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李若雨氣仰起頭, 眼淚影響了她的視線, 在加上醉酒,她眼中的江希辰都是重影的。
“你肯原諒我了。”
“嗯。”再不原諒她肯定要鬧,而此時醉酒的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動作實在是……
李若雨聽到江希辰的回答,高興的一把抱住他,使勁晃悠。
嘿嘿的傻笑着,直晃得江希辰頭暈。
“老實點。”江希辰固住她的腰,不讓她再随便亂動:“起來,我給你去倒杯水。”
李若雨責耍賴似得不撒手, 抱着他的脖子, 在他耳邊撒嬌的說道:“叔叔,我想睡覺。”
“喝了水再睡。”
“我不。”
江希辰深嘆一口氣, 重來不知道醉酒的人這麽“難纏”。
“下來, 我扶你回屋。”
“我不。”
說着原本跪坐在江希辰腿上的李若雨摟着他的脖子, 将雙腿夾在了他腰上, 如同樹懶似的挂在他身上。
江希辰迅速的摟住了她的腰,免得她一個沒抓穩,朝後倒去。
“李若雨!”
“我不。”李若雨完全不聽他說的什麽, 腦子裏一片混沌,嘴上就兩個字,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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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此時的孩子氣, 完全無法和平時懂事乖巧的李若雨相比。
無奈, 江希辰覺得再這種姿勢坐下來,他絕對要精神起來。
一直手托起她, 站起身。
發現挂在自己身上的少女體重這麽輕。
被他抱起時,李若雨夾在他腰上的雙腿夾的更緊了。
江希辰無語,這丫頭,還知道不讓自己掉下去。
男人将她放在床上,李若雨閉着眼睛,雙手依舊緊緊的抱着江希辰的脖子。
他無奈的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丫頭,松手。
迷糊中的李若雨竟然聽懂了,真的松了手。
江希辰站起身,看着眼前躺在床上熟睡的人兒。
粉紅的小嘴嘟着,似乎還停留在剛才說我不的階段。
或許真的時情人眼裏出西施吧,江希辰就覺得此時的她很可愛,很誘人。
她的碎發淩亂的搭在臉上,額頭,臉頰,甚至一根頭發散在了嘴角……
淺淺的呼吸聲告訴他,她睡的很熟。
這時候,他做什麽,她都不會反抗,甚至都不會知道。
他看着他嘴邊的那根頭發,很不順眼。
心中剛這麽想着,他已經伸出骨節分明的食指,将那根頭發撥開,他皙白的手指将那張唇襯得更加紅豔。
江希辰疑惑,這丫頭嘴唇這麽紅,是抹了口紅嗎?這麽想着,他的大拇指已經摸了上去,他的手指微涼,觸碰到她溫熱的唇。
理智的人也總會有不理智的時候,就例如現在。
她的唇太紅,太軟,軟到手指摸了一下後,他就被誘惑的失去了理智,最終低頭吻了下去。
幾秒過去,江希辰腦海裏突入一道驚雷炸響,猛然起身,雙手撐在李若雨臉頰兩邊,懊惱的低咒一聲:“艹。”
自己幹了什麽?失去理智吻了她。
腦海裏回味起剛才那柔軟的觸感嗯起來了!
自己真是個混蛋。
江希辰瞬間站直了身子,大步朝外走去。
第二天上午十點,李若雨睜開眼睛,疑惑的看着四周,好熟悉的場景。
自己怎麽回來的?
昨天穿的衣服依舊穿在自己身上,她起身走出卧室,發現家裏空空蕩蕩的,叔叔呢?
她記得昨天晚上給叔叔打電話來着。
試着敲了敲他卧室的門,沒有人回應。
掏出手機正想帶電話給他,就看到他的微信:今天值班不回去了,你晚上早點睡,明天早上記得定鬧鐘。
這是什麽意思?
昨天加班,今天值班,叔叔肯定以為昨天她喝醉生氣了,都不想見她了。
李若雨:那你中午想吃什麽,我做好飯給你送去吧?
沒有人回應,李若雨撇撇嘴,叔叔這次生氣大了。
胸腔外科室內,江希辰正在看下一個做手術的病例。
旁邊值班的黃醫生一臉好奇的湊了過來:“诶,老江,今天不是你休息嗎?怎麽一大早就來了,義務加班?”
江希辰頭都不擡,悶嗯了一聲。
黃醫生一臉不解的搖頭,這人瘋了,別人一到休假拼命的補覺放松,這家夥竟然一早就跑來加班。
男人正這麽想着,江希辰開口問他:“今天誰值班?”
“我啊,怎麽了?”
“今晚我陪你一起值班。”江希辰不經意的一句話。
将男人驚得目瞪口呆:“你瘋了?周末不好好在家休息,竟然想着來值班。”
江希辰懶得解釋,直接問:“讓不讓陪?”
“讓讓讓”男人一連說了幾個讓,最後好奇問了句:“你是不是躲家裏什麽人啊?”
江希辰的拿着筆的手一頓,那男人一看得意的笑:“嘿嘿,被我猜對了吧,是不是伯父伯母又催婚了?”
江希辰白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寫資料。
他不是躲催婚,是躲債主。
他上輩子一定欠了李若雨五百萬都不止。
說值班不回來,江希辰真的沒回來,李若雨一邊做習題一邊豎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李若雨已經開始有些犯困。
站起身拉開身後落地窗的窗簾。
外面上空漆黑一片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這麽不準嗎?
對面的樓層已經将近一半的燈都滅了,她拉上窗簾。
将書包收拾好了,放在了鞋櫃上。
不放心的再次将窗戶和門都檢查了一遍,确定全部關好了,盤腿坐在沙發上。
這麽大的房子,第一次晚上自己睡,還挺害怕的。
李若雨拿着手機在手指上轉動,猶豫着要不要給叔叔打個電話。
想了許久,還是放棄了。
或許他在忙呢,又或許他睡着了呢,自己還是懂事一點吧。
淩晨一點,外面啪嗒啪嗒的雨點打在玻璃聲将在休息室裏的江希辰驚醒。
他猛然坐起身,看了眼旁邊睡的如同死豬一樣的老黃,站起身,拿起杯子接了杯熱水。
走出休息室,外面走廊上一片寂靜,他站在窗戶前,看着玻璃上面的水線。
稍微打開一點窗戶,一陣寒風吹來,夾雜着嘩啦啦的下雨聲。
江希辰眉頭緊蹙,下雨了。
不,準确的說應該是雨夾雪。
醫院外面漆黑一片,站在六樓的他完全看不到下面的地面,但看得出這場雨不小。
他關上了窗戶,走近了休息室,将喝了兩口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到老黃床邊,将他搖醒。
“老黃,外面下雨了,我先回去了。”
男人還有些模糊,揉着眼,沙啞着聲音問:“下雨了?回哪啊?”
“回家。”
“你是不是睡懵了,下雨了你還回家。”
江希辰一邊穿着外套一邊說:“家裏有人,我怕她自己在家害怕。”
男人哦了一聲,又躺回去繼續睡了,江希辰搖頭,估計這人根本就沒聽自己的話。
外面下的很大,淩晨一點,路上的車輛不是很多,他到家後,家裏一片漆黑。
他開了燈,放下車鑰匙,換了鞋,轉而就朝李若雨的卧室走去。
他本想敲門的,可想到裏面人說不定在熟睡,就收回了手。
稍微擰開了一點門縫,透過客廳的燈光朝裏面看去。
床上的丫頭穿着睡衣,因為開了暖氣,被子被她蹬到了床腳。
小小的人兒蜷縮一團懷裏似乎還抱着什麽東西。
江希辰将門縫開的再大一些,燈光照射進去,他看清了李若雨懷裏的東西,心裏不由咯噔一震。
她爸爸在醫院時枕的枕頭。
她是真的害怕了?還是說之前晚上睡覺一直都有抱着?
他走了進去,打開臺燈,輕輕叫她的名字。
李若雨疑惑的揉着眼睛,看到江希辰有些驚訝:“叔叔?你怎麽回來了?”
“嗯,害怕嗎?”江希辰低聲問道。
李若雨搖了搖頭,可懷裏的東西出賣了她。
“把被子蓋上,繼續睡吧,害怕了就喊我。”
男人起身,将床腳的被子給她蓋上,順手想要将她懷裏的枕頭抽掉,卻被她死死抓住。
“叔叔,你讓我抱着吧,不然我睡不着。”李若雨祈求的說道。
“不行,這枕頭裏病毒太多。”江希辰拒絕道。
這是她爸爸在醫院時,覺得醫院裏的枕頭不幹淨,自己重新買的枕頭,裏面不知道攜帶了多少細菌和病毒,江希辰作為醫生,肯定不會同意讓她留着。
之前她爸爸的東西都給燒了,他竟然不知道她還将這個帶了出來。
李若雨有些不情願的抓着,不想松手。
江希辰則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勸道:“若雨,你乖一點,松手。”
李若雨的語氣裏帶了些哭腔:“叔叔。”
“松手。”在這件事上,江希辰表現的異常堅定。
李若雨看着他的眼睛,一點點的松開,看着江希辰将枕頭帶出去,一時沒了睡意,躲在被窩裏大哭一場。
将李若雨卧室門關上的江希辰心裏也很不好受。
之前他們都不敢正視李哥的去世,這還是第一次。
原本他以為自己回來會尴尬,在車上,他甚至想到如果李若雨記起昨晚的事情,他要怎麽處理?
一本正經的告訴她昨晚喝醉了,記錯了。
還是試着告訴她自己的想法,如果她願意,就告訴她先好好學習,他們之間的事,以後再說。
如果被拒絕,那他就将她送回老宅,以後避開見到她的一切可能。
沒想到他看了眼手裏的枕頭,低聲道了句:李哥,對不起。
對不起不能将你的遺物留在若雨身邊。
更對不起的告訴你,我喜歡上了你女兒。
次日早上是周一,李若雨早早的起床,半夜哭的第二天眼睛腫了起來。
江希辰想忽視都忽視不掉。
看着她情緒低落的出門。
江希辰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他将那只枕頭扔進了醫院的垃圾桶裏。
醫院裏的東西很多都是攜帶着病菌,所以大多人就算看着那些東西好好的也不敢去碰。
下午下班,江希辰專門跑去了飾品店裏買了只面癱熊。
這算是給她的補償吧。
但關于枕頭這件事,他真的不能讓步。
一進家門,江希辰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鞋架上的鞋子,鞋櫃上的書包,衣架上的外套,都代表的着李若雨回來了。
客廳沒人,廚房也沒動靜,江希辰将懷裏的面癱熊放在沙發上,邁步朝李若雨的卧室走去。
敲了兩下門,裏面沒有動靜。
再敲,裏面依舊沒人理他。
江希辰疑惑,難道沒在家?可她的外套還在衣架上呢。
擰動把手,房門打開。
江希辰朝裏面看了看,看到床上的被子裏鼓起一個小鼓包。
他走到了床邊,看着床上的一動不動的人,掀起了被子一角,看到裏面紅着眼睛的丫頭。
他嘆了口氣,坐在床邊,想了想開口道:“很生氣嗎?”
李若雨無聲的流淚,背對着他,不說話。
“如果我做錯了事,還可以彌補嗎?”江希辰試着問道。
李若雨賭氣的說道:“不能。”
江希辰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哦那丫頭你做錯過事嗎?”
李若雨繼續不說話,這不是廢話嘛,肯定了,她做的錯事少嗎?
“之前你做錯了那麽多事,我都原諒你了,你不打算試着原諒我一次嗎?”
李若雨翻過身,用哭啞的聲音反駁:“這不一樣!那是我爸爸的東西。”
“但你爸爸也絕對不會讓你天天抱着有極大可能攜帶病毒的東西睡覺的。”江希辰柔聲勸道。
一句話,堵得李若雨說不出話。
想了半天,蹦出一句:“有時候做事不能太理智。”
江希辰反駁:“有時候做事更不能意氣用事。”
李若雨語塞,重新轉過身子背對着他。
現在她不想和他說話,讨厭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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