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044這就睡了?

第44章 044這就睡了?

平時都意識不到存在的敏感神經不斷跳動着。

孫食野兩只手不自覺隔在自己和宋呦鳴之間,抓着對方的領子,大約是潛意識裏生怕自己一個失神就把人撲了。

“你的手能不能換個地方放?”宋呦鳴忽然開口。

孫食野這才意識到,放的地方是不太好,胳膊好像壓到宋呦鳴的胸了。

“唔。”她老老實實将手拿走,可又沒有地方放。

“那我抱着你的腰行嗎?”孫食野問。

宋呦鳴:“随你。”

孫食野兩只手輕輕穿過宋呦鳴的腰際,将人環在懷裏,其實平時看着高高瘦瘦,抱着還是挺軟的,跟只軟骨頭的小貓一樣。

“你為什麽不趕我下床?”孫食野小聲問。

說什麽将錯就錯,肯定是想跟她一起睡覺。

可是有什麽理由這樣做呢?

她希望能聽到自己喜歡的答案。

宋呦鳴:“如果你想要被我趕下床,我也可以滿足你。”

“不要不要不要。”孫食野将宋呦鳴的腰抱得更緊,“這是我的床。”

這回輪到宋呦鳴發問:“你為什麽跟我換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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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食野漫不經心道:“哪有為什麽,我就是想新鮮一下。”

宋呦鳴自然是不信的。

“那就睡覺吧。”她也不打算刨根究底。

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她享受并且珍惜此刻的時光。

“這就睡覺了嗎?”孫食野很失望,她覺得兩個人都這樣躺在床上了,如果彼此喜歡,是應該自然而然發生一些什麽的。

看來宋呦鳴的确對她沒有任何想法。

她讨厭死了這個推論。

宋呦鳴:“不睡覺幹什麽?”

孫食野:“沒什麽,睡覺吧。”

她閉上眼睛,面朝着宋呦鳴,身子往前挪了挪。

沒錯,是勾引。

“嗯。”宋呦鳴輕輕應了一聲,也閉上眼睛,不去瞧面前擾動她心神的臉,可即便不去看黑暗中朦朦胧胧的影,鼻尖的氣息還是一下下挑起她欲念,對方一點點輕微的呼吸聲,都在不斷闖入她的耳膜。

孫食野心裏很挫敗,她就一點都沒有誘惑力嗎?這麽近了都不親。

在漫長的等待無果中,她抵不過困意,迷迷糊糊睡過去。

宋呦鳴在聽到懷中人呼吸逐漸均勻後,腦中那根弦終于是斷了,小心翼翼地用鼻尖碰了碰孫食野的臉頰,随後立刻很有負罪感地退開,将自己躁動的心壓下去。

陳書在隔壁床豎起耳朵,再小的動靜也不想放過。

可豎了半天,那兩個人就像耕不動地的牛,費多大勁推都沒有用。

等着等着,也兩眼抹黑睡過去。

第二天醒轉的時候,孫食野的手很不老實地盤在宋呦鳴背上,而且是在衣服裏,腿也像章魚腳一樣然後在宋呦鳴腿上。

宋呦鳴做了一晚上噩夢,夢到自己在原始叢林裏探險一直跑啊跑啊跑,還被一條巨蟒纏上。

此時此刻腰酸背痛,還有點喘不過氣。

按理說,兩個人相擁而眠,應該是很甜蜜的事。

可她就像跟人打了一架。

宋呦鳴輕輕嘆了口氣,要怎麽樣兩個人才能有那麽一點點戀人相處的氛圍,照這樣的趨勢發展,就算節目再來20天、一個月,甚至是一年,說不定都還是現在這樣。

孫食野一睜眼,就撞上面前人用極為複雜的目光看着她,怪吓人的。

“你幹嘛一大早上這麽看着我?跟我欠了你錢一樣。”

“我的身體對于你來說是不是就像一棵樹幹一樣?”宋呦鳴是很認真在問。

否則怎麽能毫無負擔地整個人像條蛇一樣纏上來,怪不得做了一晚上被蛇追的噩夢。

孫食野不知道對方問這話是什麽意思,答道:“為什麽像樹幹?”

“沒事。”宋呦鳴知道自己就是在對牛彈琴,問什麽都沒用,只能自己在心裏發悶。

“你這人真奇怪,一大早就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起床啦!”孫食野心裏也有團東西堵着,兩個人都躺在一張床上了,怎麽一點火花都沒有,一晚上居然一點點事都沒有發生,再這樣下去,她要上火的!

“嗯。”宋呦鳴率先從被窩出來去洗漱。

孫食野這也不高興。

說起就起,對這個床和床上的她一點留戀都沒有嗎?

怎麽能這樣?!

啊——

她心裏就像住了個土撥鼠,将自己埋在被子裏瘋狂吶喊。

陳書忍不住坐起來,抱着胳膊坐在那裏低頭沉思,這兩個人到底行不行,都送入洞房了,還要她教她們怎麽動嗎?

**

從起床開始,孫食野就對宋呦鳴沒好臉色,看到了又當空氣,雖然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但那家夥憑什麽對她沒有一點點绮念?!

是她不香嗎?不軟嗎?不誘人嗎?

孫食野不斷在心裏告誡自己,宋呦鳴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生物體,沒什麽吸引人的地方,她才不會被一個對她一點想法都沒有的“物體”左右。

氣死了,氣死了,好想找東西消消氣。

“宋呦鳴!”孫食野終于是忍不住把心裏那股邪火發出來。

“怎麽?”這場景似曾相識,宋呦鳴都已經見怪不怪。

“你是不是人啊?”孫食野聲音倏然軟下來,“你對美好的事物沒有一點點向往嗎?”美好的事物是指她自己。

糟糕糟糕糟糕,現在看着宋呦鳴那張臉,連火都發不出來。

到底誰才是姐姐,她怎麽看這家夥的時候,都有種慈愛從心底升起了。

不會是憋出問題了吧?

“你……”宋呦鳴實在無法理解對方的情緒為何變化這麽快,蹙了蹙眉,“你是不是餓了?”

“我餓,我好餓,我餓死了!”孫食野一頭栽進沙發裏頂着抱枕打滾,“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這個節目一點都不好玩!”

她此刻的精神狀态像極了從醫院裏跑出來的病人。

要不是天天被迫看着宋呦鳴那張臉,她該是一個多陽光開朗的小女孩呀。

宋呦鳴總算找到對方行為怪異的症結,像是想确認一般,問:“你是因為讨厭錄節目所以不開心?”

孫食野不說話,她發洩完一通已經沒有力氣,長長嘆口氣,比上了年紀的人還要滄桑。

宋呦鳴繼續說:“如果這個節目真的讓你那麽不開心,就提前退出吧。”

不知為什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髒突然抽痛了一下。

從今早起來,她已經在腦海中有了某種結論,哪怕再不想承認,兩個人之間就像是卡死的齒輪,好像怎麽都找不到可以轉起來的方式,每次以為動了,都只是錯覺。

或許她們真的是認識太久了,久到彼此早已經沒有了産生心動的契機。

再把人強留在這裏沒有任何意義。

“你說什麽呢!我為什麽要退出?”孫食野跳起來,走到宋呦鳴面前,之前的邪火變成了委屈,“你就那麽想讓我退出啊?”

宋呦鳴:“你剛剛說你讨厭這個節目。”

孫食野:“你怎麽随口造謠,我只是說我想回家,想家不可以嗎?這就跟大家整天說我讨厭上班但也沒真的辭職是一個道理。”

宋呦鳴啞了好一陣,随後笑得很開心。

孫食野:“你這人有什麽毛病?一會兒苦着個臉,一會兒又笑了,還慫恿我退出節目。”不留戀就算了,還趕人走,過分。

宋呦鳴搖搖頭:“我只是覺得自己總是被你牽着鼻子走,很無奈,很……可愛。”

“你這是逮着機會就誇自己嗎?還誇自己可愛,自戀死了。”孫食野努努嘴,“雖然是有那麽一點。”

“嗯?”宋呦鳴沒聽清後面那句話。

“沒什麽。”孫食野此刻已經恢複正常,不再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可宋呦鳴并不知道原因。

“如果我會讀心術該多好,”她擡手刮了一下孫食野的鼻子,“這樣就能知道你為什麽鬧脾氣,鬧了脾氣該怎麽哄你。”

“才不要給你讀心呢。”孫食野撓了撓自己麻酥酥的鼻尖,聲音都嬌柔了許多。

若是此時有第三個人在場,是肯定會起雞皮疙瘩的。

但身在局中的人,卻很難感受到眼前人的不同。

宋呦鳴語氣很真誠:“那下次生氣的時候能不能告訴我原因?”

孫食野理虧地瞄向別處,手背在身後,絞着手指,“我沒有生氣。”

宋呦鳴:“那為什麽不理我?”

孫食野:“什麽時候的事?我不知道。”

宋呦鳴眯起眼睛,将孫食野的腦袋轉回來,重新面向自己:“是不是要我掰着指頭給你數這樣的事已經發生幾次了?動不動就不理人,就算我是做錯了,你也得告訴我哪裏錯了。”

孫食野眼睛垂下去,就是不跟宋呦鳴對視,“我不理你就不理你嘛,反正我不理你你也不會掉塊肉,幹嘛要哄我?”

“可是你不理我,我會難過,我怕你又像幾年前那樣,再也不跟我說一句話。”宋呦鳴說,“我也希望你一直開開心心的,如果你真的在我身邊不開心,那……”

她停住了。

好像說不出後面的話。

如果真的不開心,她還是想要強求,一次又一次。

“幾年前本來就是你錯了,你要是不犯相同的錯誤,我才不會不理你。”孫食野聲音小得人幾乎聽不到,“好了好了,今天算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宋呦鳴哄人的時候還是挺順眼的,她又不是什麽蠻不講理的人,只是……理由她才說不出口。

妹妹主動道歉,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

“這是你說的,下次如果再無緣無故不理我或者跟我生氣,我就咬你。”宋呦鳴神色認真,不像說假的。

孫食野眨眨眼睛:“你想咬哪裏?”如果是咬嘴巴的話,那她可就要以身試法。

宋呦鳴抓起孫食野的手,在她手指上咬了一下,惡狠狠說:“就像這樣。”

孫食野卻反過來在宋呦鳴脖子上咬了一下,“這樣還有點威懾力,你這個紙老虎。”她邊跑邊對宋呦鳴吐舌頭,“我下次還敢,略略略略略!”

宋呦鳴摸着自己的脖子,頸動脈劇烈地跳動着,不知是因為孫食野咬的那一下,還是因為她的心已然無法安分。

可以咬這裏嗎?

還是,可以咬更過分的地方?

卡住的齒輪,似乎又轉了起來。

**

[你在屋裏嗎?]孫食野難得給宋呦鳴發消息。

雖說節目組不允許嘉賓私下加聯系方式,但之前為了給宋呦鳴發文件,孫食野還是加上了那個幾年前被她拉黑的賬號。

兩個人除了早前說的合作,就沒有說過別的話。

[在。]宋呦鳴倏然有種奇妙的感覺,連看着這一句簡單的文字,面上都忍不住蕩漾起笑意。

孫食野:[來一下卧室的衛生間。]

宋呦鳴疑惑地照做,敲了敲門。

孫食野很難為情地隔着門縫說:“能不能幫我拿一下那個?”

宋呦鳴:“那個?”

孫食野:“衛生巾啊笨蛋!”

“笨蛋”兩個字在宋呦鳴心上撞了一下,化成一汪水,“在哪裏?”她聲音都溫柔了許多。

孫食野:“我包裏應該有,就在床邊的椅子上,你看看。”

“好。”宋呦鳴關上門,去往孫食野說的地方。

怪不得情緒忽上忽下,原來是這個原因。

她心中已經開始思索這兩天要給孫食野準備一些保暖和對身體好的湯。

身邊有牽挂的感覺,是這樣好。

孫食野獨自嘟囔:“關鍵時刻,算你還有點用。”

等等,包裏,漫畫書!

孫食野差點帶血沖出去。

“不用了!回來!”她幾乎要喊破音。

但為時已晚。

宋呦鳴的手已經打開了那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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