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晚安

晚安

邱聽晚哽咽着接起電話，洛時桉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姐姐，我想你了。”

邱聽晚眼尾染着紅暈，眼眶剛剛哭過已經有些幹澀，如今一聽她的聲音便又濕潤起來，“洛時桉……”

洛時桉在電話另一頭很興奮的回答：“姐姐我在，你的嗓子怎麽了？”

邱聽晚壓着喉間哽咽，半天才吐出一句：“滾。”

洛時桉上揚的嘴角垂了下去，有些不明所以，但她沒有質問：“姐姐怎麽了？是生氣了？怪我放假沒有給姐姐發消息是不是？姐姐……”

“滾。”她一口一個姐姐的甜甜的叫，是在服軟認錯，但邱聽晚根本不想聽。

不等洛時桉在說下去邱聽晚就打斷了她，洛時桉還想說些好話哄哄她，不料她直接挂斷了電話。

洛時桉站在北風中，發絲被風吹的淩亂，她沒有很惱火，走進商店買了邱聽晚愛吃的櫻桃，她只覺得是邱聽晚和她鬧小脾氣了，撒嬌賣萌說兩句好聽的邱聽晚就會原諒她。

邱聽晚縮在房間角落裏，沙發就在旁邊，她也不願去沙發上，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洛時桉之前發的那幾句話，她不知道她怎麽了，只感覺心好疼。

手機來電聲又響了，邱聽晚本不想在去理會，可來電人是“媽”，她清了兩下嗓子接通電話。

何榮英：“聽晚，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媽媽下班了回去給你做。”

邱聽晚吸了吸鼻子，嗯了聲：“媽，我想吃可樂雞翅。”

何榮英溫聲道：“好。嗓子怎麽了？最近天那麽冷要注意身體啊。”

邱聽晚笑了笑：“知道了，謝謝媽。”

她抽了兩張紙，洗了把臉，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去想那個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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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邱聽晚下意識以為是何榮英來了，快步過去，放松了下臉部表情，笑着去開門。

……

洛時桉笑臉相迎：“姐姐，外面好冷。”

邱聽晚語氣沉沉質問道：“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滾嗎？”

洛時桉苦着一張臉：“姐姐，我錯了還不行嗎？”

“不行！”邱聽晚感覺心頭又塊石頭卡着，使得她上氣不接下氣，“你說的話，我……”

她覺得心口難受，又不想在洛時桉面前露出難堪的一面，只能用力的把洛時桉擋在門外。

洛時桉一手抵住門縫，不依不饒：“姐姐，讓我進去好不好，我知道錯了，姐姐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洛時桉濃情蜜意的說甜話，邱聽晚卻根本聽不進去，“你走，不想看到你。”

她一直這樣抗拒，洛時桉也有些惱了，“邱聽晚，你什麽意思，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邱聽晚噙着淚，語氣控制不住的哽咽：“我和你，我們沒什麽好說的。”

洛時桉沒有辦法，抵住門縫的力道松了松，邱聽晚以為她終于放棄了，同樣松了口氣，卻不料下一秒洛時桉忽然用力一頂，直直闖了進來。

洛時桉緊緊的擁抱邱聽晚，渴求原諒，邱聽晚推不開她，淚水模糊了眼睛，她哽咽着說：“洛時桉，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滾，滾！”

洛時桉實在是不明所以，一臉懵逼：“姐姐怎麽了？”

邱聽晚喃喃道：“別讓我看到你，我不想看到你。”

洛時桉逐漸沒了哄她的耐心：“邱聽晚你是不肯好好說了是嗎？那我們以後都別在說了。”

她發洩似的把手上的水果盒摔在地上，轉身摔門離去。

邱聽晚獨自一人縮在玄關，周圍冷冷的，沒有溫暖。一個小女孩被男人抓着腳踝，底下是一片空白，女孩眼眸泛泛，頭朝下，哭鬧着。男人嘴裏吐出煙霧，說：“再哭再鬧，老子就把你扔下去。”

那是刻在邱聽晚腦海裏最猙獰的一幕。

“晚晚，怎麽了？吃藥了嗎？”

意識嗡鳴，何榮英給她喂了藥和水，她昏了過去，不知多久才漸漸醒了過來。

-

至那一夜之後，邱聽晚怎麽都聯系不上洛時桉，去敲對門，也已是人去樓空。

沉默良久，洛時桉開口打破僵局：“你患有心髒病和創傷性應激症的事情，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邱聽晚答非所問：“我害怕。”

“怕什麽？”洛時桉雙臂環抱，姿态甚傲，配上那一張生人勿近的冷臉，全然不見從前嘴甜的模樣。

邱聽晚沒有回答，呆呆看着手機裏新加的洛時桉好友，點開備注“大傻逼”的聊天界面，裏面自娛自樂的內容，她心裏莫名的惆悵。

良久，她說：“我怕你嫌棄我。”

話音一落，洛時桉帶着傲氣的腰杆有些動搖，心弦被挑起，她捋直了舌頭說：“這、生病也不是誰都想的……”

“不是你的錯，早點休息吧，我也該下班了。”

洛時桉熄了燈。

走出醫院大樓時，一步三回頭，黑壓壓的樓層，她只想多看她兩眼。

邱聽晚發來一條信息：洛醫生，晚安。

洛時桉停下腳步，眼睛裏的光點在閃爍，她回複道：晚安。

晚安。

她在心裏嘀咕着這幾句話，無盡回味着，她恍惚間知曉了內心的想法，只風吹過耳旁的一秒鐘，她想清楚了。

洛時桉：姐姐，我喜歡你。

洛時桉：我們重新開始。

洛時桉：好不好？

邱聽晚平躺在床，想着今天的事情，周圍靜谧至極，她靜靜聽着心髒的撲通聲，手機響應幾聲後，她拿起了看。

看着洛時桉發來的內容，她有些不可置信。

她呆了一瞬，沒有猶豫的回複：好。

想了想，她又接道：那要看你怎麽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