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直到回到長陵大學門口, 姜逢木依舊渾渾噩噩。

她現在算是跟褚沅辰和解了?

她是他女朋友了?

腦子裏一邊想,她一邊伸手去推車門。

褚沅辰瞟了她一眼:“就這麽走了?”

姜逢木錯愕一回頭:“還要幹嘛?”

褚沅辰繃着臉,沉默片刻, 突然賭氣道:“算了, 沒事。”

姜逢木皺了皺眉。

什麽鬼。

人家都是女人心海底針,到她這裏怎麽反過來了呢。

她戰戰兢兢的下了車,在褚沅辰炙熱目光的注視下,挎上包, 裹緊衣服,小跑進校園裏。

鑒于現在大網還沒有鋪開, 褚沅辰不願意太過張揚,所以并沒有把姜逢木送到女生宿舍門口。

好在宿舍離校門并不算特別遠, 地上鋪着一層薄薄的雪, 柔軟又稀疏,踩在腳底下咯吱吱的響, 像極其雜亂無章的奏樂。

姜逢木對着空氣哈了哈氣。

還是半點白霧都沒有。

她不禁感嘆了一聲:“系統,你說我這個鬼當得多沒意思,和人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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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不一樣的,一般人類無法傷害到您。】

姜逢木翻了個白眼, 踢了踢腳下的雪沫:“有勳章起作用就能了。”

【額......勳章的作用只用于推動劇情發展, 并不是真的要傷害您。】

姜逢木慢悠悠的晃蕩,腦袋裏面胡思亂想:“你說既然我這個鬼還能大搖大擺的活着,那其他的鬼呢,死去的人呢?”

【他們自然是死了, 化作魂靈,因為沒有系統的維護,所以不能出現在活人面前。】

姜逢木若有所思道:“那我為什麽看不見別的鬼,按理說我們才是同類啊。”

【......感謝您提出的建設性意見,系統已經記錄在冊,不日将會對程序進行一次升級。】

姜逢木揮了揮手:“生吧生吧。”

想要從校門口走到女生宿舍門口,必然要經過那片水房,她穿回五年前第一次見褚沅辰的地方。

姜逢木停住了腳步。

這時候水房一片漆黑,已然關了燈落了鎖,只有一旁的大煙筒還在徐徐冒着白煙,煙筒旁邊堆着小山樣高的煤。

一走到這片地方,就會嗅到一股濃郁的水汽和淡淡的煤焦油味兒。

那時候的褚沅辰恐怕真的想殺了她,而她只想千方百計的逃開,在桐城茍活。

姜逢木情不自禁的翹起了唇。

若不是意外的懲罰副本,讓她真切的和褚沅辰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恐怕她永遠都不會理解他,為什麽對姜逢木有那麽深刻的依賴和信任,也永遠不會懂自己辜負了什麽。

其實說到底,那個看似明顯完不成的任務也是故意的。

故意讓她回到褚沅辰小時候,以煙花般絢爛短暫的方式去參與他的成長。

作者大概也痛苦于自己套路化創造的逆襲爽文,所以一直在暗自完善劇情,修補人設。

可惜讀者就喜歡這種短平快的壓倒性優勢,她不敢在正文當中放出來,這才在後續的再版番外将所有設定情節補充完整。

可惜姜逢木當初買的是初版,所以才徹底忽略了這部分重要的補充。

她其實很喜歡抽風之後的系統,雖然偶爾氣的她牙癢癢,但相較之前卻活潑生動了許多。

好像因為屬性的改變,連系統都變得甜了。

而這個世界唯一的目的,就是讓她和褚沅辰解開心結,并且在一起。

這太浪漫了。

這才叫女主角。

天上又開始飄雪,在昏黃的路燈下,雪花飄飄搖搖的落在她的頭發上,大衣上。

她在女生宿舍門口蹭了蹭鞋底的雪,這才推開厚重的棉簾子,歪頭鑽了進去。

雪花被溫暖的熱氣一燙,頓時消失不見,把她的頭發染的濕漉漉的。

她一邊拍着衣服上的水珠一邊往自己房間走。

期間有幾個端着盆穿着睡衣的女孩子從她身邊路過。

她們一邊走一邊聊天。

“我今天在食堂碰到蕭淞學姐了,聽說會長已經跟她分手了,她現在學的很拼命,但是留學的機會大概是不可能有了。”

“也怪她自己,誰讓她想那害人的法子來的,要不是那個姜逢木插一杠子,許文竹這黑鍋可就背了。”

“你說這姜逢木什麽背景,怎麽風頭都讓她占去了,現在學校裏就沒有沒聽過她名字的。”

“我聽去過督軍夫人生日宴的學姐們說,她是少督軍的人,少督軍當夜甩了馮敏月,和姜逢木跳了一支舞呢。”

一位女生頓時捂住了嘴:“天啊,我就說馮敏月怎麽自從生日宴後就無聲無息了,這也太羞辱人了。”

另一位知道內情的點點頭:“是吧,所以這次肯定也是少督軍背後有所指示,他對這個姜逢木可真好。”

遲遲未說話的女生笑道:“很快就不了,因為我們學校即将轉來一位真正的名媛淑女,她博學多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對西洋樂器的樂理也是十分在行,更何況她長得大氣溫婉,舉止得體,與少督軍簡直良配。”

其餘三人紛紛側目看她:“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人啊?”

“當然有,她是文學院新招的西方文學史老師,今年才二十三歲,她叔叔是桐城的秘書長濮盛,她哥哥也是位很傑出的經濟學者,叫做濮川,總之,他們一家都很完美。”

“她叫什麽啊?”

“濮惠。”

聽到這麽優秀的女性,幾個學生自然羨慕:“原來連家庭背景也這麽好,如此一比,馮敏月也不過爾爾,我曾經還覺得她可惜。”

“馮敏月本也配不上少督軍,那個姜逢木就比她漂亮很多,家裏還有錢。”

“但是也都比不上濮惠喽。”

“那自然的。”

......

姜逢木故意磨磨蹭蹭的走,聽了個真切。

她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心道,濮川這家夥以前沒說過他還有個妹妹啊。

況且她也不想跟什麽名媛淑女比,反正褚沅辰早就知道,她不是名媛,什麽剜泥巴捉蚯蚓,徒手抓雞之類的事,都是她教着小褚沅辰做的。

姜逢木不那麽自在的回了房間。

姜安如瞪着一雙大眼睛,雙手捧着厚厚的書本,頭發亂蓬蓬的盤腿坐在床上,故作成熟的數落她:“你你你又不上自習,你說你期末還想不想好了!”

姜逢木仰頭眯眼:“嘶,怎麽跟你姐說話呢,長姐如母知不知道?”

姜安如蹭蹭兩下從上鋪爬下來,蹬蹬蹬的跑到姜逢木面前,埋怨道:“你說你都多久沒跟我一起吃食堂了,你......咦你脖子上這是什麽?”

她伸出一只手指,疑惑的點了點姜逢木的頸側。

姜逢木用手一捂,不由自主的想起來褚沅辰曾經在那個地方咬了一口。

不會痕跡現在都沒消吧?

系統你區別對待的時候能不能告訴我一聲啊!

【表白作為本書一大高-潮情節,總要留點特殊的紀念。】

姜逢木瘋狂眨眼,瞟了瞟姜安如單純的眼神,胡謅道:“一不小心被蚊子咬了一口。”

姜安如皺眉道:“冬天哪兒來的蚊子,而且這也不像啊,這更像什麽......”

姜逢木一打響指,篤定道:“刮痧,刮痧好!活血化瘀,舒筋通絡,我自從跟蕭淞杠上之後,成天成宿睡不好覺,落枕好久了,今天出校請了個大師傅刮痧,效果顯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嘿,一口氣上六樓都不在話下。”

姜安如撇了撇嘴:“你真是越來越會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褚沅辰:那是本帥種的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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