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女帝駕臨
時丙寅年,初夏,女帝攜寵君及一衆官臣到南方水鄉游玩,早在此前幾個月的時間,安明縣的縣令就下令把縣裏的流浪乞丐全部驅趕,各門各戶的人家必須把門前收拾妥當了,若是清檢的時候被查處了,處罰是不能少的。
此時宋家倒是一片安詳,午間的時候,下人們還互相靠着打盹兒。
宋敏今日無事,小喬便纏着她要她給自己讀畫本,這會兩人恨不得吵起來,當然這只是小喬在鬧,宋敏一路抵抗着。
她一個女人,為什麽要讀那些書,男子看的書,她便不喜歡。
“宋敏,我想要你給我讀,我眼睛痛,行不行啊。”說着小喬還眯起眼睛裝模作樣地往宋敏身上倒,算是摸清了宋敏的性子,會擡手接住他。
“你要看便看,若是眼睛痛我就喊個識字的小厮給你來讀。”宋敏給自己手上看着的書翻了個頁。
“妻主,那我幫你揉揉肩,你就讀給我聽吧?,好不好。”按平時若不是在特殊的時候逼着他叫上幾聲,小喬平時都是連名帶姓地叫着她,如今一叫,宋敏便心都軟了。
“再多叫幾聲。”宋敏拿過畫本,翻開一頁。
小喬得了便宜,便跑到宋敏身後,雙手搭在宋敏肩上軟軟地揉捏着,一聲一個妻主叫的像吃了甜棗一般。
“快讀快讀,妻主,小喬要聽下面那一段。”他不知道為什麽宋敏喜歡聽他叫妻主,既是她喜歡,那他便将就她叫上幾遍吧!
“山崖邊,端木懿抓住大喬的手,心裏無比慶幸自己抓住了,她幽深的雙眼看着大喬,嘴角漫出儒雅且欣喜的笑。只見她說:‘大喬,你堅持住,我這便拉你上來。’”
“然後……”
見宋敏讀着便停下了,放棄了給她錘背轉而正剝着葡萄皮的小喬不滿地擡起頭,把手上的葡萄一把塞進她嘴裏。
“怎麽停下來了,然後呢”小喬瞪大眼睛問着,差點讓宋敏以為他沒看過這書。
“然後大喬對端木懿說:‘懿,我後悔了,阿姐說的對,你就是個瘋子,一個口口聲聲說愛我卻殺我親人的瘋子。’他閉上眼,睜開端木懿的手,身子直直往萬丈懸崖跌落,伴随着端木懿撕心裂肺地叫喊,大喬終于在她面前消失不見。”
宋敏讀完這一段,看着扁着嘴似乎要哭出來的小喬,掐了掐他的臉說:“怎麽了我的小夫郎,大喬他不是沒有死嗎,你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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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仍是覺得感動,但是宋敏這沒有一絲變化的表情,他不悅地督了她一眼,說:“宋敏,你就不覺得難過嗎,萬一大喬真的死了,那麽她們經歷過的這些事都成了浮雲,端木懿她沒了大喬,豈不是人間悲劇。”
“但是大喬沒死,所以這便是好的。”宋敏說,不懂男子心中的敏感之處。
“宋敏!是不是以後我死了,你就高興了,然後好娶一個比我更貌美的男子,讓他為你生兒育女!”小喬大聲質問着,他今日便是故意讓她讀話本,想要她給自己一個安全感,結果她倒好,存心要氣他,說着便委屈起來。
宋敏見自己的小嬌郎淚水忽地就就掉了起來,不由嘆氣攔住他,任由小喬摔打着她的肩膀,她也不出聲制止他,讓他發洩着。
“宋敏,是不是你嫌棄我任性了,但是我就是這樣,我一直都是大公子的脾氣,你厭煩了是吧,為什麽你每次都可以任由我對你任性,你就是不說話。”小喬也不知道最近怎麽了,或許是宋家越來越做大了,身邊的好友都說要守好自家的妻主,外面可是不少人惦記着呢,女人,可不就是貪心厭舊的嗎。
“他們都說你出去和別人談生意喝酒,你去的是哪裏,你去的可是花樓,那裏是什麽地方,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回來的時候我便能聞到你身上的脂粉味,而我是不塗抹這些東西的,你說,你不是現在賺到大錢了便在外面有了別的男子,你,你偷吃!”對,偷吃,他們都這樣講。
“小喬,我只有你,哪來的什麽別人,我對你的好,你都不知道嗎,況且有你這只小貓每日都纏着我,我哪還有精力出去偷吃”宋敏解釋,但小喬明顯是想要哭鬧的,怎麽能聽得進去。
“李公子都告訴我了,他見到你去花樓裏面了,你還騙我。那你說,你為什麽每次在我鬧你的時候你就不出聲,還對我這麽好,就像做錯事的是我一般,還不是你心虛了!”
“那只是一次,我并不知情,進去談完了便出來了,以後也不會再去。”宋敏低頭親着小喬的眼睛,吻着他滴落的淚水說:“小喬,你不是說我為什麽不感動嗎。”
小喬摟着宋敏不肯放手,他出完氣後便後悔了,他就是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麽了,總愛發無名火。于是他鼻音極重地問:“為什麽。”
“若是這樣,我應該會陪你一起下去,而不是在崖邊等候,因為,話本是話本,而小喬,只有一個。”宋敏說着,抱起小喬,讓他摟着自己的脖頸“嗚嗚”地哭着,其實和小喬成親也有好久了,這些日子小喬的異常她也看在眼裏,不知道小喬在心裏想着什麽。
“好了,別哭着,妻主今日帶你去看唱戲。”宋敏逗着他,想着或許是最近忙着做手頭的時,少了陪他的時間,男子都是心思細膩的,往深了去想。她也無所謂,小喬任性也也好,只是她怕小喬傷心。
“是岫玉公子那出戲嗎,我要去。”小喬臉上還挂着淚珠,又哭又笑地實在可愛,宋敏恨不得親他幾下。自己夫郎寵着還來不及,如何看的上別的男子。
“在妻主眼中,小喬是世上最好看的,不會有其他男子比你好看。”宋敏摸着他的發,上面戴着的發飾都是她給小喬選的,她的眼光極好,配上小喬的模樣襯得十分好看。
男子都是易感動地,于是小喬聽完又“哇”地一下撲到宋敏身上哭着,不過小喬這是感動地哭了。
宋敏無奈地擡起他的哭紅了的小臉,拿着帕子給他擦着眼淚。她怎麽不知道,自己竟娶了一個小哭包,愛鬧愛哭,又愛笑,偏偏她還喜歡的緊。
“宋敏,要是我們有個女兒便好了。”夜裏小喬躺在床的內側,摸着宋敏高挺的鼻子說,不知道是對她說的,還是對自己說。
宋敏本是假寐着,聽着便睜開了眼睛,抓住小喬的手手,熟稔地箍着小喬在自己的懷裏,笑着問:“為何想要女兒,不是要兒子。”
小喬認真想了一會說:“因為女兒生下來長得會像爹爹,我覺得我長得比你好看,孩子要像我才好。”
“……”宋敏無言以對,撓着小喬的癢癢肉,小喬笑的身子滾來滾去,沒罰到小喬,反而自己惹了一身火。
“真是個小厚臉皮的。嗯,那我們便生個女兒。”她摸了摸小喬的小腹,對他說:“但是現在不行,乖乖閉上眼睛睡覺。”
小喬暖暖地窩在她懷裏面,享受着她為自己溫着小腹,他靠在宋敏的臉側,閉上眼睛。
他明知道宋敏對他的好,只是對他越好,他就越放不開她。她已經不是那個小村裏的農女,如今她的一舉一動在安明縣變得越發有輕重,而他不過是她的夫郎,若是她想娶別的男子了,他也攔不住。
但宋敏今天與他說的那番話,給了他心中的安定,他哭的是宋敏說,她珍惜自己,她視他如命。如此,他還有什麽不知足。
或許男子便是這樣喜歡多疑,小喬心底是十分信宋敏的,只是他聽着旁人說,便緊張了。
他覆上宋敏蓋在他肚子裏的手,不由想着,自己肚子怎麽還沒有動靜,他很喜歡孩子,若是他和宋敏的孩子,他想着便覺得更期待了。
“我的小女兒可要快點來,爹爹疼你,唔,還有你娘。”小喬翹着嘴角說着。
“孩子我們不急,順其自然,快睡了。”宋敏不知道小喬是這樣期待孩子,她已經做好準備,若是小喬與她沒有孩子,兩人過一輩子的逍遙日子也好。若是小喬喜歡,便收養一個,這也不是不行。
不過,她也很想知道小喬與她的孩子會是怎樣的,或是說長得像小喬還是她呢,哎,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能一世護着小喬便知足了。
夜還很長,房裏面黑了燈,卻暖意融融,兩個相擁而睡的人相互依伴着,誰也願分開。
自女帝來安明縣,或許是自己的染衣技藝傳了出去,宋敏她卻沒想到直接驚動了女帝的大駕光臨,她帶着小喬一起去拜見,逸塵也在一旁行禮,小厮女仆的跪了一片,不知道還以為宋家犯了什麽大事。
女帝金手擡起,讓她們平身。身旁帶着的便是寵君李貴君,怪不得能得到女帝的恩寵,那樣的容貌風骨,簡直不是凡間應有,更像絕塵仙子,又像妖嬈花妖,而這樣的沒人,家鄉便是在安明縣。
所以說安明縣盛産綢布,更盛産美人,這是說的極為妥當的。
宋敏起身看了一眼貴君,只驚豔了一刻,又移開了視線,作揖問女帝。
“參見女帝,不知您金體玉身來宋府有何事,我宋府別的沒有,只有染布做衣,看來女帝是想要做衣了。”
宋敏也是第一次見皇宮貴族,況且是女帝,那可是最尊貴之人,她也不慌,就當做一般的客人問道。
女帝哈哈大笑,面前女子不像旁人那樣見到她便慌慌張張,此時既尊敬她的身份,又不顯得卑賤,于是稱贊道:“安明縣的商人果然精明,有魄力。”
女帝也不多說,指着一旁的侍從說:“交代你的事,記得辦好了。”說完,女帝便帶着一行人離開衛府,哎,還是宮裏面好,到了民間,這倒的茶水,都不是那絕頂的紅湖毛尖茶。
女帝愛茶,宮中之人皆知,所以她又怎麽喝得上這些普通茶水。
女帝走後,小喬一個快步上前把茶水倒了,一邊走一邊嘀咕着:“完了完了,這茶水可是昨夜的剩茶,幸好女帝沒發現。”他昨日偷拿了宋敏那一包好茶,親手泡了後放着也沒喝,早上起來覺得可惜便燒熱了聞聞這茶香也好,誰知那些小厮竟拿去給女帝喝了。
宋敏拉住小喬,問着:“做什麽呢,這麽慌張。”
小喬使勁搖頭,說:“沒有,我沒有碰你的藏着的茶葉。”說完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感緊抿緊了自己的嘴巴。
“……”宋敏一陣肉痛,這茶水,她也不舍得喝啊,每年就這幾斤的産量。
“宋小姐,請跟我這邊來,女帝有要事吩咐了我與你說。”那侍從送走女帝,便再回頭走進宋府,叫着宋敏說。
宋敏禮節地向侍從點頭,又對小喬說:“把茶壺放着讓下人去的收,你回房裏面幫我找一樣東西,在最小那暗格上。”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星期要完結啊啊啊!!每次碼字都懶癌發作的我 (>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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