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陰差陽錯

那一天，謝書懷喝得不省人事，已經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他只知道心裏的痛苦和難受越來越厲害，心裏似乎有了一塊空洞，越來越大，越來越痛。

可是那個讓他在意的人卻是一點都不在乎他的，在慕離的心目當中，從很早開始就只有那個小孩子了。

那個跟她沒有一點血緣關系的小孩子，“為什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對待我？”

只可惜謝書懷的憤怒和傷心，慕離一點都不知道，慕離這會兒正守在鬧鬧的床前，早上吃飯的時候被嗆到之後，鬧鬧就一直咳嗽，後來大夫過來了，給鬧鬧灌了一碗湯藥下去，才把卡在喉嚨裏面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臉色也終于開始好轉，把慕離吓得不輕，“多謝大夫。”

“謝夫人不用擔心，小少爺不過是吃東西的時候卡住了，好在小少爺如今已經不是幼兒，若是再小一點的孩子，這般的卡着可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大夫安慰着擔心受怕的慕離。

慕離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吩咐丫鬟送大夫出去，然後奉上診金，自己則是守着鬧鬧，寸步不離。

鬧鬧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慕離，可憐巴巴的哭了起來，“娘親。”

委委屈屈的聲音，看的慕離十分的不忍，連忙把孩子抱在自己的懷裏，“鬧鬧，沒事了，沒事了，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鬧鬧可憐巴巴的哭，“娘親，鬧鬧還以為見不到您了。”

小小的孩子，似乎已經明白了生死的定義，這會兒哭的委屈巴巴的，看在慕離的眼中實在是不忍心。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什麽都過去了，鬧鬧不要害怕。”慕離止不住的安慰，可鬧鬧卻還是沒有任何的好轉。

這時候鬧鬧忽然想起了謝書懷來，也許是因為太過于害怕，這種時候就算是平日裏不對盤的父親，也成為了他思念的對象。

“娘親，爹爹呢？”鬧鬧小心翼翼的問道，觀察着慕離的臉色，慕離這個時候哪裏還有空去管謝書懷的死活？

自然也是顧不上生氣的，“娘親不知道你爹爹去了什麽地方，如果鬧鬧想爹爹了，娘親去把他找來好不好？”

“好。”鬧鬧乖順的點了點頭，“我現在很想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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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離摸了摸他的腦袋，就讓人去找謝書懷，結果丫鬟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最後回禀慕離，說是謝書懷和後院一群莺莺燕燕在飲酒作樂。

丫鬟看着慕離，頗為歉意的開口，慕離看着懷裏的鬧鬧，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她摸了摸鬧鬧的小腦袋，謝書懷到底是怎麽當人家爹的？

這心，可真是夠大的啊！

“沒事，沒事，你好好在這裏休息休息，娘過去瞧瞧。”瞧瞧你這個爹，到底想要幹什麽！

慕離氣惱的很，當即就沖出去要找謝書懷算賬，鬧鬧安安靜靜的，就這麽看着慕離離開。

等到慕離來到後院的時候，謝書懷已經是醉的東倒西歪的，跟他一起喝醉的還有幾個女人，這些女人慕離一個都不認識。

“相公。”慕離輕輕的喊了一聲，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太生氣，只可惜真的忍不住，鬧鬧躺在床上，他卻在這裏花天酒地的？

謝書懷在半醉半醒之間，好似聽到了慕離的聲音，可他卻不敢相信，迷迷糊糊的擡起頭，“夫人？”

可只是喊了一聲又覺得不太可能，慕離怎麽可能會來這裏？

慕離壓根就不喜歡理會這些事情，“她怎麽可能會來這裏？”

謝書懷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悲傷，可慕離沒空去管謝書懷如今是否悲傷，“你知道鬧鬧生病了嗎？”

謝書懷的神情似乎有了一瞬間的恍惚和清明，他愣愣的看着慕離，“那小子不會有事情的，那小子不過是想讓她娘着急罷了...”

橫豎也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謝書懷表示很有經驗，半醉半醒的模樣，看的慕離氣不打一處來，莫非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想去管他兒子的死活了嗎？

“謝書懷，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慕離憤怒的開口，“你到底知不知道，鬧鬧的情況很嚴重，差一點就要死了！他不過是想要看到你，結果你卻在這裏花天酒地的！”

謝書懷可沒覺得花天酒地有什麽不好的，他淡漠的拿起一壺酒，毫不猶豫的往自己口裏倒，“那又如何？”

慕離看着這個人的模樣，簡直要被這個人給氣瘋了，“謝書懷，你到底是怎麽當人家父親的！”

謝書懷卻全然無所謂，怎麽當人家父親的？

他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些年變成了現在這般的模樣！

“慕離，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的，可你不能把那個孩子的責任算到我的頭上來，那不是我的責任！”謝書懷氣急敗壞的開口，這麽多年他早已經受夠了！

因為那個孩子的緣故，謝書懷覺得自己付出的已經太多太多了...

可偏偏所有人都會告訴他，這是他的責任，這就是他的責任...

因為這所謂的責任，謝書懷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屬于自己的孩子，也失去了原本可以擁有的快樂...

他到底是意難平...

“謝書懷，我不管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現在跟我去看鬧鬧！”慕離氣急敗壞的開口，可是謝書懷卻怎麽都不願意...

與其去看那個小孩子，還不如在這裏花天酒地來的好，至少夢裏什麽都有，至少夢裏……都是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不要去！”謝書懷氣急敗壞的開口，直接拒絕慕離的提議，一點都不想去看那個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孩子...

“謝書懷，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去還是不去！”慕離覺得自己所有的耐心都已經消失殆盡，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故意的！

謝書懷摟着一個美人，壓根就沒有理會面前的女人，他喝了一口酒，“那小子死不了的，你放心吧，這麽多年以來他不都活的好好的嗎！”

怎麽這一次就不行了？

“你不要去管他，他好得很！”謝書懷氣急敗壞的開口，然後看着慕離，慢吞吞的站起身來，“你怎麽有空過來找我了？！”

是因為吃醋了嗎？

謝書懷滿懷期待的看着慕離，“你怎麽會在這裏？”

慕離看着醉醺醺撲到自己身上的謝書懷，一陣陣的厭惡，“你給我站好！”

結果謝書懷怎麽都不願意，“你說，你為什麽回來這裏找我？”

慕離沒有辦法，只能淡漠的開口：“鬧鬧想見你。”

謝書懷眼中所有的希望盡數消散，還是因為那個孩子啊，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孩子的話，她壓根就不願意過來見他吧。

“我知道了...”謝書懷淡漠的開口，推開慕離，“我早就應該知道了，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孩子，你也不會過來找我...”

“...”這個人到底是發了什麽瘋了？

“我知道，在你的心裏，一直都只有那個孩子...”謝書懷的心情瞬間變得低落下來，看着慕離的眼神也帶上了深深的怨恨，“你的眼裏，除了那個孩子，你還能不能看到別人的？”

比如說，看看他？

比如說，考慮一下生下他們兩個的孩子，比如說，不要這麽漠視他，如若不然，這漫長的一生，她要怎麽辦才好？

只可惜，慕離根本不會理會他的，慕離的心裏早就已經沒有他了..

“我知道...”謝書懷喃喃自語，“這一切我都知道，我知道的...”

慕離壓根不知道謝書懷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她來到這裏的目的不過是讓謝書懷去看看鬧鬧，可不是來這裏和謝書懷扯這些有的沒得的...

“謝書懷，我沒有這些閑工夫和你啰嗦什麽，你到底去不去看鬧鬧？”慕離的耐心已經被謝書懷給耗盡了...

謝書懷聽到這裏卻憤怒起來，“你的心裏除了那個孩子，可還有我的位置？”

“……”慕離只覺得這個人是瘋了，她知道話不投機半句多的道理，于是不再理會謝書懷，既然勸說不了，那還不如自己走得好。

只可惜謝書懷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如何，也不願意讓她走，“你站住，你要去什麽地方？”

“我要回去看鬧鬧，你放開手，我不想和你一般見識。”慕離淡漠的開口，可謝書懷已經被自己的嫉妒，蒙蔽了理智，他看着慕離，只覺得這個人是那麽的陌生。

為什麽要這麽對待他？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不準走！”謝書懷強硬的把人拉住，怎麽都不讓慕離離開，慕離心情煩悶...

奮力的甩開他的手，“謝書懷，好端端的你抓着我幹什麽？你到底要做什麽？”

到底要做什麽？謝書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麽！

他只知道現在不想讓慕離離開，如果這個人離開了的話……

他會覺得心都空了一塊的...

“不準走！”

謝書懷大喝一聲，慕離壓根就懶得理會，卻被他強硬的拽住..

“哪裏都不準去！”謝書懷強硬的開口，把人拉住，“那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你的！你每天那麽關心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