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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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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旭讓桑澤待在卧室裏，自己白着臉去開了門。

他打開門，看見門外站着的男人，臉色更加蒼白：“……竺飛星？”

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竺飛星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阿旭，你真的記住我了嗎？”他一把抱住了黎旭，“太好了，你昨天說了要來找我，結果我等了好久你都沒來……我怕你又把我給忘了。”

黎旭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下來：“昨天來找我的人是你？”原來竺飛星才是日記本裏的z先生。

黎旭在這一刻突然有種絕望感，似乎從今天半夜突然驚醒的那一刻開始，他毫無記憶的冒險生活就充滿了令他應接不暇又驚魂失措的因素。

他甚至恍惚地開始臆想：我是不是穿越了？我真的是黎旭嗎？

或許是黎旭臉上的表情太難看，竺飛星忍不住伸手摸了他一下，擔憂地開口：“阿旭，你怎麽了，病了嗎？”

黎旭嘴唇動了動沒說話，他拉着竺飛星的手腕進了卧室，讓竺飛星和卧室裏的桑澤對上了面。

卧室裏安靜了一會兒，竺飛星才慢慢開口：“阿旭，你怎麽讓他……”竺飛星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了，他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謹慎地閉上了嘴巴。

桑澤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他冷着臉盯着竺飛星看了一會兒：“你跑到這裏來，也不怕被人拍到？”

竺飛星沒說話，他把自己的口罩帽子摘下來放在了一邊。

黎旭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終于忍不住開口：“我跟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他近乎自暴自棄地問，“難道我不僅婚內出軌，還出軌了兩個人？你們互相之間知道嗎？”

竺飛星移開了視線沒有說話，他自從看見了桑澤之後就變得異常地沉默。

片刻後黎旭才聽見桑澤輕輕“嗯”了一聲：“是，我們知道。你……”他停頓了一會兒，“你不要把這件事想得太複雜，據我所知，你失憶前在和舒安玉商量離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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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黎旭對桑澤的話半信半疑，他轉頭問竺飛星：“他說的是真的嗎？”

竺飛星“唔”了一聲，視線向下看着地板：“是的吧。”

黎旭聞言如受重擊，他恍惚了片刻，忽然猛地擡起頭抓住了竺飛星的手：“我的病能治的吧？醫生怎麽說，我什麽時候能好？”

竺飛星神情複雜，他張了張嘴：“……你冷靜一點。阿旭，醫生說……說你不可以情緒激動的。”

黎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麽窩囊過，忍不住落了淚：“嗚嗚……我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啊……”

桑澤把他從地上抱到了床上，單膝跪在床上伸手握住了黎旭的手：“阿旭，我說過的，不用想這麽多的，對不對？”他看了一眼竺飛星，接着說到，“雖然你出軌……我的意思是，雖然你和我們都有關系，但是……我們沒有人怪你，對不對？反正你都準備要和舒安玉離婚了，他心裏也明白你不喜歡他，他還有什麽權利約束你呢？”

黎旭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複雜表情：“……這樣吧，等舒安玉回來了，我們一起商量一下怎麽辦好不好？”

桑澤眨了眨眼：“唔，好吧，既然你堅持的話。”他站直了身子，“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和竺飛星出去準備一下午飯。”

說到午飯，黎旭突然想起來：“不用了吧，舒安玉早上做過了，微波爐熱一下就好了。”

桑澤笑容溫和，語氣卻不容置疑：“還是吃我做的吧。”

竺飛星跟在桑澤身後一起出了卧室門，黎旭上手十指交叉坐在床上茫然了片刻，翻出了床頭櫃裏自己和舒安玉的結婚證。他看着兩人的合照，心裏更加惆悵。

黎旭想到舒安玉出門前還給自己做了午飯，現在自己的情人卻帶着食材登門入室，他又想到桑澤奇怪的态度，心裏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真的很不擅長處理感情關系。

桑澤……桑澤确實是他會喜歡的類型，但前提是他們不是在出軌。

至于竺飛星，大概沒有人會不喜歡他那張妖異又漂亮的臉。

只有舒安玉……這個被他帶了綠帽子的丈夫給黎旭一種很矛盾的感覺。

一方面，黎旭無法否認舒安玉對自己很體貼……要照顧一個每天都會失憶的病人，會很辛苦的吧。另一方面，黎旭想到舒安玉今天早上對自己日記本的熟視無睹……對方真的不知道自己出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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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室盜竊的兩個賊撞在了一起，同時默契地選擇了沉默和串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