，他一直帶在身上。

如同一片陰雲遮蔽了飛翔的天空，鳥兒不再翺翔。

随後，夏油傑背叛了他們。

一場畢業典禮成為了永遠難以忘懷的記憶。

畢業禮物五條悟卻是早早地已經收到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想起畢業他們小鳥游吵架的那個夜晚。

小鳥游想在等五條在長大一些在提結婚這件事情，而五條悟已經不想在等了。

小鳥游以畢業禮物作為轉移注意力的方式，神神秘秘的将五條悟帶到一個特殊的房間，也沒做什麽，只是簡單的相擁。

額頭的相互碰觸，咒力的細微傳遞。

他笑自己真的一點防備都沒有，也不怕自己在詛咒他。

五條悟則表示如果說是詛咒的話，他們早就相互詛咒了。

上次直到臨終，五條悟眼前出現了很多年輕時候的回憶，小鳥游牽着自己的手帶着自己往回走，高專老師的生活，高專學生的時期，五條家生活的時候……

他笑着，似乎在說什麽。

五條悟不想往前走了。

他看着小鳥游的身影越來越淡，他說的話自己也不在聽得清楚。

這是小鳥游的術。

他可以回溯時間。

五條悟一直以為他的時間回溯只有幾秒，但是現在看來……

他想要自己活着。

這個術是在臨終才會發動。

想到這裏，五條悟看着床上卷縮成一團，在夢中都在啜泣的孩子微微皺起眉。

小鳥游的過去，他還真的不了解。

既然是時間回溯的話，他為什麽會變成小孩子的模樣？

想來時間也差不多……如果說是在自己高專時期死亡，複活重生也正好在這個年紀。

那為什麽之前沒有呢？

是因為他把術給了自己？

秋彌是迷迷糊糊的，恍惚之中，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泉奈的死亡也好，鶴丸說的那些事情也好。

鶴丸說的其實大差不差。

秋彌其實并沒有死，他是想要回到過去，但是力量耗盡，再加上和千手一族戰鬥的時候留下了舊傷，萬花筒寫輪眼的後遺症種種加在一起，秋彌為了自保，自己對自己，但是精神支撐不了他的身軀。

死亡是無法避免的，但是秋彌逆轉了自己的時間，将身體恢複到幼年硬生生的扛過來了。

身體，輕松了很多。

就連寫輪眼的副作用都感覺輕了很多，這就是現代醫學嘛？

“呀，你們都在啊。”秋彌在醒來後，看到了床頭盯着自己的四只小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