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藍尾鲛人

藍尾鲛人

灰白石塊下，一具泛着光的烏青色骨頭鑲嵌其中，那骨頭上身依稀可以看出人形，然而下半部分卻是扭曲的魚尾狀，像是被硬生生折斷過。

“鲛人骨……”水行舟将骨頭從石碑中剔出來，這才發現石碑原是一塊鎮魂碑，專壓邪祟，不得投胎永生永世魂魄被禁锢在裏面，在歲月的長河中被不斷地消磨，最終煙消雲散。

鲛人骨被剔出來的瞬間，一縷灰色的煙霧緩緩升起，最後凝聚成一個透明狀的魂魄，依稀還能看出這是個男性鲛人，利爪鋒利，眉目深邃，尾巴是璀璨的湖藍色。

“你是誰”

被對方搶先問了，水行舟挑眉，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我救了你，你是誰，為什麽會被封印”

藍尾鲛人的神色迷茫了很久，似乎終于是記起了什麽，臉上逐漸轉變成暴怒，渾身鱗片炸開，尖銳的利爪哪怕僅僅是透明魂魄都能給人一股強大的威壓，真不愧是千年前的海底霸主。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要報仇!我要報仇!!!”鲛人聲嘶力竭的怒吼。

“你已經死了。”水行舟淡淡的指出這個事實， “看石碑的年齡，已經大約過去一千年了，你确定你要報仇的人還活着嗎”

“什麽”藍尾鲛人又迷茫了起來，尾巴不自覺的蜷縮了起來，弓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一千年怎麽會這樣……我死了”

曾經的刀光劍影，海誓山盟還歷歷在目，藍尾鲛人擡起頭，湛藍的眸子盯着他，虛弱的問， “淮一宗，還在嗎”

“在，這裏就是淮一宗，我是在後山禁地找到你的。”水行舟看着鲛人的眼神又變得恐怖， “你要找誰”

鲛人說了個陌生的名字，水行舟廢了好大力氣才從宗元順手多送過來的卷宗裏找到那個人， “如果你沒記錯的話，他已經死了。”

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還和靈鹿宗有點關系，算是靈鹿宗掌門的祖宗。資質平平不知使了什麽手段讓他娶到了淮一宗宗主的獨女，然而獨女也資質平平，宗主死後他們也沒被趕出去，但是後來獨女生孩子的時候意外去世，于是這人就被淮一宗趕出去了，後來又娶妻生子，過完了平凡的一生。

他的後輩建立了靈鹿宗，也就是現在的掌門。說起來，靈鹿宗和淮一宗始終還沾親帶故。

誰料鲛人聽了以後哈哈大笑起來，笑着笑着又哭了起來，然後哽咽着說起了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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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族有規定，只能族內通婚，然而不知為何原本是海上霸主的鲛人族身體素質每況愈下，而且幼崽出生也越來越少。藍尾鲛人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生，幼崽時他受盡寵愛，長大後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偷偷上了岸，哪怕父母千叮萬囑說鲛人上岸後戰鬥力會大大衰弱，修真界多心思詭谲之人等等。

上岸後，他因為什麽都不懂拿人家包子吃沒錢給，因為鲛人的好相貌而逃過毒打，也是這時他認識了一個男修士，那個修士長得很溫柔，會給他吃很多好吃的，會帶他到出去玩。

理所當然的，藍尾鲛人愛上了他。

哪怕種族不同，他也要和他在一起。

兩人在一起後，藍尾鲛人便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那人驚訝片刻，最後嘆息一聲，用複雜的眼光看着他，說， “我會對你好的。”

他們在一起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然而時間是短暫的，那人的修為停滞不前，每天都很焦慮，藍尾鲛人想起自己的身體特殊性，每日放血。果然，修煉有奇效。

就在他以為日子過得很幸福的時候，那人親手折斷了他的四肢，嘗試割斷他的尾巴，只因為據說鲛人尾食之可白日飛升。那是假的，他在尾巴被割下來之前就已經自殺了，死去的尾巴沒用。

臨死前，他聽到那人說他們的相知相愛皆是故意，那人明知道他身份故意湊上來，為的就是弄到活的自願的鲛人尾，為他的攀爬之路成就天梯。那人聽說鲛人族特別團結，而且殺的還是幼崽，于是特地找了鎮魂石來鎮壓他的魂魄，不讓他回去通風報信。

然後扔到了後山禁地。

藍尾鲛人流着血淚， “他是不是還有後人我要讓他們都給我陪葬!”

“你這樣還能報仇”水行舟看着那局具扭曲的骨頭， “從這代起，他們家就已經絕後了，想必靈鹿宗掌門也風光不了幾天了。”

藍尾鲛人先是被打擊到，然後又振奮了起來， “你怎麽知道”

“因為人是我殺的。”

鲛人的臉上出現一瞬間的扭曲，仇人已死，滄海桑田的變化讓他一時間無所适從又覺得無比憋屈。良久，他輕聲說， “我想回家。”

回蘭若洲。

也不知道他擅自離海那麽久，家裏人是不是很擔心，他好想回家。

水行舟憐憫的搖搖頭， “在你離開以後，鲛王宮就消失了，現在只剩下海上一團迷霧，拒絕所有探訪者。”

“你說什麽!”現在的藍尾鲛人才第一次出現崩潰的表現，可惜他的魂魄并不能帶給水行舟任何傷害， “什麽消失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啊!我們可是鲛人啊!”

“我沒必要騙你。”水行舟說， “我也想進去，但是蘭若洲拒絕一切生靈進入，我猜測應該需要鲛人的物品，所以才去找你的骨頭。”

“你進去幹什麽”藍尾鲛人一瞬間又變得警惕，他現在只是一個魂魄，可也并不全相信這個修士說的話。就算是救了他，但在他心裏，所有修士都是虛僞可惡的。

“你知道林美娘嗎”水行舟答非所問的突然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不認識。”

“那什麽人可以見到鲛珠”

“鲛珠乃我族至寶，怎麽可能随便想見就見”藍尾鲛人焦慮的用尾巴拍打着空氣，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歷來只有王才能見到，如果王同意的話也可能見到，不過那個可能性太小了。”

林美娘究竟是什麽時候見到的鲛珠不可考，但是根據老龜的說法，鲛人族出事不是近段的事情，最起碼也得有七八百年，畢竟是要看着赤淵成長。

所以，水行舟覺得應該是他們曾經誤入過鲛人族遺址。

“你有什麽辦法可以聯系到你的同類嗎”

藍尾鲛人其實一直都在嘗試，鲛人之間有一種特殊的聲波，這個聲波哪怕是相隔萬裏都可以聽的清楚，哪怕他現在只是魂魄狀态，只要帶回族內還可以有機會重新複活。

可是時間越來越久，他根本沒有收到任何同族的回信，這是不正常的表現。

藍尾鲛人的心漸漸的落了下去，難道這個修士說的都是真的，鲛人族……沒了

一覺醒來，滄海桑田。仇人已死，故人不再，族群消失，他僅一縷殘魂茍延殘喘，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消失了。

神樹的枝丫在拉扯水行舟的衣袖，水行舟便知道是妹妹有動靜了。

在藍尾鲛人疑惑的目光中，妹妹憑空出現在他懷中，那明顯不正常的皮膚，指甲，隐隐約約的鱗片，無一不在訴說一個事實。

藍尾鲛人雙眼通紅的撲了過去， “放開她!你放開她!!!”

魂魄的音波攻擊使的周遭空氣震蕩了幾秒，讓水行舟都震了一下，幾百年過去了一縷殘魂還能發揮出如此大的力量，可想而知千年前的霸主如何的實至名歸。

“她是我妹妹。”水行舟解釋說， “我就是發現她不對勁才想要帶她去蘭若洲看看，她這種情況不能告訴其他人，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可能是他說的真誠，藍尾鲛人在空氣中劃了好幾下卻仍然無法碰到對方後不得不垂頭喪氣的飄到沉睡的女孩面前，仔細端詳後發現這女孩的确被養的不錯，而且一看就是精心教養過的孩子，身上幹淨又沒有任何傷痕，對水行舟的話信了七八分。

“她進入了生長期。”鲛人觀察片刻後給出了答案， “這是幼崽走向成熟的關鍵一步，成則強大，敗則衰弱致死。”

“她現在這麽昏睡是因為吞噬了妖族聖物水靈霖。”

“鲛人雖居海底，但卻是當之無愧的海中妖皇，妖族聖物那麽多，水靈霖屬水，肯定會選鲛人做主人。”藍尾鲛人尾巴不斷地拍打，仍保持着保護水茜茜的姿勢，哪怕明知道這是無用功， “生長期很關鍵，意味着她以後的強大與否，所以幼崽們會在這個時期去溫泉宮度過。”

“完成這個時期要多久”

“說不準，看天賦。有的三天，有的三年。”藍尾鲛人不确定的說， “但是她吞噬了水靈霖，可能時間會長一點，她這個情況已經快到臨界點了，必須盡快去溫泉宮，但是你說現在……”

“我需要一個路引進去。”水行舟眉目冷厲， “我現在就帶着你去蘭若洲，你告訴我該怎麽進去。”

“好。”藍尾鲛人求之不得。

到了族群，就算這個修士再花言巧語也改變不了被同伴撕碎的命運，所以他恨不得現在就回去，但又有點害怕。

就在藍尾鲛人糾結的時候，水行舟已經準備好一切出發，水靈長老突然跑出來攔住了他， “您這是要出去”

“出去有事，會回來的。”

水靈長老皺眉， “那要出去多久很快就要進行宗門大比了，掌門還希望您能留下來幫忙。”

“會在大比之前回來。”水行舟越過心不甘情不願的水靈長老，騰空而起，正巧遇到出去做任務的範文知。

範文知見到他也只是愣了愣，歡喜之情溢于言表，可是公務在身沒太多時間寒暄，匆匆說了兩句就走了。

他還急着要去調查空海城的屠城真相，怕其他師兄弟們等的着急，趕緊揮揮手示意兩下飛走了。

水行舟嘆了口氣，還是那麽冒冒失失。

魔界那邊傳信過來，說是異人現在有兩個比較大的組織，一個算是他們的玉芝門，還有一個是以高端玩家為主的組織，這個組織要求太高，消息太少，黃四費勁力氣才查到和淮一宗有關。

淮一宗的異人不少，小雪吃了那麽多也沒引起什麽注意，但是高層就只有假九霄，高端玩家奪舍高位身份者。

小雪的特征太過顯眼，異人那邊已經得知黑袍人身邊的白貓，修士這邊遲早也會知道。現在知道他身邊小雪的存在的人并不多，以後很容易暴露身份。

思索間，在藍尾鲛人的指路下，他們順利的到達了蘭若洲。時過境遷，鲛人仍然沒有忘記回家的路。

他們落在一片海灘，湛藍的海水拍打聳立的礁石，礁石被拍打的千瘡百孔，奇形怪狀，濕鹹的海風撲面而來，海鷗在空中盤旋，再遠處便是一片濃白的霧氣。

霧氣裏面神識無法查探，但可以确定的是裏面沒有任何生物的氣息，就連天邊盤旋的海鳥都會自覺的避開那個地方。

蘭若洲很大，與之相反的一方就是玉芝島沉沒的位置，還有其他夥伴落水失蹤的位置。以前海面上只有一片白霧，現在白霧連成汪洋，如同厚厚的蓋子罩在蘭若洲上，壓抑又沉重。

漁民已經放棄了深海捕撈，淺水魚實在難以補足溫飽，海邊的屋子空了一間又一間。

藍尾鲛人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切，不可置信的曲着尾巴跪在地上，眼球瞪得要裂開，喃喃自語又不肯相信，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真的沒了，真的沒了……

他的家，沒了。

海風鼓起袖袍，水行舟眯着眼睛，彼此之間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他站在這兒，又何嘗不是在回望就在自己眼底沉沒的島嶼。

“我們該怎麽進去那團白霧……”

“白霧是為了阻止外人進入的屏障，是鲛珠，若不是生死存亡之際，王絕不會這麽做，是有人入侵。”藍尾鲛人聲音沙啞，沒等他後面說完，吸了口氣， “鲛珠只認鲛人氣味，若是外人進入必定屍骨無存，哪怕是什麽所謂的大能。你抱着你妹妹，我伏在你身後，這樣你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會被鲛人氣息覆蓋，就可以直接進去了。”

水行舟照做，甫一進入白霧區域，眼前就被一片白茫茫卻覆蓋，神識無用的他看不到前路，鲛人就在背後指點他該怎麽走。

鲛人滿心以為他老實，實則水行舟還有另外一個作弊器——神樹。

神樹一直都在指路，雖然它不知道王宮在哪，但是寶貝最多最大的地方它能感覺到。

一路走來，水行舟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妹妹是鲛人。

他不是。

所以妹妹的秘密和爹臨走前給的玉戒裏的秘密就在這裏，玉戒裏那道刻有皇族圖騰的門。

“到了!”背後的藍尾鲛人叫了一聲， “你現在是渡劫期了，就不用避水珠了，要是低一點還得用避水珠。我們就從這裏下去，下去就是王宮大門。”

一道白色身影突然以極快速度鑽入水中，沒有濺起半點水花，就像是魚兒入水一樣。遠處的老漁民看了還以為自己眼花，仔細揉了揉眼睛後覺得後背涼悠悠的，趕緊收網回家了。

入水後的第一時間浮出相當大的阻力，轉瞬即逝，水行舟身側的水自動分割出一條路供他下去。

藍尾鲛人看的瞠目結舌。

潛下海底，水行舟遠遠的就看到了水下璀璨輝煌的森羅殿宇，外面用珠光寶石堆疊，數不清的漂亮貝殼和珍珠鑲嵌其中，還有昂貴的夜明珠如碎石般鋪墊成地板。頭頂波紋蕩漾，波光嶙峋，華麗閃耀。

這裏沒有牌匾，但是所有海底生物的禁忌之處。過去了那麽多年，灰塵遍布，沒有一絲生機，死寂的讓人可怕。

藍尾鲛人激動的沖進去呼喊同伴的名字，從父母親人喊到朋友喊到陌生的族人，可是這裏就像是被時光遺忘了似的，一切還是那麽如常可是偏偏沒了生活的鲛人。

水行舟跟在身後打量這座華麗的鲛人王宮，堅硬的石塊上仍舊可以看出海底地動的影子，可是因為太堅固了并未出現太大的破壞。

珊瑚依舊開的花枝招展，游玩嬉戲的鲛人們卻沒了。

藍尾鲛人喊的聲嘶力竭，然後崩潰的抵在地上大哭，他寧願跟他們一起死也不願意被抛棄。

水行舟找遍了也沒找到溫泉宮的所在，于是返回去問痛哭的藍尾鲛人，鲛人這才想起他們族群還有一個最後的幼崽，強行打起精神把他們往前帶。

然而，他們傻眼了。

原來應該是溫泉宮位置的地方空落落的，像是有誰把整個殿宇連根拔起帶走了一樣。

藍尾鲛人在周遭使勁的游蕩尋找。

水行舟想了想，拿出玉戒，再一次觸碰到了那扇緊閉的大門。之前無論怎麽戳都無動于衷的門突然晃蕩一下從玉戒裏沖了出來，白光從小變大落在地上，擴大後的大門上寫着三個大字——溫泉宮。

“溫泉宮怎麽會在你手裏!”藍尾鲛人大呼小叫。

“我也不知道。”水行舟推門而進，裏面果然出現了藍尾鲛人所說的一汪淺藍色的水池。

後面的鲛人說， “你把她放進去就好了，鲛人天生就善水，你不用怕她會怎麽樣。”

水茜茜一落水，自己便輕飄飄的飄在了水面上，身上的鱗片，指甲突然亮了起來。

鲛人乃海底皇族，天生就是馭水高手，難怪之前水茜茜在毫無自覺的情況下控水，根本不是水靈體的問題，鲛人的體質比水靈體更加純粹，那是它們的本能。

“诶，你還待在裏面幹什麽快出來啊!”藍尾鲛人急得跳腳，雖然是兄妹，可又不是親的，生長期有成熟異性在身邊可不就是耍流氓嗎

*

懵懵懂懂的，水聲又遠又近，水茜茜模糊的張開雙眼，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她小小的打了個哈欠，用手揉了兩下眼睛，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這下子她終于醒了，第一時間轉頭去找哥哥，她明明記得哥哥就在身邊，那個好奇怪的鈴铛落在她手上以後她就睡着了。

可是她找了好久也沒發現，終于發現這個純白空間裏只有她一個人。

遮擋視線的白霧逐漸散開，腳下出現了冰冷的海面，深邃不見底，看的她汗毛直立，吓得不停後退，然後被絆倒了。

“嗚嗚嗚……”渾身寫滿了害怕的小姑娘哭了起來，嘴裏不停地喊着， “哥哥，哥哥……”

哥哥總是能第一時間就來救她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水茜茜哭的眼睛紅腫，聲音嘶啞，最後不得不接受了這個只有她一個人的事實，就連哥哥都找不到她。

水茜茜爬起來，一股莫名的感覺促使她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途中她累的歇了好幾次，然後她就遠遠的看到了一個非常非常好看的大姐姐。

大姐姐擁有一身雪白的肌膚，茶色的雙瞳，素白的長發随意披散在身後，用一個奇怪的姿勢坐着，身上綠色的海藻裙好長好大，籠罩的她整個人又白又小，白到發光。白色的睫羽低垂，眉頭微微蹙着，似乎在思考什麽又是在煩惱什麽。

“姐姐!”水茜茜看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一個人太怕了，才大着膽子跑上前， “姐姐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你可以幫我聯系我哥哥嗎我哥哥很厲害的，他一定回來救我的!”

“姐姐你好漂亮啊，姐姐你是誰啊，怎麽會到這裏來的啊”水茜茜讨好的說， “咦，姐姐你眼睛下面也有一顆小痣，我也有哦。”

過了很久很久，水茜茜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琉璃似的茶色雙眸對上她的雙眼，一模一樣的雙瞳，只聽到那女孩的聲音悠遠的讓人沉醉，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這裏是我們的心。”

“快快長大吧……”看着水茜茜懵懂無知的眼神，深處還有一絲驚懼，女孩嘆氣的聲音都如同風鈴脆響， “水茜茜。”

“這個世界需要你。”

“他更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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