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狙殺

狙殺

第九章狙殺

蓋聶搖了搖頭，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直射衛莊。

極快的箭，極利的勢，蓋聶長劍一揮，将這支箭砍斷。

羽箭掉落在地上，斷裂的箭身裏忽然發出一陣淡淡的濃煙。

衛莊和蓋聶眼神一變，立刻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卻已經遲了。

兩人都只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衛莊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一張大床上了。

房間裏，正飄着熏香，餘香袅袅。

衛莊一聞就知道，這是讓人使不出內力的黯然香。

這是一張極豪華的床。如果是蓋聶，大概不會覺得這張床有什麽不同。但是衛莊不同，

衛莊是一個喜歡享受的人，他自然能看出這張床所用的錦被，是江南餘家的三年才出産一匹的冰絲，他也可以看出這張床的雕工，出自巧手天工的手藝。

巧手天工，是在墨家和公輸家成名前做暗器的大家，據說只要他一看，就能知道這個暗器出自何處。

但是這張床最難得的是，在這張床上，他看到了當年的天衣繡女的刺繡。

天衣繡女，當年以一手出神入化的繡花針聞名江湖，一根針，能敵十八劍。而她的刺繡作品更是精細少見。只是不知為何，後來忽然消逝在江湖中。

衛莊多年經營，也不過只見過她繡的一條小手帕，還是鬼谷子那個老頭所有的。

對方這樣招待自己，只怕是為了告訴自己，她的實力不容小觑。既有這樣的實力，又這樣對待自己的，只怕只有陰陽宮了。

“衛莊，你醒了。”只見一個女子笑着走了進來，她穿着一身紅衣，像火一般豔，卻帶着極冷的神情。似火如冰，這樣兩張不同的氣質，竟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她正是上次攻擊端木蓉未得手的大司命。

“陰陽宮這是什麽意思？”衛莊開口問道。不管如何，他還是低估了陰陽宮。

“衛莊，你不要弄錯了，如果沒有陰陽宮，你早死在了破廟。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态度？攻擊你的人可不是我們陰陽宮。”大司命譏笑一聲，開口道。

“那蓋聶在哪裏？”如果不是陰陽宮下的手，那麽蓋聶就不在她們手中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們接到消息趕到山廟的時候，那裏就躺着一個你。”大司命看着衛莊，開口道。“如果不是為了知道一些事情，我是絕對不會救你的。”

“你想知道什麽？”衛莊的眼神一下子深暗了起來，如果不是陰陽宮，難道是墨家。

“衛莊，聖女是不是你殺的？”

大司命伸出手來，輕輕地扣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雙讓人一見就難以忘記的手，因為你從不會見到一個女子的手，是如此的黑。仿佛被火燒過一般，被燒成了煤炭，只留下了枯骨。

這樣一個絕美的女子，卻有一雙如枯骨般的手。

“高月不是我殺的。”

衛莊說着站了起來，不知為何，衛莊的左手卻一直放在了後背。

大司命眼神忽然一變，忽然垂下了眼睛。過看一會，大司命從袖子裏拿出一件物品，正是那支羽箭的箭頭。

“我想和衛莊先生再做一筆交易，不知道你肯不肯？雖然陰陽宮并不知道誰帶走了蓋聶，但是巧手天工卻可以看出每一件暗器的由來。如果有他相助，比你自己找要容易得多。”

“條件？”

“殺聖女的兇手。陰陽宮久不在江湖走動，如果要查兇手，聚散流沙比陰陽宮方便很多。更何況，你原本也要為自己洗刷罪名，這買賣，你不虧。”

“好。”

“三天內，我會給你消息。”大司命拍拍手，房間的門就打開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留衛莊先生了，請。”

等到衛莊走出房間，發現門外正是春暖花開，杏子已經結出了青色的小果。

衛莊走出大門，才發現這是一個座落在鬧市的院子。大門外，是熙熙攘攘來往的人群，四處都是買賣的聲音。

大隐隐于市，陰陽宮，果然是聰明人，可惜聰明過頭了。

衛莊将手中的一個小木塊扔在了路邊，收起了自己的匕首。

大司命坐在房間裏，靜靜地喝着茶。

“這麽好得機會，為什麽不殺了衛莊？我可不信他和聖女的死沒一點關系。”一個清麗的聲音響起，一個白衣女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剛才如果我動手，只怕是我先死，你沒注意到，剛才衛莊的左手放在了背後？”大司命将茶杯放下，開口道。

“那又如何？”

“因為他的左手正拿着天下第一的暗器，暴雨梨花針。”若不是自己無意間看到了那一個木盒子露出的一角，她也不會知曉。

“為什麽和衛莊做交易？他這個人，上次就半路毀約，不是什麽好人。”

“他毀約也無妨，我只是想把這趟水攪得更渾一點。”大司命緩緩開口道。“不知道為什麽，聖女花一直沒有敗，所以我讓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衛莊身上的時候，這樣我才能去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