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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黑影讓安陽瞬間反應過來, 眨眼間蘇青就被人用麻袋套住身子了, 她伸手就将麻袋拽住, 接着腦後挨了一棍子, 就暈了過去。
原來不止一個人!
麻袋裏的蘇青睜眼一片昏暗,口裏似是被塞了核桃, 難以出聲,只好伸出手腳就去踢打綁住他的大漢, 可惜起不到半點作用。
少年郎骨骼較輕, 但也是個人, 兩個大漢都是絡腮胡子,看着麻袋裏的那個不停動彈的人, 上前踢了一腳。
他們是以送菜進來的, 待會将人藏在車裏,直接拉出去,也沒有會來盤查, 只是再加一個人就很容易被發現。
茂密的竹林裏被風吹出了噗噗作響的聲音,大漢看着多出來的一人, 頭皮發麻, 竹林裏跑出來一個人, 向他們招手,“得手就趕緊走,別他.娘發傻,再不走就麻煩了。”
三人行事顯然不是第一次,一摸一個準, 看準了蘇青兩人在旁邊說話,用麻袋套住了拖進林子。
領頭的大漢走進來,發現地上兩個麻袋,踢了兩人一腳,罵道:“他.娘的怎麽多出來一個,你們怎麽辦事的。”
陰暗的天光裏,蘇青看不到人,只聽到聲音,辨不得方向,被人鎖住雙臂塞進袋子裏,聽着外面的動靜,陡然被人扛起似是走了兩步,心裏恐慌之極,惱恨自己放松警惕。
行了數步又被人扔在地上,摔得暈頭轉向,聽到了刀劍相碰的聲音,他心裏求生的欲望又生起,扒着麻袋就嗚嗚出聲。
外面的人嫌棄地踢了他一腳,才給他解開麻袋的繩子,張口罵他:“蘇青,你丢不丢人,這三個莽漢你都解決不了,明日把你送到禁軍裏磨煉。”
入目的是長姐蘊怒的容顏,他心裏猛地松了一口氣,撕掉麻袋口,拿掉嘴裏的核桃,支支吾吾言道:“阿……年呢……阿年呢?”
“什麽阿年……”蘇合一身常服,很是英氣,将幼弟從麻袋裏拉出來,腰間的月華刀很耀眼,弘文館的管事看着禁軍統領親自來了,也不敢随意答話。
蘇青摔得腦門都暈,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地方有些熟悉,學館的後門,旁邊兩個大漢已被撂倒了,捂着傷處叫喚。
看了一圈都沒找到上官年,驚道:“長姐,我和上官年一起的,你救我可曾見到她了。”
蘇合瞬間反應過來,猛地拔刀架在地上大漢的脖子上,臉色冰寒,斥道:“還有一個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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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大漢知道蘇合的身份,看着脖子上的銀刀,吓得痛呼都不敢了,臉色慘白,“那個……沒有啊,我們就綁住他了,還有一個跑了。”
蘇合不信,将刀劃破了大漢的肌膚,鮮血沿着刀鋒流淌,旁邊看熱鬧的學生吓得雙腿發軟,知道蘇合是禁軍統領,戰場上走下來的将軍,可是真正見到她的手段還是很吓人,活生生的玉面修羅。
“再不說,我真的砍斷你的脖子了。”
冷峻的目光落在人的眼中,憑這眼神就讓人口中打結,大漢似是懼怕極了,茫然搖首,戰戰兢兢地看着距離自己半寸都沒有的月華刀。
“來人,鎖了弘文館出路,命禁軍全城關閉城內四門,不準任何人出去。”
下達了命令,蘇合知曉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幸虧她今日休沐過來接幼弟回家用午飯,碰到這些人鬼鬼祟祟地推着車子,不然定出大禍。
弘文學館的管事看着蘇統領冷峻的神色,知道出大事,忙命人去請關館主文博侯。
館內的守衛封鎖出路,不讓學生四處游走,官宦子弟向來不懼怕這些,吵着嚷着要出門,聚集在後門口,有的甚至與守衛動手。
蘇合心煩意亂,看着這些官宦子弟,冷冷道:“禁軍辦事,再敢吵鬧,每人二十軍棍。”
這個威脅很有效,那些學生吓得往後跑,二十軍棍,命都丢了,禁軍是皇帝身旁貼身的守衛隊,享有巡查緝捕之權,更是管着京畿安全,真的被打,定無人敢理論。
一旁的蘇青暗暗咬牙握拳,看着地上的大漢,狠狠’踢了一腳,怒道:“上官年呢,她若有事,定刮了你們。”
“這事不會這麽簡單,先召看門的守衛來盤查問問,是否有異樣的人出去,若是沒有,只怕人還藏在館內。”
“長姐,先去竹林那邊看看。”蘇青提議道。
“好。”蘇合将刀歸鞘,命令其他人繼續去審訊,自己帶着趕來的幾個禁軍副将,跟着蘇青去竹林查看。
竹林處于弘文館西處角落裏,再走兩三百步就是膳房,只是這兩三百步的距離也讓學生很少來此,偏偏安陽喜歡走這裏。
蘇青鑽進林子裏,調勻了自己的呼吸,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腳下落葉很多,一看就知這裏曾經被踩過。
蘇合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新掉下來的竹葉,上]面有折痕,是人碰到竹子扯下來的,不過這裏的腳步很亂,就算在夏日也顯得清涼陰翳。
幾人彎着身子在林子裏穿梭,走到了出口,同樣是一條小路,通往膳房後面。
蘇合在膳房繞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痕跡,腦中閃過許多,終是開口:“秦闵,去宮裏禀告陛下,上官小公子不見了。”
秦闵拱手領命,旋即往宮裏跑去。
聽到這話,蘇青有些奇怪,愣了愣,忙問道:“長姐,阿年不見了,你告訴陛下作甚?”
“這些你不用管,要是覺得累回去休息,你去告訴爹娘,我暫時不回去了。”
蘇合隐隐覺得,安陽被人綁走,許是和玉玺有關,但是敢明目張膽地在弘文館裏動手,就知道館內暗衛是不會跟進來的,再者這裏是文博侯管轄之處,想要越過他,也不容易。
既然是采買的人出問題,便将膳房的人都調過來一一盤問,再派一撥人去城內尋找,就怕安陽已被悄無聲息地被送出去,這樣的話,最為棘手。
她不敢磨蹭,立刻安排下去,點了人,去外面搜尋。
瓊州來的信報,得到朝廷準許,定的是七月從瓊州過來,路上要走一個多月,沿途都已安排好。
一切都好辦,只是世子妃的人選,讓人不好去安排。
瀛綽早些年與世子接觸過,他還在舊楚兵部時,于筵席上見過世子,瓊州人與江北不同,江北愛武的性子,只存在着骨子裏,像陛下這般相貌如同尋常閨閣女子,纖細身姿,但上了戰場,才會顯出骨子裏的熱血。
瓊州人長得英氣魁梧,世子更是如此,膚如麥色,一看便知是瓊州來的。
他将目光落在群臣身上,笑言:“聽說世子想找位賢良淑德的女子,我看那些女将軍就免了,挑些不會武功的閨閣女子,像霍統領這樣的,只怕也不合适。”
霍陵擰眉,不想丞相這般直白地拿她當先鋒,忍不住反駁,“丞相大人少亂點鴛鴦譜,下官看您府上的幾位小姐比較合适,都不曾習武,花容月貌,更為合适。”
江北與瓊州聯姻,确實是一件不錯的事,只是在場的都明白,世子性子火爆,這位霍統領更是如此,娶回家估摸着三天兩頭打架,王府成校場了。
瀛綽笑了笑,眼中帶了冷意,“其實熟悉世子本性的只有安公主,不如讓安公主去迎接世子。”
這句熟悉,讓人膽寒,雲殿內議事的朝臣都明白,當年街頭那一鞭子,抽壞的可是世子半張臉,兩人再見,只怕安公主再一鞭子下去,瓊州王真的要反了。
“既然如此,那此事交給丞相罷,你回去與禮部商議,将适齡女子的畫像送過來,瀛大人府內的幾位小姐的畫像也一并送過來,朕且看看。”
陛下一語定音,瀛綽僵了僵,硬着頭皮接下旨意,霍陵差點笑出了聲,推她當先鋒不要緊,将安陽牽扯出來,就是你的最大不該。
提到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小魔頭,公儀大人就是你們的榜樣。
霍陵心情大好,随着衆人退出去,看着秦闵沖進殿內,低低說了幾句話,陛下聞聲色變,立即帶人打馬出宮。
此時,四門已鎖,整個弘文館裏都是禁軍的人,持刀搜尋。
那兩個大漢渾身都是血跡,牙齒都被打落幾顆,愣是咬牙不改口,蘇合氣不過,揮刀想砍人,偌大的淩州城想要藏一個人是很簡單的事。
暮色四合,弘文館內生起了許多火把,照亮了半邊天。
唯獨一處內沒有火光,陰暗潮濕,滴滴答答的水聲傳入耳中。
地上躺着的人動了動酸痛的脖子,覺得整個身子都散架了,痛得厲害,掙紮着坐起身子,眼前一片昏暗,她摸到了溫熱的身體,不知是誰,使勁推了推。
“醒醒……醒醒……”
那人不搭理她,她就不再去喊,跑到有光的地方,仰首看上去,一個圓形的洞口,好像是一口枯井,她不敢去喊,怕招來壞人。
井下并不大,她聞着輕微的呼吸聲,摸到了自己懷裏的火折子,點開看清了躺着的那人相貌,竟是去封地的九皇叔。
見鬼了這是,火光很小,隐約看到不遠處躺着一個人,沒有了呼吸,她有些害怕,但還是撐着走過去,确定沒有呼吸了才放心。
腿疼得厲害,她就像個孩子一樣爬回了九皇叔身邊,在她人中處掐了幾下,立即聽到了哀哀呼痛的聲音。
“九皇叔醒醒,中州王妃來了。”
地上的人一聽,骨碌爬起來,摸着腦袋,迷糊喊道:“哪兒呢……哪兒呢……”
半晌後,她一屁股坐下來,讷讷道:“本王還未娶妃呢……”
聽着這話,安陽氣惱,使勁推了推她,沒好氣道:“九皇叔,能解釋解釋你我為何出現在這裏,那個人怎麽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安陽:打臉了,後面是沒有眼睛的。
女帝:也是,豬那麽胖,跑也跑不掉。
九皇叔:關鍵時候還得靠我。
安陽、女帝: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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