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尤三姐
尤三姐
翌日清晨。
柳湘蓮一大早就起床出去練劍,終于回到自己地盤的薛蟠則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着抗議了才不得不爬起身草草洗漱一番下樓覓食。
等他吃過一頓豐盛的‘早餐’後,香菱已經從視察過兩個成衣鋪回客棧了。
香菱問道:“大爺,要不要看成衣鋪和繡莊的賬本,我已經讓人取回來了。還有客棧的賬本。這一個月幾家店鋪都有所盈利,雖然不多,但日後定會越來越好的。”
薛蟠揮揮手道:“不用了,你看着好好經營就行。我還能不信任你嘛。”
香菱堅持道:“大爺還是看看吧,畢竟這都是你的産業,還是多放些心思的好。”
薛蟠心道,我也要能看得懂才行啊。
仍舊搖頭道:“什麽我的店鋪,我都說了這些店鋪咱倆一人一半的産權了,這話日後不要再提起。還有,切記在人前你才是這些店的老板,無論任何人問起,你都要說是你用多年積蓄盤下的,記住了沒。”
香菱雖然不明白薛蟠的用意,但還是老老實實點頭道:“嗯,我記住了。”
中午時分,柳湘蓮終于練劍回來,和薛蟠香菱一起坐着吃了頓午飯後,柳湘蓮便提出要趕回京城,以免誤了姑父的壽辰。
薛蟠經過一晚上的時間之後,昨夜的一肚子七早消得無影無蹤了,聽到柳湘蓮說要啓程,連忙問道:“才歇了半天,這就要走?”
柳湘蓮道:“你左右無事,不想走可以留下。”
薛蟠心道:也不知這次和他分手後,日後還有沒有緣分再見面,能和他多相處幾日算幾日吧,至少以後分開了還能多留點美好的回憶。
想到這裏便道:“我也想家了,我和你一起走吧。”
柳湘蓮聞言只好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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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當日下午兩人收拾好行李,柳湘蓮仍舊趕着他那輛馬車,薛蟠則帶了幾名貼身小厮和兩輛裝滿當地特産的大車,一起踏上返京路程。
薛蟠因為知道兩人相處時日無多,自是格外珍惜,晚上住客棧時,仍舊提出和柳湘蓮一間房。
兩人仍舊與往常一般抵足而眠,薛蟠每每情動時,便纏着柳湘蓮要求互撸。
柳湘蓮雖然有心不予理會,但他畢竟是年輕,正值需求旺盛的年紀,如何能把持得住,于是只得半推半就順水推舟,和薛蟠互相慰藉。
如此走了月餘,終于到了平安州。
這裏距離京城已然不遠,再走三日便可到京。
兩人見天色已晚,遂尋了客棧休息一日,翌日清晨又騎着馬開始趕路。
兩人沿着平安州大道一路行來,到得天色漸晚時,忽見前方遠遠走來幾匹馬兼十多輛大車。
薛蟠并未在意,仍舊騎着馬走過去。
待得兩隊人馬走得近了,薛蟠忽覺對方帶頭的那名年輕人有些眼熟,還未待他凝神細看,對面已經有人叫了出來:“那不是薛大爺嗎?”
薛蟠微微一愕,連忙仔細一看,原來領頭的那人竟是賈琏。
這時賈琏也認出了他,連忙打馬趕過來相見,自然少不得相互寒暄一番。
賈琏見柳湘蓮竟和薛蟠在一起,心中深以為怪,不禁詢問起來。
薛蟠聽他問起不由老臉一紅,少不得扯了個慌,說路上遇見賊人劫財,險有性命之憂,虧得柳湘蓮遇上,拔劍殺退賊人,救了他主仆幾條性命。自己感念他的恩情,這才與他結拜做了異姓兄弟,兩人結伴一道回京。
柳湘蓮聞言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戳破他。
賈琏道:“我正擔心你們鬧僵,如此最好不過。”
說完又問起柳湘蓮何去何從,有何打算。
柳湘蓮和賈琏也算熟識,便把日後打算約略說了。
再說賈琏,前些日子瞞着鳳姐在外面偷偷納了二房,乃賈珍夫人繼母尤氏帶來的義女,名為尤二姐。
這尤二姐有個妹妹尤三姐,貌美性烈,賈珍瞧上了眼想納她做妾,尤三姐卻抵死不從。
賈琏為免賈珍逼得緊了鬧出事來,便和二姐合計着将她許個人家嫁了,偏尤三姐只看中柳湘蓮一個,非他不嫁。
因此賈琏出門時便存了要尋柳湘蓮的心思,如今聽他說起要尋門親事自是正中下懷,遂把柳湘蓮拉到一邊道:“這下可巧了!我這裏有門好親事,和柳二弟可稱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柳湘蓮道:“說來聽聽。”
賈琏道:“這裏說話不便,我們且尋家酒館坐下來細談。”
柳湘蓮點點頭,一行人遂沿路行去,找到家酒館進去坐下。
賈琏這才将自己娶了尤二姐,如今又要嫁小姨一事說了出來,只不提乃是尤三姐自擇夫婿。
薛蟠這才知道方才他們倆躲在一邊交頭接耳嘀嘀咕咕原來是要給柳湘蓮說媒。
見到柳湘蓮聽得專心致志,顯是興趣濃厚,這門親事沒準真會成。
想到柳湘蓮可能很快就要娶個美嬌娘回去,說不定轉頭就把自己忘得一幹二淨,心中不由大為不快,臉色不知不覺便難看了幾分。
柳湘蓮毫無所覺,只向賈琏道:“我早已發願要娶絕色女子為妻,但如今既是賈兄保媒,那定是差不了的。”
賈琏連忙道:“這個自然,我那二姐已是人間絕色,三姐比她更是不知勝出幾凡,保管你能看得上。二弟若不放心,改日我請個畫師畫幅像給你瞅瞅。”
柳湘蓮搖頭道:“這倒不必。我信得過賈兄,任憑你裁奪,悉聽遵命。”
賈琏大喜道:“那這婚事便一言為定了,柳二弟不會再反悔?”
柳湘蓮道:“大丈夫一言九鼎,自是說定了,不會反悔。”
賈琏道:“口說無憑,須得有個定禮才行。”
柳湘蓮道:“不怕賈兄笑話,小弟家境貧寒,況又在路途中,如何拿得出定禮?”
薛蟠打心眼裏不想柳湘蓮成親,聞言連忙插嘴道:“既無定禮,不如等回京再議。”
賈琏笑道:“只是要柳二弟拿個信物交給三姐,并非定要財物。你取一件随身佩戴之物便可。”
柳湘蓮想了想,道:“這個容易。小弟囊中有一柄鴛鴦劍,乃是家傳之寶,這便拿來予賈兄做定禮。”
說完起身出去,在馬車內的包袱中取出鴛鴦劍來,轉回屋內交予賈琏。
薛蟠看在眼裏,心中更覺不爽,看着一桌子美味佳肴都沒了胃口,遂把筷子重重一放道:“我吃飽了。姓柳的你不是說要趕路嗎,還不動身?”
賈琏忙道:“柳兄弟大喜,怎能這便走?怎麽也要喝上幾杯賀上一賀。。”
薛蟠沒好氣道:“是他大喜,又不是我大喜。要喝你們喝去,我不奉陪了。”
說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賈琏這才覺出薛蟠有些不對,遂詫異道:“薛呆這是鬧哪一出?”
柳湘蓮雖知薛蟠為何不快,但他存心與薛蟠斷交,因此也不去追,只道:“不用理會,我們且飲幾杯。”
兩人對飲幾杯後,便放下酒杯各奔前程。
一路上薛蟠都黑着張臉一言不發,柳湘蓮看在眼裏,知他正為自己即将與尤三姐成親之事心中不快,不禁有些心疼。
有心勸慰幾句,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想來想去都只能想出些幹巴巴的大道理來,想來薛蟠也不耐煩聽那個,于是只得罷了。
走了半天後到了前方岔路口,薛蟠要回京,柳湘蓮則要折向南方的路去姑媽家賀壽。
柳湘蓮向薛蟠道別,薛蟠心中有氣,故意裝着沒聽到,徑自騎着馬往前走。
柳湘蓮只得趕着馬車向南行去。
及至到了姑媽家,距離姑父壽辰不過還有一日。柳湘蓮進屋拜見姑爹姑媽,又把從紹興專程帶來的兩壇紹興老酒并珠寶店買的一柄玉如意送給姑爹做賀禮。
他姑媽待他素來親厚,少不得拉着手眼淚汪汪噓寒問暖,又老生重彈地關心起他的婚事來。
柳湘蓮遂把賈琏保媒之事說了一遍,完了又道:“因是琏二爺保媒,因此湘蓮便自作主張應了婚事,未曾征求姑爹姑媽的意思,還望二位海涵。”
他姑媽聞聽是賈府琏二爺保的媒,女方又是個才貌雙全的,當下心中大喜,樂呵呵地道:“你終于覓得良緣佳偶,去了我一樁心事,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怪罪于你呢。”
他姑父家境也不過中等,內心總對那些豪富之家十分向往,說白了就是有些勢利眼,因此對這樁婚事也是樂見其成,遂囑咐柳湘蓮道:“既是賈府琏二爺保的媒,那定然是極好的,自當速速應下,免得夜長夢多。你在京中切記和琏二爺、寶二爺這些貴人們多多走動,将來或許能靠着他們的關系謀個前程,姑爹家雖不寬裕,上下打點的銀子還是有的,你若用得着時只管開口。”
柳湘蓮無心功名,對他姑爹的話自是不以為然,不過面上自然是滿口應下。
閑話少敘,卻說柳湘蓮在姑爹家停留了兩日,為姑爹賀過壽辰後,便收拾行李上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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