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52章

慕予希獨立于時亦數米外的位置,淺色的衣衫貼合女人的身線,四肢随着時亦話音的落下,有了發麻的跡象。

過往未曾細想,亦或者是不願細想的東西紛踏而來,刺的她腦子疼。

“還有必要嗎?”慕予希淺淡的聲音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清冽作響。

就算她知道了那些又如何,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而她,早已經和過去告別了。

聞言,時亦突然輕笑了聲,她站起身,深深看了眼慕予希,然後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将風寧上半身撐起,護在懷中。

“我可以請求用你一點血液嗎?”時亦回過眸來,扯了扯唇角,“靠自愈和丹藥,效果太慢了。”

而慕予希的血液,具有最好,最快的治療效果。

“或者你可有什麽需要的,我與你換取。”時亦繼續道。

“宗主無需如此客氣。”慕予希擡起手臂,露出一小節白皙細膩的皮膚,她定定地望着時亦,餘光卻是掃過她懷中的女人,“宗主需要多少。”

“二十滴。”時亦想了下道。

以慕予希血液內蘊含的效果,二十滴,足以讓風寧蘇醒。

“好。”慕予希點頭。

她不加猶豫地劃開手腕,鮮紅的血液順着縫隙湧出,一滴滴在靈力的作用下,朝着時亦而去。

女人靈力牽引着猩紅的血液,修長的手指勾動比劃間,她捏住風寧的下巴,微微帶了些力,讓風寧嘴巴張開,血液掉落,落入唇中。

二十滴血液盡數送去,慕予希擡手抹去腕上的傷口,頃刻間,傷口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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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人逐漸變得溫熱,時亦稍稍放下心來,将最後一滴血液引導至風寧口中,她松開捏着風寧下巴的手,小幅度地揉動了下風寧的臉頰。

“你不用一直站着,坐吧。”時亦這才将話題重新引導至兩人一開始的話題,女人面容平和,半靠着将風寧往上移動了些,順便從空間中取出一床小被子蓋在風寧身上。

“阿寧知道你和越凝的事,是什麽反應?”時亦問。

她并不知曉慕予希具體是那一日和越凝扯上關系的。

慕予希依舊站在那:“我今日和越凝結為道侶的,尊上也是今日知曉的。”

答非所問,但能讓時亦拼湊出整個事實。

“她知道了,然後昏迷了?”時亦嘴角抽動下,忍不住搖搖頭,低聲對着懷中昏迷的人道,“你現在也太脆弱了吧。”

“是。”慕予希深呼一口氣。

兩人的話題戛然而止。

時亦專心致志想到照顧懷中人,時不時搭上風寧的手腕查看對方體內的情況,又從煉化的空間內取出丹藥,塞入風寧口中。

數柱香後,時亦再一次探查風寧身體時,一道清脆之音響起。

在寂靜無聲的房間內格外突兀。

一直觀察這邊動靜的慕予希下意識擡眸看過去,瞳孔內閃過幾分憂慮。

時亦舔了下唇,她緩而慢地挪動風寧的身體,将風寧從懷中移開,然後起身,讓女人平躺在床上。

她後退幾步,面色深沉如水。

慕予希想問,可話到了嘴邊又無法說出口,只能默默地關注床上的人。

“越神宗派出的弟子已經全部抵達各國的自由貿易點,我現在需要去見來到此地的弟子,交代他們一些事情。”時亦嚴肅地對慕予希道,“還煩勞你幫我照看一下阿寧。”

“我已經把該吃的丹藥喂給她了,現在無需再喂給她任何丹藥,但如果有不良反應。”時亦面露懇請,語氣真摯,“還請再喂給她一些你的血液,幾滴就好。”

“麻煩了。”時亦第一次用這般懇切的語氣與人說話,她微微低下頭,向慕予希表達感謝。

“宗主,你不用這樣。”慕予希連忙制止時亦的動作,她眼睛閉了下,點頭,“我會在這看着她的。”

“辛苦了。”時亦再次道。

說完,她嘆息着看了眼床上的風寧,閃身離開了。

偌大的房間內頃刻間只剩下慕予希和風寧兩人,慕予希長久未動的身體挪動了些,酥麻感順着腳傳到身體的各個部分。

刺撓的腿難受。

她彎身錘了兩下,然後走到時亦之前坐在床邊的椅子前,猶豫了片刻,她坐下。

視線落在女人病白的臉上,額角不知是不是因為疼痛而出現了些許汗液。

“予希,我好疼。”女人昏迷前的話語回蕩在腦海中,慕予希抿住唇,心裏某處僵硬的地方,淺淺地化開些。

她偏過頭,不再去看女人。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轉眼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這期間風寧并未出現什麽異常,慢慢的,慕予希便将專注力分出一些。

她從煉化的空間中取出一本有關劍法的古籍,準備将過往落下的劍法知識好好補補。

劍法和陣法兩手抓,能讓她在上界的生活更加悠閑自在。

看了半個時辰的書,慕予希無意識的用手肘撐住床面,手掌握成拳,虛虛地抵在額頭上。

風寧昏昏沉沉地醒來時,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

女人一絲不茍地望着攤在腿上的古籍,不時翻動書頁,發出輕微的翻書聲,許是被什麽東西難住了,微微蹙起的眉頭,認真思索着。

認真而又吸引人。

風寧的思緒逐漸飄遠,恍惚中看見了第一次交慕予希練習書法的時候,那時,她也是這般認真的神情,在宣紙上扭扭曲曲地寫下一個個文字。

直到最後,寫出她的名字。

風寧昏沉的大腦鈍痛了下,蓋在被子下的手輕輕晃動。

被子扯動的動作讓看書的人回過神來。

慕予希潛意識地擡起頭,在對視上那雙淺色瞳孔時,怔愣了瞬。片刻後,她旁若無人地收起古籍:“宗主出去了,等會就回來。”

風寧剛剛升騰躍動的心陡然間被澆上一盆冷水,脆弱的,輕輕一動就會碎裂成無數道:“我以為是你……”照顧我的。

“不是。”慕予希雖沒聽到她完整的話,卻也猜出個大概,鎮定自若地,“你昏倒後我就給越神宗發了傳訊符。”

“對了,你的房間我不方便進,所以才把你帶到我這裏的,等你可以走動了,就早點回去,畢竟……”後面的話語在瞧見風寧的臉色時,頓了頓,本來要刺激對方的話變成了,“畢竟我也要休息了。”

風寧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算笑的笑,嘶啞的聲音傳出:“給你添麻煩了。”

慕予希心疼了瞬,她別開眼:“你知道就好,以後別給我添麻煩了。我沒那麽閑。”

風寧輕輕“嗯”了聲。

話題終止,微妙的尴尬氣息溢出。

風寧凝視着慕予希,這人總是口是心非,心軟得不得了。

只是,還會再次對她心軟嗎?

“宗主處理好事務就會回來。”一刻鐘後,慕予希受不了這沉寂的氛圍,出聲打破。

等了會,沒有聽見回應的聲音,慕予希咬了下唇,重複了遍剛才說的話。

依舊沒有回答聲。

“你聽見了就給個回應,可以嗎?”慕予希煩躁地轉過頭去,卻在看見風寧此刻狀态時滞住,她驚呼出聲,“風寧,你怎麽了。”

床上的人雙手死死抓着身下的床褥,手背上青筋暴起,脖頸間的動脈亦是凸出,精致的五官因疼痛扭曲起來。

不想發出聲音,唇瓣被女人咬住,血肉模糊。

慕予希慌忙站起,靈識鑽入煉化的空間內,想要尋找幾枚丹藥給風寧。然而,在指尖觸及到丹藥的瞬間,想起了時亦說的,不要再給風寧喂食丹藥。

“血。”慕予希貼着床,彎下腰,擡起手臂将手腕劃開,“瓶子瓶子。”

慕予希慌亂中想要找個玻璃瓶。

風寧胸口劇烈起伏,指甲因過于用力而斷裂。指節滲出血絲。

算了。慕予希心一橫,直接将手臂橫了過去,遞到風寧唇邊:“喝。”

風寧咬着唇。

慕予希見她身子顫抖的越發厲害,生怕這人會發生什麽意外,索性彎腰坐下,學着時亦的模樣将人扶起。

只是她并未将風寧護在懷中,而是讓她靠在身後的墊子上。

指腹輕柔地掃過女人緊咬的唇,将鮮嫩的唇瓣從女人牙齒中解救出來。

手腕遞了過去,湊到了風寧唇邊。

暖香撲鼻,風寧呼吸熾熱了幾分。僅憑的理智卻讓她看清了眼前的東西,她痛苦地搖搖頭,低啞的聲音從嗓子眼中擠出:“拿開。”

只是聲音太小,慕予希根本無法聽清,再加上那血肉模糊的唇瓣,讓慕予希無法根據口型辨認出風寧說的話。

她直接将手腕抵到風寧唇上:“喝點。”

慕予希聲音輕了幾分。

緊繃着的神經在一瞬間斷裂,誘人的紅色明晃晃地在眼前晃動,僅剩不多的克制力頃刻間轟然倒塌。

風寧舔了下唇,咽了下口水,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下慕予希手腕上的傷口。

血的甜腥味傳至口腔。

長而翹的睫毛微微顫抖着,像是根羽毛刮掃過心扉,風寧單手握着慕予希的手腕上方一點的位置,唇貼了上去,吮吸。

手腕處的酥癢過于明顯,慕予希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要看過去,卻又在将要低下頭的時候,硬生生忍住了。

風寧并未吮吸過多的血,慕予希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女人有多麽的謹慎小心,貼着的唇也只是貼着,肌膚每隔幾秒都會被柔軟物掃過。

是風寧的舌尖。

“予希。”靈海內傳來女人清醒的聲音,“謝謝你。”

是風寧。

慕予希“嗯”了聲,頭往風寧處偏轉了些,算是回應。

視線觸不及防地與床上的人對視而上,慕予希心跳靜止一瞬,從她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見女人吞咽的動作和舔動時,臉頰兩側輕微的扇動。

“你別看我。”慕予希悶聲道。

風寧舔舐的動作停了幾瞬,她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手腕處停留的癢意再次浮現,慕予希別開眼,直至風寧結束前,都沒有再将視線往過去。

“予希。”風寧擡起頭,手握着慕予希手腕上劃開的傷口,淺藍色的靈力一閃而過,将那道傷口愈合,“我……喝好了。”

“哦。”慕予希收回手,看着上面殘留的波光潋夜的液體,嫌棄地“啧”了聲,手中水流出現,将那處細細洗淨。

風寧眼底閃過暖色。

“好了嗎?”慕予希邊洗邊問。

“身體還是有點不舒服,有點疼。”風寧望着慕予希,觀察她面上的細微表情,輕聲道,“可能一時半會也動不了。”

“那就好好躺着,把身體養好。”慕予希接話。

“好。”風寧說完,猶豫地問,“你的身體……”

“不會失血過多。”慕予希知道她要問什麽,随口道。

“好的。”風寧蒼白的面容中浮現淡淡的笑意,清冷的眉宇因此柔和了幾分。

“你又打算做什麽,身體內的靈力為何虧空的如此厲害?”慕予希記得時亦低喃時說的話。

“我……沒打算做什麽。”風寧怔愣了順便,勉強笑了下。

“那最好。”慕予希坐回椅子上,“我幫你,不過是因為當初用混元劍刺了你一劍。是不想因此和你再次産生什麽糾葛。”

“嗯。”風寧的聲音弱了下去。

只是這樣嗎?不想與她産生糾葛,但她若是偏偏要和這人産生糾葛呢?

凝滞的視線停留在床面上,風寧眼底的光彩肉眼可見的暗淡下去。

“除了混元劍傷外,你還受過什麽傷?”慕予希裝作不經意地詢問了句。

“沒了……”風寧眼神微動,小聲應答。

聞言,慕予希不禁思索,從時亦的話中來看,風寧除了混元劍外,還受過別的內傷。而今,風寧卻說沒有。

二十多年的相處下來,慕予希對風寧的實力也有所了解,平心而論,混元劍刺的那劍,的确不可能讓風寧受如此重的傷。

這人對她隐瞞了什麽。

“予希?”風寧喚女人的名字。

“做什麽?”慕予希。

“我有點渴了。”風寧道。

“等着。”慕予希起身。

走到小方桌邊,茶壺中的水已經冷了,而且裏面泡了茶葉,也不适合剛醒的風寧,她思索一番,走到另一邊取出安靜地水,用靈力煮的溫熱,然後放入茶杯中。

“喝吧。”慕予希面無表情地捏着杯子,手懸在風寧面前。

“我身子沒力氣。”風寧道。

慕予希面上不耐地将人抵到風寧的唇邊,暗地裏,卻留意着別真的弄疼了這人。

喂了好幾口水,風寧幹涸的喉嚨被水潤過。

風寧滿足地重新仰靠在身後的墊子上,視線在房間內環視而過,她內視體內的靈海,裏面屬于時亦的靈力已經散去。

靈海內過于空闊,她從煉化的空間內掏出一枚續靈丹,想要吞下。

“宗主說,她已經把該喂給你的丹藥喂過了,讓你不要再多吃。”慕予希提醒。

“嗯?”風寧捏着丹藥,眉眼如畫,“那你希望我吃嗎?”

慕予希心裏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唇角:“我只是提醒,你吃不吃跟我有什麽關系。”

“好。”風寧看了幾秒慕予希,仰頭,吞下丹藥。

“……”慕予希。

吃完丹藥丹藥後,風寧才不緊不慢的解釋:“我體內靈力空虛,若是不補充點,會因靈力困乏而亡。”

慕予希應付性地“嗯”了聲:“宗主怎麽還沒回來。”

話音剛落,不等風寧回話,門外傳開敲門聲,伴随着悅耳的女聲:“慕予希。”

是越凝的聲音。

風寧清冷病弱的面容閃過煩躁,這人怎麽又來了。

目光落在慕予希身上,等待她的聲音。

很顯然,慕予希并不打算現在讓風寧和越凝撞在一起,解釋起來,又要多費許多口舌。

慕予希起身準備走到門邊回應越凝,身後,衣擺被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抓住。

風寧低垂着頭顱,面部表情被陰影覆蓋:“別見她。”

慕予希眼神一僵,女人斷裂的指甲內,浸染出的淤血已經化成了淺黑色。

“慕予希?”門外,越凝的聲音再次傳來。

“放開。”慕予希。

風寧手中的力道松了幾分。

白色的衣衫從指尖溜走,連帶着,那顆好不容易拼湊好的心,再次四分五裂,久久看不見治療之法。

內傷難愈,但也有愈合的可能,可心傷呢?又該需要多久才能愈合,她需要怎麽做,才能讓慕予希重新愛上她,滿心滿眼,都是她一人。

從前那般的慕予希,已經被她弄丢了,被她親手弄丢了。

現在的慕予希已經和越凝結為道侶了,刻意不願想起的事情,再度從腦海深處喚起,刺激的她頭腦發疼。

慕予希怎麽能和別人結為道侶,她只能是自己的。無論用什麽方法,慕予希都只能是她的,也只能愛她一人。

風寧臉頰發漲,五指合攏,緊握成拳,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慕予希愛的人是她,永遠都是她。

心中的郁結之氣随之凝聚而起。

隔着一道門,慕予希揚聲:“越凝,我準備休息了,有什麽事嗎?”

門外的人聞言頓了下:“慕予希,先開個門可以嗎?我有點話想對你說。”

慕予希手指虛虛搭在門把上,在風寧的注視下,她将門拉開一道僅供一人進出的大小,閃身出去。

“慕予希?”看着偷摸出來的人,越凝不解的探頭,從縫隙中看過去,“怎麽了嗎?”

“沒什麽。”慕予希道。

“尊上在你房間。”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越凝肯定地道。

慕予希也不意外,越神宗聲勢浩大地過來,越凝自然知曉,如今她這般模樣,不用猜也能知道。

“是。”慕予希點頭。

“那你……”越凝欲言又止。

“我沒有告訴她,我和你假扮道侶的事。”慕予希知道越凝想要詢問什麽,安撫道,“答應你的事,我必然做到。”

“如此,我便放下心了。”越凝笑了笑,她對慕予希了解不多,若是對方真的将這事告知了別人,她也無話可說。

可看尊上和時亦對這人的态度,想來這人定不會違背約定,尤其是尊上。

每次這兩人碰見在一起的時候,越凝總能察覺到兩人不相對應的磁場,而今,确認風寧就在慕予希房間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也讓她更好奇這兩人的關系。

可不該問的事她自知沒資格詢問,眼下确定慕予希沒說,她也就放心了:“不久前收到消息,我爺爺會在三日後過來,屆時,需要麻煩你了。”

“無礙。”慕予希想了想,補充道,“應該的”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明日見,晚安。”越凝。

“你也是,早點休息,晚安。”慕予希。

望着越凝離開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慕予希擡頭望向天際,夜色濃厚,天上連一顆星星都看不見,月亮被雲層淹沒,只露出邊緣的芒出來。

門被重新打開,慕予希半個身子在門外,半個身子在房間內,片刻後,整個身子入內。

腳步停頓在距離風寧兩米外的位置,她平靜地與風寧對視,水潤的眸子落在那根受傷的指甲上。

“你們說了什麽?”良久後,風寧問。

“閨房私話。”慕予希言簡意赅。

風寧額角發漲,突突地跳着:“閨房私話?”

“你們辦宴了嗎?名姓刻入道侶冊中了嗎?交換信物了嗎?”風寧一連三問。

“我和她剛結為道侶,這些自然還沒來得及做。”慕予希平平淡淡地吐出一句話,“而且,也不急,我和她,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的,”是我們。風寧心道。

“既然都沒,那也不算實際意義上的。”風寧輕笑,她偏頭看向不遠處沒再靠近的女人。

不過是見了一面,這麽快就要和她避嫌了嗎?風寧舌尖繞着口腔舔動一圈。

身上恢複了些許氣力,她掀開被子,單手支撐床面站起來。

“你做什麽?”慕予希厲聲質問,心随着女人搖晃不穩的動作而懸了起來,她上前幾步,意識到後,又停住,冷聲,“宗主馬上就會回來,你可再等等,等她回來再走。”

“予希,你過來。”起身的動作耗費了她大量精力,所剩無幾的支撐不了多久她想做的事情。

慕予希不動。

“過來。”風寧溫和地軟下身,重複,“過來一下,好嗎?”

慕予希腳步挪動,長腿邁動,幾步走到風寧面前。

腰身被女人握住,帶着往下輕輕一拽。

是要讓她蹲下的意思。

慕予希不願蹲下,但她彎下了腰。

“予希,既然這些都沒做,那就不要和她做,好嗎?”風寧言辭懇切,“你想玩,我可以放你去玩,但要有個度。”

她一再降低對慕予希的要求,可一旦那個度超過她心裏的預期,她不知道以她現在的理智,會做出什麽事來。

她害怕會将慕予希推遠,更害怕讓慕予希受到傷害。

越凝能執掌自由貿易點,絕非表面上的那麽簡單。她完全有更好的結為道侶人選,可卻選擇了結識短短幾日的慕予希,這不得不讓她有防備之心。

“玩?”慕予希被這個字逗笑了,笑得她想直起腰身,可瞥見風寧是用那只受傷的手抓她的,便也就打消了念頭,可嘴上卻是不饒人的,“尊上覺得我和越凝在一起只是玩玩?”

“尊上身邊無人,看誰都不像好人了嗎?”慕予希無奈聳肩。

“越凝絕非你的良人。”風寧重申。

“是,誰都不是我的良人,在尊上眼裏,我就該注孤身,孤單一人,直至死去。”慕予希笑容止住,直視風寧的眼睛,“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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