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逃

逃

第七章  逃

每一江湖人似乎都不可避免地經歷過逃亡。

追殺，逃亡，受傷，死亡。在江湖上打滾的人，追殺與逃亡是無法躲避的經歷。不管你是成名的劍客，抑或是初入江湖的少年，逃亡總是必不可免的，

但是衛莊從來沒有過。因為他不喜歡逃。

逃，意味着躲避，意味着後退，而他從來不退。

比起逃，他更喜歡的是迎面而上，解決掉對方。所以衛莊從來不逃，他只戰。

但是這一次，衛莊卻不得不和蓋聶一起逃。

墨門的人自然不是衛莊的對手，但是蓋聶卻是。

蓋聶既不允許墨門的人殺衛莊，也不允許衛莊殺墨門的人。

所以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逃。

衛莊本不想逃，但是當蓋聶主動牽起衛莊的手時，衛莊立刻反握住蓋聶的手，跟着蓋聶逃了。

如果一個人像衛莊一樣，追求一個人十年不得。那麽當那個心上的人握住你的手時，這個人只怕也會和衛莊一樣，跟着做任何事情了，更何況只是區區的逃跑。

衛莊從不逃，但是他願意為了蓋聶破例一次。

鬼谷一派以劍術聞名江湖，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輕功如此了得。墨門的人縱然傾盡所有的弟子追尋，依舊沒能追到這兩個人。

春天的夜裏，風還帶着一絲的冷意。随着風而動的，是破廟的破舊門板。破門板在風裏咯吱咯吱地作響，襯得夜晚更加寂靜了。

這是衛莊和蓋聶落腳的地方。

從墨門出來後，兩人一路向西，直到看到這一間破廟。

這是一間很古老的破廟，廟中間的塑像也早已經被風雨侵蝕的不成樣子。

廟裏面結滿了各種蜘蛛網。廟的門板在風中一搖一晃。

這樣破舊的地方，是衛莊從沒有呆過的。他雖然是個江湖人，但是過得卻比一般的公子哥還要奢華。取最好的東西，做最适宜的事。

可是衛莊還是停下了腳步，留在了這座破廟，因為他知道，蓋聶需要休息了。而這座破廟，雖然破舊，卻比露天要好很多。最起碼，它能擋住夜風。

蓋聶很快就生起了火。這些事情，衛莊是不會的。

柴枝在發出噼裏啪啦地燃燒聲，火光映得廟裏一片通紅。

衛莊找了一塊比較幹淨的地方坐下，“沒有想到師哥你會信我。”

“你如果要殺高月，又何必帶她回墨門？”蓋聶用木柴翻了一下火堆，使火燒得更烈一些。

“也許我是為了幻音寶盒。”

“小莊，”蓋聶忽然擡頭看着衛莊，“你不會。”

“師哥倒是對我很有信心，”衛莊顯然十分高興，雖然他的語氣表現的并不明顯，但是他微微翹起的嘴角卻展現了一切。“那師哥覺得這件事，會是誰做的？”

“陰陽宮。我一直覺得月兒回來的太過容易了，就算聚散流沙本事不小，但是陰陽宮又豈是等閑之輩，三天之內，流沙居然就救出了月兒。一個少司命就可以制住盜王盜跖的陰陽宮，怎麽可能看不住一個小姑娘，會被聚散流沙如此容易得手。那麽容易得手只有一個可能，這是陰陽宮故意而為之的。”蓋聶說着，将手中的木柴扔進了火中。

衛莊看着蓋聶仔細地分析着每一點的可能，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對方，似乎怎麽看都不夠似的。

火光映照在蓋聶的側臉上，顯出了幾分柔和。

這就是他的師哥，不管處于何種環境，他總是能夠找到其中的漏洞，冷靜自持，絕不放棄任何細微之處。江湖上的人只看到了他的劍術，看到他的淵虹，卻不知道這個人，才是最大的利器。這樣的師哥，他是不會讓給任何人的。

“因為只有陰陽宮，才能在這次的事件中，得到最大的好處。這幻音寶盒，原就出自陰陽宮。陰陽宮這樣做，好處有二。第一，拿到幻音寶盒，這寶盒既然原本就是陰陽宮之物，陰陽宮自然勢在必得。第二，可以将墨門的追殺引到流沙上去，安全撤離。小莊，你覺得呢？”

也許是衛莊的眼神太過明顯，蓋聶終于還是開口詢問了衛莊，将衛莊的思緒引導這件事情上來。

衛莊聽到蓋聶的問話，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緩緩開口道： “師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陰陽宮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殺高月的。”

“為什麽？”蓋聶開口問道。小莊如此肯定，肯定是知道他所不知道的情報。

“因為她們這次出宮，其實是為高月而來。高月，是她們陰陽宮的下一任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