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10

雷斯垂德怔了半晌，随後幹咳兩聲：“夏洛克，你發現了什麽有用的東西？”

夏洛克仿佛沒聽到般，目光死死盯着牆面上的照片，緩緩走過去。某一刻，卻又突然開口。

“你一定能準确告訴我，近一個月失蹤人口中，年齡在15-18歲間的在校女學生有多少，分別在哪所學校。”

雷斯垂德眉心蹙緊：“呃，那麽你一定不介意我跟我親愛的同事們通個電話。”

“拜托，這種東西你們那一定會有專業報告的對不對？”夏洛克看向雷斯垂德，比出五根手指，“我給你五分鐘時間。”

雷斯垂德滿臉不可思議：“你當我們是電腦嗎？”

夏洛克不耐地說：“只有你們會想拿自己跟電腦比，順便告訴你，還有四分鐘。”

聽得打電話聲音時，陳書瑤已經洗好碗，走出廚房就看見雷斯垂德在客廳踱着步，而盯着沙發上方照片的夏洛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出“溫馨”提示。

“還剩三分鐘，雷斯垂德警探。”

“是是，我知道的。”

“兩分鐘。”

“我知道了！”

“一分……”

“夏洛克。”

夏洛克循着聲音回頭看去，就見陳書瑤朝他走來。

“你不該這麽刻薄的對待常人。”近了，她笑着瞥了眼正煩躁踱步的人，“我相信雷斯垂德警探已經很努力地在尋找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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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盯着她看了片刻，忽而斂起目光，目光一一掠過牆上的照片，自顧自說着。

“湯姆，汽車修理工，10歲辍學開始四處游蕩，兩年前被汽車修理店的老板收留。傑森，貨運工人，12歲父母因交通事故雙雙身亡而離開學校。伊森，小超市老板，15歲，父母因躲債自殺……”

陳書瑤也看向那些照片，照片中的人都長着一副好人模樣，用中國話來講叫思不出位。但是，既然夏洛克鎖定了他們，那麽這些“好人”之中，必然有一個是十惡不赦的罪犯。即便這個人站在她面前，她恐怕也看不出他的危險，這才最可怕。想到這，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為什麽懷疑他們？因為都早早辍學？”

“不只。他們三個的工作都很容易接觸小型卡車，且工作地點及住處都距離第一案發現場和抛屍地很近……”

陳書瑤瞥了眼雷斯垂德，而後者明顯還沒有準備好，她只得繼續問道：“可是只靠這些，也不能說明他們就是吧。”

“他們都曾在某方面表現出異于常态的兇狠，且思維缜密。”夏洛克指着照片，“這樣的人，天生就是殺手。即便現在不是，将來的每一天，也會壓抑不住內心的渴望。”

陳書瑤默默抱緊雙臂：“他們就算是走到這一步，也跟童年的遭遇有關吧，哪有人生下來就是殺手。”

夏洛克聞言一怔，偏過頭看向她，蹙眉搖了搖頭：“可憐的書瑤，是誰給你灌輸了這種思想？每個人生下來就會不同，有些人生而邪惡。當然，邪惡的人也不一定就能做殺手。有些人即便遭受不幸，也只會拿着槍支去公共場合掃|射，然後被警察一槍擊斃。但有些人則不同，他們會在生活中扮演完全不同的自己，即便在警察面前，也會僞裝得滴水不漏。只有在別人都不知道的陰暗面，他們才會展現出本我。而那些受害者，都只是他們發洩的工具，要學會做一個聽話的提線木偶。”

“可是人都有思想，怎麽會任人擺布？”陳書瑤蹙緊眉。

“你說的沒錯，但是大多數人都會趨利避害。如果順從就免得被割|肉|喝|血，你會選哪個？”

“……但總有剛毅的吧？”

“有。當然，他們也有方法讓她們乖乖聽話。”夏洛克語氣平淡，仿佛在聊再平常不過的話題，但陳書瑤卻聽得渾身不自在，一個可怕的想法從腦海的混沌中闖出，她默默握緊胳膊。

“人的主觀意識是有前提的。”夏洛克雙眼微眯，“如果命都沒了，再剛毅，也只能當木偶。”

“夏洛克，你有地圖嗎？”

兩人循着聲音回過頭，就見雷斯垂德提着一張寫了很多英文的紙。

夏洛克走過去，一把拿過紙，目光迅速掃過其上的字：“我就是。”

數秒後，他閉上雙眼，在頭腦中，迅速把名單上的學校地點标出，又一一連起，地圖上便出現一個巨大的圓。

“不對。”他突然蹙眉說了句，食指在半空中點了幾處，“吉姆士學院、惠朗女子學院、多普勒學院這三所學校都比那些學校近。作案地點離家遠幾百米，暴露幾率都會呈指數提高。他這麽聰明，怎麽會舍近求遠？雷斯垂德，一個月以前有沒有類似的失蹤案。”

雷斯垂德沉思片刻，搖了搖頭：“倫敦的話，并沒聽說。”

陳書瑤幹咳兩聲：“所以兇手是幾個人？”

“一個。”夏洛克很明确地答道。

“或許分區域呢。”陳書瑤小聲嘀咕道。

見夏洛克和雷斯垂德都是滿臉疑問。

“我的意思是，如果這片稍近些的區域已經有人盯上了，其他的人會不會就要繞行？”陳書瑤只能試着解釋。

她的推理依據來自于中國的地|痞分區域稱霸，她并不确定這些東西在外國适不适用，更不知道對變|态|殺手來說是否也有普适性。

雷斯垂德撓了撓額頭，眉心緊蹙：“可是這些學校都很太平啊。”

太平是真，但他更多的是不太希望陳書瑤的想法成為事實。這幾個學生的失蹤，在有人死亡後，社會關注度瞬間提高，政|府已經備受壓力，再出現類似案子，恐怕他又要挨罵。奈何，還是聽到夏洛克幾乎肯定的回答。

“也有這種可能。”夏洛克看向牆上的照片，雙眼微眯，“書瑤。”

陳書瑤有點蒙：“恩？”

“跟我走一趟。”說罷，夏洛克便自顧自朝門口跑去。

雷斯垂德看向陳書瑤：“你們要去哪？”

後者聳了聳肩，立馬跑下樓。

随後的一個多小時裏，陳書瑤跟着夏洛克把吉姆士學院、多普勒學院、惠朗女子學院三所高中都游了個遍。每到一處，夏洛克卻只是看看，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說。她就當好自己小跟班的角色，生怕耽誤他思考。

直到走在惠朗女子學院操場前，夏洛克突然停下腳步，目光落得很遠。

“你運動嗎？”

陳書瑤湊近鐵網，朝內看去：“可能吧……”

作為她本人，那肯定是一點都不會動的。可是這副身體倒是精壯，甚至還有腹肌，她猜“現在的她”應該喜歡運動。

“跳高？還是跑步？”夏洛克盯着面前一圈圈跑步的女孩。

陳書瑤聞言微怔，随後搖了搖頭：“我什麽都不記得。”

夏洛克目光一頓：“你也失蹤快半個月了。”

一個詞突然闖入腦海——無關緊要。她伸手勾住鐵網，心中五味雜陳。

就算是沒有家人，也會有朋友、鄰居。失蹤這麽久，都沒人發現，或者說即便有人發現了，也不會報案，她得是有多可有可無。

等等……他的意思是……

陳書瑤有些不可思議地擡眸看向他，彼時後者依然直視前方。

“我只是懷疑。”他淡然給了她答案。

她是不是還保持處|子之身，他不能确定，但她絕對不是個輕|浮的人，暫且認為她還是。17歲左右，年齡符合。身體機能良好，很有可能擅長運動，這點他是在停屍房見到她的身體時發現的，運動也算是天賦。失蹤這麽久，都沒人找，加上她之前的英語……社交障礙。她的确完全複合嫌疑人的|性|幻|想。

而且極有可能，因為太過剛毅，拒不服從，而慘遭殺害。死的時候，渾身赤|luo，似乎也能說明些事情。

陳書瑤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瞬間整個人如同跌入冰窟中，冷得徹底。

那她是不是也經歷了那些女孩所經歷的……

夏洛克側眸看向她：“你很冷？”

陳書瑤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開始死死抱着雙臂，她勉強勾了下嘴角：“沒事。不過，如果真是這樣，對你而言可不是個好消息，沒有親人朋友，我無處可去，很可能要賴你一輩子了。”

“這倒是個天大的不幸。”

“……”

要不要這麽直接？

“沙發不夠長。”夏洛克說着，揉了揉後脖子。

陳書瑤暗自松了口氣：“那你睡卧室，我睡客廳……”

“噓。”

只見夏洛克突然瞥向身後的樹林，目光警惕。

陳書瑤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是樹林漆黑，她完全沒發現任何異常：“怎麽了？”

“我數到三，你立刻跑去操場裏面找那幾個學生，我會讓約翰來接你。”

“啊？”她還未反應過來，夏洛克已經開始倒數。

“三！”說罷，他突然沖進樹林，幾乎同時，樹林裏閃過一個黑影，朝樹林深處跑去。

陳書瑤愣了數秒，旋即朝門口跑去，直接沖上跑道攔住一個女學生。勾了下嘴角：“嘿，能聊聊嗎？”

那女孩戴着鴨舌帽，陳書瑤看不清她面容，卻很明顯感受到她語氣中的震驚：“你是誰，怎麽會在這？”

“我……”

這時，另一個女孩跑過來，直接指着門口：“請你離開，這裏不歡迎你。”

随後幾個女孩跑過來，也都是趕陳書瑤走的架勢。

她實在不明白，這的人怎麽這麽不友好？

大概是看出她的疑惑，被她攔住的女孩摘下鴨舌帽。看到女孩面容的一瞬間，她便狠狠怔在原地。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随後陌生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恭喜你，八號。”

八號？

聽到這句話，面前的女孩們，紛紛摘下帽子。陳書瑤這才注意到她們的帽子頂端都寫着數字，一共是七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不會有事噠~~~~對天發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