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初遇

花影強撐着精神,禦劍飛行了一整夜,直到耗盡了最後一點靈力,才勉強找到個山洞,剛一落地,失血過多的眩暈感立馬湧了上來。腿一軟,頭一歪便沉沉的睡着了。

醒來時,外面紅紅的太陽已經挂在了西天,圍繞它的是一大片雲,瑰麗的紅光把白雲染成了一片霞色,煞是好看。

但是花影此刻全然沒有心情欣賞這日落美景,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應該聽溫不情的帶點幹糧,年少輕狂害死人吶…

這破樹林裏竟然連只山雞野兔都沒有,花影尋了半天,只找到幾個野果充饑,一張俏臉都快苦出水了。

不過哪怕是不合胃口,幾個野果子下肚也總算是把餓得心慌的那股勁兒壓了下去。

打了兩個并不滿足的飽嗝,花影才發現到自己身上到處都是幹涸的血漬以及昨晚睡地上沾到的泥土,一頭秀發也結成了一縷縷的硬塊。

平時再怎麽大大咧咧,她也畢竟是女孩子,總是愛幹淨的。

好容易尋到一條水質清澈的小溪,花影見四下無人,便大膽解了衣帶準備好好沐浴一番。

她剛把頭發沾濕,便聽見旁邊的灌木叢有響動,緊接着一個白衣男子跌跌撞撞的就沖了出來。

花影飛快轉身抄過手邊的春晚,劍尖直指來人,柳眉倒蹙,淩厲的喝道:“來者何人!”

白衣男子很顯然也沒有想到這裏有人,還是一個渾身濕透,衣衫不整的女人!

他愣了一秒,結結巴巴道:“在……在下賈惜臣。”

“我不是問你名字!你來此作甚!”

“我……我……姑娘,姑娘!這個等會再解釋,後面有冰尾毒蜂在追我!!”

“冰尾毒蜂?!”花影瞳孔一鎖,往那人身後望去,果然聽到陣陣快速靠近的嗡嗡響。

冰尾毒蜂有拇指大小,通體黝黑,尾針纖細如牛毛,晶瑩透明,蜂針紮進人的皮膚裏,猶如冰融于水,防不勝防,并且毒液會在一瞬間浸入血液令肌膚泛起紅腫大包,瘙癢難當。

花影一聽是冰尾毒蜂也慌了神,這種毒蜂并不常見,可是一旦出現,必定數量極多,就是一頭牛也禁不住它們蜇啊。

“姑…姑娘!”男子一把扯過花影的手,直接拉着她開始狂奔,氣喘籲籲道,“是在下……對不住你,你先別發火,逃命要緊!”

這男子身手矯健,跑得極快,花影大傷未愈,靈氣也尚未恢複,一時間竟有些跟不上他。

男子見花影體力不支,立馬半蹲下,“我背你,快!”

花影也不是矯情之人,女子的矜持和自己的小命相比簡直一錢不值。所以她毫不猶豫的跳上了男子寬闊的後背。

花影趴在男子背後上,看着兩側樹林急閃而過,感受着疾風拂面,心裏莫名的生出一種被人保護的幸福感。

這個人皮膚白皙,雙臂有力,身材高挑秀雅,衣服是月白色的上好絲綢,長發如墨只用一個白玉發冠高高束起,發尾垂下散在他的白衣上,也随風拂在她的面上。

正當花影心頭亂七八糟時,賈惜臣驚喜的聲音傳來,“前面懸崖的下面是湖泊!我們跳下去,毒蜂入不了水,得救了!”

“啊?跳水?別!我不會游……唔……咕嚕咕嚕”花影話還沒說完,已經被賈惜臣背着帶進了湖裏。

她在入水的瞬間,嗆了一大口水了,口鼻都辣得難受,手腳拼命的掙紮,卻什麽也抓不住。

花影感覺自己體內的空氣在一點點減少,象征着生命流失的窒息感向她襲來。花影心頭恐懼到了極致,莫非她就要這麽可笑的死了?沒死在敵人手裏,沒死在戰場上,卻因為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連累,死在一個不知名的湖裏?

正在她萬千感慨之時,一對溫軟的唇瓣附上了她的唇,但是這溫軟的唇瓣卻一點也不溫柔的狠咬了她一口。

花影痛得皺眉,下意識的咧了咧嘴,緊接着有一股清新的空氣源源不斷的注入她體內。

這股清新的空氣仿佛有魔力,花影吸入後瞬間感覺身體又恢複了力氣,頭也不像之前那麽昏沉了。

于是她貪婪的緊緊摟住這股清新的來源,想要吸取更多,更多。

正在她吸得起勁時,一雙屬于男子修長白皙的手小心翼翼地輕輕捧開了她的臉。花影疑惑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特大的挂滿水珠的俊臉。

賈惜臣尴尬的笑了笑,嘿道,“姑娘,我們已經出水了。”

花影一低頭才發現自己雙腿死死的盤在男子的腰間,雙手緊緊的摟着人家的脖子,活脫就是一只挂在賈惜臣身上的八爪魚。

自己的面還緊貼着男子的面,雙方唇瓣上還殘留着柔軟酥麻的觸感。

花影窘迫得簡直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沒有當場腦溢血死亡,她下意識的把手腳松開,希望趕緊結束掉這個羞恥的姿勢,結果一松手整個人又落入水中。

在落水的一瞬間,男子強有力的手臂一把就将她撈了上來,往身後一甩,“你抓緊我的後背,我帶你上岸。”

花影哆哆嗦嗦的攥着男子後背的衣服,又驚又怕又羞,嗓子緊得一聲都吭不出來。

花影:.......

賈惜臣:.........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最怕人也忽然安靜……

上岸以後,過了好半晌,花影才感覺三魂七魄終于都回到了自己身上,她從未發現自己像現在這般熱愛這片堅實大地。

賈惜臣突然彎腰面朝花影行了一個最端莊最鄭重的大禮,強行鎮定道:“在下剛才無意冒犯姑娘,實在事出緊急,望姑娘恕罪!”

花影這會才有空細看眼前這個男人。鳳眼狹長溫和,言笑溫潤得體,風姿特秀,舉止清朗,好一個濁世翩翩佳公子。

再一細看,這人雖然面如白玉,風度禮儀也保持得極好,但是那對白皙耳朵上的紅暈,卻已經紅到了脖頸處,喉結也不住的上下滾動。這人當真有趣!

她打量了有半晌,發現這男子還拘着禮,玩心又起,便打趣道:“怎麽,我不叫你起來,你就不打算起來了?”

“在下唐突了姑娘,若是姑娘不原諒在下。在下是萬萬不敢擅自起身的。”賈惜臣咬牙道。

“哦,這樣。那你便拘着吧。”

“哦……啊…”少年似是有些委屈,“那姑娘打算何時原諒在下?”

花影笑得滿地打滾,“你,有吃的嗎?你若有吃食,我便原諒你了。”

“有的,有的。”賈惜臣小心翼翼道,“姑娘,我可以起身拿吃食嗎?”

花影心道可憐,越看眼前這男子心裏越歡喜,“嗯,不錯。平身吧。”

賈惜臣從乾坤袋裏取出一個白軟的白面饅頭,“沒濕,就是涼的。”

花影接過饅頭,啃得津津有味,“無事無事,我原諒你了。你也吃!你還有嗎?要不我留半個給你?”

“還有還有的!”賈惜臣忙從乾坤袋裏又取出一個饅頭,一點一點細細的往嘴裏送。

花影三兩下咽完饅頭,發現賈惜臣腰間佩了一柄品質極佳的仙劍,開心道,“太好了,你也是修道之人?你吃完了禦劍帶我,我們去附近的鎮上吧。”

賈惜臣咽下口中饅頭,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在下未曾結丹,禦不了劍。”

“哦,無事。那我們今晚歇息一晚,明日天亮了再出發。”

花影心中奇道:這個男子儀容不凡,氣質高雅,佩得也是上品仙劍,出身必定非富即貴,這樣的人家必定不缺名師指導。

況且他身手極好,力大無窮,若是自己不動用靈氣,一對一在他手裏恐怕也讨不了好。如此根骨極佳之人,天資必定不會差,可為何出身名門十七八歲了,還無法結丹?

“眼下也只能這樣了。”賈惜臣似乎還沒有從自己無法禦劍的羞愧中緩過來。

填飽了肚子以後,花影才發現兩個人都是衣衫淩亂,發絲散亂,還面紅耳赤,這幅樣子要多不正經就有多不正經。一身衣裳除了在湖水裏被浸泡過,還沾了不少汗水和泥土,不過兩人只是生了火烤,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再去洗一洗身子或者脫衣烤幹的事。

花影感覺氣氛有點微妙的……尴尬,尋思着應該轉一個話題,“對了,我剛剛沒聽清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賈惜臣。”他頓了頓,“出雲國人。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花影,字夭夭。你可以叫我夭夭。”花影也學着他的樣子,頓了一頓,“烏雍國人。”

“夭夭姑娘,真是俏皮可愛,人也生得極美。”賈惜臣似是被花影逗樂了,對她稱贊道。

兩人從初識至今已經過了三日,此間賈惜臣聽說花影身上帶傷,靈氣尚未恢複,連忙表示自己可以先護送花影回到岐山城,再做打算。

花影心頭也樂意同他相處,自然就沒有拒絕。

一路上,兩人不像一同趕路的夥伴,反倒好像一對游山玩水的璧人。

花影見着東西什麽都好奇,東摸摸西看看,買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土特産和小玩意,等到玩膩了又一股腦的全部丢給賈惜臣幫她收着。賈惜臣也是十分好涵養,無論她扔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都照單全收。

到了夜晚時分,兩人在不動用靈氣的情況下,倒也切磋了幾場,可惜每次都是以賈惜臣對花影手下留情告終。雖心有不甘,但花影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子對于武道的理解遠在自己之上。

“夭夭姑娘,這些天同你切磋,在下發現了一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賈惜臣溫雅有禮道。

花影奇道:“你且說來聽聽。”

“夭夭姑娘天資聰穎,能人所不能,雙手劍必然是使得極好的。但是在下發現姑娘在出招時多習慣用劈、砍、掃等動作,而少用點、刺、絞等招式。”賈惜臣颔首微微一笑,“在下認為,姑娘若使長刀,其威力必定比這雙手劍更上一層樓。”

“哦?”花影眼前一亮,“此話當真?”

“夭夭姑娘,回去後可以一試。”

“好!我回去便試試,看你這小郎君說的話靈是不靈。”

兩日後,岐山城內。

“小郎君。”花影眉飛色舞地沖賈惜臣揚了揚下巴。

“這兒就是岐山城了,怎麽樣,是不是很熱鬧?”花影一邊啃着賈惜臣給她買的糖葫蘆,一邊叽叽喳喳的胡亂介紹,“我跟你說啊,整個岐山城東西最好吃,酒最香的,當屬這醉霄樓!”

賈惜臣笑道:“能得姑娘如此稱贊,那必得去嘗嘗啊。”

“走走!”花影大手一揮,神情間地頭蛇的彪悍氣質盡顯無疑,“我請你吃飯,你可得陪我多喝幾杯。”

賈惜臣看着少女大搖大擺的歡快背影,嘴角上揚的弧度再未落下過,眼角眉梢滿是藏也藏不住的柔情。

醉霄樓雅間內,花影滿意的看着一桌子山珍海味,這段日子雖說和賈惜臣相處得很開心,但是基本上一直都是受他照料。這下好了,到了岐山,自己也可以請他好好的玩兒幾天。

她一拍腦門,“哎呀,忘了叫酒了!這家的金盤露最為出衆,口感醇厚,酒香悠遠。”

“無妨,我下去叫小二送上來。”賈惜臣嘴角保持着溫柔的弧度,推門而出。

花影在雅間偷吃糕點等他回來,一邊吃一邊偷偷籌劃着等會兒多灌賈惜臣幾杯酒,然後留他在岐山陪自己夜獵,還要一起去吃辣炒花甲,對了,還要讓他聽聽自己的筝!

花影邊想邊樂,一連吃了四、五塊棗泥山藥糕也不見賈惜臣回來,又不好意思先行動筷,只好下樓去尋他,剛一推門便一頭撞上了男子的胸膛。

擡頭望見,賈惜臣面無血色,雖然他極力在控制自己的表情,但蒼白的嘴唇還是止不住的微微發抖,花影見他神情有異,心知他或許有事,但是并不追問,只是扶他進來坐下,再倒一杯熱茶奉與他面前。

過了半晌,男子聲音嘶啞,對花影說道:“夭夭姑娘,在下有些私事。要趕回出雲國了,三月之後,我再來岐山尋你。”

花影忙道:“三月後,我們在初見的小溪處碰頭。那時我已能夠禦劍,來回比你方便許多。”

賈惜臣沒有推脫,“如此也好。姑娘保重,在下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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