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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今日陽光格外眷顧人，暖融融照在身上，曬久了也不難受。

時玥和冷煙彌就這樣靠在雙人椅上閑聊，表面看似平靜，實際藏在口袋中兩只不安分手的纏綿交鋒，只有她們自己知道。

時光好似走得比以往慢一些，專門為這一刻靜守。

兩個老人家從遠處散步過來，原本已經從兩人面前路過，卻突然轉了個頭回來。

老奶奶撅着嘴，扯着老爺爺的胳膊要求：“我就要這個位置。”

老爺爺很為難：“這不是被人坐了嗎？”

他安撫地輕拍對方後背：“你乖一點，我們換個椅子，都一樣的。”

“不行！”老奶奶很堅持，指着時玥和冷煙彌坐着的椅子，“我就要這個，以前都坐在這裏的。”

老爺爺急得抹了把汗。

時玥和冷煙彌早已經聽到兩人對話。

因為老奶奶狀态看着不太對，兩人對視一眼，主動站了起來。

時玥示意道：“不過是一個位置，你們坐吧。”

“唉，真不好意思。”老爺爺跟她們點頭道謝。

他拉着伴侶的胳膊，解釋道：“我愛人……身體不太好，養病這些日子有些任性，謝謝你們。”

“沒事的。”時玥露出理解的笑意。

說完，她推了推冷煙彌，便打算離開。

可剛轉身還沒走出兩步，身後傳來老奶奶的聲音：“唉，你們這樣可不對！”

時玥停住腳步，轉頭問她：“……有什麽問題嗎？”

“小情侶出來約會，可不好離得這麽遠！”老人家走上前，拽着時玥胳膊，硬将她拉到冷煙彌身邊。随後，她扯着兩人硬挨在一起，肩并肩不留縫隙，這才露出滿意笑容：“這樣才對！”

老爺爺跟在後面阻攔，一聲聲呼喚老奶奶的名字：“阿蓮，阿蓮，哎喲，你別多管閑事。”

擔心磕碰對方，他沒敢用力制止。

“唉，你挽着她手臂啊。”

老奶奶指揮時玥。

“真不好意思……”老爺爺滿臉窘迫，指了指他的愛人，“她精神狀态不太好，老以為自己還是小時候和我談戀愛那陣，分不清現實和虛假。”

時玥幹脆直接雙手抱住冷煙彌的胳膊，配合地問道：“這樣對嗎？”

“對！”老奶奶又看向冷煙彌，“你咋地？你怎麽不笑啊小姑娘，你不高興啊？”

冷煙彌：“……”

笑不出來。

“哎喲，丫頭，你哪找的人喲，看着怪兇的。”被冷煙彌盯着，老奶奶都有點犯怵。

“是吧？”時玥笑起來，晃了晃冷煙彌手臂，“奶奶，你不知道，她就是表面看着不好相處，其實心腸比誰都軟。”

老奶奶明顯不信：“你挑伴侶不能只看臉的知道不，會疼人才是最要緊的。”

她不開心了，伸手要拉走時玥：“她這麽兇，你別跟她處了！我給你介紹更好的！”

冷煙彌見狀，直接伸出另一只手臂，将時玥整個摟進懷裏。

她盯着惱怒的老人家，淡淡道：“她跟我一起挺好的。”

“挺好的？”老奶奶叉腰，“你要問問人家喜不喜歡你的！”

冷煙彌沉默兩秒，低下頭看埋在自己懷中的時玥。

時玥笑得渾身顫抖，擡頭接觸到她的目光，無辜眨眨眼，又把頭邁進她肩膀繼續笑。

另一頭，老爺爺終于費了點力氣，将老奶奶束縛在懷中：“阿蓮，你別摻和別人小姑娘的事情了，你多看看我，行不行？

“你再不看看我，我，我要走了。”

老奶奶抓住他衣角：“你去哪？！”

趁着她注意力被轉移，冷煙彌和時玥非常有默契地轉身開溜，一直走到看不到兩人的位置才停下。

時玥輕舒一口氣，朝冷煙彌吐了吐舌頭。

冷煙彌看着她發頂，突然問道：“我看着不好相處嗎？”

時玥調皮眨眨眼，盯着她好看的眉眼，答非所問，“小姑姑看着很漂亮。”

冷煙彌不自然別開臉：“……是你笑太多了。”

“嗯？”時玥故意跳到她眼前：“我笑太多了？所以才顯得你很兇？”

“……嗯。”冷煙彌點頭。

“哈哈哈。”時玥捂着肚子。

她彎着嘴角，故意問：“那我以後豈不是要離小姑姑遠一點？”

冷煙彌拉住她的手腕。

“哎喲。”時玥瞪大眼睛。

冷煙彌：“嗯？”

“唇膏粘上去了。”時玥湊近，拉住冷煙彌領口。

剛才兩人擁抱時，她靠在對方懷裏笑，無意間把唇上的有色潤唇膏蹭到冷煙彌衣服上：“還好，這顏色不明顯，得湊近才能發現。”

說着，她從手包中拿出濕紙巾，開始細心幫冷煙彌擦拭。

可潤唇膏畢竟是油性，已經滲進白色襯衫裏，時玥努力片刻卻也無法完全弄幹淨。

“沒關系。”冷煙彌低頭确認了一下，“看不出來。”

“只能這樣了。”時玥幫她撫平衣服上的褶皺，“正常社交距離應該發現不了，除非……”她伸手摟住冷煙彌腰肢，擡頭看着對方：“除非有人像這樣侵犯小姑姑。”

冷煙彌：“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沒有嗎？”時玥歪着頭，得了便宜還賣乖。

冷煙彌沒忍住，擡手掐了一下她的臉。

兩人不知道的是，旁邊一棟樓上，時玥的母親姜芙女士正站在四樓落地窗前。

接待她的醫生進屋幫她取體檢結果，她無聊望着窗外看風景，突然就瞥見枝葉掩映中兩個相擁的身影。

感覺有些眼熟，她湊到落地窗前想要進一步确認。

“姜女士——”醫生走出門，“咦？怎麽了？”

“呃……”姜芙回身，“沒事。”

醫生露出職業微笑，安撫道：“有點累了吧？”

他上前指引：“再堅持一下，項目都快做完了，我現在帶你去三樓抽血。”

“好。”姜芙禮貌點點頭。

轉身離開前，她還是沒忍住，轉頭又看了一眼。

療養院怡人的風景中，樹蔭下兩個身影越靠越近，直至完全緊貼在一處。

姜芙瞥到一眼，不好意思紅了臉，随即做賊心虛收回目光。

她想自己肯定看錯了，自家的寶貝乖乖女兒怎麽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和其他人在公共場合摟摟抱抱？更遑論對象還是那位出了名不好相處的冷氏總裁。

她家小時玥絕不可能對長輩動手動腳！

說服了自己，她大松一口氣，連跨出的腳步都重新輕快起來。

“冷小姐是個很孝順的孩子，經常陪她爺爺過來。”醫生突然跟她搭話，“您應該也是她很重要的人吧？”

姜芙聞言一愣：“呃……”她搖頭：“不算吧。”

她怎麽可能是冷煙彌重要的人？

“啊，抱歉，是我誤會了。”醫生收回試探，“下樓梯了，您小心腳下。”

“哦，好。”姜芙提起裙子。

走下階梯前，她回過頭，透過走廊的窗戶看到兩只鳥雀落在枝頭。春末時節，晨曦和煦，它們親密依偎在一起，溫柔為對方順理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