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夢

夢

“阿……”

“薛大人，你這是怎麽了？可是不舒服？我送你回去吧！”馮道立即打斷薛不寒。

薛不寒臉一白，慌忙收回目光：“不敢不敢，下官自己回去……”

“還是我送你吧。”馮道說罷，扶住薛不寒的手臂，薛不寒手臂劇痛，不敢掙紮，只得随馮道離去。

阿欣看着兩人背影，一頭霧水。

她問：“不雪，長德，你們覺不覺得，薛大人有點怪。”

不雪搖頭。

長德大聲說：“沒有吧，薛大人不就那個樣子！”

阿欣皺眉，她覺得方才薛不寒最後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

像是懊惱，懷念，愧疚……

就好像，他似乎認識她，和她牽扯很深一般。

“夫人，時辰不早了，看完這出戲我們回去吧？”長德叉開話題。

阿欣點頭：“好。”

……

阿欣出門見了薛不寒，這可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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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信立即派人告訴了霍辰，霍辰得知後，請馮道來見他。

馮道走入值房，目光微虛。

他行禮後問：“大人，您有事找我？”

霍辰坐于案後，擡眼看他，目光清冷：“我找你何事，你不知道？”

馮道自然心裏有數的。

其實今日他帶着薛不寒離開戲樓後，便有些後悔了。

“我讓你去督促薛不寒辦事，你卻讓他和阿欣見面？”

是怕他頭上的帽子不夠綠嗎？

馮道嘿嘿解釋：“意外，純屬意外，我今日在戲樓見薛不寒，哪裏料到阿欣也去了戲樓！于是他們兩就見上了！”

“要不是你撤了屏風，他們也未必見得上吧。”霍辰冷哼：“你撤了屏風也就罷了，為何還點了一出包公怒斬驸馬？你這是生怕阿欣想不起來從前的事情嗎？”

馮道神色讪讪：“下官一時糊塗，當時只想着敲打一下薛不寒，沒想到這一層，不過大人當心，我看阿欣什麽都沒想起來！”

霍辰卻神色微凝。

時間越久，總會露出破綻。

就算阿欣得知真相，他也有一百種辦法留下她。

可他卻不願阿欣知道真相。

……

是夜。

這夜秋風肅肅，阿欣睡得很沉。

夢裏，她回到了自己成親的那一夜。

她蓋着紅蓋頭，被扶着與人拜堂。

然後她被人扶進卧房，坐于床榻邊。

她沒等多久，新郎進來了，新郎對他喚了一聲：“阿欣。”

語氣歡欣喜悅。

随後，新郎掀來蓋頭，她定睛一看，是霍辰！

他穿了一身半舊的墨蘭衣袍，胸前挂着一朵大紅花。

只是阿欣覺得有些奇怪。

大人高官顯貴，家財萬貫，為什麽會穿半舊的衣裳？！

她心裏正疑惑着，霍辰望着他，笑得溫柔：“阿欣，我們終于是夫妻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好多年。”

阿欣一頭霧水：好多年？！

他們才認識多久啊！

她正愣神，霍辰已經低頭過來，想要親她，可電光火石之間，霍辰的臉忽然變成了薛不寒的臉！

霎時，阿欣被吓得魂飛魄散，她尖叫一聲，從夢中醒來。

阿欣大口喘氣，半晌她才平息下來。

阿欣想不明白，她夢到自己和霍辰成親場景，為何霍辰會變成薛不寒？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這簡直是噩夢嘛！

……

幾日後，戌時過半，霍辰回府。

霍辰到了後院，走到寝房門前，忽然聽到裏面傳來咚咚的聲音，連續不絕。

霍辰一臉疑惑門外長德：“這是什麽聲音？”

長德神色微妙，像是憋笑：“大人，您進去就知道了。”

于是霍辰推門進去，只見阿欣正站在黃花梨木圓桌邊，她卷起袖子，手提一把大菜刀，正認真切着蘿蔔。

只見圓桌上，砧板上，堆滿了蘿蔔絲。

霍辰目瞪口呆。

他冒着寒風，趁夜回來，只想見一見阿欣，見到嬌美可人的阿欣，，然後喝一杯她泡的茶，聽她說說話。

可阿欣卻提到切菜。

她下刀極快，手起刀落，蘿蔔成絲。

“你在做什麽？”霍辰繃着臉問。

阿欣手上動作停頓，她看向霍辰：“啊！大人你回來了！我剛才切菜呢，沒注意到你。你看到了，我在切菜。”

“我知道你在切菜！可你怎麽在屋裏切菜！”他想象的場景，可不是這樣。

“我在練刀功！方泰說我刀功不行，切不了細絲薄片，我覺得他說得對，所以多練練。”

霍辰瞪了阿欣一眼：“要練去廚房練，來人，把這收拾了！”

阿欣癟嘴。

長德進來，飛快把桌子收拾幹淨，然後送上熱茶。

霍辰坐下。

他看了一眼阿欣，阿欣連忙斟茶，遞給霍辰：“夫君請用茶。”

霍辰點頭：“這還像點樣子。”

等他喝了茶，又看向阿欣：“之前你欠我的賠禮，今日可以還了。”

阿欣臉上一窘。

她自然沒忘記上次霍辰的話。

只是這樣的賠禮對她來說實在拿不出手。

“夫君，真不能換個？”阿欣小心商量。

霍辰斜了她一眼：“要不把你藏在櫃子裏的銀子和金銀首飾都交給我保管。”

“我親！我親！”阿欣立即點頭。

親就親呗！

就當親“姐妹”呗！

霍辰輕笑，他看着阿欣：“那還不過來。”

阿欣靠近霍辰，霍辰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入自己懷裏。

阿欣猝防不及，一屁股坐到霍辰腿上。

霍辰緊緊扣着她的腰，讓兩人身體貼近。

霍辰擡眼看阿欣：“還等什麽，親吧。”

“……”

阿欣低頭，她看了一眼霍辰的薄唇，心裏暗暗搖頭：不行，她不敢親那裏！

太危險！

阿欣的目光又落到霍辰臉上，就親臉吧！

就快速碰一下，很安全。

阿欣做好準備，正要動作，可見霍辰目光一直盯着她，讓她渾身起疙瘩。

他面上帶着淡笑，也不知在笑什麽。

阿欣忽然覺得很窘迫，她臉上一紅：“你別看我啊！你看我我怎麽親！”

霍辰笑着點頭：“好，我不看你。”

他說罷撇開目光，目光落向窗旁小幾上的那盆綠菊。

不起眼的顏色，卻可愛迷人。

阿欣這才松了口氣，她再次低頭，想去親霍辰，可霎那間，她眼前的臉忽然變了一個人！

霍辰的臉變成了薛不寒的！

阿欣當場吓得驚呼起來，她擡手一巴掌拍在霍辰臉上！

因為阿欣受了驚，恐懼之下，力道極大！

“啪”的一聲，十分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