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金玉其外鳳凰男18

金玉其外鳳凰男18

在鳳霜樓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除去淩嗣揍了林淺安一頓等偶發事件外，一切還跟之前差不多。

一個月後，謝蔚然也回到了鳳霜樓。

林淺榆早早等在傳送陣外，等謝蔚然到了，便與他一同去找林豐複命。

如今，淮水分舵已然走上正軌，分舵發展蒸蒸日上，先前不怎麽聽話的三個長老，當着謝蔚然的面表演了一個大變臉，讓他知道了他們在真正的分舵主手下能有多聽話。

他辛苦整理出來的幾條整改建議，舒怡容也沒有完全采用，而是跟舒有容合計後做出了更适合淮水分舵的調整。按照目前的效果來看，确實比謝蔚然的更加貼合淮水分舵實際，也更行之有效。

這些成效自然是十分喜人的，但卻讓謝蔚然越來越難受。

這一切似乎是他促成的，但卻與他設想的完全不一樣。他仿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又仿佛沒有。

宛如置身網中。

謝蔚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仔細想想事情總體還是順利的，結果也算漂亮。

不應多想。

跟林豐禀明淮水分舵的情況時，謝蔚然沒有誇大自己的功勞，将自己原本的整改方式和舒怡容調整後的整改方式都說與林豐，肯定了舒怡容的才幹，才承認了自己的想法在實施中的不足。

——這些東西一查便知，他自然不可能在這上面使小心思。

他只是把決定派舒氏姐妹除水鬼、看出舒怡容能擔分舵主之任的人，從林淺榆換成了自己。

識人善任，是比能夠具體做事更難得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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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老舒也算後繼有人了。”

林豐似是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卻也沒有再過多詢問，只對謝蔚然溫和道：“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謝蔚然沒料到林豐的回應這麽簡單，更沒料到林豐只字不提他與林淺榆之事。

他心中不滿，但面上卻只沉穩淡定地行了一禮：“是。”

他剛要離開，便聽林豐又道：“休息幾天後，便來幫我打理一下主樓事務如何？”

謝蔚然微愣，快速與林淺榆對視一眼。

林淺榆害羞又欣喜地沖他點了點頭。

謝蔚然轉頭望向林豐，卻并沒有直接應下。他對自己的目标很清楚，他是要複興沖虛山莊的，并不是來當林家的上門女婿的，若是長期由林家牽着鼻子走，日後恐不利于他和沖虛山莊的名聲。

可近來的衆多不順到底打擊到了謝蔚然的自信。而且院中還有一個同樣惦記着林淺榆的淩嗣……

他心中轉過幾個念頭，最後拱手謝道：“多謝林前輩認可。”

-

謝蔚然走後，林豐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他接過林淺榆遞來的茶，淺淺道：“此子不是沒有才幹，但……心思太多。”

每句話，每個舉動，都要先在腦子裏轉一萬遍。也不嫌累得慌。

他在淮水分舵的一舉一動，林豐都了如指掌。從開始的無計可施，到後面的歪打正着，都有人向林豐彙報。謝蔚然耍的那點小心眼，在林豐面前一清二楚。

他本想勸勸女兒，不如就到此為止，與那姓謝的一刀兩斷，自是也不用擔心姓謝的能傷害到她。可林淺榆卻說，謝蔚然身上似乎有什麽重要的秘密，關系到整個仙道盟。

問她什麽秘密，林淺榆又不肯說，只說要繼續讓謝蔚然留在鳳霜樓。

所以才有了讓謝蔚然留下來的那句話。

女兒大了。

他得學着，放手讓她自己去處理問題了。

幾天後，林豐讓人把謝蔚然叫來，正式給他安排差事。

林淺榆跟林豐要差事時，是這麽說的：“把跟主樓息息相關，但是最累、最沒人願意幹的事務交給謝蔚然就好了。”

于是林豐便讓管事老馮，将主樓內庫的鑰匙交給了謝蔚然。

內庫裏放着鳳霜樓幾任樓主攢下的天地靈寶、武器符咒、陣法靈器、靈石財物等等，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符合當時樓主稀奇喜好的古怪小物件，東西又多又雜。

林豐賞賜弟子一般都從自己私庫裏找東西，內庫已數年未動，他一直想找人整理一番。可近兩年樓中長老無人犯此大錯，也便沒能讓他抓到人去整理。

如今謝蔚然也算送上門來。

“內庫是我們鳳霜樓數代人的積累，展現了每一代樓主的心血，更是我們鳳霜樓最隐秘之處，”林豐難得用一種十分熱忱的目光看着謝蔚然，“我現在将內庫鑰匙交給你，你可有信心幫我打理妥當？”

謝蔚然不可置信地擡頭。

林豐竟然要把內庫給他打理？！

這跟直接把鳳霜樓所有家産送到他手上有什麽區別？

他停頓片刻，鄭重道：“若林前輩信任，蔚然定不負囑托。”

從林豐那裏領完命，謝蔚然便帶着撥給他的幾名弟子一起前往內庫。內庫是後院西北角的一座八層的玲珑塔，高塔外部并不起眼，但一推開塔門，便能感受到一股逼人的靈氣從塔內溢出。

旋轉樓梯從每層盤旋而過，每層都堆滿了各類珍寶，像定禪珠和鎖仙網這種級別的仙器，也只是随意被仍在裏面。

謝蔚然面容平淡地帶領弟子在內庫裏轉了一圈，面對再極品的仙器都不為所動，極佳地展現出了自己的大家風範。了解完大致情況後，他簡單分了下每人要做的事情，便先讓弟子們回去了。

他關好塔門，收好鑰匙，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

快要走到時，他突然轉身，遙望了一下內庫所在的方向。

玲珑塔頂的琉璃瓦片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着金色的光。

他一定要得到這些。

“你瞧瞧，林爹的炫富行為給了孩子多大刺激，這苦大仇深的小眼神……”

喬臻磕着瓜子，看着分屏上的謝蔚然道。

自從知道直播間的分屏功能後，她就經常讓XF給她調出分屏，實時觀測一下謝蔚然的動向。此時觀衆們可以同時收看主屏與分屏的內容，也可以将分屏放大，全屏觀看。

【主播不要無辜臉，分明就是你暗示林爹将這活派給謝蔚然的！】

【為什麽有種父女倆一起薅小笨蛋羊毛的感覺】

【小笨蛋：為未來而努力！

林家父女：打白工的傻子嘻嘻】

【看着主播嗑瓜子，我也去買了兩袋恰恰……】

喬臻全然不知自己在直播然引領了一股嗑瓜子風潮，她只是習慣沒事的時候吃點小零食，林家又有現成的吃的不用她自己話投喂值兌換，她便讓巧思給她多準備了些，沒事就吃點。

這麽磕着瓜子看了謝蔚然幾天後，再見到謝蔚然時，林淺榆竟真有了股黃世仁看楊白勞的挑剔感——

怎麽還在這兒閑着呢，活都幹完了？

謝蔚然見她望着自己不動，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怎麽了？”

罷了，也不能一次直接把馬跑死。

林淺榆回過神，低頭淺笑：“沒有，只是才三天不見，便覺得甚是思念蔚然哥哥……”

思念到天天小分屏看你。

謝蔚然聽得心下一片柔軟：“抱歉，這幾天忙着整理內庫，冷落你了。”

他這幾天在把內庫中的東西一樣一樣重新登記在冊。雖然之前也有名冊，但年代久遠，物品與存放的位置不對應不說，有許多東西拿出去了沒有注明，還有許多東西沒有登記……因此謝蔚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連同幾名弟子一起，重新登記。

可這項工作比他想象中還要繁重，他們九人弄了三天，到現在也只是弄完了第一層的東西而已。

後面他還想把裏面的東西根據用途分類存放，只是這又不知該排到什麽時候去了。

樓裏還有個對林淺榆虎視眈眈的淩嗣，他不能完全紮在事務裏，否則林淺榆丢了，他也就成了為別人做嫁衣了。

所以他今天才特意抽出時間，來陪一陪林淺榆。

“不要緊的蔚然哥哥，我知道你都是為了以後……”林淺榆小聲說，“其實看你那麽忙碌，我還是很開心的。”

特別特別開心。

謝蔚然忍不住想抱抱她。

他的淺榆實在是太乖、也太貼心了。

可惜，那個叫巧思的侍女緊緊貼在她身邊，讓他無從下手，甚至連靠得近一些仿佛都犯了大錯。

他只好溫柔道：“你能這麽想，再辛苦都值得了。”

左右今天的時間都已經空出來，謝蔚然也沒有急着走，而是陪林淺榆在花園中逛了一會兒。

兩人正享受着難得的悠閑時光，突然遇到一個極沒眼色的弟子，像是看不出這是小情侶約會似的。看到林淺榆便約她去練劍。

林淺榆還笑着點點頭：“一會兒便去。”

等那弟子走遠後，謝蔚然問：“你一會兒要去練劍嗎？”

“蔚然哥哥一會兒不是要去忙了嘛，我左右無事，不如就去練練劍。”林淺榆歪頭道。

謝蔚然自己已經多日沒時間好好練劍，更不願意林淺榆去練，便如往常般開口勸道，“若是累了便多休息會兒，我不舍得你太累……”說到這裏，他突然想到去淮水分舵前跟林淺榆要的禮物，調笑着伸出手，“對了，蔚然哥哥的錦囊呢？”

呦，想起來了？

錦囊自然是沒有繡的，但林淺榆也不慌，而是同樣伸出手：“蔚然哥哥的禮物呢？”

謝蔚然這才想到，他從淮水分舵離開的時候思緒太過紛亂，竟忘了給林淺榆帶禮物。

他若無其事地伸出手，想刮一下林淺榆的鼻子：“小機靈鬼。”

沒想到林淺榆再度躲開了這下。

喬臻有些不解——為什麽她會對這個動作如此排斥？

這種排斥與林淺榆的身體無關，來自于她下意識的反應。

然而只是一瞬間的錯愕，馬上她便捂住鼻子嗡嗡道：“我的錦囊準備好了，但我要等到蔚然哥哥的禮物再送出去。”

“好，榆妹乖。回頭我便将禮物親自奉上，還望林大小姐笑納。”

林淺榆微紅了臉，但還是笑着點頭。

“好了，天色不早了，就別去練劍了，我送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林淺榆像往常一樣乖乖順從了謝蔚然的意思。

回到房間後，憋了一路的巧思才開口：“繡錦囊多累眼睛啊，這哪叫休息？小姐，別繡了吧。”

“不繡不繡，你那有多餘的錦囊嗎？”

巧思：“？”

她瞄着林淺榆的眼神，感覺自己懂了小姐的意思，便把自己之前買的那些沒用上的錦囊都拿了出來。

林淺榆挑了一個顏色和花樣都能給男子用的，拿兩顆明珠跟巧思換來，放在手邊随時備着。

讓她親手給他繡錦囊？

想都別想。