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吵架

第十三章·吵架

日向見鳥做完任務回來，看到時透無一郎又坐在庭院裏發呆。

“吃過早飯了嗎？”她問。

現在已經天亮了。

她因為要出任務，沒有跟他一起巡邏，現在看來，似乎是他巡邏結束的更快。

明面上他們雖然是綁定行動，但是其實大多數時候在應付一些不算難的任務時還是單獨行動的。

時透無一郎轉頭看向她，微微偏頭，愣着思考了半分鐘，回答：“唔，好像沒有。”

……好像？

日向見鳥嘆了口氣，又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她回了句“我看看有什麽食材”，轉身就進屋了。

因為羽織上沾了點鬼的血，她先回房間換了身衣服。

日向見鳥在廚藝方面并不天賦異禀，她做出的食物都是算是中規中矩，味道不會難以下咽，但是也稱不上美味。

她換好衣服，走進廚房，毫不意外地看到時透無一郎站在廚房裏。

“我想吃炖蘿蔔。”

她翻了翻廚房的食材，“沒有蘿蔔了。”

家裏的食材都是隐送過來的，前段時間他們的夥食也都是隐制作的，但似乎蘿蔔用完了還沒補貨。

兩人大眼瞪小眼，日向見鳥嫌他站在廚房裏礙事，趕他出去，“家裏的蘿蔔都用完了，沒法做炖蘿蔔。你去跟隐說，讓他下次來的時候帶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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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好歹已經配合了近一個月了，雖然并不能算關系親密，但是确實比一開始要好很多。

時透無一郎垂下眼，“那吃什麽？”

“粥。”

這是她做的最好的食物了。

日向見鳥想，如果時透無一郎拒絕的話，今天就讓他餓肚子吧。

時透無一郎大概是想起來她的廚藝不精了，勉勉強強地說了聲好。

她淘好米放進鍋裏，倒了水進去。她注意到時透無一郎還是待在原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麽，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你的頭發是不是長長了？”

結果他半天也就問了這麽個問題。

日向見鳥摸了摸發尾，發覺确實是長了很多。她剛來的時候，頭發還只堪堪及肩，現在已經及胸了。

說實話，相當礙事。

“是吧……”日向見鳥這麽說着，掃了眼時透無一郎的頭發，反而有些詫異，“你的頭發好像沒怎麽長長。”

其實也是有長長的，但是大概是因為他的頭發已經很長了，漲幅沒有她的頭發那麽明顯。

時透無一郎伸手，掌心蹭到了她的發尾，有點癢癢的。

日向見鳥轉頭，問：“怎麽了？”

他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心，半天才慢吞吞地回答：“唔……不知道。”

“……”

她無語了一陣。

他問：“要留長發嗎？”

她想了想，“應該不。下次任務結束我去找一下蜜璃吧。”

自從跟時透無一郎搭夥之後，她見到柱的幾率直線上升，也因此跟兩位女性柱關系有了顯著進展，已經被她們要求直呼名字了。因為如果不照做的話她們會生氣，覺得這樣更麻煩的日向見鳥照做了。

時透無一郎聽到日向見鳥這麽說，平淡地“哦”了聲。日向見鳥敏銳地感覺到他沒什麽表情變化的狀态下好像不太高興，但是她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高興。

“說起來，快到柱合會議了吧？”

嚴格來說她不是柱，是沒有資格參加柱合會議的，但是鑒于各種原因，她也收到了邀請。

而且，這次好像也要一起過新年。

“是嗎？”

時透無一郎緩慢地眨了眨眼，露出茫然的神色。

日向見鳥熟練地再提醒了他一遍柱合會議的時間，雖然她知道他估計還是記不住。

他在意的點似乎并不在時間上，他問：“你和我一起去嗎？”

日向見鳥覺得他這個問題莫名其妙。

“不知道，但是我可能要找蜜璃剪頭發，所以可能是和她一起去。”

“……”他沉默了半晌，突然：“不要剪頭發。”

日向見鳥一點都沒有被他流露出的孩子氣影響到，拒絕：“不行。我和你不一樣，我戰鬥的時候要是留着長發會很礙事。”

時透無一郎皺起眉，看着不像是開心的樣子。

日向見鳥轉身去掀鍋。

她知道時透無一郎一直盯着自己，但是她也知道，他看的似乎不是她，而是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

……

時透無一郎生氣了。

這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按理來說記憶極差的時透無一郎應該沒幾分鐘就忘記了自己在生氣，但是這次他格外持久。

別說日向見鳥了，就連其他幾位柱都發現了，或者她可能也就比游離在這個集體之外的水柱富岡義勇早些發現。

她找似乎最有經驗的甘露寺蜜璃幫忙分析，然後甘露寺蜜璃捧着微紅的臉怪叫起來。

“诶——？！”

“怎、怎麽了嗎？”

“‘不要剪頭發’——這居然是那樣的時透君說出來的話嗎？太不可思議了……難道這就是——！？”

“……什麽？”

“不不不，什麽都沒有呀！”

甘露寺蜜璃捂着嘴，尴尬的笑着。她差點就把“戀愛”脫口而出了，如果是她誤會了的話，可能會有不好的影響。

“是嗎？”日向見鳥沒再深入研究，“對了，今天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事嗎？我還是第一次在這裏過新年。”

甘露寺蜜璃：“啊，大家都沒那麽講究的，跟往常一樣就可以了~如果真的要有什麽需要注意的話，大概就是——”

……

沒想到甘露寺蜜璃說的是真的。

産屋敷耀哉走出來的時候，煉獄杏壽郎搶先對他說出了賀詞，其餘的柱都用并不怎麽友善的眼神盯着煉獄杏壽郎，尤其是本身看起來就兇神惡煞的不死川實彌。

原來祝賀主公大人是需要靠搶的。

日向見鳥在心裏記下了。

“見鳥還習慣嗎？”

她突然聽到主公大人提到了她，她回神，發現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主公大人微笑着，用還沒被詛咒侵蝕而失明的左眼看着她。

“……習慣的。”她回答，“還請主公大人放心。”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能安心了。”

産屋敷耀哉含笑點頭，又問：“跟無一郎相處的如何？”

“時透君很厲害。”

她沒說相處的如何，事實上她覺得他們到現在連朋友都還談不上。

産屋敷耀哉大概聽出她的意思了，沒再繼續問，将話題轉移到了其他柱的身上。他問了所有的柱的近況，對大家的情況非常關心。

寒暄結束之後，終于進入正題。

日向見鳥和時透無一郎都是第一次參與正式的柱合會議，因此蝴蝶忍體貼地先把流程講了一遍，以防他們跟不上。

雖然時透無一郎平時經常忘記各種各樣的事情，但是他意外的在彙報轄區內的情況上沒出什麽差錯。

作為編外人員的日向見鳥坐在最邊緣，只是安靜地聽着。

在會議結束之後，他們全部移步到用餐的地方。

一群人聚在一起吃飯的場面日向見鳥還是第一次經歷，尤其是在場的還有兩位飯量奇大的柱。

日向見鳥望着自己只吃了小半碗的飯，再看看已經分別吃了七碗和八碗了的煉獄杏壽郎和甘露寺蜜璃，一時有些困惑。

她知道甘露寺蜜璃曾經是煉獄杏壽郎的繼子，難道飯量也是可以潛移默化的嗎？

很快她就發現自己不是飯量最小的人，坐在斜對角的蛇柱伊黑小芭內面前的碗裏幾乎只有一口的量，她忍不住想也許他脖子上的蛇的食量都比他大。

吃飯之餘，煉獄杏壽郎還騰出空來管束把青椒挑出飯碗的時透無一郎：“唔姆，多吃點才會長高！時透，你現在是長身體的年紀，不要挑食！”

時透無一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滿臉都寫滿了“你在說什麽，我沒聽到”。

如果是日向見鳥的話，也許就會不再說什麽，但是煉獄杏壽郎大笑着将青椒挑出來夾到時透無一郎的飯碗裏，督促他吃完，完全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日向見鳥在心裏無聲地笑了。

她想，簡直是大快人心，最好煉獄先生能讓這家夥把這段時間挑出去的那些青椒全部補上。

時透無一郎跟她相處了一段時間了，大概是能從她看似沒什麽變化的表情裏分辨出她此時的狀态，朝她看過來，似乎是在無聲地求救。

日向見鳥裝作沒看見。

吃過晚飯後，柱們聚在庭院裏打算搞一個掰手腕的淘汰賽。這個游戲是宇髓天元想出來的，他游說大家，最後就連富岡義勇也站在了庭院裏。

柱是奇數的九人，為了公平公正讓所有人在第一輪不輪空，日向見鳥也（被迫）參加了。

抽簽決定，日向見鳥和蝴蝶忍、悲鳴嶼行冥和時透無一郎、宇髓天元和伊黑小芭內、煉獄杏壽郎和不死川實彌、甘露寺蜜璃和富岡義勇。

日向見鳥和蝴蝶忍兩個人看起來個頭差不多，從外表看還真不能确定會是誰贏。

不死川實彌“哈”了聲，語氣相當肯定：“這還用猜嗎？肯定是日向。”

蝴蝶忍和日向見鳥剛在位置上坐好，就聽到了不死川實彌毫不掩蓋音量的話，蝴蝶忍露出了核善的笑容。

她：“是嗎？那我也得認真點才行啊。”

日向見鳥沉默着。

雖然沒有開眼，但是畢竟她跟蝴蝶忍關系不錯，她大概也清楚蝴蝶忍一些事情。比如，她因為個頭和力氣太小，不能斬下鬼的頭，所以才在如何用毒獵鬼上下了功夫。

雖然日向見鳥個頭也不大，如果是半年前的話她可能和蝴蝶忍半斤八兩，但是她為了更好地使用雷之呼吸在這方面非常重視。

她想，如果自己贏了的話，就要進入下一輪，于她而言有些麻煩，不如……

大概是猜到了日向見鳥的心思，蝴蝶忍偏頭對她說：“如果見鳥放水的話，下次你來蝶屋的時候——”

有不好的預感。

日向見鳥從善如流：“……我會認真的。”

她們還沒開始，旁邊圍觀的其他柱們就已經讨論了一輪又一輪了。

煉獄杏壽郎：“哈哈哈！我覺得是忍！”

宇髓天元：“哦，煉獄上次沒看到我跟日向比試吧？不過這丫頭用的巧勁，沒怎麽表現出力量感。”

不死川實彌：“但雷之呼吸對力量也有要求吧，我看她用得還行，力氣應該比蝴蝶大。宇髓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宇髓天元：“她還沒用刀和我打過，我哪知道。”

不死川實彌：“啧。不過她基礎挺紮實的，看不出來只練了一個月就去參加最終選拔了。”

煉獄杏壽郎：“唔姆，這麽說我也有點興趣了！日向，下次跟我也比試一下吧？”

剛握上蝴蝶忍的手的日向見鳥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轉頭迅速地答應了：“好的。”

“現在在和我比腕力哦？見鳥，不要分心。”

日向見鳥嘆氣，她好想放水讓蝴蝶忍贏。但是因為周圍其他幾位柱剛剛說的話，導致她現在如果輸了的話放水的意圖就會很明顯。

她用力，贏了。

“哈，我就說了吧。”

“原來如此，如果是日向和時透相比的話，會是誰的贏面大？”

“時透吧？”

“哈哈！我覺得是日向！”

當然他們也沒機會看到日向見鳥和時透無一郎比腕力，因為時透無一郎對上悲鳴嶼行冥，很快就敗了。宇髓天元和伊黑小芭內的勝負也很快就決出了，而最後的兩組都很強，焦灼着很難決出勝負。

第二輪，日向見鳥對上了悲鳴嶼行冥。她和時透無一郎一樣，很快就落敗了。

“悲鳴嶼先生的身體已經錘煉到了極致了。”開着眼的日向見鳥有點羨慕，她問：“悲鳴嶼先生是怎麽鍛煉的呢？”

悲鳴嶼行冥念了聲“阿彌陀佛”，“每日在瀑布下打坐，推動岩石行走，就能變成我這樣了……”

日向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