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9

chap.9

一旁的大骷髅們看着小骷髅鬧騰的模樣，吓得四肢大張開，握住腦袋，火眼都快要跳出眼睛裏面了，一副天吶撸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子的表情。

蕭塵瞄到了大骷髅們生動活潑的模樣，哈哈大笑，結果克裏斯一剃歪，蕭塵左側腦門上缺了一塊半弧形頭發。

在衡量傘蓋頭好看，還是兩邊都有個半弧形好看，克裏斯果斷地只保留一側半弧形的頭皮，将一時的失誤美化成大師的操作。

克裏斯滿意地向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傑作，黑點點頭，看着是比之前精神多了。

見黑是真的滿意，克裏斯暗自滿意，又是被黑滿意的一天。

“你和黑大人一起扮作獵隊裏的兩位隊友，黑大人是名叫喬南的男子，你是名叫正明的男子，你們二人同為朝獵隊的兩位成員，此次朝獵隊共派出6名獵員收集一處钚元素垃圾堆，沒想到遇見了出來獵食的野獸，其他二人都喪生，你們二人僥幸活了下來。”

“喬南和正明無父無母，也沒有較好的親戚鄰居。”所以便也不擔心身份暴露的問題，由黑大人親自帶着，克裏斯也不擔心蕭塵笨頭笨腦地做錯事，只是希望他不要打擾到黑大人的雅興。

出于對黑大人的信任，克裏斯并未交代過多，蕭塵一頭霧水，只能先把克裏斯所講的內容牢記在心，到了安鹽城一定緊抱住黑的大腿，一句話都不要講。

黑不再多浪費時間，走近了蕭塵，一個傳送兩人消失在了克裏斯面前，克裏斯默默地把掉落一地的頭發和工具理好。

黑帶着蕭塵出現在了安鹽城不遠處的一處廢墟，呼吸到了地上空氣的蕭塵大口喘了口氣，或許是深淵裏植被多的緣故，竟然比地面上的空氣還要好聞。

蕭塵乖乖地在黑旁邊當背影版，瞄到黑邊低頭沉思邊快速趕路，加快了腳步。

與蕭塵一直生活的外圍世界裏的垃圾堆不同，路兩旁都是大樓的廢墟。

路前面出現了一道高大的城牆，一眼看不到邊際，兩人順着外牆的方向走了一公裏才來到了城門處。

檢查外牆的守衛正喝着酒，玩着牌，直到蕭塵二人走近的時候，才撂下牌，吸了一口酒，磨磨蹭蹭地站起身，“通行證拿出來。”

他們穿着是和自己一樣的銀色連體衣。

黑将二人的通行證拿出來，檢測器漫不經心地掃着他們的通行證，發出滴的一聲，守衛将通行證扔給他們，大門緩緩打開，從頭到尾，他甚至都沒有擡頭望一眼，是不是他們所熟知的朝獵隊的成員。

直到人進了門，他關上門，罵罵咧咧地坐回馬紮上，“你們是不是背着我出老千了，這局不算。”

“喲，怎麽能不算？前幾天到的勝獵隊的獵員可是我開門，說好這次要你開門。”說這話的守衛突然閃過勝獵隊獵員們的臉，不自覺地嘟囔，“诶，是我喝醉了嗎？總覺得這兩人沒有見到過啊。”

旁邊的守衛笑道，“怎麽可能。”

“對了，上次勝獵隊可是運回來那麽大只的羊，不給我們分了那麽大一只羊腿？”想起羊腿的美味，守衛砸吧着嘴，“可惜了，朝獵隊回來什麽都沒有，虧得不行。”

大家都樂呵了一下，灌了滿滿一口酒，擡頭看向白茫茫的天，又是普通而又堕落的一天。

——

城主府內，夜色之下，籌光交錯，大堂之內有穿着薄紗的女子載歌載舞，一行人醉心于歌舞之中，不時向坐在高堂之上的城主洛池舉杯示意。

“今日，祝城主之女洛顏小姐生日快樂。”

“不是早就說不興大人和小姐這一套了嗎？叫洛顏就好了。”洛池摸摸自己的下巴，“來，洛顏，給你幾位叔叔展示一下你最近學會的歌。”

洛顏天真浪漫地站起身來，微微屈膝行禮，“那洛顏就在幾位叔叔面前獻醜了。”

“哪裏哪裏。”

空靈的聲音似乎從那渺遠的山上傳來，他們曾在書本上看到，他們的祖先來到垃圾區之前，曾住在藍天白雲綠水青山的天地之下，溫順肥美的羊群在草原上奔跑，帶着他們只從書本上讀到過得誘人的味道，以及那饞得讓人直流口水的羊膻味。

人群之中聖潔的洛顏，宛若一尊精妙絕倫的藝術品。

不知是誰帶頭鼓了掌，也不知是誰先誇了一句人間天籁。

等到滿堂喝彩之時，洛顏已經羞紅了臉，都不好意思唱下去了。

洛池連忙為自己女兒救場，“好了好了，小女都被你們說的不好意思唱下去了，大家的誇贊實在是折煞小女了。”

“洛顏小姐天資絕貌，又如此才華橫溢，在下願獻上精美的寶石以趁洛顏小姐的煜煜生輝。”一枚碩大的青灰色寶石呈到洛池面前。

洛池替洛顏婉拒了三次，最後才接受了過來，洛池張開手，盛情地邀請道，“諸位，在這值得慶祝的日子裏，請諸位享用美味。”

衆人舉筷，享受着盤中的珍馐，大片的肉塊，新鮮的水果，清澈的飲用水。

偶有肉塊掉落于地，主人竟也毫不心疼，甚至寬慰道，“還有許多，可盡情使用。”

深夜的城主府門口，佝偻的衣衫褴褛的老人路過大門敞開的城主府，聞見油香，咽了咽口水，只靠在不遠處的街道，期望着能有零星的吃食當成垃圾丢出門外讓他飽餐一頓。

最終，老人等了一整夜也未等到。

———選自《神戰》片段

混入了城內的黑和蕭塵拐入了一條小巷，安鹽城越靠近外牆的住所越髒亂差，無人注意到兩名獵員的異常，兩人換上了居民平時穿的衣物。

“小子，你往哪裏跑。”巷口傳來一陣聲音，蕭塵緊張地低聲詢問黑該怎麽辦，黑微微将蕭塵推到了牆邊。

道理我都懂，但為什麽他要背靠牆壁，緊緊地抵着黑的胸膛啊。黑好高，他竟然才只到黑的胸膛。

從發亮的巷口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他長得不高，骨瘦如柴，手裏緊緊地攥着不成型的饅頭，情急之下他跑入了這條狹窄的巷子裏。

身後追着兩個成年男子，棉布麻衣打扮。

都什麽年代了，還有小孩偷饅頭？蕭塵卻不覺得奇怪，在過去一年的生活裏，如果真能吃到熱騰騰的包子，他估計生活在垃圾堆的那群家夥早就眼睛發綠，拿起武器就是一頓幹，不知道殺死多少人了。

黑會幫忙吧？

可直到少年逼近他們，黑依舊沒有放開他的打算。

兩個成年男子發現了隐在陰暗處的黑和蕭塵，警惕喝道，“是誰？”瞧見黑和蕭塵的姿勢，笑道，“原來是一對情侶。”

蕭塵微微紅了臉，把他和黑看成是一對情侶，眼睛也太瞎了吧。

但黑仍然沒有放開他的意思，蕭塵不安地微側過身，有些避讓的意味。

黑這才有些舉動。

誰成想，黑卻是一副好事被打斷惋惜的模樣，不滿地盯着兩個男子，像是因為被抓奸想要息事寧人，“買下你家全部的包子要多少錢？”

蕭塵偷偷為黑的演技點了贊。

與棄牙們直接以钚幣作為交易不同，安鹽城用最無用的青銅，白銀，黃金金屬作為通行貨幣，“一個銀幣。”

黑扔過去一個銀幣，兩人撒開腿就往包子鋪走去，不知是真的要把剩下的包子都搬來，還是拿了錢就跑掉了。

包子鋪老板不追他了甚至還可能拿回一大堆包子，赤童停下了逃跑的腳步。

“謝謝，謝謝你們。”十一歲的赤童也明白感恩，但多餘的話絕不多說。

作為人類生活在人類世界的黑披着一張和善的外皮，對于遇到不幸的人類他往往會表達出極大的善意。

比如說此刻，黑說，“有什麽是我們能幫助你的嗎？”

蕭塵未說話，就算是和善的黑也不一定喜歡下屬插嘴。不只是為了樹立黑對人類仁慈的形象，更為了黑在人類世界裏培育更多的爪牙。

作為怼天怼地怼空氣到最後征服宇宙的黑來說，此刻顯然還不知道他一個人便足以對抗世界，他仍然采取着穩紮穩打的策略，第一步便是培養自己的勢力，從而內部瓦解。

赤童搖搖頭，卻并未說話。

蕭塵仔細回想赤童這個小人物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可能因為後期并沒有着墨太多，或者一開始從此之後他們就和赤童沒有交集了，蕭塵并沒有找到關于赤童的劇情。

雖然心理上難受，但蕭塵并不多言，他能救一個人，但他能救下全世界嗎？

赤童感受到自己手底裏的饅頭的厚實感，心底裏湧出了一份喜悅。

他不是個貪心的人，有這些就足夠了，“我還有事情，那我先走了。”赤童撒開腿就跑了。

蕭塵看了看黑，出聲詢問，“喬南，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哈哈哈，宇宙中最為尊貴的黑龍大人，竟然也會想要幫助一個男孩？原來的黑可是在面對男孩的拒絕的時候毫不留戀地走了呢？你是怎麽選擇呢？是要做蕭塵的那個英雄嗎？好讓他永遠像剛剛一樣抱着你。還是打算永遠成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冷漠者，許多年後偷偷地回憶當年啊，你和他也在一個巷子裏緊緊抱在一起呢，這是不是你最美好的回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