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第20章
金嬷嬷列出的幾個地方雲泠都讓人查了,當日當值的宮人卻都說沒見過如冬身影。
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被虐待致死,竟然查不到兇手任何蹤跡。
要麽是這兇手做得極隐蔽沒有人發現。但雲泠不信天下有行兇萬無一失的人。
要麽,便是這宮中位高權重之人,即便有人看見了也不敢說。
可是誰會淩虐一個宮女呢?
她師傅當初死于王大德之手,是他聽到了什麽秘密才被滅口。
冬冬呢?她雖沒心沒肺,但她一直叮囑她謹慎小心,這些時日從未出過錯。
難不成也是撞破了什麽?
姚女史是個敏銳之人,“奴婢讓人詢問了三處,無一人說見過,只是奇怪的是,暢音閣外的劉姓小宮女當日明明是當值卻說沒有,再問就說自己記錯了。”
“可能真記錯了也不一定。”
雲泠沉思半晌,“記錯了是有可能,可是你們被詢問時第一反應必定是見過或者沒見過,而不是自己沒當值。這只能說明,這是她早就想好的推脫之詞。”
姚女史:“這麽說來,這個宮女一定做了什麽才會這麽心虛!”
雲泠搖頭,“未必。聽你說也知道是個膽小的,她可能不是做了什麽,而是看到了什麽卻不敢說。”
姚女史:“那她不敢說必定是害怕作惡之人,我們怕是怎麽也撬不開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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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膽小遮掩就不會輕易出口,但她們又不可能用刑。
“不用撬。”雲泠忽然說。
即便撬了說不定也說不出什麽東西。
姚女使不解,好不容易才有一條線索,難道就白白棄了嗎?
自然不是。
姚女使幫雲泠辦了好幾件事,為人還算細致能幹,雲泠叫她走近,悄聲和她說了幾句話。
沒過幾日過了亥時,夜已深濃,姚女使興奮地走進來,“姑姑,人抓住了!”
“我按照姑姑教我的,這幾日每日大張旗鼓地去找那劉姓宮女,再做出得到重大線索高興之态,果然引蛇出洞!今夜有個太監趁夜偷偷摸摸往暢音閣去,企圖殺人滅口。”
“只不過……”她言辭忽然猶豫下來,面露不忍,“有些事,還是姑姑親耳聽罷。”
雲泠眼眸暗了暗,“把他帶上來吧。”
沒過一會兒一個面生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小太監被綁得嚴嚴實實提了上來。
面色如土吓得瑟瑟發抖,“雲尚宮饒命,奴才真的沒有殺人!”
雲泠直接了當,“是誰派你來的?”
小太監支支吾吾,一副不敢說的模樣。
雲泠平靜道,“我曾經也是下等宮人,知道在這宮裏身不由己,命如草芥。所以你若只是受人脅迫沒做殺人之事我必能保下你一條命。”
“死的人是我妹妹,我查尋真相是為了她報仇。你若不說,你在我這裏便存了一份疑。懷疑是你殺了人,那今夜你就別想出這道門。我說的可明白?”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并不曾發怒。
姚女使暗自感嘆,雲姑姑貌美又好脾氣,對她們這些人向來都是溫柔體恤的,就是做錯了也只是溫聲讓她們下次改正,連重話都不會說一句。
且行事有則,賞罰分明。
便是現在,也沒有一聲厲色。
小太監聽後面色怆然,身體都顫抖起來,淚如雨下,然後忽然重重磕了個頭,“是原司禮監監丞,王大德。”
“聽說暢音閣查到了證據,奴才被李公公脅迫不得已才過來。當時如冬姑娘本是要去別的地方的,行至暢音閣旁,王大德讓人故意在一旁說姑姑在冷宮受了寒,快病死了連副藥都沒有。如冬姑娘信了,立馬改道去了太醫院要去給姑姑買藥,然後……被王大德尋機捂住嘴拖走。”
“那王大德恨透了姑姑卻拿你沒辦法,所以把所有怨恨都發洩在如冬姑娘身上,如冬姑娘拼死反抗,被打得皮開肉綻折磨得不成人樣。死之前……還用力捂着兩包藥。”
雲泠狠狠閉了閉眼。
房內燭火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幾欲熄滅。
過了許久,雲泠擡起眼,望着前方,表情沉靜,“姚女使,明日你幫我找兩個人過來,要力氣大的。”
姚女使遲疑了下,“是。”
——
小英子神色慌張沖進了王大德的院子,“公公,奴才已經把那個小宮女綁了,可她說還有人看見,奴才不敢隐瞞,趕緊來報公公,現下該怎麽辦?”
“是誰?”
小英子搖頭,“是個嘴硬的,奴才問不出來。”
王大德肥厚的下巴顫了顫,惱怒道,“沒用的廢物,人綁在哪裏?”
“奴才怕人聽見,綁到了景祥宮,那裏偏僻無人不會被發現!”
王大德,“還算你有點腦子,走!”
……
宮中誰人不知當今太子曾被囚禁在景祥宮整整一年,景祥宮地處偏僻,如今更沒有多少人敢來此處。
王大德一路罵罵咧咧走過來,臨到門口還不忿地踹了小英子一腳,“若不是雜家現在手裏無人,也不會用你這個廢物東西!”
小英子被踢了一個踉跄也一聲不吭。
“人到底綁在哪?”王大德進了門正不耐煩道,身後兩扇門忽然‘砰’地一聲,嚴實地關上。
王大德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警覺地四周查看。
左前方牆角處緩緩走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卻身着正五品的女官服。
王大德驚慌腿軟了一瞬,片刻後肥胖的臉上又揚起猥膩的笑容,“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雲泠美人啊,多日不見長得是越發的秀色可餐了啧啧,可惜了……”
可惜他現下動不了她一根毫毛。當初讓她搭上明錦進了景祥宮就萬萬不該,否則他早就把她弄到手了。
那個死掉的小宮女好像是她的妹妹?
那又如何,他幹爹現在是東宮的紅人,她是尚宮又能拿他如何?要是動了他看她如何向他幹爹交代!
姚女使聽着都覺得不堪入耳,惡心至極,嫌惡地翻了個白眼。
雲泠卻沒什麽反應,“王公公,好久不見了。”
王大德見雲泠沒敢發作更加得意,“看來雲尚宮果然是識大體之人。”
“咱家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沒走兩步,兩個健壯的嬷嬷快速上前将王大德綁住雙手折到背後捆好,一腳下去便踢得他撲通跪下,膝蓋刺骨的疼。王大德殺豬一樣的叫,“我幹爹乃是李公公,你們敢動我試試?!”
擡頭怒目看向走過來的雲泠叫嚣,“好你個賤蹄子,叫人诓騙我來此,怎麽,你想為了你那個死去的妹妹還是沒用的師父報仇?哈哈哈哈哈你敢麽?我手裏還握着繼後頗多事,對太子有用。你敢殺——”
王大德眼珠瞪大,叫嚣的聲音一瞬間斷掉。
慢吞吞往下看,一柄匕首直直地戳進了他胸口,“你——”
鮮紅腥氣的血沿着冷亮鋒利的刀身流下,忽地匕首被拔出,接着又是重重的一刀。
鮮血濺到女人溫柔妍麗的臉龐卻沒讓她停下,凝白手腕柔弱入骨卻手起刀落。
身後姚女使驚恐地叫出了聲,“姑,姑姑……”
這該移交慎刑司啊!
雲泠握着刀柄的手已沾了許多血,鮮紅與凝白的肌膚交彙在一處,觸目驚心。
“有何不敢,”
又是一刀,雲泠面無表情地看着快要咽氣痛苦不堪的王大德,“今日我要殺你,神佛難擋。”
“你捅了他們多少刀,我加倍奉還。”
“饒,饒命……”王大德啞着嗓子,掙紮着求饒,“只要你饒我一命,我,我告訴你師父為什麽死的……”
雲泠沉默着,似動搖,“你說。”
王大德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我說了,你放過我吧——”
可下一秒,雲泠手起,毫不猶豫往心髒中間重重一刺。
“你,你不講信譽……”
王大德手無力垂下,再無氣息。
雲泠緩緩道,
“僅憑幾句話讓我容你茍活于世,這實在太輕巧了。許多人便是這樣,明明罪大惡極,因着幾句話幾個把柄就能逍遙法外,不能為受害者報仇。”
“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無論你有什麽條件,今日我也要你償命。”
與他這種人,又有何信義好講。
雲泠松開了手,帶着血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亦像是長久以來壓在心口的石頭終于落了地,她終于報仇了。
身體後知後覺地顫抖了起來,雲泠似哭非哭,然後慢慢閉了閉眼。
眼底血淚滾落。
看到王大德不動,姚女使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雲泠身邊,跪下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後癱倒在地,恐慌道,“姑姑,他死了!”
“嗯。”
姚女使害怕極了,昨日她本以為是要将這個王大德綁起來教訓,然後移交給慎刑司處理。雲尚宮溫柔婉約,容貌昳麗,沒想到下手竟這樣狠絕,狠絕到她簡直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她突然覺得好像從來沒有真正地認識雲尚宮。
原來她柔軟的脾氣下,是這樣的堅毅果決。
可她害怕的是,“若太子殿下怪罪,該如何是好啊?”
那可曾是一監監丞,幹爹還是正為太子殿下效力的李公公!
太子殿下脾性殘暴狠辣,怒重之下,她們可就完了!
雲泠站起來,拿出手帕把手擦幹淨,問小英子,“這宮裏怎麽處理橫死的宮人你知道吧?”
小英子低着頭,“奴才知道。”
雲泠點頭,“行,去辦吧。”這才轉身看向姚女使和兩個也已經瑟瑟發抖的嬷嬷,聲音很平和,“不必擔心,只要你們把嘴閉嚴了,不會牽連你們。殿下那邊我自會交代。”
要降罪她也會一力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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