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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這個年過的不像林子琛想象之中那般舒心,懷孕的消息被傳開,衆人嘴裏也說着恭喜的話語家裏也一片和睦的做派,房間裏也堆滿了各種人送來的禮物,統統這些林子琛都沒提起興趣。
年後林子琛回了一趟自己家,林千東和陶瑤珊全程圍着他的肚子轉悠,對他本人是罕見的客氣,足以見得他這一胎對他們有多重要,仿佛他懷的不是一個胎兒而是一個寶貝金疙瘩。
連大哥二哥臉上也都挂着欣喜的表情,拉着他和他說了很多要注意的事項。
除了他自己,林子琛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大家對他肚子的關心超過了他自己。
搬回珍珠灣後,當初和他對接工作的編輯又一次給林子琛發來了消息,主要還是問他什麽時候可以來出版社報道,飄蕩在眼前的烏雲瞬間散開,林子琛興沖沖的跑到楚闊的跟前把手機屏幕遞到他跟前讓他過目。
“正好你明天也要上班了,我能不能明天也去報道。”林子琛眼裏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楚闊瞥了一眼他的肚子為難道: “我覺得這個工作可有可無,離你拿到畢業證還有半年的時間,你安心養胎,等生了孩子之後我們再考慮工作的事好嗎”
林子琛将手裏收回,低垂着頭,眼裏的光不複存在,他就知道楚闊不會那麽容易同意,他小聲争取道: “上次不是說好的嗎”
楚闊輕撫着他的臉頰: “不一樣,上次你沒有檢查出懷孕,你也不想給出版社添麻煩對吧,懷孕了肚子就一天一天大了起來,你剛入職就因為生産要請假。”
“行了別說了。”聽到後面林子琛越來越羞愧直接喊了停,眼神無視他, “我知道了。”
林子琛拖着步子沉默往外走,過年期間林子琛沒有主動跟他說過一句話,眼看着他越來越消極,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楚闊喊住了他: “你可以求我。”
他只是想讓林子琛發自肺腑的和他交談一次,可惜這次連最低廉的示好都沒有。
林子琛清楚的知道楚闊只是想讓他做一個對他鞠躬行禮的卑微附庸者,他也确實落入了他的陷阱之中,但這一次他不想再把自己放在一個低賤的位置讨好他,因為并沒有用,反而楚闊會得寸進尺。
“算了,你去吧,不過還是和從前一樣,保镖跟着。 “
林子琛的手搭在門把手上發力,停頓了一會不做任何回答離開了。
這一段時間可以說是林子琛最開心的時間,楚闊因為要處理分公司的事飛去了國外一走就是四個多月,沒了他空氣都清新了不少,鄧笑言因為懷孕修了學,楚闊不在他也會時不時的來住上一小段時間,有他的陪伴林子琛也少了很多孤獨。
只不過兩個哥哥那邊依舊還在為離婚的事而棘手,聽大哥說藍宗昊和他母親大吵了一架,一家五口搬到了新的房子,沒了讨厭的人,藍宗昊好像也變得讨喜起來,會在大哥困惑的時候給他提點建議,在大哥的努力之下公司的業務也逐漸走上正軌,起碼不用像以前那樣每天擔憂倒閉。
兩人在工作上有了聊不完的話題,大哥對藍宗昊有所改觀,兩人的關系緩和了很多,大哥也逐漸沒再提離婚的事。
而二哥的離婚事件就戲劇很多,兩人還在死死糾纏,一見面必不可少的就是拳頭問候,為了能夠在武力上制勝于紀南,二哥還專門去報了一個拳擊班,但是alpha一向狡黠,拳頭打不過他可以用信息素攻擊,吃過一次虧之後二哥狠下心直奔醫院把标記給洗了,現在還躺在醫院疼着呢。
除了以上幾個和林子琛聯系最頻繁的就是宿舍一行人,其中和梁京聯系最頻繁,梁京只要一有空就會找上他和他述說工作中的苦。梁京在拍完一部戲後,就靠着公司的資源接了一部小成本的網綜,以其矯情,真實,毒舌的風格自成一派,也在互聯網上刮過一小陣風,小火後自然很多扒他以前的生活,扒拉扒去全都是他的戀愛史料,情史豐富也就成了他一大黑料,但是梁京渾然不在意,他依舊活得潇灑肆意,某種程度下林子琛挺羨慕他的。
懷孕将近六個月的時候,林子琛差點摔了一跤從而扭到了腳,當即就被保镖送去了醫院,其實根本沒有問題,只是腳背腫了而已,但楚闊小題大做自作主張幫他把出版社的工作辭了,而且還從國外趕了回來。
彼時林子琛正好收拾好打算出院,大着肚子的原因再加上左腳使不上力很痛,他只能坐在輪椅上由保镖推着。
聽聞扭到腳的時候,楚闊立馬買了最近的一班飛機飛了回來。
四月未見,縱使中途打過視頻電話都沒現在來的直觀,他看見小腹高高隆起的林子琛,他好像比以前更瘦了,林子琛原本就比他矮半個頭,明明是夏天還穿着連帽衛衣,微微低着頭,一雙手緊緊護住自己的肚子,要多虛弱有多虛弱,明明他走之前林子琛的小腹還平坦無比一點都不像是要懷孕的樣子。
“我來吧。”楚闊忍住想把他揉進懷裏地沖動。
楚闊接替了保镖的工作,一路把他安全的送回了家,到家後又一路把他抱上了床,這才終于得空幫他仔細的檢查了一番。
楚闊只是輕輕揉了一揉,林子琛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不知怎的氣話脫口而出: “活該,讓你不要去出版社非得去,現在好了走在路上都會平白無故的摔跤,幸好沒有事,不然。”
林子琛抿着唇把腳收回來: “不然你的寶貝孩子沒了,是不是要懲罰我。”
“你怎麽會這麽想。”從他的眼神中,楚闊就讀懂了他要表達的意思,林子琛把他當作什麽人了,一個去父留子的渣男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
林子琛将被子扯過來蓋在自己身上,不想和他再有接觸: “好了,我有點累,我想睡覺。”
隔了這麽久再次見面還是劍拔弩張的氛圍楚闊實屬沒有想到,他以為林子琛會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會好聲好氣,結果比他出國前還要冷淡,不耐煩。
他懷疑林子琛是鋼鐵澆築而成的,刀槍不入,天底下怎麽會有像他一樣軟硬不吃的人。
李楓忍的電話如約而至,楚闊也沒想着逃避,直接當着林子琛的面接了起來: “情況不太好,我不放心得留在這照顧他,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你來就行,我相信你。”
挂了電話之後,楚闊不由分說擠進了被窩緊貼着林子琛的背,雙手環抱住他幫他托住他的肚子,在他後頸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好想你啊,子琛。”
林子琛身子重,他也懶得和他較勁,于是什麽動作都沒做,不抵抗也不回應,就這麽沉沉睡過去。
另一邊挂了電話之後的李楓忍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的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露出一個微不可察的笑容之後重新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是楚藝嗎,我們的合作可以開始了。”
當晚在楚藝那接連碰壁的鄧笑言拖着一個大行李箱就按響了別墅的門鈴,結果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鄧笑言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認: “大哥”
“進來吧。”楚闊瞥了一眼他的孕肚到底是沒讓他在外面多逗留,還主動幫他把行李箱提了進來。
兩個omega黏在一起,楚闊也很有眼力見的不上前打擾只是将林子琛從餐廳抱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鄧笑言驚奇的看着他: “你的腿。”
“扭到了,不礙事。”林子琛笑着回應,又用很尋常的語氣發問, “又和楚藝吵架了。”
“是啊。”鄧笑言的手撐在後腰上,耷拉着腦袋說, “我覺得他真的變了,結婚前對我是要星星他就摘月亮,但是結婚後連我說句話都閑我煩,今天又吵了一架,然後我一氣之下就拖着行李離家出走了,結果他連追都沒追出來,你說他是不是不愛我了。”
“興許他只是工作忙呢。”林子琛自己和楚闊的問題都解決不好,更何況其他人的感情糾紛,他也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應付,一開口就是有氣無力。
“你說的沒錯,他每天都忙的很晚,或許真的是這個原因。”鄧笑言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但下一秒他又推翻了這個推測, “但是他工作又和我沒有關系,他也不能把工作上的情緒發到我的身上啊。”
鄧笑言一發起牢騷牢騷來就像是個永動機永遠不知疲倦等他說了一大段話後自己都覺得口渴,喝了口水後才舒服多了,而旁邊的林子琛看上去疲倦極了,他關心道: “還好吧,我剛剛是不是吵到你了。”
“說實話是有點。”林子琛也沒和他客氣,實話實話。
“啊”鄧笑言有片刻的慌張,身體縮在一起唯恐自己做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
林子琛則是撐起身體,憐愛的摸了摸他的頭: “我又沒有怪你,吵鬧和喧鬧是兩碼事,我挺喜歡你的碎碎念。”
鄧笑言和他肩靠着肩心裏暖烘烘的: “還好有你,要不然我真的離家出去都不知道去哪裏要好,回家吧,我爸他又會勸我婚姻就是要苦心經營,說一大堆說教的話,而你不同,我們倆處境相同才是真正的感同身受。”
兩個omega正惺惺相惜呢,門鈴聲又響了,鄧笑言照顧他的腳主動過去開門,看到來的人臉色一沉,轉身就走: “你怎麽來了。”
楚藝追着進來拉住他的手: “我錯了好嗎,寶貝,我來接你回家。”
鄧笑言翹了翹嘴,剛剛還在埋怨的心思就松動了起來,但絕不可能就此原諒他,還是裝作一臉嚴肅的模樣回頭說道: “你說說看你哪裏錯了。”
楚藝處處都照顧到位,雙手環在他周圍,生怕他磕了碰了: “我哪哪都有錯,我不應該對你愛答不理,也不應該讓你一個人挺着大肚子離家出走,總是我犯的錯我都會補償給你好嗎”
鄧笑言把手伸出去給他遞了一個橄榄枝: “這還差不多。”
三言兩句就把鄧笑言哄得很高興,楚藝趁機摟住他的腰身,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吻: “那要不,現在跟我回家。”又接着一路吻下去
“有人呢。”鄧笑言臉皮薄,自然是不習慣在有外人在的情況下和楚藝有一切的親昵行為。
楚藝随即恢複正經: “大嫂,感謝你的收留,我們就不打擾你了,我帶言言回家了。”
話音剛落楚闊就從扶梯上走下來。
楚藝故作驚訝: “大哥,你現在不是在新加坡嗎,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也沒打聲招呼。”
“今天剛回來的。”楚闊難得對他有耐心,同時不想把場面鬧得很難看,催促道, “你們不是要走嗎,我正好要給子琛塗藥就不送了。”
“喲,大嫂這是怎麽了。”楚藝一臉關心,接連抛出幾個問題, “傷哪兒了,嚴不嚴重,用不用去醫院,懷孕了之後一個小感冒那可都是大事,哥你不在嫂子身邊可能不太了解。”
眼見着楚藝越說越偏,楚闊臉色越來越難看,鄧笑言及時捂住他的嘴: “大哥,我們倆就先走了,打擾了。”
他們倆走了之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許多,楚闊蹲下身守在林子琛身前觀察了一下他的腳,比他剛來時腫塊消了不少,他安心了不少,上手捏了捏仰着頭問他: “還疼嗎”
林子琛臉上毫無精氣神: “不疼。”
一趟出差,隔閡加重了不少,關系也生疏了很多,稱之為陌生人都不過分,楚闊随便尋了個話題将他橫抱起來: “去洗澡吧,早點睡覺。”
林子琛全程安靜地和木偶娃娃一樣随意讓他擺弄,到了浴室之後楚闊主動提出幫忙他也沒拒絕,任由自己幫他脫去衣物放在浴缸裏。
這期間楚闊就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的肚子,鼓鼓的,很奇妙的手感,很難想象這裏面住着一個擁有者他們兩個血緣的小家夥,每次觸碰到的時候,楚闊的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而這時良久沒出聲的林子琛終于舍得開他的金口,不像他以往記憶中楚闊的樣子,随時随刻衣着整齊不留一絲褶皺渾身都散發着貴氣,他蹲在浴缸旁,襯衫袖子被撸起,雙臂結實有力,稍微淩亂的頭發下是一張帶着笑意的臉。
林子琛躺在浴缸裏,沒有一點私密可言,他平靜的看着他說: “你好像很喜歡它,你以後會是一個好父親。”
林子琛的語氣很飄渺,周圍冒着熱氣,他的五官也變得模糊起來,楚闊看着很不真切,總有一種林子琛要羽化成仙的感覺,這種感覺也類似于嫦娥吃下西王母給的靈藥離開牛郎即将奔月的惆悵感。
楚闊就知道林子琛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離開他,他反問到: “那你喜歡它嗎”
從懷孕起林子琛就沒有受過這個小家夥的苦,在鄧笑言吐得昏天黑地的時候他從沒有被孕吐折磨過,在鄧笑言吃不下睡不着的時候他吃的很香睡得也很好,如果不是日益增大的肚子告訴他他正在懷孕,不然林子琛毫無一點孕夫的自覺。
而這一切的種種原因都好似這個小家夥在挽留他。
就在這時,楚闊的手心被肚子頂了一下,他表情雀躍起來: “它踢我了,你摸摸。”
楚闊迫不及待地拿起他的手,結果林子琛把手一甩,腦袋撇向一邊很決絕的說道: “我對它沒有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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