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詭秘笛聲

詭秘笛聲

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陣細微的笛聲,那聲音在空中飄飄忽忽,一時在左一時在右,一時在前一時在後,十分詭異。

衆修士臉色越發難看,有脾氣火爆的當場破口大罵道: “什麽見不得人的鬼東西,敢出來會會你爺爺嗎!”

一個輕飄飄的笑聲傳來: “錢多多作惡多端,故人前來讨債,某不欲多造殺孽,無關人等速速離開。”

“殺了四百多口,還自稱‘不欲多造殺孽’,閣下想造殺孽的時候,難不成還想效仿十六年前叛宗入魔的阮歲檀不成”

“無相劍尊阮歲檀某可不學他,一代劍尊憋憋屈屈的死了,還被些雜粹挂在嘴邊談論,平白惡心。”那聲音輕笑道。

被罵“雜粹”,那脾氣火爆的修士當即大怒: “裝神弄鬼,給你爺爺滾出來!”

咻的一聲,不知什麽東西從半空中破空而出,随即一聲慘叫,那脾氣火爆的修士抽搐兩下倒在地上。旁邊的人驚恐大叫,忙往旁邊躲去。

“啧啧,就這點本事還想叫嚣,九州修士越發不濟了。”那聲音道。

“何方妖孽,竟敢躲在暗處,做此等鬼魅之事!” “把他找出來!” “殺了他!”

衆人義憤填膺,紛紛亮出兵刃。

那聲音不再理會,空氣中的笛聲卻越來越清晰,原本停滞不前的詐屍們突然動起來,速度比剛才快許多。

“那笛聲有異,詐屍被笛聲控制了!” “用笛聲控制詐屍是哪家的功夫” “邪魔外道人人誅之!”

阮歲檀從記憶裏翻找何門何派善于用樂器控制屍體,但思來想去有幾家似乎善于用樂器,但也沒這麽厲害,能同時操縱數百具屍體。

九州修真,能人輩出。

阮歲檀動了動手腕,略微調整了下劍鋒的角度。

“我與各位往日無冤近日無愁,各位若不讓道,某也沒有辦法,只能大開殺戒,送諸位道友前去地府,願諸位道友能投個好胎,來世不要再多管閑事,省得一條小命平白斷送。”那聲音道。

“這厮好大的口氣!” “道爺們送你下地獄,好好的滾油鍋過刀山,來世投胎做頭拉磨的驢子繼續贖罪。” “對,送他下地獄!”

那聲音嗤笑一聲: “九州修真,全靠嘴修”

這句話更是捅了馬蜂窩,衆人劍聲陣陣,卻又尋不到那人所在之處。

“此等殺人如草芥,還公然挑釁我等之人,該當如何處置,還請柏宗主示下。”

“柏宗主,此人行跡可疑,必然還在其他地方造下殺孽,若是今日不将他嚴懲,九州焉有安寧!”

“對,柏宗主,此人不除,我等還有何面目行走江湖,鏟奸除惡。”

“好一幅言之鑿鑿,替天行道的嘴臉,某倒要看看是哪些上趕着送死。”那聲音嗤笑聲剛落,空氣中飄蕩的笛聲越來越急,越來越緊,大有像催命符聲一般步步緊逼。

詐屍們也越來越靈活,有幾個沖在前面的甚至仰着頭,露出慘白的臉,那臉上居然還帶着詭異至極的微笑!

阮歲檀擋在最前面,身後柏知知拉住他道: “這都是些什麽怪物,還有那笛聲,竟然能控制詐屍,你別往前沖,有我叔叔在,你逞什麽英雄!”

阮歲檀: “”

柏知知苦口婆心道: “就算你是劍尊第二,千年難得一見的天生劍骨成了路邊大白菜,随随便便來一個,就你這剛覺醒沒一個月的根基,那什麽去跟那神神叨叨的家夥拼靠臉嗎靠臉那也得對我叔叔使啊!”

我可真謝謝你的關心了大侄子。

阮歲檀扯了扯袖子,沒扯動: “柏小公子,拉拉扯扯的讓人看到像什麽話,快放開。”

“不放,你要死了我去哪找個嬸嬸賠我叔。”柏知知堅定不移,還用上了兩只手。

義憤填膺的衆人: “……”

阮歲檀: “你叔一世精明,怎麽帶出你這麽個腦子裏裝漿糊的傻小子”

“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放手。”柏知知道。

阮歲檀嘆了口氣: “可能你對我還不夠解,如果了解的話,就不會說這種傻話——後面待着去吧。”說完伸手往後一抓再一揚,便把柏知知扔到了門房處,朝柏原逸道: “柏宗主,這邊的詐屍我來處理,那個神秘人就交給你了。”

也不等柏原逸回複,阮歲檀提劍當胸,淵渟岳峙般立在前面。詐屍們被笛聲催促,帶着各種角度奇異的笑容沖過來。

衆人皆是一副擔憂模樣,并不相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美貌魅靈真是什麽“劍尊第二”,各自握緊了手中兵刃,準備随時迎敵。

阮歲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劍氣所及之下,詐屍盡數被斬斷腿腳,癱軟在地無法動彈。

“咦”笛聲暫歇。

“你這人倒有些意思。”那聲音啧啧兩聲,笑道, “九州修行之人,妄自尊大自視甚高者不知凡幾,你這樣的我倒是第一次見。”

阮歲檀一件挑開撲來的詐屍: “我這樣的我又沒多長只鼻子沒少個耳朵,能有什麽不一樣”

那聲音哈哈一笑: “仁慈。可比那些假模假樣的僞君子強多了。”

阮歲檀大笑出聲: “這位藏頭露面的道友,你怕是眼睛沒洗幹淨,我仁慈哈哈哈贻笑大方……”

“你連屍體都不忍多砍一刀,只破壞他們的行動能力,盡量保全他們生前的容貌,還不算仁慈”那聲音道。

“他們生前并無過錯,枉死在你手下已是倒黴,還要被你煉成詐屍以供驅策,連死後都不得安寧。”阮歲檀看着一個跌跌撞撞連路都走不穩的小詐屍,面露不忍, “尊駕和錢多多有再大的仇恨,但禍不及妻兒,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為何要大開殺戒,殺了這麽多無辜的人。”

“無辜”那人寒聲道, “什麽叫無辜錢家上下連看門的狗都配不上這兩個字,何況這些人!”

阮歲檀看着迎面而來的詐屍,穿着豔麗的綢緞,頭上簪了支赤金鳳釵,就算此時面色青灰,肢體僵硬,仍然看得出生前是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女子: “剛嫁進來一兩個月的小妾能有什麽錯”

“你當她怎麽嫁進百寶閣的勾欄女子,為了坐上那頂擡進百寶閣的轎子,殺了素日對她照拂有加的花魁姐姐,她無辜,被她推下花船的花魁就不無辜”

阮歲檀劍尖抵着無知無覺一般,不怕痛不怕“死”的女子詐屍,目光落在她的伸出來的利爪上。

“想不到這雙生前描眉化唇的纖纖素手,也沾滿了鮮血是吧”那人笑起來, “這位宅心仁厚心慈手軟的道友,可還要聽聽其他人犯下的惡”

阮歲檀一劍挑斷那豔妝女子的腳,見她屍體軟到在地,只剩兩只手還在半空中不停的抓撓,冷冷道: “不必。”

“這麽快就不當好人了,覺得她罪有應得了”那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在蠱惑人心。

阮歲檀道: “她殺了人,做錯了事,自有當地官府或者駐守的仙門來審理。你算什麽,輪得到你來替天行道少把濫殺當正義,給自己臉上貼金。”

“說的是!若人人都像你這樣,九州還不亂了套”柏知知扯着嗓子喊道, “少狡辯了,你這叫以自身喜好為準,濫用私刑!”

“對!都像他這樣,還要官府做什麽,還要九世家做什麽” “今日你殺我,明日我殺你,冤冤相報沒完沒了,還不亂了套。”

阮歲檀道: “無論他們生前做了什麽罪大惡極之事,死後你把他們做成詐屍傀儡,又把這四百餘副棺材大費周章放在百寶閣前,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哈哈,你猜”那聲音道。

“不猜,一會把你抓到了,我等你自己說。”阮歲檀長劍橫劈而下,再度斬斷幾雙腿腳。

柏原逸捏起一個法決,閉目靜思,再度睜眼的瞬間,法決淩空而去,只聽一聲輕微的悶哼。

衆人喜道: “果然是柏宗主,一出手就傷了那藏頭露尾之人。” “對,看他還敢嚣張,一會把他揪出來,好好看看是個什麽妖魔鬼怪。” “正是,殺雞儆猴,斷不能輕易放過他!”

“哈哈哈,大言不慚,嘴巴張這麽大也不怕被風吹了舌頭。”那聲音冷冷道, “柏宗主,某與玄劍宗并無瓜葛,今日是某與百寶閣只見的恩怨,柏宗主何必淌這攤渾水”

柏原逸道: “我輩修仙,降妖除魔,守護一方義不容辭。如今尊駕手上沾着錢家四百餘口的鮮血,柏某不得不管。”

那聲音譏笑道: “十六年前,你用定情信物藏心劍殺死阮歲檀的時候,也是拿這句話說服自己的嗎”

“幹你何事!”柏知知沖出來,對着半空破口大罵,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個縮頭烏龜,還不快點現身,小爺來領教領教你的高招!”

那聲音道: “乳臭未幹的傻小子,也敢來吠天。”

“當心笛聲!”阮歲檀急聲道, “關閉五識,凝神靜心!”

但這話太遲了,尖銳的笛聲四面八方襲來,衆修士像是被當頭一棒似的,修為低一些的當即七竅流血癱軟在地,修為高一些的也捂着耳朵,面露痛苦之色。柏知知摸了把鼻血,單膝跪在地上,勉強硬撐着。

剩下的詐屍像是被灌了仙丹妙藥似的,一瞬間眼露金光,連被砍斷腿腳的也都直起身來,直向衆人襲來。

“不好,這笛聲不是一般的音控術!”阮歲檀臉色微變, “此人不在這裏,這笛聲是傳音秘術!”

柏原逸深深看了他一眼,道: “方才我用隔空打物之術傷了他,此人音控術得,但修為不高,應該藏身在方圓十裏之中。”

此話一出,笛聲微微凝滞,旋即又更猛烈十分。

“我在這裏抵擋詐屍,柏宗主去找他藏身之處。”阮歲檀道。

柏原逸搖頭: “我來斷後,你天資雖高,但體內靈力有限撐不了多久,你和知知一起去找。如果有蛛絲馬跡,切不可輕舉妄動,知知有玄劍宗傳訊法術,我收到通知,立刻趕來。”

阮歲檀向來不是拖拖拉拉之人,聞言覺得柏原逸說得有道理,立刻上前扶起柏知知,在他身上拍了幾處經脈穴道,止住體內翻湧的靈氣,柏知知吐出一口淤血後,臉色緩和許多。

阮歲檀把長劍一抛,扶着柏知知踩上去。

柏知知瞪大了眼睛: “這是我的劍,你怎麽能禦使得了”

“不是說我是‘劍尊第二’嗎,區區禦劍又有何難”阮歲檀道。

“我就是那麽一說!”柏知知上下打量阮歲檀,心中憋了許久的疑惑終于問出來, “你,你真不是……”

“不是什麽”禦劍風太大,阮歲檀沒聽清楚。

“不是什麽老妖怪附體……吧”柏知知聲音越來越小。

阮歲檀連連點頭: “往生棺那麽個傳世神器,可不是老妖怪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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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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