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藍桉的弱點

第七十七章 藍桉的弱點

自從藍桉離開,戚執就沒停止過哭,也許是受情緒的影響,他毒發得比藍桉還早,渾身無力、頭暈目眩,看東西還有重影。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淋了雨感冒了,直到聞到一股本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味道。

他翻了包,發現味道來自于沈清安給他的手帕紙。

仔細一想就知道怎麽回事。

生怕藍桉出事,他便順着灌木被踩過的痕跡找了過來。

“汪~~”

雨已經停了,山裏很安靜,戚執仿佛聽到了吹口哨和汪汪的狗叫聲。

應該就在那邊吧?

“藍桉?藍桉?”戚執握着登山仗每一步都走得艱難,但還是義無反顧的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單來雲早有準備,中毒的藍桉一定應付不過來。

他要去救他。

他不要藍桉出事。

“回去。”

“別過來。”

也不知是不是毒發讓戚執産生了幻覺和幻聽,他不止聽到藍桉的聲音,黑暗中,他似乎還看到熟悉的身影正在向他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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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事嗎?

太好了!

“藍桉?”

“別說話。”

熟悉的氣息襲來,戚執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就像當初在教學樓走廊那般,頭朝下被夾在腋下。

“汪汪~~”

還有三只黑黢黢的、不知是什麽的動物在後面追。

藍桉一個人還好,帶着戚執根本跑不過發狂的藏獒,狂躁的狗叫越來越近,耳後生風,藍桉抱着戚執側身避開第一只撲來的藏獒後,又順勢踢開第二只。

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将戚執抱起‘丢’上樹。

“爬上去。”

“唔~”

旁邊是一棵長得歪歪扭扭的大樹,很适合攀爬,戚執幾乎是憑潛意識抱住樹幹往上爬,但他體力到了極限,速度怎麽都快不起來。

突然,腳踝被撲來的藏獒一口咬住,尖銳的牙齒刺穿短靴觸及皮肉,巨大的力量将他往下拖拽。

“藍桉,”他下意識呼喊藍桉求救。

“別怕。”

藍桉趕忙撲來,一刀捅進狗脖子,救下戚執的同時他自己的腿也被藏獒咬住。

“畜生,”藍桉趁機拔出匕首捅進黑乎乎的狗脖子,藏獒吃痛松嘴,藍桉将其一腳踹開,又在最後一只撲來時抓着戚執躍上樹。

騎着樹幹靠着藍桉,戚執意識越來越模糊,他好想睡一覺,但又放不下藍桉。

“藍桉你…怎麽樣?”

“別怕,沒事了,”藥性影響,此刻的藍桉也難受得不行,但還是盡可能的放輕聲音安撫戚執。

“你…你被咬了?”戚執迷迷糊糊看向他腳踝。

藍桉擡起腿:“沒有。”

他穿了短靴,狗正好咬在鞋幫上,有傷口,但不深。

“那就好,”戚執松了口氣,迷迷糊糊又問:“是他嗎?這些狗。”

“嗯,”藍桉也靠着樹幹閉上了眼,但又立馬睜開,将匕首刺進樹幹固定,狠狠掐了大腿一下。

痛覺讓他有了片刻清醒。

“對不起,我不該叫你來爬山,”戚執哭了。

“不怪你,”藍桉安撫道:“是我自負了。”

還将戚執帶入危險。

“不…不怪你,都是我…我的錯,”他不該寫小說,不該害了藍桉。

戚執中的毒被藍桉更深,迷迷糊糊昏了過去。

……

再次醒來,戚執發現自己躺在之前避雨的岩壁下,頭下枕着背包,身上蓋着藍岸的沖鋒衣外套。

旁邊有火堆,藍桉正在烤肉。

天色漸漸發白,估摸着早上五點左右。

“醒了?”見戚執醒來,藍桉将他扶起:“感覺如何?還難受嗎?”

戚執揉了揉太陽穴,“有點頭暈。”

聲音出口才發現沙啞得不行。

左右看了看,沒有單來雲的影子,戚執問:“已經沒事了?我怎麽躺在這兒了?”

他不是在樹上嗎?

藍桉簡短回答:“你昏過去了,我趕着昏迷前殺了最後一只藏獒,怕再下雨,便将你帶回此處休息。”

只有這些嗎?

戚執看向他胡亂包紮着的手腕和還在滲血的後背,以及淩亂的頭發和髒亂的衣服,又看了看燃燒着的火堆和上面烤着的肉。

稍微一想就知道自己昏迷後發生了什麽。

但藍桉不說,他也不問。

戚執:“你的毒?”

“沒事,”藍桉輕蔑一笑:“他不敢下致命的毒。”

萬一回不去呢?

藍家不會放過沈家,單來雲就得頂着沈清安的身體去坐牢或者接受藍家的報複。

單來雲那麽驕傲且惜命的人,怎可能願意将自己置身如此不确定之中。

“行了,清醒一下吃點東西吧,”藍桉不願多說,拿下火堆上架着的一塊肉遞給戚執:“沒找到幹淨的水,将就一下。”

戚執接過:“這是昨晚的狗?”

藍桉:“咬你那只。”

戚執這才想起自己被狗咬了,估計和藍桉一樣被鞋邦擋住了,傷口不深,他都沒感覺有多痛。

但回去還是得打狂犬疫苗!

戚執狠狠咬下一塊肉,如同咬昨晚那些想要咬死他和藍桉的狗,嚼吧嚼吧,咽下。

沒水,噎死人了。

吃了點肉,又休息了一會兒,兩人背上包慢慢往山下走,誰也沒提起單來雲。

天色大亮,金烏東升,兩人在路上遇到了搜山搜得快要哭出聲的邊炯和陸遠。

“少爺——”

看到藍桉那一刻,邊炯直接一個滑跪抱住藍桉大腿,開口就是幹嚎:“我可算找到你了,再找不到,我就要去跳崖了啊———”

要是藍桉真有個三長兩短,他不被家主打死也要被夫人打死啊。

“您沒事吧?”

陸遠也急得不行,但還是以最簡短的方式彙報情況:“我們昨晚就冒雨進山了,但上山的路被炸了,天黑又不熟悉路,繞了許久才上來,中途邊炯還差點被野豬供。”

藍桉走前囑咐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驚動藍家。

不能派直升機,更不能讓人大規模的搜山,天黑路滑,還有野豬,他和邊炯差點折在山裏。

“對不起少爺,我們來遲了。”

“沒事。”

藍桉也不是周扒皮,看兩人一身髒亂和滿臉疲憊就知道陸遠沒撒謊,必然是在山裏找了一夜。

本就是他自負造成的,就算出事也怪不得任何人。

“行了,別嚎了,”藍桉踢了踢還在幹嚎的邊炯,“戚執中毒還被狗咬,趕快下山去醫院。”

“好的,”邊炯瞬間起立。

……

回到市區,四人馬不停蹄趕到醫院,戚執雖然被狗咬但傷不深,簡單清洗包紮再打幾針狂犬疫苗就行。

藍桉除了被狗咬,手腕、後背都有被劃出來的傷。

戚執偷偷問了醫生,得知藍桉後背的傷口大多是摔倒時被石塊或其他硬物劃的,手腕處則是被利器劃的。

利器?

“是匕首之類的嗎?”戚執追問醫生:“會是他自己劃的嗎?”

“……”

醫生一愣,繼而說道:“不是,看傷口應該是他伸手去幹什麽,被人從旁邊劃的。”

戚執瞬間明白了。

一開始,他以為是藍桉為了保持清醒故意劃傷自己制造痛感。

現在看來,應是自己昏迷後,藍桉和單來雲還經歷過一次搏鬥。

接着兩人又做了個全身檢查,确保體內都沒有殘留的毒素後,四人離開醫院,并在戚執的堅持下回了學校。

回到503,屬于沈清安的床位已經空了。

安豐和馮岩在宿舍,前者告訴戚執:“一大早他家就來人收拾東西,我問了,說是沈清安爬山受了傷,要暫時休學治療。”

戚執沒說話,看着床位神色平靜。

馮岩撓撓頭,看了看站在門口似乎在等戚執的藍桉和邊炯,試探問:“怎麽了這是?你們不是一起去爬山的嗎?是出事故了嗎?”

那沈清安得出多大的事故啊?竟嚴重得要休學治療。

馮岩:“昨夜大雨,不會滾下山了吧?”

“被狗咬了,”戚執随便應付一句,轉身又出了宿舍,關上門,看向藍桉的胳膊:“是因為我嗎?”

藍桉用沒受傷的手摸摸他的頭,倒也不隐瞞:“我本來用衣服将你固定在樹枝上,但還是掉了下來,他想…我伸手去攔,被傷了。”

其實就算他不阻攔單來雲也不會傷害戚執,但他還是不敢賭那千萬分之一。

畢竟,當時的單來雲是沖着戚執心口去的。

離開前,單來雲還嘲諷他:總有一天,你會死在你的弱點上。

未覺醒前,他的弱點是唐綿綿。

覺醒後,他的弱點是戚執。

想想也是可笑。

“好。”

戚執頓時紅了眼,原本還想問藍桉究竟将單來雲如何了,竟嚴重要到休學治療,此刻也無法再問出口。

但凡單來雲能因為自己的到來放過藍桉,也不至于如此。

單來雲不論傷得多重,都是他活該。

……

自此之後,戚執再沒見過單來雲,他以朋友的身份打聽過,據說傷得很重,已經轉移到國外修養。

好在沒生命或殘疾的風險。

藍桉下手時應該有所保留,畢竟是沈清安的身體。

戚執也放下心來。

明明有聯系方式,他卻再沒勇氣撥通,就如那夜說的,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就這樣吧!

希望沈清安的身體一切安好,也希望單來雲不要再來找麻煩,再有下次,藍桉不一定會手下留情。

他亦不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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