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褚沅辰有些重。
姜逢木還是在陳默的幫助下, 一起将他扶上車的。
喝醉的褚沅辰特別粘人, 緊緊摟着她的腰,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姜逢木被他摟的喘不上氣,又覺得在這麽多外人面前摟摟抱抱異常尴尬, 于是輕輕的推搡褚沅辰:“陳默, 回去給他喂點熱水,早點睡覺。”
她蹭了蹭想下車。
褚沅辰摟的牢牢的不松手。
姜逢木卡在門邊上, 有些尴尬。
陳默回頭道:“姜小姐,要不麻煩您和我一起送少督軍, 我再将您送回來。”
也只能這麽辦了。
姜逢木又縮回了車裏。
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了, 褚沅辰突然變得十分安靜。
他呼吸間帶着淡淡的酒氣,但卻不愛說話也不愛折騰, 只是呆滞的半睜着眼, 緊緊靠着姜逢木。
姜逢木摸了摸他的頭發,許是平時不太打理, 所以變得有些長了。
她輕輕推了推褚沅辰:“喂, 你還清醒嗎?”
褚沅辰煩躁的一眯眼, 不想理她。
陳默輕咳了一聲,解釋道:“少督軍平時幾乎不喝酒,哪怕督軍要求, 他也只是小小的抿一口,從未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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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逢木點點頭:“我倒是知道他不喝酒,他一向自律,又十分鐘愛槍支, 對自己要求很嚴格。”
起碼在莫家村的時候是的,除了生日那天,他從來不曾打破自己的生物鐘。
褚沅辰的意識已經恍惚了,哪怕他能聽到陳默和姜逢木的對話,卻也反應不過來在說什麽。
陳默嘆息了一聲:“少督軍不喜歡酒,是有別的原因。”
姜逢木一怔:“什麽原因?”
褚沅辰依舊麻木的靠在她身邊,若是能理解陳默在說什麽,他早就打斷這段對話了。
陳默道:“當年少督軍還小,督軍夫人...曾經的督軍夫人突發疾病,半夜在床上喘不上氣,發不出聲音,但那天督軍喝的爛醉,對身邊人的異樣毫無察覺,督軍夫人掙紮着爬到了門口,後來實在沒了力氣。
第二天早晨,少督軍去找媽媽的時候,督軍夫人的身體已經涼了,而督軍還在床上酣睡,幾個月之後,督軍就娶了現在的這位夫人,原來是他的秘書。
姜小姐,我看得出來少督軍對您情深義重,但之前也的确多有得罪,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原因是什麽,但或許是因為他珍惜的人格外容易失去,所以變得有些偏激吧。”
姜逢木眼眶發熱,疼的渾身一抖。
本來以為流放莫家村已經到極限了,沒想到在遇到她之前還有這麽狗血的劇情!
去他的後媽作者,這麽虐我男人!
剛剛告辭離開姜公館的濮惠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濮川緊張道:“是不是穿的少了,早就告訴你不要為了好看少穿。”
濮惠無所謂的擺擺手:“要想有風度,就不能考慮溫度。”
濮川無奈:“你總是這麽多歪理,日後去長陵上課可不能這樣,你是要做老師的人。”
濮惠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我肯定會教的特別好的。”
冰雪粘連,天色陰沉,姜公館通往軍部的路上,零星有幾盞閃爍的小燈,石板地凍了一層凹凸不平的堅冰,車輪壓在地上發出吱吱呦呦的響聲。
車上的人也跟着東倒西晃,晃的胃裏一陣陣翻騰。
忍耐了一陣子,車子停在了軍部裏面。
陳默将車門推開,快速拉開後座的門,幫着姜逢木把褚沅辰扶上了樓。
褚沅辰腳步虛浮,眼皮幾乎都掙不開,但依然脊背挺直,保持着昂首挺胸的習慣。
将他放到辦公室後的小床上,床板發出咯吱的一聲。
姜逢木長出了一口氣,環視了一圈他睡得簡陋的地方。
“他就這麽常年睡在辦公室也不是回事。”
陳默颔首:“少督軍一忙起來就廢寝忘食,根本連睡覺都顧不上,更何況那個家他并不想回去,裏面不好的回憶太多。”
姜逢木坐在褚沅辰身側,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臉頰。
還是跟小時候沒什麽兩樣。
要是能把他失去的都還給他就好了。
或許能讓他開心一點,懂得善待自己一點。
“陳先生,你也忙了一晚上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姜逢木仰着頭對陳默笑道。
陳默趕緊推辭:“我還好,一會兒還得送您回去呢。”
姜逢木搖頭:“我不回去了。”
陳默一怔:“可是這兒沒有休息的地方啊。”
姜逢木指了指窄窄的小床:“讓他給我騰個地兒。”
陳默面色為難:“這能行嗎?”
姜逢木漫不經心道:“這算什麽,我們倆更艱苦的地方都睡過。”
辦公室再簡陋,也比莫家村好得多了。
陳默見她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勸阻,伸手給姜逢木帶上了門。
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暖爐的熱氣将人身上的寒氣熏掉,褚沅辰熱的脖子發紅,難受的在床上磨蹭。
姜逢木趕緊動手幫他解扣子。
軍裝實在是繁複,褚沅辰又在床上亂動亂滾,最後姜逢木不得不跨步上了床,坐在褚沅辰腿上,壓制着他的身子,不讓他亂翻身。
然後俯下身子,一邊解扣子一邊哄小孩似的安慰道:“馬上就解好了啊,你再等一等,我一會兒用濕毛巾給你擦擦臉你再睡。”
被她坐在身上,褚沅辰果然不亂動了。
他顫巍巍的睜開了眼。
眼底有些發紅,顯然還在酒精的作用下。
但他仍然能看清姜逢木在自己身上,衣衫褶皺,專心致志的解着他的衣服。
她低着頭,長發披散的到處都是,撩到人的皮肉上癢癢的。
她的額頭飽滿,臉頰很白,低頭的時候,臉蛋肥嘟嘟的誘人。
褚沅辰只覺得一股暖流向下沖,激的他越發燥熱。
姜逢木沒發現。
她好不容易把褚沅辰的外衣給解開了,掙紮着想把他扶起來,将外衣脫下來。
誰知褚沅辰就着這個姿勢一翻身,将姜逢木掀到了身子底下。
姜逢木吓了一跳,猛地撞在他的胸膛上,硬邦邦的,帶着薄汗。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推了推褚沅辰的胸膛。
“褚沅辰,你起來......”
她現在躺在他方才躺過的地方,帶着他的體溫和味道,而且這姿勢這體位,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淪陷了。
但她還有一絲理智尚存。
褚沅辰現在喝醉了,要是真發生了什麽,明天一早保準他記不清楚。
這麽珍貴這麽重要的事情,作為事件的當事人,憑什麽不一輩子刻在腦子裏。
褚沅辰盯着她的臉粗重的喘息。
他覺得自己有種沖動,想要盡情的享用身下的人,那是他壓抑了二十多年的欲-望,他并非不願意跟姜逢木親近,相反,這是唯一一個讓他想的神魂颠倒的女人。
褚沅辰伸手捏了捏她的肩頭。
姜逢木一皺眉。
雖然她感覺不到疼,但是喝醉了的褚沅辰果真下手沒輕沒重。
褚沅辰的頭腦是麻痹的,心裏只有一個感覺。
她怎麽這麽軟,這麽嫩,別的地方一定更軟。
姜逢木微微一縮身子,将膝蓋輕曲起來,吐槽道:“褚沅辰,你還沒求婚呢記得嗎,咱倆連個浪漫的date都沒有,你別以為你可憐,我就心軟了啊,這種事要兩個人都享受,不是你一個人洩-欲。”
褚沅辰根本聽不進去她叨咕的是什麽,他現在只想将她的衣服扯開,使勁揉遍她身上的每一處,他瘋狂想。
可惜......下面那個人是姜逢木,她可嬌氣了,連練槍的時候咯到手指都要叫喚半天。
褚沅辰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歪倒身子,躺在了她身邊。
床太小,他們兩個人平躺着,幾乎把整張床都占滿了。
姜逢木身上沒了遮擋,心裏竟然還有些失落。
她歪過頭看着枕邊的褚沅辰,褚沅辰正煩躁的扯着挂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胸膛一起一伏。
姜逢木幫着他把衣服拽了下來,團了團扔在了一邊的椅子上,然後輕聲問道:“我給你擦把臉吧。”
褚沅辰身上終于涼快了,也不折騰了,他光着上半身,閉着眼睛,嘟囔道:“姜逢木,你別走。”
姜逢木立刻停住了動作,眨了眨眼:“我不走。”
褚沅辰把一只胳膊搭在她肚子上,肌肉慢慢松弛下來,呼吸也越來越均勻。
姜逢木等了一會兒,小聲問道:“你睡了?”
褚沅辰沒回答她,但眼皮已經不怎麽動了。
姜逢木小心翼翼的搬開他的手,蹑手蹑腳的下了床,從架子上取了毛巾,沾了熱水,給褚沅辰擦了擦脖子和臉。
她生怕将褚沅辰吵醒,所以動作異常輕緩,擦過之後便很快将被子扯上來,蓋在他的身上。
收拾好了一切,她坐在褚沅辰身邊,附身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小可憐,我能給你點什麽?”
說罷,她把頭發一攬,擦邊枕着褚沅辰的胳膊,面對着他,也睡了過去。
她在現代有認床的習慣,學習壓力大的時候還經常失眠,甚至吃過一段時間的安眠藥。
那時候晚上有一點的風吹草動都能讓她睡不好覺。
穿到書裏之後,她變成不人不鬼的樣子,再也不必受失眠侵擾,睡眠對她來說就像飽食的人面前的一碗稀粥。
吃了不會多撐,不吃也不會餓死。
但只有今晚,她又一次體會到了對睡眠的需要。
被滿足的需要讓人感到幸福。
次日天明,晨光照進玻璃窗,地上的瓷磚黃澄澄的,像被塗了一層油彩。
姜逢木是在很久之後才緩緩轉醒,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哪兒。
她滿足的伸了個懶腰,舒展四肢,準備盡情的享用床上的空間。
但總覺得踹到了什麽。
她皺了皺眉,勉強睜開惺忪的睡眼,歪頭一看,正對上面無表情的褚沅辰。
姜逢木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我我......”
褚沅辰這才把胳膊收回來,已經麻木的沒什麽知覺了,過血的瞬間,疼的人想發抖。
但他依舊沒有表現出難受,只是用那只完好的手掀開被子,蹭下了床。
“時間不早了,去梳洗一下,送你上學。”
姜逢木揉了揉脖子,低頭一眼看到了自己松散的快要崩開的褂子。
她冷靜的将衣服拉好,把那道誘人的溝給藏起來。
褚沅辰去叫守衛兵送來了熱水供姜逢木洗漱,這下門外的人都知道,少督軍留一個女人過夜了,是經常來軍部的那個姜逢木。
姜逢木清洗完畢,扯了扯皺巴巴的衣服,已經快到了上課時間了。
褚沅辰看了看表,皺眉道:“我會找人給你請假,不用擔心。”
姜逢木擡眼看了看他,默默點了點頭。
其實她也沒擔心,這也不是她第一次遲到了。
經過了有些微妙且暧昧的一夜,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車子裏面異常安靜。
陳默偶爾透過後視鏡看看兩個人故作鎮定的樣子,似乎跟姜逢木在一起的少督軍,變得越發生動鮮活了。
好在上課時間外頭沒什麽人,陳默一直将車開到了文學部門口。
姜逢木剛要推開車門下車,褚沅辰突然道:“學校裏的一些風言風語,你別放在心上。”
姜逢木詫異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她以為褚沅辰從來不會在意這些傳聞,更不屑去解釋什麽。
褚沅辰輕咳了一聲:“快去吧。”
“噢。”姜逢木麻利的下了車,朝教室的方向跑去。
跑到教室門口,她的心仍然跳的劇烈。
她輕輕拍了拍胸口,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身體裏快要溢出來的甜味兒,低調的溜進了教室。
外面的褚沅辰一直等到姜逢木的身影消失,這才将目光移回車裏,對陳默道:“給我辦公室換個雙人床。”
陳默笑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姜逢木:卧槽,我把任務給忘了!做做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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