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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宇明舟記得那次柔道課。

不僅僅是記得，而且是印象深刻。

他不是不想住在學校，而是父親宇盛不允許。初二的時候他心理出了一些問題，經過漫長的治療才稍有好轉。

那次柔道課遇到，宇明舟本想找機會跟戈榮解釋，沒想到對方上來就是一拳。

他的初中生活過得壓抑又麻木，聽從父親安排上了一個又個輔導班，他覺得自己好像不眠不休的機器，活着沒有一絲樂趣。

只有此時此刻看到戈榮的時候，宇明舟才難得有了絲真實的疲憊感。

宇明舟嘗試表達善意，但戈榮下手越來越重，他不得不還手。這人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守規矩，不光把老師說的犯規動作做了個遍，甚至還補了好幾腳。

他沒有找到解釋的機會。

剛挨打的時候，他還緊張地想道，父親不允許他做出有損宇家臉面的事，要是這次臉上挂彩從柔道課離開，肯定要挨罵。

可随着臉上傷口越來越多，兩人打得越來越激烈，他突然覺得輕松。

壓抑許久的情緒得到釋放，他覺得此刻的觸感前所未有地真實，就算管家已經滿臉驚恐。

那次回家後他不出意外地挨了罵，因為打架的程度太狠，這次的斥責也比以往長了半小時。

但站在宇盛面前，他的心卻不似以往那樣麻木，反而有些新奇和刺激。

——那是他第一次抛開父親的話，不計後果地做一件事，就像是邁出了反抗的第一步。

這一步是戈榮幫他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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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明舟盯着湯面看了許久，不知王叔是何時下來的。

“少爺？”

宇明舟回過神來，“端走吧。”

王叔：“……”

他看了眼滿是香灰一筷子沒動的面，遲疑道：“少爺要是想吃面，我給您重做一碗？”

宇明舟起身：“不用了，不想吃。”

防空洞內的裝修和別墅內一致，除了沒有窗戶，看不出任何區別。宇明舟撈起上的手機轉身進了房間，“我去沖個澡，有什麽突發情況通知我。”

王叔：“是，少爺。”

他望着宇明舟離開的身影，眼底閃過擔憂。

搬下來沒多久，少爺卻明顯地瘦了一圈。

-

“不應該啊。”戈榮一臉古怪地從體重秤上挪下來：“絕對壞了，我這麽忙，怎麽可能重了五斤。”

程封調侃：“繼承了巨額遺産，您吃得好睡得好，體重不漲才奇怪吧？”

忙是戈榮的常态，不足為奇。從前一忙起來三餐極度不規律，戈榮落下了嚴重的腸胃炎，還得他盯着吃飯，這幾天可是好多了。

“倒也是。”戈榮捏了把自己的臉：“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過兩天事情沒這麽忙了我得跑跑健身房，多好的增肌機會。”

程封：“沒問題，幫您安排。”

戈榮：“戈家那邊有什麽動靜？”

“目前還沒有。”程封面前的電腦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表格和行業新聞。

因書房被砸，兩人暫時将工作區域挪到了一樓餐廳。

話音剛落，程封的電腦屏幕上便有新的消息接連彈出。

他動作微頓，随即挑眉：“有了。”

【頭條！豪門兄弟反目，戈氏野心浮現水面。】

【勁爆！戈止光天化日闖入戈止豪宅，險些殺人！】

【戈氏□□失敗，盤點戈榮曾遭遇的至暗時刻。】

看到這些奪人眼球的标題，戈榮輕笑一聲：“這團隊有點兒實力，知道什麽樣的标題最吸引人。”

程封：“不是我們請的團隊，他們的文章還沒寫好。”

他指着剛發出新聞的幾家公司：“也不是宇家和戈家旗下的，這些新聞號為了拿下熱門，怎麽勁爆怎麽寫。”

戈榮提起唇角：“鬧吧，鬧得越亂越好。”

等到局面足夠亂，才有他出手的機會。

“戈榮先生，有人找。”王叔從前門的方向而來：“他說要和您單獨聊聊，手裏有宇氏和戈氏密謀害您的證據，要見嗎？”

戈榮想過會有人來找他，卻沒想到速度如此之快。

“見。”

-

這是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青年男人，長得賊頭鼠腦，自從進入別墅後就一直東張西望，見到戈榮後露出谄媚的笑。

“你就是戈榮大老板吧？”

戈榮坐在長桌後，禮貌道：“請坐。”

這是別墅內的小型會議室，宇明舟應該是建來臨時開會用的。

靈堂被砸後，戈榮重新換了相框，連同牌位香案一塊兒搬了過來。

男人的視線在宇明舟的黑白照片上短暫停留，眸底似湧現恨意，但又很快消失不見。

“戈榮老板，今天的事兒我也聽說了，戈家和宇家都不是東西！我是來跟你結盟的。”

戈榮：“結盟？怎麽結？”

男人：“我知道雪峰集團這些年來一直被宇氏和戈氏打壓，這樁婚約也不是你主動要簽的，是那幫孫子落井下石！好在老天有眼，現在弄死了宇明舟，正好我手裏也有一些證據，可以幫你扳倒宇家。”

聽他鋪墊了這麽多，戈榮已經明白他的來意，但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道，裝作警惕的模樣道：“哦？你怎麽知道我想要扳倒宇家？你這麽幫我，想獲得什麽好處？”

聽到戈榮這麽問，男人忿忿道：“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扳倒宇明舟，扳倒宇氏！小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落得這樣的下場是他罪有應得！”

戈榮擡眸：“為什麽？”

男人深吸一口氣：“戈榮老板，其實咱們之前也見過。就三年前那個游樂場的項目，我是宇氏外包的工程商，我可是眼睜睜地看着宇明舟用卑鄙的手段把這個項目搶了，你難道不想狠狠出一口惡氣嗎？”

戈榮笑了：“我受的氣，跟你有什麽關系？”

他對這個男人沒什麽印象，當時光在腦子裏演練暴殺宇明舟了，其他人沒太注意。

男人一臉憋屈，猛地拍桌道：“我後來也被背刺了！游樂場那個項目你也知道多複雜，宇明舟一直拖欠項目款，都是我到處籌錢先墊，結果馬上要完工他卻毀約！

“那麽冷的冬天，大家夥白幹兩年連回家的錢都沒有，逼得我們好幾個工人跳樓，這可是一筆血債！”

這件事兒戈榮略有耳聞，新聞沒出多久就被壓了下去，有小道消息說是宇明舟出錢擺平，把鬧事兒的摁了下去。

當年聽說這事兒的戈榮，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揭發機會？

他做夢都想出這口惡氣，特意請了專業團隊去明察暗訪搜集材料，結果發現是承包商自己克扣工程款，逼死工人。因驗收時不合格，建築安全性不達标，宇明舟拒絕支付尾款，這位一怒之下才鬧出這檔子事兒。

就連當時和宇明舟不對付的戈榮，都覺得是承包商惡人先告狀，宇明舟有點倒黴在身上。

後來事情雖然被擺平，宇明舟手上的項目卻被影響了不少，利潤直接掉了30%，後續影響還沒算入其中。

當時戈榮還想，要是他攤上這種事兒，絕對不會像宇明舟那麽懦弱，他一分錢都不會賠。冤有頭債有主，該賠錢的是黑心肝的承包商。他一定會把承包商整得家破人亡，再也不敢惹到他頭上。

那承包商造完謠就跑了，據說宇明舟廢了好大勁兒都沒找到人。

沒想到時隔多年，兜兜轉轉，這人主動舞到自己面前。

戈榮看着面前這位自以為聰明的承包商，皮笑肉不笑。

“就算宇明舟死了，但他背後還有宇氏，你給我證據又有什麽用？當年沒能鬧起來，現在就能鬧起來嗎？”

男人朝他眨眨眼：“戈榮老板，我都能看明白的事兒，您怎麽看不明白呢？當年為什麽宇明舟找不到我？還不是他老子保了我一手，不然真被這小子逮住了。”

戈榮眯眼：“宇盛保護你？”

男人面露得意，撇嘴笑道：“是啊。”

戈榮承認，即便對宇盛的印象已經差到無以複加，但這老東西的不要臉程度還是再次刷新了下限。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相信？就憑你的幾句話？”

“戈榮大老板辦事還是嚴謹。”男人神神秘秘從懷裏抽出兩份文件，推到戈榮面前。

“這是當年宇盛跟我的協議，他負責幫我逃出國，我幫他爆假料，只爆宇明舟，不牽扯宇氏。”

“這一份是他僞造的承包合同，我當時膽子太小沒捅出去，現在絕對能派上用場。宇明舟已經死了，他沒辦法澄清，有了這份合同，他害死工人就是板上釘釘。”

男人笑眯眯地看着戈榮，神情中滿是貪婪之色：“這兩份文件加在一起，足以搞掉宇氏，所有的資産都會落到戈榮大老板手裏。怎麽樣，我這份誠意足不足？”

戈榮也笑了：“你想要多少錢。”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一個億。”

戈榮：“你還真是不客氣。”

男人大笑：“這份證據足以幫你搞垮宇氏，宇明舟的資産已經在你手裏，名聲一落千丈後你的地位更會水漲船高，輿論只會對你和雪峰集團更好。等到繼承宇氏的所有財産，戈氏很快也會被戈榮老板收入囊中吧？真正的大贏家可是你。”

“算得這麽仔細，我之前可沒聽說你是這麽聰明的人。”戈榮垂眸，意味深長道：“讓我猜猜，是誰教你這麽說的，宇盛？”

男人的笑容一僵，面色跟着變了：“你、你什麽意思？他是找過我，想找我合作，但是我拒絕了。”

戈榮：“因為他是威脅你，想用那份陷害宇明舟的假合同撬動我，你覺得沒有利益可賺，才扭頭找上我。”

男人僵硬地笑了兩聲：“這有什麽關系？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有了這兩份合同，戈榮老板的事業将會如虎添翼。”

見戈榮不說話，男人的神情中添了絲慌張。

“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宇氏的資産在十億以上，你給我一個億，換來的可是十倍的報酬，穩賺不虧啊！”

戈榮的面上逐漸沒了笑意，他擡起頭，玩味地望向男人：“如果我不想做這筆生意呢？”

男人一怔：“戈榮老板別開玩笑了。”

戈榮神色認真：“我沒有開玩笑，宇明舟是我的摯愛，我絕對不會出賣他，更不會用他的身後名來換錢。”

男人的神情變得狠厲：“戈榮，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

一窗之隔，程封将兩人的對話全部錄入，手邊的攝像頭也将會議室內的情形記錄下來。

王叔早已聽得滿臉怒容，要不是保镖攔着，恐怕已經沖進去跟那個賊頭賊腦的承包商拼命。

會議室是單面玻璃，從裏面看外面是漆黑一片，但從外面看裏面卻是清清楚楚。

程封：“王叔，您別着急，我們老板早有預料。”

“這幫黑心肝！”王叔氣得手都在抖：“宇盛！宇盛這個老幫菜！對自己的親兒子都能下毒手，他不得好死！”

程封詫異地看他一眼，很少見到一向和藹慈祥的王叔有這一面。

戈榮老板雖然沒料到這位承包商的到來，但看到在戈止被逮捕到輿論開始發酵期間，宇氏沒有任何動作，就知道宇盛悄悄動了。

虧裏面那位承包商還覺得自己聰明極了，捏着宇盛的把柄想要賣給戈榮老板，殊不知這一切都在宇盛的計算之中。

即便是程封都能看出來，宇盛這是打算一石二鳥。用兩份合同騙出來貪財的承包商，将當年的事捅出來轉移視線。

要是承包商乖乖聽話，只曝光僞造的宇明舟方合同，就能影響戈榮方的輿論，給盟友戈氏喘息之機。

要是承包商自作聰明來找戈榮，那更中了宇盛的下懷。

這樣不僅會坐實戈榮、宇明舟和承包商是一丘之貉，更能借徹查當年一事的理由收回宇明舟留下的遺産。

這件事，無論戈榮怎麽選擇，只要承包商進了這棟別墅，宇盛的陰謀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聽完程封的解釋，王叔的面色大變，“怪我！這都怪我！我不該放他進來的，我去向媒體澄清！”

“王叔先別急。”程封眼疾手快拉住想要沖進會議室的管家：“這件事不怪您，在他開口之前，我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和目的。您別擔心，老板遇到過太多比這還要惡劣的處境，一定有辦法的，我們別給他添亂。”

雖然他嘴上在安慰，但心中也不免擔憂。

正如他剛才所說，承包商進入了別墅，無論戈榮做出怎樣的選擇，局面都對他不利。

即便是精明秘書如他，都想不出該如何應對這樣的麻煩。

程封緊緊盯着會議室內的二人，時刻關注局面變化，心中并不樂觀。

承包商的面色肉眼可見地漲紅，接着從懷裏掏出把刀來。

程封一頓：“？”

他要幹什麽？

戈榮飛快瞟了一眼窗外，抄起宇明舟的牌位飛快砸破窗戶，翻了出去。

還帶着凄厲的慘叫。

“救命啊——殺人了——”

程封面色難看地站起身，對着對講機低呵道：“快救老板！”

會議室內的承包商追到窗邊，看了眼下面的戈榮，竟也咬牙翻窗下去。

兩人掉到花園沿着小路向外，保镖隊被卡在鋼絲網外，一時竟也沒能追過去。

戈榮此刻展現出驚人的奔跑能力，既能将承包商穩穩吊在身後，又能保證刀不落在自己身上。

“有本事你別跑！”承包商滿眼通紅，看上去被氣得不輕：“你這個卑鄙的小人，把錄音删掉！否則我殺了你！！！”

兩人跑出別墅區，附近的居民雖然少，但蹲守的狗仔和媒體人卻有很多，很快便被這邊的動靜吸引。

——有什麽能比眼前的場景更有爆點？

勢頭正盛的風雲人物戈榮，竟然在自己家的小區裏被人持刀追殺，衣衫不整甚至還抱着牌位。

局面變得混亂起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追逐的隊伍，對着兩人一頓猛拍。

承包商氣得頭腦發脹，眼看戈榮近在咫尺，就算知道周圍都是媒體，也沒法放棄。

戈榮索性将承包商放得更近些，兩人展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近身搏鬥。

就在十分鐘前，戈榮也在想破局的方法。

宇盛能想出這種辦法，說明他已經安排好了人，只要承包商進入別墅，網上的輿論就已經開始發生變化。

想要翻盤，只能把屋內發生的一切展示出來。

錄音可以當作證據，但力度太弱，這東西可以僞造，沒有太多可信度。況且等到整理好再發，已經慢人一步。

如果能讓外面蹲守的狗仔拍到沖突，想要奪熱門的各大媒體可比宇盛的速度快多了。

于是他言語刺激承包商，說他不會給承包商一分錢，還會把他送進局子，讓他家破人亡。

幸好之前戈榮調查宇明舟時理清了當年那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添油加醋地警告，并向承包商勒索五百萬封口費。

驚懼之下，承包商當然什麽都能幹得出來。

從對方逼死工人還買兇恐吓工人家人的行為看，這人是個亡命之徒。但遇上宇明舟徹查，只能灰溜溜地逃跑，說明這人吃軟怕硬。

簡單分析片刻後，戈榮迅速做出了應對行動。

等保镖就位，媒體人基本上都架好了鏡頭時，戈榮故意挨上承包商的刀刃，抱着牌位面無血色地倒在一位肌肉保镖懷裏。

“？！！”

“老板！”

“戈榮先生！！”

“快叫救護車！快！”

一陣驚呼聲中，有媒體人面露興奮：“快快快，立刻寫成稿件，這次的頭條絕對是我們的！”

……

宇盛的書房內彌漫着淡淡的檀木香。

他雙目緊閉，坐在蒲團之上，一副打坐高人的模樣。

“吱呀——”

木質辦公室門被推開，宇亭欲言又止，面色難看。

大約兩分鐘後，宇盛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帶着絲寵溺：“遇到什麽困難事了？值得你這麽着急？”

“父親……”宇亭面色發白：“外面都炸成一鍋粥了，您就真打算放任戈榮不管？”

宇盛輕笑一聲：“年輕人啊，還是沉不住氣。為父今天就給你好好上一課，什麽叫借刀殺人。”

宇亭一愣：“？”

接着，他難以置信道：“父親……去刺殺戈榮的人，該不會是您派去的吧？”

“什麽刺殺戈榮？”宇盛睜開眼：“戈止不是已經被逮起來了嗎？”

那對廢物父子，提起他倆就來氣。栽培了那麽久，因為一時沖動變成了廢棋。

“不是！剛剛又發生了一次！”

宇亭掏出手機，飛快劃到頭條界面，推到宇盛面前：“您看！”

畫面拍攝得很清晰，正中央的戈榮狼狽逃竄，後面一副窮兇極惡歹徒模樣的人宇盛更是眼熟，正是不久前剛跟他通過電話的工程承包商。

“？”

宇盛面色一變，立刻道：“把小李叫過來。”

可他還是慢了一步。

就在宇盛話音剛剛落下的功夫，又有一條新的新聞推送從宇亭的手機上彈出。

【追殺戈榮的幕後黑手浮出水面，或為宇家掌權人宇盛，詳情點點進app查看錄音……】

“？！”

宇盛父子倆的面色齊齊沉了下去。

=

戈榮的傷其實不重，就是看着吓人。

從小學習各種近身搏鬥的技巧，他知道怎麽才能讓傷口看起來誇張，實際卻不傷害內裏。

他躺在VIP病房中，虛弱地朝探病的媒體人道：“我沒什麽，謝謝大家的關心，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他的神情脆弱又堅定，看得人心生憐惜。

視頻同步被傳至網絡，引起廣大網友的憤怒。

【先是戈家，緊接着又是宇家，戈榮他只是個剛剛死去伴侶的可憐人而已！】

【從小被虐待也就算了，人家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活，卻要遭到你們這樣的幹擾和破壞，你們還算是人嗎？！】

【一人血書求宇氏和戈氏原地爆炸！】

【+1】

【請求徹查宇氏戈氏！】

【請求徹查宇氏戈氏，不能放過殺人未遂者！】

……

輿論掀起一波新的狂潮，再加上武夢妍等當紅明星的下場聲援，戈榮相關話題占據了熱搜前十。

就連近日來一直狂跌的雪峰集團股票也開始回升。

送走病房內的媒體人，戈榮坐起身，面上的虛弱模樣漸淡：“動手吧。”

他等了多年的機會，多虧宇盛親手送上門。

=

同一時間，宇明舟站起了身。

王叔想要阻攔：“我親眼看到了，戈榮少爺沒事，就是些皮外傷。”

宇明舟卻眉頭緊皺：“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