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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平板放下, 江希辰深出了一口氣,站起身去接水。

這時李若雨從房間換好衣服走出來, 見沙發上一直震動不停的平板, 說道:“叔叔, 好像有人給你發短信。”

江希辰用餘光瞥了一眼黑着屏幕震不停的平板, 說了句:“不用管它。”

肯定是他媽在啰嗦。

作為才25歲的有為青年, 被自己老媽嫌棄年齡大, 他是相當的生氣。

所以, 他決定,不理她。

李若雨将江希辰的面色不是很好, 也不敢再說什麽。

眼見從叔叔這裏也問不出關于補助的事情,她覺得明天還是厚着臉皮去問一下班主任吧。

此日,李若雨坐在位置上,看着自己手中的□□, 蹙眉。

她問了老班,老班說的時候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所以然,最後直接生氣的将她打發。

這讓她更加确定,這錢是有人故意給她的。

叔叔?可叔叔說不是他。

那還會是誰, 正這麽想着, 教室後門口響起一道女生:“李若雨,有人找。”

李若雨疑惑, 有人找她?誰?

她站起身,将□□裝進口袋裏, 雙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走了出去。

教室門外的走廊上,站着一個穿着時尚長相漂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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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款軍綠色長款羽絨服,一雙高跟長筒靴,羽絨服上的毛領将讓原本就保養得當的皮膚襯的更加皙白,五官精致,一雙狐貍眼。

李若雨看到她時,原本面上疑惑的神情立刻崩了起來,黑着臉轉身就朝教室裏走。

那女人見她這樣,趕忙叫道:“诶,若雨。”

“松手。”李若雨的聲音冰寒。

弄得教室裏不少同學都看了過來。

女人聽到她的話,手指一頓,有些不甘心的松開。

“若雨,你聽我說。”

“沒什麽好說的,滾!”李若雨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對她大聲喊道。

原本還熱鬧非凡的教室,和旁邊路過的人都被她的聲音吓到,頓時沒了聲音。

此時的李若雨顧不上四周異常的目光,她努力的控制着不讓自己失控,免得直接上手去揍她。

可原本性格冷靜淡漠的她,此時實在忍不了。

雙眼放佛要冒火一樣的瞪着她,弄的那個女人不敢上前一步,甚至一點點的後退,面上還勉強挂着笑意:“若雨,你冷靜點,我們談談,好不好。”

“不好,滾!”李若雨繼續沖着她喊道。

那女人原本還維持的慈母形象瞬間有些垮掉,眼裏有些膽怯,她從李若雨眼中看到了憤怒,極度的憤怒。

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她撕了一般。

“若雨,你別激動,媽媽走好不好。”

說着她将買的零食放在地上,李若雨卻聲音冰寒:“帶走你的垃圾。”

那女人紅了眼:“若雨。”

李若雨繼續瞪着她,那女人似乎妥協了,将放在地上的零食提了起來。

“我下次再來看你。”

李若雨不理她轉身回了教室。

不顧一教室的人都在看她,坐在位子上,将旁邊放的一瓶子水咕嘟咕嘟的一口氣喝光。

長長出了一口濁氣,微涼的水似乎将她心中的怒火澆滅了,總算沒有剛才那麽大的怒火。

看來自己還是太弱,在她面前還是失控了。

那個女人她恨一輩子的女人。

向文麗走出了教學樓,朝四樓看了一眼,其實什麽都看不到,收回目光深深嘆了口氣,朝校外走去。

校門外,旁邊路邊停了一輛白色的寶馬車,向文麗踩着高跟鞋上了這車的副駕駛。

駕駛座上,一個看着年紀五十多的男人,腆着大肚子,左手邊的窗戶打開着,左手上還纏着一串星月菩提,手上拿着一只電子煙,搭在車窗上。

光頭,小眼,鼻梁有點塌,嘴唇略厚,鼻梁以及臉頰處還有蒙臉沙。

笑起來時一口的黃牙露了出來,常年的奢//淫讓他的皮膚有些發黃,眼下一片烏青,長得很不好看。

向文麗坐好身子,面上挂着妩媚的笑。

聲音清亮:“王哥,我們走吧。”

“聊上了?”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如同人的腳在土地裏摩擦發出的聲音。

向文麗搖了搖頭:“她有點讨厭我。”

“這孩子,還真是不懂事,當年老李破産,你不是跟着受了幾年哭,也不算扔下他們父女。”

男人說着将車啓動,又吸了口電子煙,一股股白煙從他的鼻孔和嘴裏冒出。

向文麗輕嘆一口氣:“不怪她,是我受不了那份罪,還是沒陪到他們最後。”

“別唉聲嘆氣了,你今天來不是看看老李有沒有給她留下什麽財産嗎?留了沒?”

男人邊開車,邊用單小眼朝旁邊看了一眼。

聽了男人的話,向文麗一愣,随後皺起眉頭:“王哥,你都是千萬老總了,還惦記你兄弟的錢幹嘛。”

男人冷哼:“我這哪是惦記,我是為你打抱不平啊,跟着他這麽多年,浪費了青春還給老李生那麽漂亮的女兒,你最後得了什麽了,之前他把公司開那麽大,就算是破産了,也不可能一點錢沒有,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說還朝她胸前猥瑣的看了一眼,左手扶着方向盤,右手朝副駕駛伸了過去,摸在女人高聳的胸前:“再說,老李的女人我都敢睡,還有什麽不敢的。”

“哎呦,這衣服厚的,什麽都摸不出來,拉開拉鏈。”男人不滿的說道。

向文麗拍開他的手:“凍死了。”

“哎呀,我關了窗戶,把暖氣打開,快點,在車裏裸着,多刺激啊。”

晚上十點,江希辰坐在沙發上,在平板上刷着今日新聞。

客廳裏一片寂靜,時間已經過去了四五十分鐘,書房的門依然緊閉着。

不喝水?不上廁所?就連題都不問了?

若是平時他不是坐在書房就是坐在客廳,李若雨雖然學得比較認真,但還是會時不時的起來,摸一下魚。

今天這麽乖?

他放下平板,站起身朝書放走去。

書房的門從外面被人擰開,李若雨正拿着筆盯着一處發愣,雙眼毫無焦距,走神了。

江希辰蹙眉,走到了她面前站着,發現對方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在面前的書桌上敲了兩下。

驚得李若雨渾身一陣,回了神,一臉茫然的看着江希辰,好半天才喊了聲:“叔叔。”

“發什麽呆?”說着,将她面前的資料拿起。

李若雨本想攔住的,但沒有江希辰的手快。

男人将目光投向資料上,一片空白,唯一做的一題答案還是錯誤的。

李若雨有些慌張:“叔叔,我”

這時,連借口都找不到,她确實一題沒做。

江希辰也不生氣,将資料放回她面前,從旁邊拉來一把椅子,坐下。

一副聽你好好解釋的模樣。

李若雨低着頭,一副認錯的模樣,雙手互相扣着手指甲。

比耐性,李若雨遠不是江希辰的對手。

幾分鐘過去,李若雨實在受不了頭頂的目光,緩緩開口:“今天,那個女人來學校找我了。”

“那個女人?”江希辰疑惑。

“嗯,丢下我和李老頭的那個女人。”

其實她爸年紀不大,四十來歲,長得挺帥的,身上總有股流氓的氣質,之前總是叫她小美妞,說除了眼睛,其他都長得像那個女人,漂亮。

至于李若雨口中的李老頭,她也忘記了自己因為什麽這麽叫,似乎她很少叫他爸。

江希辰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開口問道:“她去學校找你做什麽?”

李若雨搖頭,她也不知道。

江希辰想了想,猜測道:“想接你去她那裏?”

李若雨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不去,我死都不會跟她。”

江希辰看着她,沒說話。

“叔叔,如果她讓我走,我可以反抗的吧,你會繼續收留我的吧。”

江希辰的話讓李若雨産生了不安,她身子前傾趴在桌子上,放佛這樣離江希辰近點就可以得到他肯定的答案。

江希辰看着她閃閃發亮的眸子,眸子裏對他滿是希望。

讓他心底都不由柔軟起來,如同一灘湖水,被她眸子裏的亮光照的波光粼粼。

李若雨看着江希辰點頭,眼圈瞬間紅了。

聲音都帶着哭音:“叔叔,你一定要收留我,我很乖的,我不想去她哪裏,我讨厭她。”

江希辰看着她越說越委屈,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江希辰最怕她哭,他不善于安慰,想跟她講道理,可此時的她哪裏能聽得進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說了句:“別哭了。”

可越說,李若雨哭的越兇,咬着唇沖他點頭,抽泣着:“叔叔,我不哭了。”

可眼淚卻如同開了閥的水庫,流個不停,最後全部落在了資料上。

江希辰無奈的起身,繞過桌子,将她抱在懷裏,一只手輕拍着她的背,一只大手将她的腦袋按進了自己懷裏。

“哭什麽?”

李若雨趴在他懷裏,雙手抓住他腰間的衣服,眼淚不斷落下,許久,李若雨啞着嗓子說道:“我害怕。”

害怕你不要我了,害怕你将我打包送給那個女人,害怕以後除了卡裏的錢,再也見不到你。

她還想吃林姨做的大閘蟹,還想趴在江懷軍懷裏,聽李老頭心跳的聲音。

更想你對我千般萬般的寵溺。

“不用怕。”江希辰的胸腔因為說話,在李若雨的額頭微微震動。

李若雨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眼淚浸濕他的睡衣沒事,要是鼻涕也抹他身上就有點不厚道了。

哭了許久,直到李若雨覺得眼淚都哭光了。

也不知道江希辰抱着她這個姿勢站了多久,反正縮在他懷裏,李若雨根本不想出來。

哭完了,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大哭了異常,李若雨有些不好意思。

“叔叔,紙。”因為哭了一場,聲音有些沙啞,還因為鼻涕,帶着濃重的鼻音,聽着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撒嬌。

江希辰笑了。

都哭完了,才想起注意自己的形象,是不是有點晚了。

他松開了她,轉身去旁邊的桌子上拿了盒抽紙過來。

李若雨又是擦眼淚,又是抹鼻涕的。

許久後,擡起頭看向江希辰胸前那一塊略深的顏色。

有些不好意思一邊摸着鼻涕,一邊說:“叔叔,其實我知道這段時間我耽誤你不少事情,每天晚上你都陪着我熬夜,有時候很累還強撐着,因為給我補課,下班後也沒有自己私人的時間,就連找女朋友都被我耽誤了,要不,我搬回學校住吧。”

這樣至少以後周六周日還能見到你。

江希辰聽了她的話,眉頭皺了起來,有些生氣:“胡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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