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借與還

第十七章 借與還

司馬淩空在潮濕的坑底稍微調息了一會兒，杜小雪不得不佩服他的恢複能力，當他再次睜開雙眸的時候，眼底竟然閃出一抹練功多年的高手才具有的神采。

還沒等杜小雪反應過來，就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被司馬淩空給抱離了地面，一個轉身之間，兩個人就從陷阱裏頭出來了。

“咳咳，哇。”

司馬淩空由于動用了內力，導致氣血倒流，重重地咳嗽了兩聲之後，一口殷紅的鮮血直接從嘴巴裏噴湧而出。

據杜小雪的初步判斷，那些血起碼有三百毫升！

“你怎麽樣，要不要緊？”

“咳咳，我沒事兒……”

“小雪，你在哪兒啊，小雪。”

不遠處傳來了杜小剛焦急的呼喚聲，這讓杜小雪有些為難，唯恐眼前之人會對自己的大哥不利，她知道，受傷的人和野獸無異，都是最兇殘的，因為他們需要自保。

“糟了，是我哥哥來找我了，怎麽辦？”

杜小雪急的直跺腳，扭頭将目光落在了司馬淩空的臉上。

“記住，我叫淩空！”

他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幾個縱躍，身影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杜小雪見他徹底離開了之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朝着杜小剛的方向大喊道：“哥，我在這兒。”

杜小剛跌跌撞撞地跑到杜小雪的跟前，确定她只是摔髒了衣服并沒有受傷之後，這才提議道：“小雪，哥背你下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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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哥，不用的，我沒事兒，還能走。”

杜小剛将頭上用來擋雨的大棕樹葉遞給了杜小雪，兄妹二人這才冒着大雨趕回了家。

杜小環和杜小強已經先他們一步回到了家中，等杜小雪到家的時候，家裏的大鍋內已經熬好了一大鍋暖暖的姜湯水，這都是小花的娘和小花幫着弄的。

“咱們今天還沒來得及感謝一下二嬸兒呢，她們什麽時候走的，沒被雨淋到吧？”杜小雪問道。

“你二嬸兒啊，可真是個好人吶，是你姐和你弟回來之後才走的，走之前還給弄了一大鍋姜湯，說是怕你們挨澆着涼。”王氏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姐，今天下大雨了，你跟哥還能去鎮上嗎？”杜小強扁着小嘴兒道。

“小饞貓，今天的雨太大，咱們家又沒有雨具，自然去不了，不過你放心，姐給你熬大骨頭燙喝，今兒咱們家吃大米飯。”

杜小雪捏了一把杜小強的小臉兒，而後端起來一碗姜湯遞給他道：“小強趕緊喝了，可惜咱家沒有白糖，這姜水可能有些辣。”

“姐，我就喝半碗好了，你看你跟大哥的身上全都淋濕了，你們多喝點兒。”

杜小雪的心裏暖暖的，端起了竈臺上的粗瓷大碗，直接将那碗飄着姜末的姜湯給喝完，一丁點兒都舍不得浪費。

雖然現在的日子比前世要苦得多，可杜小雪卻覺着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過得充實，沒有什麽比相親相愛的一家人能夠開心地在一起過日子更好的事情了，前世她缺少的就是親情，到了後來就連愛情也都背叛了她，呵！

換完了濕衣服，幾個孩子都上炕圍着被子取暖。

發了汗之後，杜小雪見天色已經不早了，她便說要準備炖骨頭湯。

來到了廚房，杜小雪看家裏還有一把新鮮的小白菜，于是就想着要給王氏把那根豬尾巴給炖了。

這邊炖上了豬尾巴小白菜湯之後，那邊她又讓杜小剛用斧子将大棒骨給剁開，幾個孩子忙活的不亦樂乎。

“咦？怎麽家裏的葷油少了那麽多，昨天我明明記得是滿的呀？”

杜小雪端過自家的葷油罐子，忍不住問道。

“這，聽小花說，是上房的老姑說是奶讓她來借點兒葷油，娘磨不開面兒，就讓老姑自己拿了，她說會還的。”杜小環小聲嘀咕道。

其實幾個孩子的心裏頭都跟明鏡似的，都知道杜秀珍來借東西肯定不會還，至少不會還的那麽痛快。

杜老爺子領着杜大偉和杜大勇披着蓑衣從地裏頭趕回來，看樣子他們今天的收獲不少，竟然撿了滿滿兩筐的麥穗，杜大偉的手裏還提着一條子肥多瘦少的肉。

杜小雪從屋子裏看得清清楚楚，并沒有出去跟他們打招呼，而是想着怎麽才能把自家的葷油給要回來。

不是她小氣，若是養成了這種習慣，那麽她們家就會一直被上房欺負，自家現在連吃飽都困難，哪有東西孝敬他們？

大雨足足下了兩個時辰，天邊的晚霞照在雨後的村莊中，空中劃過一道靓麗的彩虹，雨後的空氣也顯得格外新鮮。

此時家家戶戶的煙囪裏都已經緩緩地飄出了炊煙，杜大恒的手裏提着幾塊木頭方子從外面回到家中。

“爹，你回來啦，快點兒洗手吃飯吧，今天二姐做了大骨頭蘑菇湯，可香了呢。”

杜小強撒開小腿兒，直接跑出去迎住了杜大恒，抱着他的大腿開始撒嬌道。

“好兒子，就你最貪吃，今天下大雨，你沒跑出去玩兒吧？”

杜大恒抱起了杜小強，臉上雖然露出了疲憊，但卻挂着一絲滿足的笑容。

“我們都很乖，都乖乖的呆在家裏，沒有跑出去……”

“你們這是從哪兒弄的蘑菇啊？這山上的蘑菇可不能亂吃，搞不好會出人命的，孩子們咱不吃了，這些湯都倒掉好了。”

杜大恒一臉緊張地看着那滿滿一大鍋的蘑菇白菜大骨湯，仿佛那是什麽洪水野獸一般。

“爹，你就放心大膽的吃吧，沒事兒的，昨天小妹他們就是采了這種蘑菇，拿到鎮上去賣了錢，這才給家裏買了肉，小妹的眼睛毒着呢，有毒沒毒的，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杜小環把給王氏做的小竈先給端了上來，而後對杜大恒解釋道。

“那好，你們先別動，爹先嘗嘗。”

杜大恒說完，直接将勺子操起來，在滾燙的湯鍋裏舀了滿滿一大勺，随便吹了幾下之後就吞了進去。

過了大概一刻鐘，他發覺那湯除了味道鮮美之外，自己吃了之後并沒有什麽太大反應，這才吩咐孩子們開飯。

孩子們都很感激，雖然覺得他有些多此一舉，但這是他作為一個男人該有的擔當，有危險知道沖在前面。

他們剛要開飯，就聽見外頭杜秀珍的聲音響起：“二哥，我來還你們葷油了。”

“哎好，你自己放進去吧，我們家要吃飯了。”杜大恒頭都沒擡，直接沖外屋喊了那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