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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這樣害怕,我剛才吓唬你的,食人鲳沒這般吓人。”于是宋敏開始一本正經地編謊。

“你不知道,我就在書上聽過這些魚,書上寫着端木懿就是把傷害大喬的壞人給投進養滿食人鲳的塘子裏,那塘子裏便是一陣腥風血雨,都是血水碎肉,不過幾刻,活生生的人撈起來只剩下白骨了,不過那些人活該!”

“什麽端木的又大喬,這大喬難道是你哥哥?”宋敏被他說的人物弄昏。

“自然不是。那是我最喜歡看的一本話本,裏面的女主人翁便是端木懿,她是個大莊主,唔,她的夫郎便叫大喬,後來她們還有個孩子,特別聰明。”

“要是我是大喬就好了,說來也巧,這名字和我也相像。”他也喜歡書中的大喬,羨慕他一個男子可以在江湖掀起波瀾。

“你這都看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書。”宋敏知曉了,這是他看的閑書話本呢。

“你們女人當然不知道了,反正我就愛看。”

宋敏也不知道這些野史話本的有什麽好看的,不過因為這些書都附着圖畫,男子也能看,所以倒是略受追捧。

“吳荃,你過來幫我一下,現在這個位置可以下網了。”宋敏提了提白色的漁網,浮标零零散散的挂在網上。

“好嘞,這是直接撒網了?”吳荃把邊角抖落出來給宋敏拿着。

“對。你可以放手了。”

随着吳荃放開漁網,下一刻宋敏便把漁網用力往外一撒,一張大網如同開出了花兒一般灑落在河面,随後消失。

“好漂亮!”

“這樣便能抓到魚了嗎?”河面上漂浮着球狀的浮标,能夠看清漁網的位置。

“當然了,每次跟宋敏出來捕魚,都能收獲不少。”

“你先別高興太早,這幾天是剛回暖,也不知道河裏的魚有沒有逆流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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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落了面子的吳荃也沒有不高興,反而低聲跟小喬說:“你就看着吧,等下保管有好些魚。”

小喬跟吳荃對了個眼色,點了點頭。

捕魚是需要等待的,宋敏便劃着船在附近“游河”。

“要是我娘在就好了。”小喬撥弄着水面,陽光下的水泛着粼粼波光。

“怎麽了,是想家了嗎?”至于小喬的娘,宋敏她是不知道怎麽一回事的,竟丢了自己的兒子走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找他。

“嗯。”

“不過現在我哪裏還有家啊,家道中落,不過是出來逃個難。就是我看到這山水的美景,我是覺得很高興的,要是我娘也在,也能看到這樣的風光就好了。”

“那你娘就沒曾和你一起去游玩?”

“沒有。”小喬雙眼放空,像是發呆,又像是望着遠方,似雲似霧,看不清他心中的情緒。

宋敏第一次看見好似沒有過憂愁的小喬散發出一種落寞的情感,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也暗淡了許多,上翹的眼角勾畫着愁思。

“我娘她總是很忙,平日都是在打理生意,最好的便是允了我出門。但是她雖忙,平時在家中會教我識字,也教我算賬。”

“你娘就你一個兒子嗎?”

“我是我娘的獨子。我娘和我爹可是最恩愛的了,只是我爹生我那時難産,生下我便去了。我娘她便親自照顧我長大,她很想念我爹,也從未再娶過別的男子,我娘可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了。”

“所以我就想,日後一定要嫁給一個像我娘這般鐘情的女人。”

說到這小喬回了回神,朝宋敏明媚一笑,又說:“宋敏,那你呢,你爹娘是怎麽樣的。”

宋敏看到小喬回頭那笑容,隔着那層若隐若現的面紗,像是盛開的牡丹一樣明豔動人,神秘,明亮而不俗。

她不知道的是,在日後的很多個深夜裏,總回想着這一幕男子的面容,難解相思。

吳荃争了争話語說:“小喬這你就不知道了,村裏面都是只娶一個夫郎的,并不像那些皇宮貴人那樣三夫四侍的。你看我,現下還不是還未娶夫郎。”

宋敏:“那我猜你那相好倒是不少的,要兩只手一起數嗎?”

吳荃忍住不生氣,不生氣,日後要是被我抓住她的把柄,哼。

宋敏這般劃着船,用緩慢地語調回答小喬的話,似在回憶:“我爹和我娘也是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她頓了頓,又說:“我聽我娘說過她和我爹的故事。我娘說她原是一個大戶人家的長女,只是在家中,她的娘親,也就是我的奶奶,想讓她繼承家業,便不要再想着讀書考取功名的事了。但是我娘只好四書五經,對經商并無興趣,年輕氣盛,又執拗,于是想過離家出走。”

“所以我娘堅持去都城趕考,去之前和家人鬧翻,帶上些盤纏離了家,就這樣和家裏斷了關系。不過後來我娘雖是去了考試,但是最終沒得到功名,身上的錢也花了個精光。之後就遇見了我爹。”

“雖然看起來我娘是有點傻,放着家業不要走了去,但她說遇見了我爹就是她的好運氣了,所以安心留在蘆花村和我爹過着小日子,不再回家。我娘她是幾年前得惡疾走了的,但是在這之前她對我爹極好。”

“唔,這般也好令人羨慕,家君和她妻主的感情這樣好。”

“是啊,那樣的感情最是難得珍貴的。”宋敏感嘆。

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把這些講了出來,宋敏覺得若是這一生能得到一個真心喜愛的男子作夫郎,蕭瑟和鳴,婦唱夫随,也算是人生圓滿。

吳荃抓了抓頭發,不知道他們在感嘆什麽,但是她只知道:她是多餘的罷?

這般說着話,劃着船,時間就過去了。

宋敏和吳荃去收網,小喬在身後期待地看着收起來的網,不知道能網上多少魚。

這邊的網全都收了起來,十分的沉,還有幾只生活的魚撲騰着身子,除去了那些小魚,竟是有好幾條的大魚。

“宋敏,就這麽一會功夫,這是有十幾條魚呢!”小喬樂壞了,這樣收獲的喜悅,是他從前沒有感受過的,他上前抓起了一只肥美的魚。

“看你高興的,你知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麽魚嗎?”

“不知道,不過它有點刺手。”長得也不好看。

“這是桂魚,這可以放到明天,能到鎮上去賣個好價錢。”

“我們明天要去鎮上嗎?”小喬一下子只抓到了這個重點。

“嗯。”

“那我也去,自上次在鎮上回來我還沒出過村呢。”

“得寸進尺,誰帶你去。”

小喬就像被戳破了的氣球一樣,一下子漏了氣。

船靠了岸,挂好了繩子後,宋敏和吳荃就各拿着一網魚準備回去,小喬只覺得這魚都是新奇的,盯着看。

不過他注意到在河岸一旁洗衣的男子,還有一個倒是眼熟,不就是那雨天上門的那個男子?

他見宋敏也朝那邊似無意看了一眼後便走了,他跟上去。

“宋敏,為什麽他們要在河邊洗衣服。”

“這不在河邊洗衣服難道要在田裏洗嗎,你傻了吧。”吳荃又被小喬奇怪的問題給逗樂了。

“誰說的,我就是屋裏面洗的。”

這下吳荃倒是懂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宋敏,心裏忍不住恥笑她:啧啧,真看不出來,她個悶性子這麽細心。

“他們在外面洗他們的,你在家裏面洗衣服便好。”

“哦。”這又是什麽回答,不過在家裏洗這倒是好,也不用他走來走去,河裏面的水是更涼了。

其實小喬不知道的是,每日水缸裏面的水都是滿的,其實是宋敏每日早早去給他挑了水回來。

可能也就她覺得小喬是個笨的,要是到了河邊去洗,這不知道洗衣還是洗澡呢,就怕他不小心掉下河裏面去。

兩人就這樣走着回家,也沒注意身邊的吳荃。

吳荃見到一個柔弱蕭條的身影,那不是春柳?她直了直身體,手裏提着魚向洗衣的男子走去。

“那個,額,春柳,洗衣服呢。”吳荃有些不自在地問。

春柳裝作有些意外地點點頭。

“我剛在河裏網了幾條魚,我給你捉一條拿回去吃。”說着便往手上跳出一條魚要給他。

“謝謝你了,只是不用了,這魚不便宜,你還是自己拿回去吧。”他站起來,腿有些蹲的麻了,往河邊上晃了晃身子。

吳荃見他這樣危險,怕他身子不穩掉下水去,便直接上前扶他的手,她更近距離看見他秀致的面孔,感覺自己手下的柔軟,平日浪/蕩的性子有些收不住,不自覺的便把手搭到了他的腰上,還摸了摸手下的細腰。

春柳知道她手下的動作。他心裏有氣,這個色/胚!于是擡頭用瞬間就紅了的眼眶看着吳荃,邊推開她。他在別人眼中就這樣輕賤嗎,就連吳荃這樣的人,也輕易的要占他的便宜。

吳荃見他像是要哭了出來,自知自己過分了,收了收手,見旁邊還有其他男子,便說:“春柳,對不住了,我方才是怕你摔下去。”

說完把掉在地上的那條魚串了起來綁好,放到地上去,就提着剩下的魚快步走開了。

“竟是吳家那個不務正業的女人,她怎麽給你送魚了。”舒琦是看到了剛剛的那一幕。

“她可能只是可憐我罷了。”低了低頭,他輕聲說,竟有些哽咽。呵,像她那種喜愛混跡外面花叢的浪人,不過是想輕薄于他而已。不過他是不會說出來的,有什麽事,他都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裏面咽。

“哎,春柳,我就勸你別想宋敏了,她雖是村裏條件好的,但你剛才沒看見,她連看都不看你一眼。”在河邊洗衣的一個男子說道。

這男子是袁香,是村長女兒張文芳的夫郎。

“宋敏有什麽好的,不過長得比一般的女人好看些,你現在也過了二十,再等就誤了自己的大事了,不如找個好一點的就嫁了吧。”舒琦也勸他。

“我知道。只是,你們不懂。”春柳發出若有若無的輕嘆,看向旁邊的舒琦和袁香。

他只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再試一次。

拿起地上的魚和衣服,他慢步離開河邊。

身後。

“對了……不知那宋敏身邊跟着的男子是誰,怎麽戴着面紗。”袁香奇怪。

“誰知道呢,或許是來投靠的親戚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宋敏:嗯?端木懿

換了封面感覺怎麽樣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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