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人是她殺的
第18章 人是她殺的
郝桂芬終于能跟警察安安心心地坐下來,老老實實回答問題。
沈涵昕也忐忑地站在一旁,拉着褚郁的手臂獲取安全感:“小郁,這是怎麽了?警察怎麽到你家來了?”
“不知道,聽聽吧。”
找個地方坐下,褚郁安靜地聽警察提問,這幾天都做了什麽,認不認識那幾個人,什麽時候去山上的,上山做了什麽……
“這跟他們有關系嗎?我……我就是上山采野菜。”郝桂芬語氣僵硬,怎麽聽怎麽假。
張铎也沒急着拆穿,不着痕跡地給了那位修真者一個眼神,後者才邁開步子,進了郝桂芬的房間。
唯一注意到修真者行動的,只有褚郁。
她趁着沈涵昕緊張的時候把手抽回來,跟着那位修真者進了卧室。
“哥哥,你要做什麽?”稚嫩單純的聲音在此刻發揮了最好的作用。
修真者對褚郁的出現沒有絲毫懷疑,見她消瘦可憐,還走過來笑着說:“哥哥就是進來看看,你要跟我一起嗎?”
褚郁搖了搖頭。
修真者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還真讓她站在這裏,根本不在意她,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翻起了郝桂芬的枕頭,拿走了幾根頭發。
褚郁一驚。
修真界裏,修士的任何身體組織絕不能落入他人之手,甚至是貼身之物都不能,一旦被有心人得到,是會輕易被操控的!
但這種法術在修真界可是禁術!不想活了才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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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不是使用禁術?
褚郁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搜尋原主的記憶找到了一種叫DNA的東西。
頭發DNA比對就能查出兇手是誰?
這麽簡單嗎?
褚郁皺眉,那個深坑極有可能還有原主掉落的頭發,一旦DNA比對成功——褚郁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修真者把郝桂芬的頭發存在物證袋中,心下不免松了口氣。
還好沒拿她的。
但現在可以确定一件事情,案發現場留有對她百害而無一利的東西,并且已經被警察得到。
她得想辦法在保住物證之前拿回放在警局的東西!
修真者轉身看到褚郁呆呆地站着,瞧着憨憨的,很可愛,又手癢地在她頭上揉了一下,走出了卧室,沖着張铎微微點頭,示意任務完成。
張铎會意,繼續問:“你是一個人上山的嗎?”
“我……”
“據目擊證人透露,你天黑了才從山上下來,一路上還鬼鬼祟祟,是不是真的?”張铎的問題越來越犀利,逼的郝桂芬滿頭大汗,結結巴巴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不是……不是我……”
“這個時間段只有你一個人在山上,不是你還能是誰!”
“她!還有她!”郝桂芬突然瞪大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轉身一指,指中了褚郁,“她也在山上,她跟我一起上去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褚郁的身上。
褚郁搓了搓手,膽怯地上前一步,低頭道:“警察叔叔,我确實跟媽媽上山了。”
張铎和那位修真者臉色一變。
“但是是媽媽背着我上山的,她想……她……”褚郁小心翼翼地觀察郝桂芬,她一個小動作就吓得瑟縮。
張铎經手過各種各樣的案件,立刻明白過來,鼓勵道:“有什麽話就說,沒人敢欺負你!”
“那天我在田裏幹活,暈倒了,媽媽她——”
“啊啊啊!”郝桂芬又一次用尖叫聲打斷別人的話,猛地站起來,指着褚郁吼道,“是她殺的!人一定就是她殺的!”
褚郁心中一緊,面上神色未變。
沒想到還真讓這個瘋婆子猜中了。
堂屋的衆人聞之色變,紛紛站了起來,震驚地看着母女倆。
“桂芬!你說什麽胡話?病糊塗了嗎?小郁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做這種事!”褚家奶奶聽了她的話也是頭暈目眩,撐着桌子為褚郁辯護。
“是……是啊,阿姨,您不要亂說!”沈涵昕也把褚郁護在了身後,怎麽也沒想到郝桂芬會說出這種話。
張铎見多識廣,并沒有直接否定,而是沉聲問:“你為什麽要指認你的女兒?你知道些什麽?”
“我知道,就是她幹的!那天晚上只有她一個人在山上,她三更半夜回家,裝神弄鬼地吓我,不是她還能是誰!”
“這麽說,那天最後一個下山的人,是你。”張铎看向褚郁。
褚郁露出了後怕的神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天是媽媽背我上山的,她不要我了,把我一個人丢在山上,我是自己跑回來的……嗚嗚嗚……”
說到這裏,褚郁傷心地哭了起來,見郝桂芬張嘴要争辯,褚郁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可憐兮兮地質問:“媽媽,您為什麽不要我?為什麽要把我一個人丢在山上?我是您的女兒啊!您不愛我嗎?為什麽?”
劇情再次發生驚人轉變,早就對褚家家事有所耳聞的張铎眉頭緊鎖,凝視着郝桂芬。
她之所以慌慌張張,是因為這件事?
“你……你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丢了你?你有證據嗎?明明是你自己不聽話跑到山上去的。”郝桂芬口齒伶俐起來,“好啊你,做了錯事就想推到我身上來是吧,看我不打你!”
“住手!”張铎大吼一聲,年輕警察立刻上去攔住郝桂芬。
張铎走到褚郁的面前,一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直視褚郁,試圖找出她的僞裝:“你說是你媽背你上去的,有人看到嗎?”
褚郁毫無破綻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我那個時候已經餓昏過去了……”
這個答案又讓人心中驚恐。
那位修真者看不下去了,冷笑一聲:“把餓昏了的女兒丢到荒郊野外,這是要謀殺啊。”
“我——”郝桂芬臉色大變,一口氣猛地提上來,突然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沒人扶她,褚家奶奶也一動不動。
褚郁似乎是因為修真者那一句“謀殺”吓到了,可憐兮兮地哭了起來,被沈涵昕抱在懷裏,呢喃着:“為什麽……媽媽為什麽這麽讨厭我……嗚嗚……”
沈涵昕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只能用力抱着她。
對面的三人面面相觑,心中猶豫。
思索片刻,張铎有了決斷,低聲對修真者吩咐了幾句,褚郁聽得一清二楚:他讓修真者取自己的頭發!
褚郁拳頭都握緊了!
她的頭發若是到了他們的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可她現在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還能阻止修真者?
腦後的長發被一刀凡人看不見的靈刃削掉幾根,穩穩飛到了修真者的手中。
褚郁低着頭,用頭發遮擋住陰沉得能滴出水的臉。
張铎對褚家奶奶說:“奶奶,趕緊叫醫生吧,我們就先回去了,這段時間還希望你們能多多配合,不要随意走動,更不能離開伊水鎮。”
“欸,好好好……”褚家奶奶忙應道。
一行人這才離開。
沈涵昕與褚家奶奶合力把郝桂芬搬到卧室,褚郁也以不舒服為理由回了房間。
好朋友沒心情,沈涵昕也不好意思待在這裏,也回了家。
不過在她離開後,好朋友褚郁又悄無聲息離開了房間,追着張铎幾人而去。
“莊毅,你覺得誰更可疑?”張铎與身邊名為莊毅的修真者并肩而行,忍不住低聲問。
莊毅冷哼一聲:“你覺得一個腰都沒你大腿粗的小姑娘能殺得了兩個壯漢?”
“如果跟你一樣,那就可以。”張铎停下腳步,質疑的目光落在了莊毅的身上。
“她就是個普通人!”莊毅不耐煩地皺眉,“你能不能別老是疑神疑鬼?還取一個小姑娘的頭發……你以為跟我一樣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啊,要真這麽容易,我們還需要在凡人面前隐藏?”
張铎半信半疑。
他不懂修真界,同樣也不會因為嫌疑犯弱小而不懷疑。
見張铎不語,莊毅便知道他還在懷疑褚郁,煩躁地說:“等DNA比對的結果出來了,你就知道你錯的有多離譜了!”
隐匿在桂花樹下的褚郁危險地眯了眯雙眼,鎖定了張铎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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